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用武力平,而是用华夏文化。
这一愣神功夫,台上秦铮已经开口说话了。
“照例,还要说一些闲话。今天我想说的是一句憋在心中很久的话,咱们一些管理在自己负责的领域称的上合格,但是到了其他领域就成了瞎子、哑巴、聋子。不闻不问不说,三不知。这可能不会影响你的工作,但是肯定会影响你的人生。
伊索寓言里有这么个故事:驴子与狗一起外出赶路,发现地上有一封密封好的信。驴子捡起来,撕开封印,展开信纸大声朗读。信里谈到饲料、干草、大麦以及糠麸。狗听到驴子读的这些,很不舒服,不耐烦地对驴说:‘好朋友,快读下去,看有没有提到肉和骨头。’驴子将信全部读完后,仍没有发现信中提到狗所想要的东西,狗就说:‘把它扔了吧,朋友,都是些没有什么兴趣的东西。’
狗不知道,这些东西同样可以吃饱,可以赚钱,可以换来肉跟骨头。这就是你们,你们不经意间其实也错过了无数的肉跟骨头。”
王庸暗暗点头,秦铮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古代为什么要求学子博览群书?为什么提及一个大儒都会说他看过的书汗牛充栋、车载斗量?就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面对选择时候可以不偏信不偏听,可以抓住每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时机。
“有道理,是这么回事。就像是上次朋友无意中透露股票行情会大涨,说他已经投了几十万了。可我不懂啊,觉得投资股市就是浪费钱。没想到没过俩月,股市就一路飘红到了6000点,那位朋友赚的盆满钵满,我悔死了。”王庸身边有人小声议论道。
“是啊,厉害的人从街边小贩的对话里都能听出商机,咱们却只能听出家长里短。这就是领域不通,知识储备量不够啊!”
不过虽然大部分人赞同,可也有人表示疑问。
有个坐在前排看似职位不低的人,就站起来说道:“秦董,您说的道理是这个道理,我们也懂。但是现代知识量那么大,信息那么庞杂,就算是累死也不可能做到全知全能。即便只挑选经济类的书籍阅读,晦涩的理论也会影响我们的知识获取度,甚至会理解偏差,做出错误决定。您这话是不是有些想当然了?”
这人不愧是可以坐在前排的高官,一针见血,指出了秦铮话里的缺漏之处。
社会发展到今天,许多学科的理论已经到了极为庞杂的地步。普通人想要读懂这种专业书籍,太难太难。
除非……
王庸脑海里蓦然闪过爷爷的身影。除非能够跟爷爷一样高屋建瓴,看透事情背后的本质从而举一反三。
恐怕这也正是秦铮的真实用意。
不过想要解释清楚这一点,却是有些难。毕竟那只是一种传说,这些普通人很难接触到那种层次的大师的。
王庸正替秦铮为难呢,却听台上的秦铮笑了起来:“说得好,不过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宇宙学家讲物质、能量、精神、意识本质上是同一种东西——弦的不同方式的振动,生和死都只是振动形式的变化。所以再复杂的理论只要看透本质,就可以轻松理解了。比如你认为晦涩的经济理论知识,换一种说法就会简单很多。
古代有一小姐,遇到一个上京赶考的穷书生避雨,发现其很有才华后以身相许。次日小姐垂泪送书生:君若高中莫负妾身。
书生发誓后走了。
小姐让丫环把书生的名字纪录在册,丫头说:这已经是第九十个书生了!
小姐说:没办法,总有一个会真的考上的。 这叫什么?这就是风投。
书生让书童把小姐的名字记下,感叹说:这是第一百个了啊。这是融资。
书生的伴读童子问书生:公子,自从三年前你离家,如今已经遇见了九十余名女子了,我们在各大赴京路上往复,难道就不去赶考了吗?书生答:赶考当大官不也是为了钱和女人吗?既得痴情女子九十有余,还赶着考啥?这个则是市场泡沫。看似很有道理,很美好,实际上空中楼阁,镜花水月,并不能长久。
抵京后书生把所带银两的十分之一让书童去京城赌场压了自己考不上。看似没信心,实际上却是金融操作里常用到的对冲。
书生被公主看中,免于应试,直接招了驸马。这代表书生上市。
书生招驸马后,无法兑现对之前九十多名女子的承诺,前期九十多名女子的投资将血本无归,全部输光。这个你们应该都懂,最近很火热的e贷宝事件,也就是p2p。
小姐得知书生发迹,知道前期投资已血本无归,逐上京击鼓鸣冤。维权。
京城乱成一团,圣上得知后大怒,休掉书生,午门斩首。书生就此完蛋,于是退市。
看,我这么说,是不是简单易懂了许多?”
“牛逼!”
“我的天,还可以这样?”
“高屋建瓴,这是真正的高屋建瓴啊!牛逼大发了!”
