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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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门- 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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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鹏如今的惜字如金,不但郝摄辉有点不适应,年柏杨同样有点不适应,但相比郝摄辉有点耿耿于怀的感觉,年柏杨倒是随即就释然了,他很明白这就是进步的代价。

    “王鹏,其实,今天还是有件事想让你帮忙的。”年柏杨突然说。

    王鹏没料到年柏杨会有事要自己帮忙,一直以来,在他心目中,似乎没有年柏杨办不成的事,会有什么事情要让年柏杨求到他头上来?

    “老领导,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只要我帮得上忙,一定帮。”王鹏说。

    年柏杨笑了笑,拍拍郝摄辉的肩说:“按理,摄辉自己都可以跟你说,但他觉得还是我出面比较好,加上你华姐又开了口,只好由我来出这个面了。”

    年柏杨说话如此绕弯子,是王鹏从来没有碰到过的,他忽然意识到,今天这个茶不太好喝。

    果真,年柏杨接下去的话,让王鹏难住了。

    “摄辉在开发区待了时间也不短了,一直想给他动动,但在宁城始终平衡不了。”年柏杨顿了顿,又看了王鹏一眼说,“我听说,东江下面的正阳县,最近位置有些松动,你是不是能想想办法让摄辉过去?”

    正阳县空出来的位置,正是凌宝华父子一案引起的变动,县委书记彭正南主动要求提前退居二线去了**,县长石佑生受凌宝华牵连正在接受纪委调查。

    这两个位置一动,下面许多位置都会跟着动,盯着这两个位置的,东江全市就有不少够得上够不上条件的副处级干部,许多人从凌宝华一出事,就开始运作了,这中间的权力平衡关系是极其微妙的,王鹏实在想不出,以年柏杨的智慧怎么会向自己提这样一个要求,他实在不觉得年柏样会是一个被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这个事情我只能试试。”王鹏说,“其中缘由,我想我就是不说,老领导应该也是明白的。”

    年柏杨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王鹏的说法。

    王鹏心里实际还有一个尴尬之处,那就是在薛平、许延松案后,正阳县的**案,在东江已经被许多人解读为王鹏党同伐异的一种手段,这种情况下,王鹏再设法从宁城调人到东江,无疑是坐实了这种说法。

    因而,当王鹏说试试的时候,其实他的内心里是不打算这么做的,他觉得就算要帮郝摄辉,也可以用其他办法,绝对不能把自己拉进浑水里越搅越黑。

    郝摄辉显然并不理解王鹏复杂的内心想法,单从表面上王鹏的回答来理解,他觉得王鹏对他这件事是缺乏热情的,甚至完全是一种推脱,因而他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觉得王鹏官越当越大,人情味是越来越淡了,根本忘记了他们过去的情谊。

    正因为有了这种想法,郝摄辉说话的态度也立即发生了改变,“王市长,你要是觉得为难,不帮也没关系。”

    王鹏与年柏杨对看了一眼,都知道郝摄辉误会了。

    王鹏没法向郝摄辉具体解释其中的原因,只好说:“老三,这个忙我是肯定会帮,只不过具体去向需要仔细斟酌,这一点还请你、请老领导能见谅!”

    年柏杨之所以会提正阳县,其实只是将王鹏一军,他很清楚王鹏不可能做这样的安排,但他同样清楚王鹏在宁城不止只有他年柏杨这一条线,只在王鹏愿意相帮,郝摄辉就可以从别人手里占出这个名额来,这中间的道理他不会告诉郝摄辉,但他相信王鹏既然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这么浅显的道理肯定能明白。

    “摄辉啊,既然王鹏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赶快说谢谢?!”年柏杨内心不无遗憾,作为同学,郝摄辉与王鹏在政治上的认识相差真的太远。

    听年柏杨如此说,郝摄辉才确认自己这个事是有戏的了,连忙端起茶杯敬王鹏,接着又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个信封推到王鹏跟前,“老四,等事情成了,我再正式谢你!”

