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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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局中局-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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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了,一整天电话没人接,哪儿都找不到。

    “那边宫成集团步步紧逼,鲁主任慌了,又怕高傲出事。直到晚上8点多高傲才出现。鲁主任带着他去了尚总的办公室,宫成集团的两个负责人也在,还有市里的一个前来调解的领导,陪着宫成集团总部的一个人。

    “鲁主任让高傲把遗书的照片拿出来给尚总看看,可是高傲突然说,‘鲁主任,哪有什么遗书,您就别造谣了,死者为大……’鲁主任当时就懵了,宫成集团的人当场拍桌子让尚总给个说法。尚总那天发了大火,桌子都掀了,要鲁鸣滚蛋,当即开除。

    “再后来,虹城都市报登报道歉,把鲁主任和高傲都开除了。这就是大概的经过,我都说完了,你可别到处散播,传到鲁主任耳朵里……不好弄。”

第92章 回家过年

    “没想到这么复杂!”骆千帆听完特别感慨,与此同时,内心充满疑惑,“真的是鲁鸣凭空捏造新闻吗?”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要说是鲁主任造谣生事吧,过了一年多为什么又把他召回来,还提拔任用?要说冤枉了他,这一两年为什么不给他平反?都市报的人本来都相信鲁主任是被冤枉的,可是后来有一个细节把天平压斜了。”

    “什么细节?”

    葛登弹了弹烟灰,叹了口气:“是个传言,说鲁主任以前曾到宫成集团暗访,被保安打了一顿,所以存心报复,这才有后面的‘造谣报道’。你看,有因有果,有目的有动机,鲁主任想翻案……不好弄啊。”

    “那么说,你也认定是鲁主任挟私报复造谣污蔑咯?”

    “我不知道。你脑子活,你倒分析分析?”

    骆千帆也摇头:“所有分析都是推测不是事实,真相恐怕只有鲁主任和高傲知道。”

    骆千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他自己的判断——从宫成集团的报道一事来看,如果的确是鲁鸣造谣生事,那么高傲便是他的“同谋”,只不过关键时刻“迷途知返”抽身上岸,揭穿了鲁鸣的阴谋,鲁鸣被开除罪有应得。

    如果鲁鸣没有造谣生事,而是被宫成集团“绑架”虹城晚报等一众媒体倒打一耙,那么,作为至关重要的“证人”和帮手,高傲就是个“背叛者”——也许出于某种原因,关键时刻没有站在鲁鸣的身边做他的后盾,却一脚把他踹下无底深渊。

    哪种情况更接近真相,骆千帆更相信是后者,要不然,高傲也不会给鲁鸣道歉,鲁鸣也不会态度决绝千里之外。可是,明明是师徒搭档,高傲为什么要背叛鲁鸣呢?

    骆千帆又递了根烟给葛登,葛登说:“不抽了,嘴干”,把烟接过来夹在耳朵上。

    身后悄悄摸上来一个人,来到骆千帆和葛登身后猛嚎了一嗓子,吓得两人一激灵,是胡菲菲,看到两人惊吓的样子她嘎嘎笑个不停。

    葛登说:“你们聊,我去唱歌。”葛登走了,胡菲菲问骆千帆:“你们干聊什么呢,花那么多钱不去唱歌,跑这儿来踔着?我还以为你出来给织女打电话。”

    一说到织女,骆千帆猛然想起一件事,刚才跟乐天短信来往,正问她能否来虹城过年,聊到一半被胡菲菲强制关机了,他就把这事给忘了。

    连忙掏出手机,手机还处于关机状态,骆千帆心说坏了,赶紧开机,不大会儿,手机跳出十多条短信,都是乐天发过来的。从第一条开始看:“对不起,我过年可能回不了虹城了,爸爸妈妈看得紧不准我出门,而且妈妈突然身体不好住院了。”

    接着一条:“老公,你怎么不回我?我也想去虹城看你的……”

    紧接着还有好几条:“你生气了吗?”

    “帆?”