台下员工议论纷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惊叹跟崇拜的表情。
显然秦铮这个深入浅出的讲解征服了所有人,包括刚才那个提出疑问的高管。
而王庸也是一脸的懵逼跟敬佩。王庸一直以来对于这些金融术语都敬而远之,觉得看懂它们好难好难。
没想到这些连王庸都头疼的术语,在秦铮嘴里忽然变得简单通俗了。好像讲的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专业词语,而是街边老妇的家长里短。
看着台上静静微笑的秦铮,王庸蓦然想到一个词语——儒商。
第六百二十八章 一再挑衅
儒商,即为“儒”与“商”的结合体,既有儒者的道德和才智,又有商人的财富与成功,是儒者的楷模,商界的精英。
儒商既要有超功利的最终目标,又要有对社会发展的崇高责任感,有救世济民的远大抱负和忧患意识,追求达则兼善天下。
比如古代的陶朱、子贡、白圭等一代儒商,后世的徽商、晋商、淮商、闽商、郴商等儒商商帮。现在也涌现出一批具有新时期儒商精神的现代儒商。
不过王庸始终认为那些人商字有余,儒字不足。
那批被媒体誉为新时代儒商的企业家,对于儒商的儒字理解仅仅停留在慈善上。觉得多做善事,就是儒商了。
其实远远不够。
真正的儒商是具有华夏传统文化兼收儒家、道家、墨家、法家、兵家之长的商人。他们行善,却也不仅限于此。他们即便抛去商人本质,也可以在学术界立足,成为一名教授级别的老师。
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言思忠,疑思问,念思难,见得思义。这才是王庸认为的真正儒商之风。
而到今天之前,王庸没有见过一个。直到看见了此刻的秦铮。
秦铮既能写出连王庸都自愧不如的《学藏》,又可以无缝穿梭在政经两界。他的学识不光是坐而空谈,纸上谈兵,而是可以真正学以致用,贯彻到具体某项事物中的。
此时最接近王鸿瑾的不是王鸿瑾的亲孙子王庸,而是秦铮。
啪啪啪,王庸率先带头鼓起掌来。
随后会议室里掌声响成一片。
而秦铮意外的看向王庸,却是没想到王庸悄悄来了,还听了一次例会。
“今天先到此为止吧,散会。”秦铮挥挥手。
于是一众员工起身离开,只剩下王庸一人留在后排没动。
等人流散去,王庸则走到主席台,将秦铮轮椅搬下,推着秦铮走向办公室。
秦铮回头看着王庸,笑道:“小师弟你这功夫见长啊,以前搬动整个轮椅可不像现在这么轻松。现在有一种举重若轻的味道。”
秦铮眼睛毒辣的很,即便不懂武功,也看出来王庸进步了。
王庸不好意思一笑:“师兄过奖了,往前的路还很长呢!”
“只要在走,总能走到头的。不像我,连走路都难啊!”秦铮摇摇头。
断腿是他最遗憾的一件事,虽然早就不记恨也不抱怨了,可终究有些遗憾。
之前王庸也曾找专业医生问过,医生看过秦铮腿后都表示无能为力。此事也就作罢。
天妒英才这话一点没错,看似全知全能的秦铮,却也会羡慕王庸这一身功夫,羡慕他人健全的肢体。
“怎么,来视察工作了?”秦铮主动岔开这个话题,问道。
王庸挠挠头,道:“我哪敢?要是师兄主持公司我都不放心,那这个世界上也就找不到能让我放心的了。来燕京确实有事,不过只是小事。”
“能让你千里迢迢赶来的,恐怕不会是小事。说说吧。”秦铮目光闪烁,充满睿智的道。
“嘿嘿,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兄的眼睛。我这回来燕京有两件事。其中一件确实只是小事,帮尹夏找个面子而已。”
“哦,姚星辰跟我说了。我赞同你的做法,咱们是新公司,表现出一些强势来,外面的人才不敢继续欺负咱们公司的艺人。我已经告诉姚星辰配合你了。那另外那件不是小事的事呢?”
王庸没想到秦铮倒是支持自己做法,看来师兄弟在这方面不谋而合,还是有些默契的。
“另外一件事,就是你刚才开会提到的e贷宝了。这事相信我不说,师兄应该也能猜到个大概。只是师兄肯定猜不到我也被牵扯进了这破事里……”
王庸一边推着秦铮,一边将天门物流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秦铮全程都在静静倾听,等到王庸讲完,秦铮才发表看法:“子玉家的那女娃确实有一套,旁人摊上这种事情早就焦头烂额了。她却不动声色里反将一军,给自己找到一条生财之道,而且还是跟叶家绑在一起的生财之道。不过有一点不知道她想没想到……”
“哪一点?”王庸赶紧问。
“她计划的成功全都是建立在叶玄同身上的。叶玄同成功,她也成功。叶玄同失败,她不单单是失败。”秦铮意味深长的冲王庸道。
王庸则有些不明白:“师兄你的意思是?”