    王鹏再度陷入尴尬。

第463章 夫妻之间

    不但王鹏觉得尴尬,年柏杨也没有料到郝摄辉会来这一手,当下又回避不了,只好端起茶杯佯装喝茶。

    王鹏的为难之处在于,这个钱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

    收了,就等于是在告诉他们,王鹏与其他买官卖官之人没有两样,他的反腐果真只是一种手段。

    不收,难免令郝摄辉、年柏杨难堪,郝摄辉很可能还会认为他不近人情。

    王鹏心念电转,觉得以年柏杨的背景来说,要为一个人办事,绝对不会运用金钱交易,这样的做法实在太小儿科了,从这个角度来说,郝摄辉递这个信封应该仅仅是他个人的主意,与年柏杨没有丝毫的关系,王鹏如果不收,难堪的应该只有郝摄辉一人。

    再者,从进门到现在,王鹏发现,郝摄辉虽然知道官场上的一些规矩,也懂得人脉的重要,但其政治领悟能力并不高,如果自己收了他这个钱,恐怕真的会有后患。

    “老三,以我们的关系,再加上老领导开口,你再要跟我来这一套就太过了!”王鹏把信封推回郝摄辉面前,“把这东西收回去吧!”

    郝摄辉还要坚持,王鹏只一瞥眼就看到连年柏杨都已经皱眉了,心里不禁叹息,郝摄辉日后恐怕会是年柏杨的一个麻烦,但这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脸上则是正色对郝摄辉道:“你要是再坚持,你的事我就不办了。”

    郝摄辉这才悻悻地拿起信封放回包里,随即借口上洗手间走了出去,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包厢门一关上,年柏杨轻轻叹了口气,但没有具体说什么,而是对王鹏道:“听说你最近在东江的情况有点微妙?”

    因为只有他们俩,王鹏倒也不想隐瞒自己目前的处境,当即点了点头说:“有点。”但他紧接着又说,“总会过去的,也算不得大问题。”

    年柏杨看他一眼,脸上露出点笑意,“你越来越进入境界了。”

    王鹏愣了一下,不知道这话算褒还是贬,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年柏杨觉得他是真走在官路上了,因而他不由得朝年柏杨苦笑了一下。

    年柏杨此时却看了看包厢门,话锋一转,“我看你找个机会,把小莫调东江吧。”

    王鹏猛地一震,不太明白年柏杨这话背后的真实意义。

    年柏杨接着说:“还记得小莫当初被调查的事吗?”

    王鹏当然印象深刻,那一次不但莫扶桑被调查,他也受了牵连,虽然最后算是虚惊一场,但由于一直没有任何结论,其影响还是相当负面的。

    “记得。”王鹏说。

    “霍智贝被查,就是与当时那个叫毛国平的有关。”年柏杨不动声色地说。

    王鹏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想到莫扶桑对霍智贝的紧张,他突然意识到,莫扶桑一直就是有事瞒着他没说出来,而年柏杨有这样的提醒,只是说明当时那个案子没有再追究下去,应该是被强压下去的,其中很可能就是因为江秀参与其中。

    但令王鹏费解的是,年柏杨为什么要让他设法把莫扶桑调出宁城?

    像是为了解答王鹏这个疑问,年柏杨再度开口,“霍智贝估计会被无罪释放,小莫与这个人实在不适宜走得太近,否则迟早会对你造成影响,你应该警醒一点才是。”