    “帆,你为什么关机?我生气了。”

    “我心里很难受。”

    “我已经打了五六次电话……”

    ……

    骆千帆突然觉得好愧疚。胡菲菲勾着头看着他:“什么?织女发给你的短信?刚才关机织女急了是吗?”

    “得得得,你别管了,唱歌去吧。”骆千帆拿着手机冲到外面,拨通了乐天的电话。胡菲菲也跟了出来,在骆千帆周围晃来晃去,像狗盯着主人手里的肉骨头。

    骆千帆一皱眉,怕她在旁边乱说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

    电话无人接听。

    再打,还是无人接听。

    骆千帆第三次打过去,那边终于接了。骆千帆说:“乐天同志,我爱你,别生气,刚才突然有事人机分离。”那边乐天哭了。这边胡菲菲嘴撇到了耳根子,说了声“肉麻”,掉脸走了。

    骆千帆和乐天的“幼稚”是胡菲菲所不能理解的。他们早就约定,如果一个人生气了,可以拒接电话,拒接一次,对方要说对不起,拒接两次,那就得说“我爱你”,爱字出口,一切都不应该再是问题。

    约定的暗号持续了数年,从高中的青涩幼稚到大学毕业以后的成熟,数年的坚持,这个小约定已经成为极其自然的表达。两情相依到了如此地步,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是不需要解释的。

    问起乐妈妈的病情,乐天说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发烧不退,很急人。骆千帆千般安慰,说了许多的体己话,直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意识到衣服还脱在ktv包房里,身子都快冻凉了……

    ……

    腊月二十八,骆千帆准备两个千元的拜年红包,一个送给了尚云峰,一个送给了夏繁天。夏繁天没收,训他说:“你刚参加工作不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就把骆千帆轰了出来,骆千帆内心对夏总很感激。

    骆千帆想把红包转赠鲁鸣,但稍稍犹豫了一下,没送。

    腊月二十九,骆千帆去买了许多年货,有给自己家人的,有送给老凯和宋小胡子父母的。下午打电话给老凯,老凯那边收拾停当,开着车带着他女朋友马玲来接骆千帆回老家。老凯认识马玲两年多,这是第一次带她回村见家长。

    路上,骆千帆给宋小胡子打电话,宋小胡子说还有些事没办完,让他们先回,回去再聚。老凯高深莫测地一笑,问骆千帆:“你知道这家伙还有什么事没办?你肯定猜不到,就是等着像我这样的生意人上门送礼!过年了,他辖区那些开浴室开宾馆的,少不了找他表示表示,我这几天也在四处跑,方方面面都要拜拜年,礼到路好走。”

    骆千帆觉得有道理,又暗自想着自己送红包的面是不是太窄了些?又一想,自己拿工资,不像老凯做生意,送礼铺路的事儿没必要太上心。

    ……

    在乡下过年比城里热闹,在外地工作、打工的人都回来了。村里又添了两辆车,三四百户的村庄,小轿车已经超过了十辆。过去,大家比谁家房子盖得好,现在除了房子,买车成了村里又一个攀比的增长点。

    老凯先把车开到了骆千帆的家门口,骆千帆的妈妈已在门口迎接,老凯嘴甜,下车就喊妈,从小他就这么喊。马玲弄错了,以为这是老凯的亲妈,也收起泼辣的性子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妈”,把骆妈妈闹懵了。

    骆千帆哈哈大笑,说:“你俩有妈就别跟我抢了,我就一个妈,又不多,匀不出去。”

    骆千帆招呼妈妈帮忙从车上卸东西,把买给老凯父母的留在车上让老凯拉走。老凯又把他买的东西也卸下来一些,递给骆妈妈,说是孝敬她的,还拉着骆妈妈的手唠了好半天。

    又拉过来马玲介绍给骆妈妈认识,说:“妈你看看,这个儿媳妇长得带劲不?”骆妈妈这才闹明白,夸马玲长得好。马玲终于明白了他们的关系,在一旁插着手笑,很不好意思。

    老凯跟骆妈妈道别走了。送走他们,妈妈很高兴,跟骆千帆唠叨:“马玲见面就喊妈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跟乐天闹掰了,又找了一个。”

    骆千帆也笑,说:“马玲跟乐天比怎么样?”