秦铮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按动轮椅上一个遥控按钮,打开了办公室门。
两人进入屋内后,秦铮才缓缓道:“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无论是你、子玉风晴,还是叶玄同兄妹,都没了退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表明上是一件小小的商业合作,本质上却是参与了叶家的夺嫡之争。失败后,你们立马就成为叶家的敌人,而不是仅仅损失一次合作机会。”
“……”王庸一愣,旋即意识到秦铮说的很对。
他之前确实疏漏了这一点,经过秦铮提醒才意识到这的确是一次赌上全部的计划。王庸倒是无所谓,毕竟曾经就承诺过叶玄同,也欠着叶核桃一条命。
但是子玉风晴真的要这么做吗?还是说她根本没想到这一点?
略微一想,随即王庸就否定了后者。以子玉风晴那妖孽的智商,肯定不会想不到这点的。
她既然做了,就肯定做好了心理准备。要么是认为百分百能成功,要么就是不惧同时对抗郑家跟叶家。
“得了,这些妖孽们的心思既然猜不到索性不猜,随他们折腾吧。”王庸摇头将担忧的念头驱逐出脑海。
“别担心,子玉风晴的脑袋瓜灵光的很,就算我碰上她都未必有必胜把握。她算计的事情应该输不了,就算输,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压不到你的。”秦铮安慰王庸道。
王庸点点头,又跟秦铮聊一会,刚想告辞。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转身道:“师兄,我觉得你可以将每次理会的讲话录下来,剪辑成视频在公司内部分享。毕竟想要上进的不止有中高层管理,底层员工也有一颗上进的心。”
秦铮一愕,随即回答:“这个我倒是没考虑到,你这个建议确实可行。我会安排人去做的。谢谢。”
王庸一笑,告辞了。
又见姚星辰一面,跟姚星辰确认了相关事宜之后,王庸下楼离开寰众。
经过前台的时候,前台小姑娘忽然喊住了王庸。
“你竟然真的办到了!虽然不是让我也进会议室旁听,可是刚才我们老大跟我说以后秦董每次讲话都会录成视频,在公司内网观看。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小姑娘语气激动的道。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再见。”说完,王庸离开了寰众大楼。
而前台小姑娘看着王庸背影,眼神迷离:“能够让秦董亲自下命令,还只是‘举手之劳’。他究竟是谁啊?似乎很厉害呢!”
王庸不知道身后有个小姑娘不知不觉被他迷住,此刻他想的全都是后天的演唱会。
给尹夏打个电话,尹夏倒是很平静,并没有什么紧张之意。
估计只要是王庸安排的事情,就算是去炸碉堡,尹夏也不会紧张。她会下意识觉得王庸肯定安排好了一切,绝对不会害她。
尹夏对王庸的盲目信赖已经差不多能跟钟心相比了。
用一个现代流行的词语,这两人都是王庸的铁杆迷妹。
“对了,尹夏。你最讨厌什么狗?”电话结束前,王庸蓦然问道。
尹夏愣了下,然后回答:“沙皮狗吧。因为它后水好多,模样也不好看。”
“没想到跟我心有灵犀,那就买一只沙皮狗!哈哈,还真应景,沙皮狗,癞皮狗……”王庸大笑着,挂断了电话。
留下一脸茫然的尹夏,不知道王庸要干什么。
而当尹夏第二天来到酒店,见到王庸后,终于知道了王庸昨天什么意思。
王庸洗手间里赫然藏着一只又脏又臭的沙皮狗。却是王庸直接从宠物市场抱回来的,宠物市场那些卖家本来就很少给宠物洗澡,加上关在笼子里拉尿弄得满身都是,这只沙皮狗赫然成了生化武器。
一打开洗手间的门就能闻到一股恶臭迎面而来,闻之作呕。
王庸对此反而大为得意,一个劲问尹夏臭不臭。
尹夏嘴都不想张,怕吸入那股味道,捏着鼻子点头。
王庸嘿嘿直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到时候让那个陈一钧亲这只狗的屁股,绝对爽翻他!”
尹夏这才明白过来王庸是给陈一钧准备的。
不过即便如此,王庸这招未免也有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陈一钧亲吻之前,王庸至少也得忍受恶臭两天才行。
实在受不了这个味道,尹夏找个借口开溜了。
剩下王庸兀自沾沾自喜。不过此时电视里播放的一条新闻却让王庸瞬间脸色一阴,继而愤怒起来。
却是有记者采访了陈一钧,询问陈一钧关于尹夏邀请他验证唱功的事情。
陈一钧一脸的不屑,昂着头回答:“他们让我去我就去啊?我确实接到了邀请,但是我不会去。毕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利用我炒作的,我不想成全这种人。当然,他们要是肯用八抬大轿来抬我,或许我会同意。”
第六百二十九章 泼脏水
“这家伙未免也太嚣张了,不过我喜欢。越嚣张,最后打脸也就越疼。谢谢你的配合。”王庸看着电视里陈一钧欠揍的嘴脸,微微一笑说道。
燕京一处旧城区的四合院里,一个男人正趿拉着拖鞋,上身背心,下身大裤衩子,蹲在院子里刷着牙。
此时已经上午十一点钟,他才刚刚起床。
这个不修边幅又懒散的男人,便是陈一钧。
其实现在他的生活并不如意,几年前攒下的那点家底都被他吸毒败光了,现在全靠着给人幕后制作一些歌曲维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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