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毕不见了踪影。
月老只是缠着丝线拈须微笑。
紫翌这一通高兴,忽也似的飞到三十三天,又从三十三天上飞下来。
他双脚在云上踏着只想翻跟斗,想了想看看四下无人,便在厚厚的云彩里躺了一会儿。
那云上霞光普照,直照的人心里面暖洋洋的,他看着巨大的苍穹,那祥光万里的天空浮现出绮霞绝美的面容来,她微微笑着,眼睛里酒窝里俱含着笑意,双手捋着发梢,像一阵春风似得??????。
紫翌心里那叫一个舒坦,这些年心里的结儿总算是解开了,原来他的绮霞,到底是和他有缘的!
想着想着,他在厚厚的云彩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好久没这样睡过了,自从她走了以后。
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神,而是一个恋爱着的普通小伙儿,只想和那姑娘成双成对,男耕女织,结婚生娃儿,白头到老??????。
就是过得再苦他也乐意,也强于做这万世不老的活神仙。
如果见了绮霞,他要和她说,带她隐居到山里,不问世事,过她想要的凡人生活??????。
在云彩里睡了三天三夜,他一骨碌爬起来直怪自己贪睡,便火速架了云往魔宫赶去。
到了九幽宫却不见了绮霞,那栖七殿里现住着一个妖艳的女子。
又去别的宫里找,都不见踪影,遂抓了一个宫女问话,那女子说绮霞和魔君吵架,被魔君禁在画里了。
紫翌又问画在哪里?那女子说想是应该在君上的书房里。
他就去三懿宫墨隐的书房里一通找。
终于在书柜里面的字画缸里发现了那张画儿,卷做一堆插在那里。
他一阵欣喜,忙不迭打开一看,却又沮丧下来:不是那幅画,这显然是伪造的,那真画去了哪里?“
想着想着心里便十分焦灼,真想把他这书房给砸了?!
思忖了半天还是不动声色,把那张假画又原封不动的放回到字画缸里。
这一下紫翌急的胡天黑地,心想这可怎么是好?
是什么人把画儿拿去了?
急的在天上转了几圈,想想还是先回丹霞山再说,静下心来慢慢思虑。
第七十一章 仙图被盗()
季生为了生计每天拿一张画去街上卖,如此三月有余,却被不肖之徒给盯上了。
这人姓宋,是街井上一个无赖,他见季生每天都拿一样的画出来卖,便觉得有意思。
那画上的女人自是绝色不必说,他料准了季仲达家里必有什么古怪,敝如说藏着这么一个美人。
这一天,他见季生又出来卖画,便悄悄伏到他家院子里,待二老都出去了以后,就潜到季生屋里。
这一下不得了,他看见墙上挂着一幅美人图,虽和季生画的内容一样,但那幅画却和他的画相去甚远,那画上的女子简直是仙女下凡,让人看了心驰神往,想入非非。
这姓宋的一点都没犹豫,三下五除二就把画摘了下来,卷利索了背在身上翻墙跑人。
他想这画必能卖一个好价钱,得谋划谋划多卖几两银子。
季仲达卖完画回到家以后,兴冲冲的正要给神女上香,一抬头却不见了神女图,这一惊,魂儿都要没了。
二老回来看见他坐在那里哀声叹气,不由得去问出了何事。
季生把姚贝托付与他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捶胸顿足的反复哀嚎:“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又要到哪里寻找?!”
季父说道:“孩儿啊,既然这张画这么重要,不如咱报官吧?兴许官老爷能查出是什么人偷的?”
季仲达想了一下说:“也好。”
这时他娘说道:“那官老爷你不给他塞银子他能给你查案么?我倒有一个主意,咱们邻居王婶他儿子在衙门干了多年,也办了不少案子,不如去求求他。”
季生听了觉得这主意也不错。
娘俩个就在晚上整治了一桌酒席,把王捕头请过来。
季生把事情一说,王捕头思索片刻便道:“这祸事应该是你卖画招来的;你想想看,如果是盗贼他偷也不会专偷你一家,可现在周围几家较富裕的邻居都没有被盗,反而是你家被偷了,而且这人也没有翻腾你家里其余的东西,只是拿走了一幅画,这不是专门盯着此画来的么?”
停了停又继续说道:“你说这幅画自到你家后从未给别人看过,那就是没有人知道这回事。可是现在丢了,这明显就是你每天在街上卖画引起了歹人的注意。”
季生听了连连点头,他问王捕头:“可是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尽快找到这人?”
王捕头沉吟道:“这人既得了画,肯定想卖个好价钱,我觉得你这几天往古董字画行去多打听打听,兴许有线索。我这几日得闲也帮你问问,这人爬墙盗门的,必定不是什么正经之人,是个市井无赖也未可知。”
季生听了大喜,觉得有了指望。赶紧连连给王捕头敬酒,两个人痛饮了几杯。
这季生是借酒浇愁愁更愁,送走了王捕头,又趴在桌上把壶底的酒喝了个底朝天,方才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季仲达就满大街的找字画行,打听见过那幅画没有,他拿着自己临摹的做样子给人看,人都说没有。
接连找了十几日,一点眉目也没有,他急的要上吊,看看锅里又没米了,连忙又卷了一幅画去街上卖。
今天围着看的人挺多,其中有一个官人模样的对他说:“你这幅画画的好虽好,但听说是赝品,最近京城里出现了这幅画的真品,你这幅就不值钱了。”
季生听了连忙问他在哪儿见到过真品?
