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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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门- 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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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鹏点下头。

    “那你是替她来劝我滚远点?”

    “不是。”

    “那你什么意思?”

    王鹏喝口咖啡后说:“原来是想让你劝劝冯哥,不过,这一路到宁城,我打消念头了。”

    宁枫眉毛挑了一下问:“为什么?”

第650章 回不去的从前

    王鹏笑笑说:“你不讲规矩,我没话好说。”

    “这算什么理由?”宁枫笑着点起烟,被王鹏劈手夺下扔在桌上,“你还是像过去这么霸道,你阻得了一时又怎么阻我一世?还是你想收了我?”

    “你过去不这样。”王鹏皱眉。

    “我不怎样?”宁枫问。

    王鹏晃晃手道:“有些东西就是一感觉,没法具体说,反正我感觉你这次回来,比过去又变了不少。”

    宁枫这才叹口气说:“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错过别人,冯天鸣也早错过我了。你们该劝的人不是我,是他。”

    说完这话,她朝一直在吧台里望着他们的包兰招手,想要把账结了。

    “你这是打我啊!”包兰嚷,“你们难得来一回,我要收这钱成什么人了?”

    宁枫笑笑也不坚持,提了包要走,王鹏一抄手拉住她胳膊,同时皱眉瞥一眼正走过来的包兰。

    包兰做的虽不是什么大生意,但打滚厮混这么些年头,察颜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当下瞅见王鹏的表情,止了步子折身就回吧台。

    “你让我陪你来这里,椅子都没坐热就走?”包兰一转身王鹏就急切地问。

    宁枫轻轻扯开王鹏的手说:“原本是想来坐坐,一起回想一下过去,下次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来。不过,我看出来了,我俩想的不一样,强拉着你和我一起回想当初那段日子,不是个明智的想法。”

    “你准备走?”王鹏愣住了。

    “这儿的事都办完了,我留着干吗?”

    宁枫真这么一说,王鹏心里涌起强烈的不舍,立刻说:“你等等!”

    他随即掏出手机,给刘胖子打电话,让刘胖子给自己马上借一辆80cc的轻骑,送到维也纳来。

    “我们再坐会儿,等胖子把车送来?”王鹏打完电话才征询宁枫的意见。

    宁枫终于笑笑坐下来说:“你还记得?”

    “那个时候,开着80cc带你穿城而过,是我最快乐也最有面子的一件事情。”王鹏笑说。

    “坏东西,原来是拿我彰显身份啊!”宁枫瞪他。

    王鹏抿起嘴没有接口,而是细细地打量宁枫,良久才说:“我真的很希望,自己认识的宁姐,一直就是那个时期的你。”

    宁枫的眼神透出难过,不由自主伸出手想要抚上王鹏的面颊,举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涩涩地说:“我知道你恨我。”

    王鹏没说话。

    俩人沉默地坐着,服务员按包兰的吩咐,来给他们换上热咖啡。

    刘胖子动作很迅速,仅二十分钟就把一辆六成新的80cc钱江骑到维也纳门口,王鹏接到电话,和宁枫一起向包兰作别,包兰一直送他们到门口。

    才出旋转门,就看到刘胖子围着s350东看西摸的,嘴里不知嘀嘀咕咕说什么。

    “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呐?”王鹏走到刘胖子背后拍了一下问。

    “哎哟,你想吓死我呀?”专注于车子的刘胖子被吓得一脸恼怒。

    王鹏和宁枫、包兰一阵狂笑,刘胖子这才摸着圆脑壳道:“奶奶的,这车牛!”他朝着包兰问,“你店里哪个客人这么豪气?我前阵子跟东子特意去了一趟德国,都没订到这车!”

    “你喜欢?”宁枫与王鹏对视一眼,笑着问刘胖子。

    “废话!男人有几个不爱车的?”刘胖子不客气地白宁枫一眼,觉得她问得实在多余。

    “那行,用这车换你刚开来的钱江。”宁枫说这话眼都没眨一下。

    “你疯啦?”

