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十有**是在谈怎么收拾马老五呢?你没看连县公安局长都来了吗。”
张月压住了嗓子、小声的分析着。
女人的八卦精神,在此刻的两个女孩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可是,据说马老五在市里边都有靠山呢,赵县长能收拾得了他吗?”
王柔有些忧虑的回应道。
“要说是县里别的领导想收拾马老五,我没什么信心,但赵县长给我的感觉不同,我觉得赵县长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人。县里的其它干部可能都怕马老五,但我看赵县长根本一点儿都不惧他。
昨天晚上,赵县长和你打听马老五的情况时,我就感觉赵县长根本不怎么在乎马老五。”
张月非常有信心的分析着。
“张月,我也感觉赵县长和别的干部不同,既年轻、还有魄力,我看啊,说不准我们宁县真能在赵县长的领导下,发生很大的可喜变化呢。
而且,说不准还真有可能解决那些可怜的灾民们的住房问题呢。”
“王柔,我看很难,听政府办的人说,受灾的群众有上万户呢,那可是上万套的房子,一套五千块钱,那还需要五千多万呢。
县里哪有那么钱啊?
你想想,如果不是县里实在没有钱,我们在招待所的这些临时工能拖欠几个月的工资吗,
而且,我还听说我们县里的公务人员都开不出工资了。
哪里还有那么多钱给灾民盖房子啊?”
“张月,可如果不在冬天到来之前给灾民盖好房子,那等到数九寒冬的时候,还不把那些灾民都冻坏了啊,那简陋的帐篷挡雨还行,根本就没法御寒的。”
对话进行到这里,王柔的小脸上明显的露出了忧虑的神色。
“哎,谁知道呢。
不过,都过去一个月时间了,我看城北那里说是要给灾民重建住房的地方,到现在,除了平整了一下土地,根本就没什么动静啊。
如果看这种情况,在冬天到来之前、把房子盖上是不可能的。
希望赵县长能有什么解决办法吧。如果连赵县长也没有办法,我看今年冬天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呢。”
张月也语带同情的说道。
……
在两个女孩子有些忧虑的交谈中,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到了中午12点。
饭菜已经做好。
赵长天结束了和王豪的谈话,对于王豪的表现,赵长天很满意。
王豪对赵长天的问话几乎是知无不言,把他所知道的关于马老五的违法犯罪行为没有保留的和盘托出。
而且,在赵长天流露出要打掉马老五团伙的想法时,王豪没有任何迟疑的表示、要为之出一份力。
并在李黄河的暗示下,王豪表示愿意把几年来马老五给他的一些好处全部交公。
实际上,王豪自从早晨接到女儿的电话,就在思考着赵长天找他谈话的用意。
他仔细的向女儿询问了昨天晚上、赵长天向女儿打听马老五时的语气和态度。最终,他隐约的得出了结论,新任县长要对付马老五。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很清楚,马老五及其团伙在宁县代表着什么,那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具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那么简单。
与马老五有纠葛的官员,实在是太多了,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王豪还是懂的。
不说别的干部,就是他本人,也在随波逐流的情况下,接受了马老五给的不少好处。
究竟是站在新任县长这边?还是及时向马老五通风抱信?
