我的肚子里有棵树- 第188部分

　　　　胖子跌跌撞撞地追了出来，“师傅，等等我啊！”

　　　　现场并不远，就在大翁村之都的入口处。

　　　　辖区片警已经控制了现场，郎苑带队赶后，片警介绍了一些情况。

　　　　小区临街全是两层的门面房，楼下开店，楼上住人。有一家新奇超市，还兼营早餐的，店主是两夫妻带着个小男孩。这夫妻俩都很勤劳，平常生意也算不错，今天早上却一直没有开门营业。终于有热情群众发现了门口的血脚印并报警。

　　　　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

　　　　女死者死在一楼超市的收银台前，腹部被捅六刀，头部被砍数十刀。男死者死在二楼卧室，全身被砍数十刀。楼上楼上血迹遍地，血腥味道扑鼻。

　　　　“太特么残忍了！”吴东明恨恨地说道。他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袋子里装了几节细小的手指，这是从小男孩的手下砍下来的，好像还没找齐。

　　　　那个小男孩身上也是血肉模煳，令人不忍直视。

　　　　卧室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收银柜里没有现金，地上有各种品牌的香烟散落，具体损失未知。

　　　　郎苑及刑警们忙着勘查现场，胖子帮不上什么忙，就背着手从超市走到厨房，又从厨房上楼。

　　　　这一趟全是血脚印。应该是一双运动鞋。穿得比较久了，鞋底子磨损得厉害。

　　　　从伤口看，共有三把凶器，均是厨房用刀，被随意地丢弃在现场。

　　　　“临时起意，劫财杀人，凶手很年轻，第一次杀人作案。”胖子走到郎苑面前，小声地说道。

　　　　郎苑轻轻地点了点头，眉毛拧在了一起。胖子虽然是个外行，特长仅限于抓捕嫌犯，这些判断却得到了郎苑的认可，尤其是前两条。

　　　　至于后面两条，现场勘查以后，借助于技术手段，郎苑或者也能判断出来，此时却是不敢轻易下结论。

　　　　郎苑皱着眉头问道，“怎么知道凶手是第一次杀人？”

　　　　“这个杀法太费力气……”胖子的表情有些不屑。

　　　　郎苑一阵无语。这个理由还真是充分，好像熟能生巧似的。她也不跟胖子理论，“凶手有多年轻？”

　　　　“体重一百斤，身高一米六。鞋子四十码，脚四十一码。误差百分之五以内。”胖子说得笃定无比，如同亲见。

　　　　就算亲见，能看见鞋子，也看不见脚吧？

　　　　胖子蓦然想到，这个凶手的身材，其实跟马小石有些相似？

　　　　外面人声鼎沸，围得乌央乌央的，都是附近的商户，也有小区里的居民。这种惨案容易造成人人自危的局面，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破案时效很重要，想必很快就有限期破案的命令下来。

　　　　“案情并不复杂，难的是尽快抓到凶手。”郎苑看着外面的观众，有一名刑警跟两个片警在警戒线内执勤。

　　　　“家境贫寒，有自卑心理和虚荣心理，可能经常受到歧视。应该排查小区内的中学生，以初二到高一为主。”胖子边思索边建议。

　　　　郎苑的眉头再次皱起，前面的推断还算是有迹可循吧，这一段就纯粹是雪泥鸿爪了。

　　　　不过，死胖子从未让我失望！

　　　　“这是一条繁华街道，行人很多，未必不是流窜作案。排查小区内的中学生一定有效？别闹什么笑话！”郎苑的心底处虽然信了胖子的邪，却也忍不住质疑了一句。

　　　　好吧，至少这是眼前能做的事情，破案就要扎扎实实地推进。

　　　　“郎队，附近没有能拍到现场的摄像头。”有位刑警跑过来报告。

　　　　“好，我知道了。请派出所的同志协助，你跟老王也去，排查这个小区有多少中学生。嗯，以初二到高一为主。”郎苑安排了任务，两名警官随即离开现场。

　　　　“有个简单的办法，不一定成功，要不要试试？”胖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郎苑。

　　　　郎苑没好气地瞪了胖子一眼，面对一家三口的遗体，你这厮居然还能笑出来，还敢卖关子？

　　　　“好吧好吧，我这协警纯粹是为保护你来的。”胖子挠着后脑勺往后缩，“你咋不知道领情呢你？”

