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这么厉害?什么大尾巴?”
“大尾巴就是……算了不说这个,都是朋友,得替他保密。”沈银行话到嘴边,没往下说。
骆千帆感慨道:“羡慕你啊,就凭这条尾巴,恐怕你能吃王动员一辈子。”
“不能这么说,不像个记者说的话。”
骆千帆暗骂:这孙子还立了块牌坊,‘不像记者说的话’,你做的就是记者该做的事吗?
骆千帆微笑摇头,走出包间,掏出手机给宋小胡子打电话,问他到了哪里。宋小胡子说正赶路,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骆千帆想了想,时间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内亮出记者证,让派出所抓人,然后请宋小胡子吃个饭,一起回家,正好来得及。
打完电话,骆千帆回到包间里,王动员和李大明已经重新落座。王动员依然面色冷峻,问沈银行:“那个记者什么时候能到?”
沈银行说:“一天长着呢,急什么?人家是大报的记者,随便替你们吹吹牛,招商引资省你们多少事?”
“我这边一堆事呢?”
“很重要吗?比到宾馆开房的事情还重要吗?”
王动员一下子炸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可是一瞬间脸上的肌肉跳了几跳,又无力地坐下来,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和香烟,自个儿点上抽着。
骆千帆顿时明白了:宾馆开房?看来王动员的生活作风有问题,被沈银行抓住了把柄。
骆千帆看看手表,一刻钟过去了,他也有些着急,问沈银行:“沈主任,要不然你跟那个大记者联系一下吧,看来王乡长的确是比较忙。”
沈银行瞅瞅王动员,冷冷一笑,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来拨了一个号码:“老哥,你还要多久能到?……到门口了?好的,我来接你。”
这时候,李大明也接了一个电话,是罗曼打来的:“李主任,钱和卡我准备好了,送到办公室,你办公室没人?我给你送到哪里?”
李大明说:“我在乡政府旁边的饭店,你送过来吧。”
而这时候,骆千帆手机上接到一条短信,是罗曼发过来的:“骆主任,都按你说的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到饭店来。”
骆千帆回了个“ok”。
沈银行、马军旗和李大明出门迎接那名大记者,骆千帆和王动员坐在房间里等着。
时间不大,包间门一开,欢声笑语扑面而来,大记者来了。骆千帆抬头看到了来人,顿时愣了:“哟,是你?”
与此同时,那个人也看到了骆千帆,他脸上的肉蹦了三蹦。转身就走,骆千帆抢先喊道:“邬主任,怎么一见我就要走啊。”
来人正是乌贼邬有礼,虹城都市报社会新闻部原主任,骆千帆的仇人,后来被虹城都市报开除。
一年不见,他从真记者变成了假记者。祁东说,他挂名的身份是是中国民生调查报的记者,到处敲诈勒索。他还举报了胡菲菲的爸爸,并不是说胡菲菲的爸爸不该举报,而是你邬有礼恐怕是对人不对事,故意报复胡菲菲。
今天碰上了,骆千帆心说:我正好逮着机会揭穿你假记者的真面目。
沈银行和李大明都很诧异:“你们俩认识?”
骆千帆说:“他是我的老领导,老熟人了。”
邬有礼转过脸来,恢复了笑容,主动伸手跟骆千帆握手,咬着牙说客气话:“我当是谁呢,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熟人。老弟,最近混得不赖,虹城大笔杆子,一年不见,听说你都当了副主任了。”
骆千帆讥笑道:“多亏了邬主任放我一马,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在哪儿流浪呢。一年不见,邬主任风采依旧,肋骨也好了,红光满面,邬主任现在在哪儿高就啊?”(未完待续。)
第230章 这个场子我是王
邬有礼尴尬地说:“嗐!我连个正经工作也没有,靠朋友周济着过日子。”
“是吗?”骆千帆说,“刚才沈银行可不是这么介绍的,他介绍你的时候,我差点五体投地。他说您是中国民生调查报的大记者,您老跺一脚,虹城颤三颤。还说你要是跟虹城的领导说句好话,这位王副乡长的‘副’字就能去掉,您要是跟虹城的领导说句坏话,王副乡长的‘乡长’俩字就能去掉,没想到一年不见,邬主任能量巨大,比在虹城都市报的时候本事多了。”
邬有礼愈发尴尬,哂笑道:“他瞎说八道,我哪有那本事。对不起,我偶尔路过,见见朋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邬有礼抽身想走,骆千帆抓住的手不放:“别急着走啊邬主任,我还有事要问你,他们俩说,你现在是什么中国民生调查报的记者,我怎么没听过一个中国民生调查报,这份报纸的刊号是多少,发行量有多大?”
邬有礼尴尬异常,不知道说什么,被骆千帆拉着,只会呵呵。
骆千帆又问:“不会是没有刊号的假报纸吧。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请问邬主任,马军旗说,只要2000块钱,你就能给人办记者证,有没有这事?你能不能也帮我办个记者证?”
邬有礼说:“记者证要考的,我哪有本事办证?”