    “真的?”

    王鹏与刘胖子几乎同时出声。

    宁枫也不理他们,径直走到钱江跟前,拍了拍后座,对王鹏说:“你开它载我回天水,路上不会被查吧?”

    王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说:“不走高速估计没问题。”

    “那还等什么,走了。”宁枫说。

    刘胖子还当自己在做梦,摸摸s350的后盖,看看宁枫问:“你确定不是耍我?”

    “你兄弟要再不拉我走,保不齐我真会后悔。”宁枫坏笑着。

    刘胖子嘿嘿一阵乐,猛推王鹏去开钱江,“得得,二毛兄弟,你赶紧地拉财神走,别给她后悔的机会!”把王鹏撵上车,他也不忘认真地对宁枫说,“回头我就把钱划你公司去,这家伙有钱也买不到,你这情哥们领了!”

    宁枫笑着跨上钱江的后座,接过王鹏递来的安全帽,朝包兰挥挥手,没有接刘胖子的茬。

    王鹏没听得宁枫应答刘胖子,起着了车子没动,侧着头问宁枫:“你就这么把车子留下了,也不心疼?”

    “这世上该心疼的不是这些个身外物。”宁枫说着拍拍王鹏肩膀,“别磨蹭,不走高速到天水该下半夜了,半道上还得找地方吃饭,快走吧。”

    王鹏和包兰、刘胖子道别,随即钱江便突突突地跑起来,屁股后面一阵青烟划过,包兰和刘胖子的声音就再也听不清楚。

    宁枫种种出人意料的行为,让王鹏除了突兀感,心里更多了些难过与疼痛。

    他很清楚,在为人处世上,他们俩是跑在两条不同道上的马车,怎么也不可能融合到一块儿,这是他最为遗憾也是最恨宁枫的地方。

    但是,看着直奔四张还孑然一身的宁枫,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落寞与凄凉,王鹏又极想劝她留下来,想要尽最大的力量保护她。

    宁枫不知什么时候从包里取了一块纱巾包在头上,双手环在王鹏的腰间,整个人靠在他背上,就像许多年前,他载着她去曲柳。

    回想过去,宁枫心里多了些温柔,不由得靠在王鹏背上打量沿路风景,这一看才发现,王鹏并没有往他们来时的路走,她一下直起腰来左右观察,“你这是往哪儿开?”

    “来都来了,明天又是周六,跟我回曲柳住一晚吧,我顺道看看我阿妈。”王鹏扯着嗓子回答她。

    宁枫忽然鼻子有些酸,重新将身子靠在王鹏背上,闭起眼睛不再看周围的一切。

    秦阿花对儿子突然带着宁枫回曲柳有些意外,但她没有多问,闲聊了一阵就去帮宁枫准备房间。

    王鹏去灶间做饭,宁枫帮不上忙,坐在边上看着他。

    吃了晚饭,秦阿花出去串门打麻将,关照王鹏不用为她留门,说不定会打通宵。

    王鹏嘱咐秦阿花注意身体,玩归玩别累着,秦阿花摇摇手就走了。

    宁枫到井台边坐了看星星,王鹏陪在边上,沉默很久还是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打算这趟走了不再回来了?”

    宁枫低下头来,看王鹏蹲在她边上,正仰头看着她,便微笑着抬手抚上他的鬓角,轻轻摩挲着说:“你会想我吗?”

    王鹏眼眶中有亮亮的东西闪烁着,喉结转了几转,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这趟就是回来办天鸣的事,减刑成了,公司也弄好了,事情就算了啦。”宁枫终于低低地说。

    “所以,你回来也不和我联系?”王鹏低下头问,心里有些痛。

    宁枫有些恍惚地笑一下,“你和我牵扯在一起没什么好处。”

    “其实你现在不做生意也可以过好下半辈子了。”王鹏说。

    “我能顺利躲过一劫,你认为是侥幸还是必然?”