　　　　“说！”郎苑两眼喷火，声音压得很低，爆发力却是极强。

　　　　“好吧好吧，破案了我可是要奖励的！”胖子腆着脸往回凑，想凑到郎苑耳朵上说话，却被人一脸嫌恶地推开了，“站直了说！”

　　　　“这儿是六十二中的学区，五分钟后是课间操。”胖子果然是六十二中的保安队长出身。

　　　　“走！”郎苑安排了现场负责人继续工作，扭头出门上了警车。胖子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上，车门还没带好，警车就疾驰而去。

　　　　胖子老神在在地坐在副驾驶上，打开了爆闪灯和警报器。这几周的协警也没白当，这个东西是会玩了，听着就惊心动魄。嗯，犯罪分子闻之丧胆。

　　　　“哎唷，胖哥回来了？柳老师没跟……”

　　　　警车风驰电掣地开到六十二中门口时，新官上任的保安戊队长眯瞪了一下，然后就看见胖子坐在副驾驶上朝着他笑。戊队长连忙满脸堆笑地跑过来，后面的半截话倒是咽了回去。

　　　　咦，开车的美女警察好像在哪儿见过的？

　　　　呃，早先到学校查案来着，就是暴徒躲在校园里伤害学生那次，也就是胖哥闪亮登场的那次。

　　　　呃，这么漂亮的美女警察，戊队长当然不敢多看，但看一眼就忘不掉啊。后来这位警官好像还开车送胖哥来着。

　　　　艾玛，胖哥这是不当保安当警察了？你说这衣服都差不多哈！

　　　　嘿嘿，美女警察跟胖哥啥关系啊？胖哥你真是我的哥……

　　　　“开门，警车进去。”胖子笑着吩咐道。

　　　　“好！”戊队长答应了一声，回头大声地吩咐保安己，“开门，欢迎我们的胖队衣锦还乡！”

　　　　这时，校内广播响起了欢快的钢琴声，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学楼，在楼前列队，而后集体跑向操场。

　　　　完全没有放学时的那股毛驴子劲头啊！

　　　　警报器和爆闪灯本来被郎苑关掉了，胖子却又重新打开了。

　　　　警车呜啊呜啊地开进了校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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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天地良心的

　　　　“哎哎，原来是胖哥！这是咋回事？”

　　　　分管安全工作的总务处吴主任急匆匆地跑出教学楼，看着爆闪的警灯有点晕菜。警车开进学校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校园安全大于天嘛。但从未有鸣着警笛进来的啊，这是抓人的架势？近期校园**也是查得紧……

　　　　“吴主任，没什么大事，需要学校配合一下。”胖子憨笑着握住了吴主任的手，久久不放。

　　　　郎苑一脸的严肃，心里却是一阵好笑，死胖子很小气嘛，握个手都不行？

　　　　“好好好，学校一定配合！胖哥，你这是当警察了？”吴主任尽量的小心和客气。听说让学校配合，他的心底下还是轻松了不少我说那仨瓜俩枣的不至于……

　　　　“协警，协警！”胖子憨笑着纠正。

　　　　吴主任偷眼看看郎苑，很恶意地猜测当保安泡美女教师，当协警泡美女警察？这坨胖子的人生好像很精彩啊。

　　　　也不知道柳老师近况如何了，学校里的年轻男老师都惦记着呢。虽然跟我这中年大叔没什么关系，看着也养眼不是？

　　　　那边美女警察不动声色，吴主任就再次小心翼翼地向胖子求证，“需要学校怎么配合？”

　　　　胖子笑容一敛，严肃地提出了要求，却是完全不给解释，“吴主任能做主吗，要不要给张校报一下？”

　　　　吴主任皱着眉头合计了一番，终于咬牙做出了决定，“这么点事儿，我就做主了吧，回头我再给张校报一下就好。”