“那不对啊,马军旗说,你收了他2000块钱,年后他就能拿到记者证了,是他说谎吗?你真的收了他的钱?”
“他胡说八道,我哪有收他的钱?”
骆千帆瞅着马军旗,马军旗脑子里就一团浆糊,一听这个,当时就沉不住气了:“咦,邬总编你怎么赖账,我明明给了你2000块钱。”
“得得得,回头再说咱的事。骆主任,对不起,我真的还有事,得先告辞了,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别啊,这就有饭,咱们借王乡长的场子,我得敬您一杯酒。你也给我讲一讲,你在大报当大记者的经历、传奇……”
沈银行也说:“是啊邬总编,来都来了怎么能走呢?我们刚在后山乡卫生院采访,一个医疗事故,他们院长要来‘敬酒’,表示一下,我已经告诉他们了,会带着跟你一份。”
他越这么说,邬有礼越着急,冲沈银行吼道:“你说什么呢?采访就是采访,你瞎搞什么?记者的声誉都毁在你们手里了!就烦跟你说话。”
邬有礼一番话把李大明、王动员、沈银行、马军旗全都搞糊涂了。尤其沈银行和马军旗,心说邬有礼搞什么鬼,平时吃拿卡要,今天见到这个“张记者”,怎么如此害怕?难道他有什么把柄抓在“张记者”的手里?
此时此刻,包间里的气氛相当尴尬,只有骆千帆稳坐钓鱼台。李大明想打圆场,一时之间摸不清状况,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这时候,罗曼进了包间,把三个信封交给了李大明,李大明说:“四个人,怎么只有三份?”
罗曼一指骆千帆:“他的已经给过了。”李大明望望骆千帆,骆千帆点点头。
罗曼走了,李大明趁势一笑:“好了好了,各位记者,各位老师,咱们还是先坐下来吃饭吧,理念不同,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作为我们基层单位,我们愿意为媒体的朋友们创造条件,一起塑造我们基层单位的形象,为基层的和谐稳定做出贡献。”
李大明说着,把三个信封分别塞给沈银行、马军旗和邬有礼。
邬有礼根本不接,他瞅瞅骆千帆,骆千帆面带微笑,骆千帆的包放在桌子上,邬有礼隐隐约约觉得,包里一定放着正在拍摄的照相机,只要收下信封,证据就被他拍到了。
邬有礼以前也暗访过,做到虹城都市报社会部主任,他也是有一定水平的,这个当他绝对不上。
不得不承认,他怕骆千帆,跟骆千帆斗了两个月,一点便宜没占到,肋骨被人揍断了,工作也丢了。明明吃了大亏,还抓不到骆千帆一点把柄,真真的斗不过他。那个时候当主任都斗不过他,现在更斗不过,得躲着走,一定不能再次栽在他的手里。
邬有礼说:“对不起,不管走到什么地方,我做事光明正大,不该拿的东西,一针一线都不拿,这信封我绝对不收。沈银行,马军旗,你俩也不能拿,采访就是采访,要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沈银行彻底懵逼,不收钱我大过年的跑来干什么?“邬总编,您到底咋了,没事的,王乡长和李主任都是我的朋友,你虽然不认识,我们熟,跟以前一样,放心拿着,一点事没有。”
邬有礼快疯了,心说你俩王八蛋,非把我拖下水,王动员、李大明没事,对面坐着的骆千帆我特么惹不起,我们是假记者,他是真的。
这话没法明说,只好大声叱骂沈、马两个人:“放屁,你瞎说什么,以前什么样?我以前也一样,从来不拿人家一针一线。”
沈银行和马军旗都忍不住笑了:“老大,你到底咋了嘛?以前你可不这样!”
“我哪样?!你俩给我闭嘴。”他把信封退还给李大明,“对不起,我不能收。”
李大明也糊涂:“邬主任,都是自己人,都有的,正好过年,一点小意思。”
“小意思?”邬有礼看看李大明,又看看骆千帆——他们是一伙的吧,挖坑布局要玩我们吧?今天真不该来这个地方,沈银行和马军旗这俩笨蛋,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邬有礼死活不收信封,不仅如此,他还要沈银行和马军旗把信封还回去。沈银行脑子活泛,隐隐觉得不对劲,犹豫着把信封还给了李大明。
马军旗没见过这种场面,想把信封还回去,可是肉疼,舍不得,把信封捏在手里,捏得死死的。
邬有礼去抢,抓住信封的一角要拽过来,马军旗死活不给,苦笑着说:“邬主任,没事的吧,大过年的……”
“你给我!”邬有礼一使劲儿,“刺啦”一声,信封撕开了,信封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是一张折叠的卡片,卡片飘在桌子上,只见卡片上用毛笔写着一行字:“敲诈勒索死全家。”
除了卡片,信封里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马军旗撑开信封望了望,一脸懵逼,他求助一般望着沈银行。(未完待续。)
第231章 看谁说了算
沈银行也懵逼,他把李大明手里的信封重新抢回来,撕开,也是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同样的一句话:“敲诈勒索死全家。”
沈银行的“沙僧头”头发立起来了,火了:“王乡长、李主任,这怎么回事?说谁敲诈勒索呢?”