    王鹏默然。

    宁枫站了起来,缓步往屋内走,跨门槛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夜色下一直看着她的王鹏,柔声说:“不管你以后会不会想我,我一定会想你。”

    王鹏站在那里,朝她伸出手臂,认真地说:“我陪你再坐一会儿。”

    宁枫却转过身往屋内走去,王鹏听到她轻轻地说:“不用了,我怕自己舍不得。”

    一夜无话,次日王鹏开着钱江奔波六个多小时,载着宁枫从曲柳回到天水。

    三天后,宁枫离开天水,没有给王鹏留下片言只语。

    东子却在宁枫走的当晚约王鹏喝酒,俩人驱车到沉鱼湖景区附近的一个农家乐,要了一大坛女儿红,点了几个山货腊味下酒。

    “你去送她了?”王鹏喝了两大碗酒后,红着眼问东子,东子刚点下头,他立刻就说,“我情愿她在我面前也没有这些矜持!”

    “你看到的,才是真实的宁枫,你该觉得幸运才是。”东子不客气地说,“她不是没有像对我们那样对待过你,但那样你也痛苦,她也痛苦,不是吗?”

    王鹏不说话,倒了酒大口大口地喝。

    东子摇头道:“宁枫心里,你在的那块地方,肯定是最干净的。”

    王鹏手里的碗举在半空中,他记得许久以前,宁枫曾对他说过这话,那一次,他发现宁枫不止和冯天鸣在一起,还同时和东子在一起,她更是爽快承认不止有他们俩。

    也就在那天后,他下了决心和江秀在一起,他曾经以为,那是因为他放下了钱佩佩才做的决定。

    这样似明非明的想法,让王鹏心里抽痛得厉害,脸色也变得漆灰。

    东子叹气道:“不是一类人,始终是聚不到一起的,硬要这样做,无非是互相折磨。”

    “她还会回来吗?”王鹏无力地问。

    “不知道。”东子回得很干脆。

    王鹏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第651章 有些险冒不得

    一周后,王鹏刚参加完常委会议,在会上就建筑集团养老欠账问题作出指示,要求市财政尽一切力量先解决这部分资金,财政局局长吉运来、社保中心主任吴坤就在会议结束一小时后,和常务副市长费灿阳一起进了王鹏办公室。

    不用说,王鹏也知道这三人是来诉苦的,邱建文不出面,就是想以此先试探王鹏的态度,避免二人之间直接起争执。

    果不其然,在谈了一大堆困难后,吉运来和吴坤都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遵照王鹏在会上的指示,尽最大努力解决建筑集团的问题,吴坤接着又说,“……‘老人’的问题不止建筑集团一家存在,事实上,整个基金运作过程中,历史欠账问题就算是中央也没有好办法,更何况我们?”

    “是啊,在这件事上,中央的专项支付是有限的,我们也不可能每次都能要到钱,关键还是要自己想办法。”费灿阳看王鹏一眼,“否则,再来一两个与建筑集团相同的问题,财政上就会顶不住!”

    “那你们的意思呢?”一直没说话的王鹏问。

    费灿阳对王鹏动问没有任何表情,吉运来则立刻向吴坤使了个眼色,吴坤马上清清嗓子说:“现在南方有个别城市把社保基金托管给基金管理公司,进入股市进行运作,取得了不小的收益,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借鉴这个做法?”

    王鹏皱眉没有说话。

    费灿阳看看王鹏说:“这个事情,邱市长觉得应该谨慎处理,所以我带他们来向您汇报,看看您有什么指示。”

    王鹏拿起杯子一下一下地吹着寥寥无几的浮沫,慢吞吞地将杯子送到嘴边喝了两口,放下杯子后又拿起桌上扔着的烟,举在人中上用鼻子嗅着,迟迟不开口。

    吉运来、吴坤忐忑地看看王鹏,又看看费灿阳,都不敢说话。

    费灿阳捏捏鼻子,朝着王鹏又道,“统账的钱就是这么点,哪怕我们学辽阳做小、做实个人账户,统账增加的也仅仅是3%的企业缴费数,整体数字看上去不小,实际放在整个统账账户内也只是杯水车薪,连缓解资金压力都谈不上,更不要说解决问题了。”