王豪陷入了人生中几乎是最艰难的一次抉择中。
他所要考虑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就是新任县长能否扳倒马老五?这个问题的答案将是他做出抉择的主要依据。
但他对赵长天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对于这个人的能力、背景没有任何概念。
在不了解的情况下,他很难做出判断。
最终,他给女儿打了电话,向女儿询问她对赵长天的看法。
毕竟,女儿和新任县长接触过,而且,女儿这两年一直在县政府招待所工作,也算是见多识广。
结果,女儿的一句话点醒了他,女儿说“24岁就做到了县长,那肯定是有能力的,而且也一定会有很强的背景,否则,也不可能从顺城升迁到锦市。”
王豪当即下定了决心,他要站在新任县长这一边。
据他的了解,马老五之所以在宁县横行无忌,主要是因为他和宁县的原县委书记和县长形成了利益纽带关系。
如今,马老五的两个最大的靠山已经因为在洪涝灾害中玩忽职守被免职,他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保护伞。
据王豪所知,马老五在市里还有一些靠山,但那些靠山的级别都不会很高。否则,马老五也不会有一次在锦市与人发生殴斗时、被市公安局刑拘,还被关了几天。
基于这些分析,王豪在没有见到赵长天之前,就已经基本确定了自己的立场。
等到他来到县里,见到赵长天,并出乎他预料的见到公安局长也态度恭谨的跟着赵长天时,他已经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立场。
而且,当他意识到新任县长已经收复了公安局长李黄河时,就基本认定马老五及其团伙已经难逃被打掉的命运。
因此,在这种心态下,他对赵长天的问题有问必答,而且适时的表明了自己投靠的立场,并在李黄河的暗示下,答应主动交出自己所收过的马老五给的那些好处。
虽然,他也有一些肉痛,毕竟,那是几万块呢。
但与自己的仕途比较起来,那又算不了什么了。
而且,他心底里还有着一份渴望。
他期待着,能通过这一次在县长和公安局长面前的良好表现,能让他已经停滞了多年的仕途生涯能够有所突破。
在王豪内心的期待中,在赵长天的欣慰中,一顿午饭吃得宾主尽欢。
午饭结束之后,领到任务的王豪没做丝毫停留、抓紧时间赶回了清平镇。
赵长天给他完成任务的时间非常有限,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
李黄河也按照赵长天的部署,回公安局组织自己的心腹展开一些收网前的秘密准备行动。
赵长天简单的休息了片刻,返回了县政府。
坐在椅子上,思考了片刻,赵长天把周小林叫到自己办公室,他下达了任务,让周小林抓紧时间收集一些清平镇煤矿的资料。
周小林虽然对赵长天的这个指示有些迷惑,但还是马上落实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赵长天快速的浏览着办公桌上的大堆文件。
这些文件,都是宁县各个部门送交的汇报、统计材料,上面涉及到了宁县经济、农业、民生等总总数据。
一边快速理解、消化,赵长天不住的摇头。
宁县的工业和第三产业,实在是太落后了,甚至都无法与昌县相提并论。
在锦市的几个县中,在这两项上的收入,一直都是垫底的角色,而且与前面一名的差距还很大。
两项加起来,每年的税收不超过一百万。
可以说,远大集团下属的任何一个企业,每年上缴的税收都要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农业也同样如此,虽然宁县实质上是一个农业县,但却称不上农业大县,每年的农业收入在锦市的五个县中,都是倒数第一。;
工业、农业、第三产业,宁县的三项产业加起来,每年的收入毫无疑问的位居全市最末一位,在全省也一直处于最后一位。
在人均收入上,更是如此。
全县十七个乡镇,包括县城在内,一共有五十几万人口,算得上是一个人口大县。
人口多,但总收入少,体现在人均收入上,就是一直远远低于全市、全省、乃至全国的平均水平。
以赵长天的估计,宁县的这种罕见的贫困程度,应该在整个中国都能排得上号,甚至比不上西部的一些贫困地区。
怎么解决政府的收入问题?
是摆在赵长天面前,最为紧要、重要的一项工作、任务。
从长远看,自然是要招收引资、大力发展第三产业。
但暂时来看,宁县无论是城市软环境还是其它一些硬件因素,都不具备吸引大规模外来投资的客观条件。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一辈子不忘
思考到这里,赵长天感觉有一些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点上一支烟,暂时的让自己的大脑休息一会儿,放任自己的思绪思考一些相对轻松的事情。
宁县的情况实在是太恶劣了,想要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的想法是不现实的,需要一个渐进发展的过程。
赵长天终于感觉到了,县长和副县长,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所承担的责任却是差得太多了。
做副县长的时候,他只需要把自己分管的那一摊搞好,做出成绩来,就完成了他应尽的职责,而且,还会得到领导的肯定。
但成为县长,成为一方之地的当家人之后,他所要考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虽然从原则上来说,作为政府首脑,他应该还像在大河镇那样,按照主次、轻重原则,在工作上采取抓大放小的方式才对。
但这个原则,暂时来说,却并不适用于自己目前的状况。
在大河镇,他之所以可以采用那样的工作方式,是因为手底下有值得信赖的干部。
但在这里,他初来乍到,几乎是两眼一抹黑,在一段时间内,他都需要抓紧时间物色和发掘一批可供使用的人选。
令他比较欣慰的是,周小林、李黄河、张宁,这几个人,根据目前的观察,在某种程度上,基本还是可以大胆使用的。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周小林敲门之后走了进来,把刚刚搜集到的一些关于清平镇煤矿的资料递给了赵长天。