    侯向东与王鹏谈起霍智贝一案时,王鹏便有个感觉,霍智贝说了不少他和纪芳菲的事,但对于莫扶桑,霍智贝还是采取了保护的态度,没有过多的涉及。

    因而,年柏杨这么说,王鹏立刻就明白,这是在告诉他,莫扶桑在霍智贝面前说得太多,恐怕霍智贝知道的事情远比王鹏自己想像的要多得多,这让他不由得心生寒意。

    这一刻,他终于做出一个决定,要与莫扶桑彻谈一次。

    但当王鹏回到梧桐,与莫扶桑面对面的时候,他又忽然发现,有关纪芳菲的那部分,他根本没法和莫扶桑细说,一旦说出来,不但令他自己痛苦,也会令莫扶桑更痛苦。

    考虑再三,他只问了莫扶桑一句:“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莫扶桑显然对王鹏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霍智贝应该不会获刑,但是在调查过程中,他说了不少我的事,这些事别人不一定会信,但其真实性究竟如何,你和我心里是最清楚的。”王鹏低声说。

    莫扶桑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也不愿意任何人害你!”

    王鹏看她一眼,心里有些疼,顾忌到莫扶桑的产前忧郁症,他不能把话说得但透,又不能什么都不说,他只能寄希望于莫扶桑在孩子出生后,病情已经有所缓解,“这些事要真能害倒我,早就害倒了,这么多年过去,当年已经证明没问题的事,就算今天再拿出来说,也只会是一种结果。所以,我从来不会再回头去看过去,也希望你能把过去的不愉快全忘了,我们好好过以后的日子!”

    “你真的确定智贝没有事?”莫扶桑避开王鹏的话题问道。

    王鹏看着莫扶桑说:“他很聪明。”说着,他站起来,在房间里踱了一圈后又说,“扶桑,既然我们用婚姻证明了自己的选择,就必须在未来的日子正视这种选择,为这种选择负责,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应该成为这种选择的障碍。”

    他重新回到莫扶桑面前,看着她问:“你明白我的意思?”

    莫扶桑咬咬嘴唇点了下头,但没有出声,王鹏却觉得足够了,他的妻子一直都是个聪明人,他不需要说得更透彻、直白了。

    果然,莫扶桑说:“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与莫扶桑的谈话还算顺利,但王鹏的心里却如同堵了一块大石,怎么也搬不开。

    这段时间,东江官场人心惶惶,他竭力用工作来稳定大家的情绪,但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稳定的局面,施国权、周昌海等人虽然很配合他的工作,但王鹏能明显感到他们那种阳奉阴违的态度,更多的人则把心思放在跑官上,具体工作开展并不顺利。

    加上莫扶桑搅和在霍智贝的事里面,王鹏的情绪真如同跌进了冰窖里,晚上等莫扶桑、孩子、孙梅梅他们都睡了,他一个人从家里出来想找个地方喝酒,握着手机老半天,却又想不出应该找谁陪自己。

    宁城的那些人,只要知道他回来,即使他不找他们,这些人也都会钻出来找他,所以现在他每次回来都是偷偷的,连余晓丰都跟着他像做贼似的。

    倒不是他讨厌这些人,而是不想让年柏杨、冯天鸣他们脸上挂不住,毕竟大家同在官场,一名地方官员在一个地方过度受欢迎,在一般老百姓看来是件好事,只有身处官场的人才明白,这未必是件好事。

    如此一来,王鹏真想在这里找个人喝酒说说话,的确就成了一件难事。

    他一个人信步在自家小区附近找了一家做宵夜的饭店,要了一个包间,叫了酒菜坐下来,点了一支烟看着一桌子的酒菜发呆。

    就在服务员上菜的时候,王鹏接到一个电话,是沈婷打来的,他几乎已经冲动地想叫她过来陪自己喝酒,可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

    自从纪芳菲去世,王鹏在感情上彻底进入了休眠状态,没有哪个女人能再进入他的内心世界。

    宁枫虽然一度与他过从甚密,但他自从知道她把他也当成了交易对象,就对她渐渐疏离了。

    到东江一年来,王鹏的个人生活几乎是一种无欲无求的苦行僧日子,他无法保证自己在目前的心境之下,面对热情如火的沈婷,还能保持平常的淡定。

    何况,这么晚,让沈婷一个女孩子从宁城来梧桐,也说不过去。

    他叹了一口气,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端起来一口全数喝下。

    正觉得寡淡无味的时候,手机响起,竟是冯天笑。

    “怎么这个时间打我电话?”王鹏问。

    “你回梧桐了?”冯天笑不答反问。

    “是。”

    “那我应该没看错。”

    王鹏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没看错?”