    骆妈妈说:“比乐天是差点儿,但看着好生养!”骆千帆大笑。

第93章 新秩序(1)(今日四更)

    过年期间,村里到处都在玩牌赌博,没日没夜的,年轻人都在赌,骆千帆不感兴趣,离得远远的。宋小胡子不然,心里刺痒,每天都巴望着去试试手气,动不动就想往牌场扎。

    骆千帆提醒他,毕竟是公职身份,假如有人举报想择也择不干净。万一抓赌,你一个民警自然而然会成为大家的挡箭牌。

    宋小胡子想想也是,去得少了。可是听到牌场上哗啦啦的声音还是刺痒。

    没有乐天的陪伴,骆千帆这个年过得相当无聊。同学聚会、朋友聚餐、走亲戚串门子无非吃吃喝喝。

    除夕,拜年短信开始轰炸,那些转发的拜年短信让人生厌——前面一大段漂亮的废话,后面跟着这么一句:“##携全家祝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特别没劲,特别没诚意。更可笑的是,有人转发的时候连名字都没改,替别人送祝福。

    对于收到的每条短信,骆千帆都认真回一条:“谢谢您,祝您在新的一年万事如意,阖家安康。”

    骆千帆也群发了一批,不过针对不同的人很有心地编发了不同的内容:单位的领导、同事,条口上的朋友,老师、同学……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内容。

    还有几个特别的,比如夏繁天、鲁鸣、颜如玉、胡菲菲,都是单发。给胡菲菲发的内容是:“过年好,年后继续合作灭晚报。”

    胡菲菲回复特别神速,先是“嘿嘿”俩字。而后第二条发过来:“想我了吧?”骆千帆吓得没敢回。

    大年初三,骆千帆实在无聊,跟乐天联系,说第二天去柳城看她,顺便看望乐天的妈妈,乐天格外高兴。

    还没起身,老凯来了,苦着脸把骆千帆和宋小胡子请去家里喝酒,说遇到一件烦心事。

    骆千帆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菜摆了一大桌子,凯妈一脸阴沉,凯爸在卧室床上躺着骂骂咧咧:“他能把我怎么地?还能吃了我?不是以前了,有钱了还能被人欺负?”

    一问老凯才知道,他爸爸得罪了村支书骆大头。

    骆大头是村支书的外号,跟他合不来的都这么喊。

    凯爸打算春节以后另起一处宅子,没有宅基地,就盯上了自己的自留地,位置、面积正好合适。中午找骆大头一说,被骆大头给撅了回来,“耕地谁也不能占!”

    凯爸一看没说通,就翻老账,说:“你不要装正经,不让我占耕地,你弟弟盖房子为什么占了?就在我那块地的旁边,准他建就得准我建。”

    这句话把骆大头惹怒了,加上他多喝了点酒,反手搧了凯爸一个大耳刮子,说:“你算个什么玩意儿,都能在我面前说上话了。”

    他这句话是有背景的。在骆家村,大多数人家姓骆,骆大头家是骆家村第一大家族,他兄弟五个,下面四个儿子,人丁兴旺,谁也不敢惹,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挑刺。

    村里的外姓人只有赵凯和宋炭两户,家不成族,人丁不兴。尤其赵家,凯爸虽然做点小生意不愁吃喝,但身材矮小,又没有弟兄,传到老凯一辈也是单传,老被人欺负。

    就拿一件事来说,老凯的姐姐数年前远嫁外地,村里就说她被人拐骗了,竟有人当面揭短,拿这事开玩笑,问凯爸:“老赵啊,你女儿被拐骗,女婿你认识吗?”

    明摆着欺负人,凯爸气得肺疼,可是打掉牙往肚里咽,也不敢跟人闹翻。就是这么一个老实人,骆大头岂能容忍他在自己面前“炸刺儿”?