那人说:“我没见过,只是听说。”
季生听了虽然失望,但是好歹也有些眉目了。
这一日王捕头过来找他,神色凝重的对他说:“听说这幅画到了京兆尹顾梦白顾大人的府上,顾大人头两天召开了赏画宴,京城里的官儿都去了,听说见到那画的人都说如梦如幻,不虚此行啊。”
季生一听就要找那京兆尹去,王捕头拦住他说:“兄弟你这般鲁莽,办事不经考虑,你这画这辈子是别想找到了。”
季生一愣,忙问该如何是好?
王捕头说:“这画儿到了京兆尹那里,不是他买的,就是别人送的;我看这画儿八成是别人送的。既是人送的,那你想要也要不回来,你要闹,多半会给你扣个罪名,把你打出去了事。”
季仲达一听急了:“哥,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办法倒也有,”王捕头在屋里踱着步:“就看你有没有胆量。”
“我有,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
王捕头看着季仲达的眼睛皱了皱眉:“这事儿不光需要胆量,还得机警。”
“我行。”
“你化妆一下潜入到京兆尹府上做下人,伺机而动。那画一定是挂在顾梦白书房里,你找机会把它用你画的给他换下来,然后过一段日子再不动声色的悄悄辞工。”
季仲达听了这个建议觉得十分可行,便十分欣喜,拉着王捕头的袖子连连感谢。
王捕头道:“我有一个旧相识在顾府当管家,你去找他,只是有一点,千万莫把我这朋友牵连进去,做事一定要缜密,不能让人看出来。”
季生连连答应,送走了王捕头,便按他说的地址去找顾府王管家。
王管家一看介绍来了个书生,长得倒眉清目秀的,看着可靠老实,便安排到账房管理账簿财务,顺便也打理一下库房。
里里外外查点了一通,把账目交接齐了,库房的东西都盘点入册,这季仲达终于在账房里坐了下来,心里暗暗寻思道:“我且稳住神在这里细细打听清楚了,再慢慢找机会,不能辜负王大哥一番好意,急毛失火的肯定要出岔子,只要画在这里就好办。”
遂安心下来清理账目。
第七十二章 东窗事发()
却说姚贝离了西海碧玺宫回到魔界,心里满腹心事。
她一是盘算着让曼伊去见清源的事,二是惦记绮霞被禁在画里,这魔咒可怎么解?
不能让她一辈子呆在里面啊?
让曼伊去见清源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如果让清源来见曼伊的话难度又比较大,那清源是鬼吏,人又老迈,只能带着他驾一阵阴风来给曼伊托梦。可是这九幽宫是极其难进的,就算是鬼,他们也森罗棋布的查,不如叫曼伊出去见他,自己给她弄块腰牌,这样简单些。
想毕,隔了两日姚贝去栖七殿见曼伊。
她把来意一说,曼伊就慢慢的低下头来沉思。
想了一会儿她说道:“我这样去见他有什么意义呢?也只能是欺骗他,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姚贝看见她的眼神游移不定,心知她内里很焦灼,便问道:“姐姐觉得在这魔宫里长远么?”
“哪里有什么长远?”曼伊哂笑了一下:“都不过是过客罢了。妹妹觉得哪里长远?”
“我觉的一份真情就是长远,比什么都来的可靠。”
“我经历的,你是没经历过;像我这样经历了千山万水的人,只想要当下的安宁,得过且过。”曼伊拿剪刀剪了一下蜡烛的芯子,那火苗照着她的侧颜格外明媚动人。
这时候外面的宫女一声“君上来了。”随即听见打帘子的声音,墨隐悄没声息的出现在她们面前。
姚贝心里一惊,不知道他听见什么没有?
连忙起身给墨隐请安,墨隐搓着手呵呵笑道:“妹妹在这里,倒是巧,我这里罗刹国进贡了两条裙子,说是天织羽做的,你和曼伊一人一件。”
说罢两个宫人托了两件衣服进来。
姚贝看他的样子随即放了心,看样子没听见两人说话。拿过一件裙子和曼伊去内殿换上,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那衣服轻若羽毛,穿上身就如要飞起来一般,衬得二人的容颜天姿国色,委婉动人。
她二人随即拜谢了墨隐,姚贝要告辞回去,墨隐微笑道:“这些日子见母亲开怀多了,气色也大好,真是妹妹的功劳!妹妹有功夫也可陪母亲各处逛逛去,我安排好人侍驾,这天底下想去的地方你们娘俩尽管想,只是太远也不合宜,母亲年纪毕竟大了。”
姚贝给墨隐福了一福,轻笑曰:“得令!”