最尴尬的要数王动员和李大明,信封是罗曼准备的,信封里有什么他俩也不知道。他们还以为是1000块钱,加上200块的加油卡。钱没有,卡没有,竟然是一张招灾惹祸的卡片,罗曼这是要害死我啊。
李大明连忙解释:“误会,误会,肯定是弄错了,别着急,我去问问罗院长。”
“别问了。”邬有礼制止了李大明,他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不关罗曼的事,肯定是骆千帆捣的鬼,罗曼送信封的时候就说,骆千帆的已经给过了,他们两个人之间一定有着特殊的安排。
“骆千帆,是你授意的吧?”邬有礼问骆千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没必要遮着盖着了,邬有礼索性挑明了。
骆千帆哈哈大笑。其余众人都糊涂了:他不是政法报的“张记者”吗?怎么变成了骆千帆?哪个骆千帆,不会似乎虹城都市报的那个吧?
李大明和沈银行同时想到了虹城都市报的虹猫。虽然沈银行是个假记者,但是也在媒体圈,也经常看报纸、找信息。李大明每天跟记者打交道,所以每天必看虹城都市报,看虹城都市报的读者,哪有不知道“虹猫”骆千帆的?
邬有礼对他们说:“你们不认识他吗?这位是虹城都市报大名鼎鼎的大记者骆千帆。骆千帆,你是不是给他们俩下了套?你是来暗访的吧,这次主题是什么?暗访假记者?”
骆千帆一看事已至此,反问道:“怎么,不可以吗?是暗访又怎么样?邬主任门路够广的!离开虹城都市报以后,别开天地,还收了俩徒弟!你们伤天害理,不怕被抓吗?”
不等邬有礼说话,沈银行睥睨地望着骆千帆:“抓谁?我还以为你是跟我们一路的,原来你是虹城都市报的记者。骆千帆,你是不觉得你比我们高一等?要我说,都特么一样!你写稿子,我也写稿子,你暗访打黑,我也是为民除害。我还告诉你,在这个地方,在整个兰香市,我说话比你管用。”
“是吗?你说话有多管用?”
“我说话就是管用,你问问王乡长,多少人的把柄在我手里攥着,环境污染、行贿受贿、包三养四,我想让谁下来谁就得下来。不说别的,就说在这后山乡,派出所的人敢来抓我吗?”
“是吗?那我报警试一试?”
“随便你试!”沈银行自信十足,往大椅子上一靠,等着骆千帆打电话。
假记者太猖狂了!他以为抓住几个人的小尾巴,就能呼风唤雨了吗?
“那我就打电话试一试。”骆千帆自言自语,慢悠悠地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报警,邬有礼可不像沈银行那么傻大胆,骆千帆的手段他是见过的。
他悄没声地转身就要出门逃跑,骆千帆叱道:“等等,邬有礼你走试试!我打电话之前,谁也不能走。”
沈银行劝慰邬有礼:“邬总编,你放心,有我在这儿,他吃不了你。投诉记者的电话,都会转给李大明,王动员是李大明的领导,他们俩都在这儿,他能把我怎么样?别说是虹城都市报的记者,就算是人日和新华的记者来了,兰香市也是我说了算。”
骆千帆的电话拨通了,他轻轻地问道:“你们到哪里了……好吧,那你们进来抓人吧。”
话音未落,门被撞开了,门外闯进来五名民警,都是后山乡派出所的民警。
民警进来不由分说把邬有礼、沈银行和马军旗按在了地上,铐了起来。沈银行和马军旗叫得跟杀猪似的:“干什么,我是记者,你们搞错了。王动员,这是怎么回事?你忘了你到宾馆开房的事情了吗?”
“少废话!”一个民警上前“啪”就是一个嘴巴子,“带走”,四个民警押着三个人走了,剩下一个领头的民警,看警服是所长级别。
房间里只剩下骆千帆、王动员、李大明,这时候又打门外进来了后山乡卫生院的院长罗曼。
王动员和李大明都瞅着骆千帆,他俩根本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骆千帆坐在位子上喝着茶,微笑着,自信得不得了。那所长掏出一本记者证递给了骆千帆:“骆主任您好,这是您的记者证,还给您。要不是罗院长带着您的记者证到派出所找我,我都不敢相信您到了后山乡。”
“您是?”
“我是后山乡派出所的副所长,我姓陈,上个月到市局开大会的时候见过你,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
骆千帆说:“大过年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陈所长一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王动员和李大明依然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王动员问陈所长:“老陈,这是怎么回事?”
陈所长说:“王乡长,这么回事,我给您介绍,这位记者是虹城都市报社会民生新闻部副主任骆千帆,笔名虹猫,是真记者,那仨人邬有礼、沈银行和马军旗都是假记者,邬有礼以前是虹城都市报的记者,后来因为敲诈勒索被报社除名。
“沈银行是兰香市沙坝那边的农民,这家伙胆子大,脑子活,道道多,也就今年6月吧,邬有礼给沈银行办了假记者证,此后这俩人就开始到处敲诈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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