    要搁以往,凯爸挨一巴掌屁也不敢放一个,就得夹着尾巴躲得远远儿的。

    可是让骆大头没想到的是,这次凯爸火了,抄起村长桌子上的酒瓶子,照墙摔掉了瓶底子,攥着个酒瓶把子要跟骆大头拼命,把骆大头从家里撵到了外面,像撵兔子一样追了半拉村子,被七八个人劝住才趾高气扬回了家。

    回到家一说,凯妈可慌了:“哎哟哟,地上的祸不惹你惹天上的祸,没事你惹他干吗?房子盖不成不说,不定他怎么欺负咱们,就他那四个儿子谁能惹得起,抄家伙还不把咱一家老小打个半死?”

    凯妈让老凯父子带上礼物给骆大头送去,花钱消灾,赔礼道歉。

    凯爸死活不去,说:“活了半辈子,今天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屎都拉出来了哪还能坐回去?今天要是站不起来下半辈子还得窝囊,我被人欺负也就算了,我儿子也得被人欺负,绝对不成!”

    老凯跟他爸爸一样的想法,当然也怕骆大头带着儿子找上门来,就把骆千帆和宋小胡子找来商量对策。

    宋小胡子一听一皱眉,咕咕哝哝说:“我叔也是,你惹骆大头干嘛?他们家人什么样你们还不知道吗?想盖房子得给他家送礼……”

    话没说完,凯爸从卧室跳了出来,指着宋小胡子的鼻子数落:“宋炭,你替谁说话?你叔今天这么干就只为盖房子吗?”

    宋炭抓着个螃蟹腿,一脸吃惊地望着凯爸,嘀咕着说:“不是为了盖房子,你……闹什么?”

    凯爸气得吐沫星子横飞:“你们这些狗屁孩子不懂事,我是要翻身,替咱们几家立立威!我被人欺负半辈子,你们宋家在村里也是小门小户,村里分田分地也都是他们不要的。帆帆虽然姓骆,可是三代单传,人丁不旺,也被村里看不起。

    “咱们三家就这么被人欺负下去?不行!!现在不一样了,你们三个都长大了,宋炭在公安局,帆帆当了大记者,我儿子挣了钱,不能再被人欺负了!是不是这么回事,你们自己琢磨琢磨!!”

    凯爸说完,一尥蹶子又回卧室躺着去了。宋炭抓着个蟹爪子不大明白,瞅瞅骆千帆,问:“叔说什么……”

    骆千帆懒得理他,却暗暗佩服凯爸,不愧是做生意的,个子不大,脑子灵活!

    的确,他说的不无道理,村里的秩序无非钱财和势力,谁家人多谁老大,谁家钱多谁腰杆子硬。老赵家是唯一有钱但还是被人欺负的,他这是要趁我们三个都在家,要在村里借机挑事立威。

    问题是,翻身的心情可以理解,你也不想想要冒多大的风险,骆大头那几个儿子都是愣头青,还不得打上门来?

    正说话,宋炭的爸爸来了,很着急的样子,进门就喊:“老赵,怎么回事,你咋把骆大头得罪了?”

    凯爸听到声音走出来打招呼:“哥你咋来了?”

    “我咋来了?我打麻将呢,听人说骆大头的儿子晚上要来找茬,你吃咸鸭蛋齁着了,惹他做什么,他家四个儿子都是夯货!”

    “哥你别管!我找他说盖房子的事,他不同意,劈脸打了我一巴掌,我儿子都快结婚了我还能受这个气?!你儿子在呢,帆帆也在,一个民警,一个记者,当着他们的面,我不信骆大头还能翻天!”

    “老赵你糊涂!他俩在骆大头不敢怎么样,他俩能在村里待一辈子吗,去上班了怎么办?真打你一顿你是不得干受着?”

    “没王法了,让他来!”

    “把你能的,你咋不上天?”凯妈骂了凯爸一句,招呼宋小胡子的爸爸坐下来商量办法。

    不大会儿又来了几个跟老凯家关系不错的婶子大娘,进门说的都是一个内容:“骆大头几个儿子连铁棍都准备好了,要不然你家出门躲躲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们说完都陆续走了,怕骆大头家里的人看到,说他们跟老凯家穿一条裤子。

    这个时候,就连老赵也害怕了,后悔了。

    一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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