    王鹏瞥了费灿阳一眼,这才开口说:“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我也能充分理解你们想解决问题的迫切心情。但是,社保基金是保证社会稳定的一块基石,这块基石如果出现动摇,产生的就是广泛的社会问题。我们在处理这个历史欠账问题时,只要稍有不甚,就会对广大的群众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邱市长说要谨慎是绝对正确的。”

    吉运来有点急,王鹏这几句话褒贬兼有,大方向是否定他们的动议,这可不是他们希望的,“书记,这几年企业改革让大量工人下了岗,大批‘新人’直接走向社会,养老财政负担虽然减轻不少,可天水过去企业众多,‘老人’、‘中人’的历史欠账问题一直较其他城市更为突出,不解决这些问题,空账运作就在所难免。”

    “不错。”吴坤说,“企业改制虽然从长远来看,能把养老问题逐步改变成社会筹措,但是大量民营企业、私营业主,根据自生利益需要,很少有为员工缴纳社保的,统账在目前来讲一直都在吃各家国企和少数民企缴纳的老本,如此下去,能够东墙补西墙都已经要感到幸运了。”

    “你们说的困难都是客观存在的,强调这些困难的目的我也了解,”王鹏扫了三人一眼问,“那你们谁又能告诉我,哪个国家的股市是稳赚不亏的?一旦社保基金入市,亏本造成的缺失该由谁来承担?有些险冒不得啊!”

    费灿阳等三人面面相觑,这是邱建文预料的、王鹏会反对的最直接理由,也是他们谁也不敢拿自己头上乌纱作赌的问题。

    王鹏叹口气道:“社保历史欠账是全国性的大难题,是有不少经济学家向国家体改办提出,让社保基金进入股市参与市场交易,也的确有城市在这么操作,似乎这已经成了必然的发展趋势。但是,真的是大家都做的事情就一定对吗?未必啊!另外,关于建筑集团的问题,我一直不想过多干涉政府的工作,但是二次股改提了这么久了,国资局在与相关投资商谈判的过程中,为什么始终没有把职工养老欠账的问题列进去呢?”

    费灿阳一惊,“您提议这个二次股改,难道就是想把这个问题一篮子解决?”

    王鹏暗叹一声道:“中央前年就曾考虑过拿出2万亿资金解决历史欠账问题,但在最终讨论时还是没有通过,这两年同样的问题虽然被一再提及,但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必然是任重道远的,我们下面等不起怎么办?还是那个宗旨,想办法逐个解决,向社会要资金。”

    费灿阳面露难色道:“如果真的这样捆绑,我是担心,那些精明的生意人会望而却步。”

    王鹏鼻子里发出一声模糊的轻哼,“如果建筑集团不是一块丰润的大蛋糕,这些精明的生意人又凭什么动不动就拿出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来贿赂我们的官员?”

    费灿阳面色一僵,虽然他知道王鹏指的是已经落马的辛华等人,但要说像陈成这些还对建筑集团虎视眈眈的人,没有在二次股改期间主动送好,也不尽然。

    王鹏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剩下的事情,该由邱建文去考虑,他直视费灿阳问:“还有别的事吗?”

    费灿阳知道谈话必须结束了,率先站起来说,“没有了,我们回去就向邱市长汇报,转达您的指示。”

    王鹏点点头,与三人一一握手告别。

    邹展飞在自己办公室里看到三人出来,立刻迎出来送他们,一直看他们进了电梯,又小跑着回到王鹏办公室,先是麻利地收拾了茶几,然后站到王鹏跟前汇报:“省红十字会周五晚上有个慈善表彰大会,徐会长说要亲自送请帖过来,您是不是见见?”

    “我就不见了,你接待一下吧。”王鹏想了想说,“你顺便问问,我前些天听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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