曼伊和墨隐俱呵呵大笑,姚贝自回六合宫安寝不提。
紫翌在丹霞山考虑了几日,便决定重回九幽宫。
说走就走,他驾一团祥云隐了身形,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墨隐书房里,见着那副假画还插在那里,便把画摊开了扔在书案上。
墨隐回来一进书房门,看见那幅画摊开在桌子上,便觉得吃惊不已: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东西?
待过去一瞧,不禁勃然大怒:竟是副假的,真的哪去了?!
把宫监叫过来盘问,那些人只哆哆嗦嗦的回答,是前些日子公主取去了。
墨隐嗖的一下便来到六合宫。
姚贝正陪王太后在花檐廊坊下玩纸牌。
见他铁青着脸,姚贝明白这是东窗事发了,便不做声,只是镇定的给他行了个礼。
老太太看儿子的神色也明白了几分,放下手里的牌故意问道:“儿啊,这是从哪里生的闲气,跑到宫里来和我们娘俩儿撒气?”
墨隐略一寻思,便想这事儿肯定是母亲让姚贝干的,不然姚贝和绮霞又不认识,无冤无仇,她要这画做什么?
便转身给他母亲跪下了:“求母亲还孩儿那副画。”
老太太早有思想准备,她笑吟吟的看着墨隐道:“那幅画我让阿贝烧了。”
他一听大惊:“母亲??????,母亲,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老太后正色道:“我好端端的骗你作甚?这话儿是开玩笑的么?”
墨隐站起身来跺脚大叫:“你们??????你们也太拿我不当回事了!”他指着姚贝道:“你竟敢烧我的画!”
姚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跪下来默默垂泪。
老太后把姚贝搂在怀里说:“这事儿不怪阿贝,要骂你就骂我!你这个东西现在是扎了翅儿啦,不是小时候要奶吃的时候啦!一个画儿成精的女人就让你不认娘了,你看你这德性,自从有了这个女人还有没有男人样儿!我就看她不顺眼!把她烧了怎么样!你还把我老太太也烧了不成!走!阿贝,咱娘俩走,咱们走的远远的,别让这行行子看见硌眼!”说罢就让姚贝收拾东西,要出宫去。
墨隐急的大跳大叫。
宫里诸人乌泱泱的跪了一院子,再加上魔诘长老连拉带劝的,才把场面稳定下来。
墨隐闹了一番看没有办法,只好给老太太磕了头,闷闷的走出六合宫来。
这一切自然是被紫翌看在眼里。他也是吃惊的不能喘息,难道??????难道绮霞她??????真的没了么?!
不!他不相信!不相信!
现在他恨不能把墨隐掐死!你怎么就不能好好的保护好那幅画!偏偏放在那角落里不闻不问!你怎么就不能把她藏好呢,一个女人对你有这样一番真情你就这样漫不经心么!
他恨得牙根直痒痒,不过理智控制了他,踩着云头在九幽宫上头转了几圈,就掉头往天上而去。
第七十三章 欺骗()
他去了一十三天月晨宫。
问月老:“这今生定好的姻缘还会改么?”
月老答道:“不会改。”
“那,如果其中有一个人死了呢?”
“天数,是不会轻易改的,三生石上刻着你俩的名字,想死都死不了,必须要完成这一段姻缘,方才有生死。”
紫翌一听又激动的险些抱着月老跳起来,他给月老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飞也似的跑了。
这一回他打算再回九幽宫,他想好了,这画儿要找得到还得是墨隐,如果自己去找,只能是大海捞针。
墨隐正独自一个人在书房里发呆,他是懊悔不已!
谁知道竟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还以为母亲不过是句玩笑话。
他正烦恼愠怒的坐在那里,心烦的不知如何是好。风一动,紫翌走了进来。
两人许久没见面了,墨隐一看见他有点紧张。连忙站了起来,拱手道:“兄长来也不打声招呼,好让愚弟出宫迎接。”
“贤弟去我那里不也不打招呼吗?”紫翌背负了手故作轻松的打量他屋里摆设的古董字画。
墨隐听他这样说不禁头上直冒汗,难道和清宁的事也???????
他脑子里飞快的闪了一下,随即镇定下来,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像咱们兄弟这样的,原本就是一家人,说什么打招呼?不是见外了吗?”
紫翌一听他这样说,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他,那目光极为复杂,看了一会叹道:“你说怎么办吧?”
墨隐脑子里车轱辘似得转,他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想了想干脆说:“请兄长明示。”
“那张画该还我了吧?”
他心里猜得也是这件事,可这要怎么说起?!
沉吟着不语。
紫翌看他的样子着实可气,这堂堂的魔君当得,连句真话都说不出来!
“丢了吧?”紫翌和颜悦色的问。
“是??????丢了。”墨隐小心翼翼的答道。
紫翌在屋里来回的踱步,他心中的怒火越积越盛,一拍桌子指着墨隐骂道:“你就不能说句实话?堂堂一个魔君就这点本事?!连句实话都不敢说?!”
墨隐被他激的红了脸:“说了又怎样?!我把它烧了,毁了!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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