　　　　“辛苦吴主任！有您在啊，六十二中的安全工作我就放心了。”胖子再次满脸堆笑，热情地拍着吴主任的肩膀。

　　　　吴主任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去，却也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撒腿朝着教学楼跑去。

　　　　一只乌鸦在天上飞。

　　　　课间操的音乐声突然中断，张牙舞爪的学生也随之停滞，甚至有人艰难地保持了半截姿势。而后就唧唧喳喳地凑了堆，不少学生朝着警车指指点点的。

　　　　此时的警报声格外凄厉。

　　　　紧接着，广播里传出了拍打话筒的声音，随后又“喂喂”了两下，吴主任清了清公鸭嗓子，严厉地喊道，“各班注意，各班注意！课间操中止！同学们速回教室！各班班主任立即报告今日缺勤的同学名单！”

　　　　学生们果然做鸟兽散了，喧嚣声响作一片，还有人胡乱地叫着好，中二气息很浓。

　　　　在上千名学生中，胖子甚至看见了嚣张的白小朵，身边围了四五个女生，有说有笑地走向教学楼。马小石跟在白小朵身后不远处。

　　　　“有什么发现吗？”郎苑的脸上满是好奇你这玩笑开得不小啊，我对你是不是有点盲目崇拜了……

　　　　“发现七八个学生情绪不稳定，有作案嫌疑。”胖子一直眯着眼睛，说得却很有信心。

　　　　郎苑还是将信将疑的，皱着眉头关了爆闪灯和警报器，昂首阔步地走向教学楼。胖子也走得四平八稳的，带着点狐假虎威的劲儿。

　　　　有不少学生认出了胖子，“胖叔”、“胖舅”、“胖老师”的胡乱打招唿，都是很有礼貌的好孩纸。

　　　　胖子慈眉善目地一一回应，不过憨笑的成分少了，多了那么一丝丝的严肃。同学们就没敢上前摸那个胖肚子了。

　　　　男老师们当然早就认出了胖子，却不是很有礼貌。当然，身为知识分子，他们也不能扑上来咬人，顶多是冷眼看螃蟹罢了。最甚者也不过是路过时“哼”了一声，相当的有震慑力。

　　　　一只乌鸦在天上飞，逐渐降低了飞行高度，从三楼的窗口旁边掠过。飞过教学楼后，又盘旋回转，再一次的飞掠而过。随后降低了高度，飞掠过二楼。

　　　　此时老师和学生们基本上都已经回了教室，倒是没人发现异常。

　　　　“你在六十二中的人缘，好像很差？”第四个男老师冷脸走过时，郎苑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头了。

　　　　依着死胖子的面善腹黑，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中心啊。你看看一中队的各位刑警，哪个不是死胖子的铁哥们儿？

　　　　有时候死胖子说话，甚至比中队长还好使。

　　　　郎苑并不认为，中队长的男朋友身份，还有一个“准”字，值得一众刑警上赶着巴结中队长的老公也不是哪盘菜……

　　　　“嘿嘿，柳萱辞职了……”胖子惭愧地挠着后脑勺。

　　　　“跟你一起辞职的？”郎苑似笑非笑，此时此地倒是不好下手。

　　　　“嗯嗯。”胖子还是很惭愧。

　　　　“你当保安，就是为了泡柳萱的？”郎苑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并且真相来得很晚。

　　　　“天地良心，绝无此事！”胖子立即赌咒发誓，急赤白脸地争辩，随后又腆起了脸，“嘿嘿，当协警倒是真的为了泡你……”