    “你等等。”冯天笑随即挂了电话。

    没过两分钟,包厢门被拉开,冯天笑走了进来,王鹏这才明白,她刚刚多半是看到了自己,因为不太确定才打了电话。

    拉冯天笑坐下,给她也倒了杯酒,王鹏才问她:“你怎么也在梧桐。”

    冯天笑面色有点黯淡,“陪子墨回来看他父母。”

    王鹏这才想起他们的婚事,立刻问:“不是说要结婚吗,怎么这么久没请我喝喜酒,你们不会是偷偷摸摸办了吧?”

    “我哥死活不同意。”冯天笑摇摇头,“他说我要是坚持,就从此和我断了兄妹关系!”

    王鹏一愣,没想到冯天鸣的态度会这么激烈,他有点同情冯天笑,“那你准备怎么办?”

    “先拖着吧。”冯天笑一口把酒喝了,“好在子墨还年轻,也不急于一时。”

    王鹏皱眉道:“你不年轻了!”

    冯天笑苦涩地笑笑,“我看开了,男女之事,本来就是合则聚,不合则散,那一纸婚书其实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你看看我哥和宁枫就知道了。”

    王鹏默然,原本就沉重的心情,更加难以缱怀了。

第464章 心变(周年庆加一)

    冯天笑见王鹏不说话,也就转了话题,“省电视台新办了一个娱乐频道,面向全省招聘主持人,我去应聘了,下周去面试,如果成了的话,我就要去天水工作了。”

    “要不要我帮忙?”王鹏问。

    冯天笑摇摇头说:“我找过李慕风,省台的总编是他同学,应该可以说上话。”她笑了笑说,“不过说起来,我找李慕风帮忙,还是仰仗了你和他的关系。”

    王鹏看她一眼,“说哪里话呢?!对了,你如果去天水工作,陈子墨怎么办?”

    “我和他商量过,他还是想留在东江做生意。”冯天笑顿了一下,“你要是方便的话,帮他一把。”

    “怎么?”王鹏问。

    “他那个汽车配件加工厂,一直是租农民房子生产的,一年下来租金开销很大。前些日子我和他去汽车工业园看了一下,想买一栋厂房,然后抵押给银行贷款。”冯天笑说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看王鹏,“他的钱不多,买了厂房后再生产经营就没钱了,所以……”

    “你想让我帮他找找银行?”王鹏沉吟着问。

    “是啊,我帮他把几家商业银行都问遍了,全都推脱着找借口,很不好看好他那个厂子。”冯天笑说。

    王鹏想了想说,“这样吧,你让他去找朝平,他认识一个民营老板,前不久我们刚给他把办金融机构的批文弄下来,他那个信用社办起来,就是面对私营业主办理存贷业务的。”

    冯天笑听了立刻连声说好。

    俩人说说聊聊的,约半小时左右,有人打电话给冯天笑,她歉意地朝王鹏笑笑说,“我得走了,子墨和朋友谈完事催我了。”

    王鹏连忙挥手让她赶紧去,冯天笑走到门口又折回来问王鹏:“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是不是有心事啊?”

    王鹏立刻笑了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坐着喝点酒,梳理一下思路。”

    “真没事?”冯天笑显然不放心。

    “没事,放心啦!”王鹏站起来把她推到门口。

    冯天笑三转四回头地走了,王鹏也无心再喝酒,结了账,一个人晃出来往家走,到家后简单洗了洗就在书房睡了。

    第二天上午王鹏陪着老婆孩子去医院检查,回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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