“老周,效率不错,你去忙吧,一会儿有事我再喊你。”
赵长天适度的对周小林表示了肯定。
周小林脚步轻快的离开了县长办公室。
赵长天翻开周小林拿来的那些资料,迅速的浏览起来。
不到10分钟的时间,赵长天停止了翻阅。
周小林拿来的资料比较简单,上面只是大致的记载了清平镇最近几年关于煤矿的开采情况。
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清平镇有一家县属的煤矿集体企业,在清平镇开采了一个中型煤矿,前几年,效益非常不错。
八十年代末期,由于经营不善,大量开采出来的煤堆积在一起,根本卖不出去,在这种情况下,煤矿被县政府转手承包给了清平镇当地人马德强。
马德强接手之后,积极联系外地客商,很快扭转了局面,煤矿的生意越做越红火,逐渐成为宁县知名的企业家。
这份资料通篇基本都是围绕着马德强歌功颂德,对马德强在经营煤矿上所取得的成绩充满了肯定。
不需要找人询问,赵长天知道这个马德强就是马老五。
这份资料上,关于清平镇所存在的小煤窑无证开采问题,只字未题。
关于马老五如何取得煤矿承包权?以及向各个小煤窑收取保护费的事情,也是半点也没有介绍。
对此,赵长天倒是没有责怪、怀疑周小林的意思,他知道这份资料应该是周小林直接从相关主管部门要来的。
而且事实上,这份官面材料,对赵长天也不是毫无用处。
赵长天在这份资料上,发现了一条有用的资料,就是关于县属的那家煤矿集体企业。
按照资料上的记载,这家煤体企业依然还是存在的,只是企业所有人员早就已经全都撤回了县里。
如果上面记载属实的话,这家企业仍然保留着完整的领导结构,在册员工接近20人。
目前,这家企业的主要业务是进行煤炭加工,每年的销售收入接近五十万元,勉强能够维持企业的基本开支。
企业的负责人叫王钢,自从企业成立之初,他就一直担任着领导职务。
考虑了片刻,赵长天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打了上面记载的王钢的办公室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一个有些沧桑、嘶哑的声音响起。
“你好,我是王钢,哪位啊?”
“王钢,我是县政府赵长天。”
赵长天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县政府赵长天?”
王钢喃喃的嘀咕着反问了一句,显然,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有一些陌生。
“本县县长。”
赵长天言简意赅的补充了一句。
看来,自己的知名度急需提高啊。赵长天有些无奈的想着。
“啊,赵县长您好,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个破记性。”
王钢在反映过来之后,连声的表达着歉意。
“这没什么,我毕竟昨天才上任,你不知道也和正常。王钢,如果你现在方便的话,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些话要和你谈。”
赵长天没有废话,直接点明了自己打电话的用意。
“我很方便,我马上去您的办公室。”
王钢很干脆的应道。
赵长天放下电话没多久,时间还没超过五分钟,王钢就急冲冲的赶到了赵长天的办公室。
见到王钢的第一眼,赵长天感觉有些愕然。
他刚刚看过王钢的资料,知道对方只有四十三岁,但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黑白相间的头发,还是一脸的皱纹,给赵长天的感觉,至少有五十五岁。
而且,这个人还陂了一条腿,走路一瘸一拐的。
这副形象,与赵长天原本的设想大相径庭,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虽然心理有一些疑惑,但赵长天还是热情的招呼着王钢坐下。
看得出来,王刚的举止有一些拘谨,坐下来之后,双手不停的搓动着。
“老王,我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一边说着,赵长天递过去一支烟。
“谢谢,谢谢,谢谢赵县长。”
王钢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烟。
“老王,我要问你的事情,希望你能如实、客观的回答。
当年把清平镇的煤矿承包给马德强,收了多少转让费?
而且,据我所知,那个时候的煤应该很有销路才对,为什么会产品大量积压卖不出去?”
赵长天注视着王钢,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一瞬间,王钢的脸色变了,双手一哆嗦,烟掉到了地上。
赵长天敏锐的发现,王钢的眼中刹那间流露出一种非常怨毒的情绪。
很显然,他的问题涉及到了王钢内心最为敏感的一个区域,才会无法及时掩饰自己的眼神。
王钢的嘴唇哆嗦着,没有马上说话。
王钢的这种表情、表现,让赵长天意识到,他的某些猜想可能距离事实不远。
“老王,此刻,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说,把你心底的话都说出来。
我可以保证,你说的话到我这里为止。
而且,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既然组织上把我调到了宁县工作,我就要对得起组织上的信任,应该解决的事情,我决不会手软。”
赵长天表情严肃的说着,说到后面一句意有所指的话,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也许是赵长天的声音和流露出的某些信息给了王钢鼓励,也许是已经憋闷、压抑了太久、已经到了必须要释放的时候。
王钢深吸了一口气。
努力控制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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