　　　　“我是不是得自豪一下？”郎苑也实在拿死胖子没什么办法，冷嘲热讽两句却是随时的。

　　　　“客气了！全在内心，全在内心！”胖子小心地陪着笑。

　　　　“那你这协警也快辞了吧？”郎苑的思维很有跳跃性。

　　　　“哪儿啊，你不烦我，我就不辞的！”胖子坚决反对有人恶意地揣测自己，并且恶意地揣测柳萱，并且恶意地揣测两人之间的亲密度……

　　　　“所以你憋着劲儿让我烦你？”郎苑的思维很有穿透力。

　　　　“天地良心的！”胖子也只好再次赌咒发誓。

　　　　“你还有良心？”郎苑的白眼翻得很漂亮。

　　　　嘿，小傻妞吃枪药了啊，要不是为人师表，哥现在就正法了你！

　　　　嗯，对付女人，就得把她的嘴全都堵上！

　　　　唉，幸亏柳萱已经辞职了啊，要是在这儿撞上……

　　　　“我明白了，你是在等我辞职呢吧？”郎苑的抢白还没完没了的。

　　　　胖子动手动不得，说嘴说不过好吧，主要是理亏，考虑不周啊急得满头大汗。

　　　　还好，张校长匆匆忙忙地下楼来，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吴主任。

　　　　“张校长，不好意思打扰您！”胖子连忙跑了过去，回头一脸严肃地介绍，“这位是区刑警大队一中队郎苑中队长！”

　　　　“你好，郎中队长！”张校长上前跟郎苑握手，“上课时间快到了，不知道学校要怎么配合？”

　　　　“张校长好！”郎苑变脸却是不如胖子那么快，显得稍微严肃了点，“我过来查一些线索，昨晚有恶性案件。”

　　　　“张校长，您忙您的，让吴主任陪着我们就行。郎中队长就是挨个教室转转，尽量不打扰同学们上课。”胖子一脸憨笑地继续说道。

　　　　刚才光顾着吵嘴了，都忘了交代工作细节了，小傻妞应该还是一头雾水的吧？倒是打得一嘴好官腔。

　　　　“好吧，吴主任你照顾好警察同志。”张校长面有忧色，却也不方便多问，“我就在办公室里，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吴主任点头哈腰地送走了张校长，这才回头小声地问胖子，“胖哥，有啥事不能透露一下啊？大家同事一场。”

　　　　“吴主任，我倒是想说呢！”胖子隐隐地朝着郎苑努了努嘴。

　　　　吴主任立即恍然大悟地闭嘴了。胖子凑到郎苑身边请示了一下，又回来小声地吩咐吴主任，“先去三楼东侧第二个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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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可不敢砸了金字招牌

　　　　“打扰了，张老师。”

　　　　胖子站在讲台边上，乐呵呵地扫视了一圈。郎苑站在门口处，表情严肃，目光冷峻，活脱脱的一朵冰山雪莲。不少小男生迅速地瞄上一眼，就赶紧收回目光，甚至低下了头，心里慌慌的。

　　　　“没事，胖哥要常回家看看哦！”张老师是个中年妇女，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胖子，再次印证了胖子在中老年妇女心目中的崇高地位。

　　　　“嗯，没问题！张老师你忙！”胖子转身下了讲台，走向下一个班级。

　　　　郎苑面无表情讳莫如深地跟着，吴主任一头雾水迷迷煳煳地跟着。

　　　　初三的三个教室都看完了，更确切地说，是听完了。

　　　　胖子站在讲台上，扫视学生时，就放开了耳朵的灵敏度，迅速地辨识着被扫学生的心率。

　　　　警车停在楼门口，课间操莫名地中止，两名警察出现在教室里，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压力不可谓不大。如果嫌犯在场，以其中学生的渣渣心理素质，没有精神崩溃就算他意志坚强了。

　　　　可以说，此时的胖子就是一台全功能自动测谎仪，都无须被测对象撒谎的。

　　　　在校园里，胖子透过乌鸦的视距，在近千人的操场上，挑出了二十多名行为异常的男生，也就是对警报声特别敏感的，老是有意无意地朝着警车窥视。广播操也做得很不合拍，身体明显的僵硬。

　　　　而后，广播声戛然而止，吴主任宣布广播操中止时，其中三个男生甚至当场蹲下了。

　　　　而后，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走向教学楼，又有失魂落魄形容呆滞者。

　　　　经过多轮淘汰，胖子最终圈定了八个嫌疑对象，并记住了他们的面貌特征。

　　　　乌鸦从各教室窗前掠过时，胖子再次找出了这八个嫌疑对象，初三的有三个，初二的有二个，初一的有三个。

　　　　当然，这只是初步的甄别，胖子并不能远远地测谎，需要到教室里再扫视一番。

　　　　当然，又检查完初二的两个教室之后，嫌疑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