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高明。那我明天一早就带您去!”苏瑞不动声色的拍了个马屁。
姚师傅则面无表情的走了。
这一夜,注定无眠。
折腾了一晚上习题的王庸根本就不知道山雨欲来,他耗费一晚上时间专门研究了一遍摸底考试出题老师的习惯。大致上归纳出了一些题型跟出题率比较高的题目。
然后一大早就发给了苏烟,让苏烟这几天的语文课上着重讲解这些题目。这也是王庸准备当做加分比赛的题目。
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强化四班学生的记忆力。
虽然有投机取巧之嫌,可终究一口不能吃成胖子,想要赢郑经,还得用点小伎俩。
今天王庸没课,所以才敢熬一晚上。等待安然上班之后,王庸准备睡一天。
安然现在下班也是越来越晚,上班越来越早。夏天到了,白天时间越来越长。分局那里下班时间也就随之延长。
王庸这段日子也够忙活,所以经常跟安然碰不到一起。
今天倒是巧,王庸刚出门准备去买早餐,安然就起床了。
脸上带着迷蒙的倦意,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衣,汹涌的波涛在衣服下颤动着。
“王大哥,你干什么去?”安然眼睛睁开一条缝隙,问。
“给你买早餐去。”
听到“给你”两个字,安然立马嘴角翘起,困意也消失了一大半。
“我要吃燕饺!”
“好!”
“别忘了要醋!”
“忘不了!”
“再带点辣子最好。”
“都满足你!”
王庸笑呵呵答应着,视线却始终没离开安然颤巍巍的某处。
直到安然骤然察觉,惊叫一声,王庸才哧溜一下溜出了门。
笑吟吟走到楼下,王庸往卖燕饺的摊位走去。
只是才走了两步,还没走出小区,就被两个人堵住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屈辱
一个体胖腰圆,面容和善,只是跟他眼睛对视上,就会感觉被针刺一般难受。
双目如电!
王庸瞬间想到这词语。这是真正内家高手才有的状态。
就连王庸也没达到这种境界,这种高手来小区做什么?难不成是冲自己来的?
目光微微躲闪,看向另外一人。王庸当即就明白了两人的来意。
另一人却是苏瑞,这两人不是冲自己来,又是冲谁?
“苏瑞,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王庸神色一凛,冷声道。
苏瑞先是吓得身体一怂,接着才想起自己今天是跟着师父来的,怕王庸干什么?
腰杆一挺,头昂的极高,苏瑞不屑的道:“为什么不敢?你杀了我师兄,今天我就是来找你报仇的!”
“你堵我在先,反倒成了受害人了?”
“我堵你,你也不能杀我师兄啊!不管怎样,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苏瑞强词夺理道。
王庸被苏瑞噎的一滞,别说,这人不要脸起来,还真想不到什么道理来反驳他。
见王庸不说话,跟随苏瑞一起而来的姚师傅不由冷哼一声,缓缓道:“看来苏瑞没说谎,确实是你杀了我徒弟。”
“你徒弟?”王庸隐约感觉不妙。
这人竟然是苏瑞的师父!被王庸打死的那几个人里竟然有他的徒弟!
武林规矩,师父被杀徒弟报仇,徒弟死了师父自然也要讨个说法。如果师父不闻不问,以后谁还敢拜他为师?那个师父也会被其他武林人士戳脊梁骨的。
武林,从古到今讲究的始终是一个“义”字。不是儒家的仁义,而是墨家的侠义。
任侠。
何为任侠?任侠,又称为“尚义任侠”、“为气任侠”、“使气任侠”,也就是“附带意气,以侠义自任”的意思。
虽然苏瑞这件事情上王庸并没有做错,可究竟是打死了别人徒弟。按照武林人士“意气用事”的风格,这事根本就没法擅了。
王庸紧盯着姚师傅,全身筋肉都微微收紧,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姚师傅却面色冷冽的盯着王庸,半晌后忽然哂笑一声:“年刀月棍一辈子的枪,听苏瑞说你用枪不错,本以为你是一个年轻人中难得一见的好手。没想到也是一个只知享乐,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庸才!就你这样还想跟我打?可笑!”
王庸一愣,不知道姚师傅此话从何而起。不过随即就想明白了,显然是王庸昨晚的熬夜使得姚师傅误解了。
殚精竭虑研究出题人的心理,耗费了王庸大量精力。再加上熬了整整一晚上,现在的王庸虽然不至于两只眼睛变成熊猫眼,可也双目略显呆滞,两脚虚浮。
常人看不出来,可在行家眼里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所以姚师傅才嘲讽了王庸一句。
王庸可不想示弱,冷哼一声,道:“是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老家伙。”
姚师傅眼睛一缩,没想到王庸敢反唇相讥,说他老。
两人目光撞击在一起,仿佛有电光火花生出。
“竖子无礼!”姚师傅抢先发难,手一伸,就听空气迸起一声开炮般的炸响,拳头打向王庸。
这是意拳中的炮拳。拳如其名,出手就有震天炮响,那是气劲震动空气发出的声音。
王庸不闪不避,也是一拳轰出。用的是八卦掌里的横拳劲。
砰一声,两人拳头相交。这是纯粹力量的对碰,两人竟然未分上下。
王庸占据了年轻力壮的优势,硬拼明劲他可不怕。
本以为这一下能够给那个姚师傅一点教训的,谁知道竟然只是平分秋色。
这不由得让王庸警惕起来。
拳怕少壮,姚师傅少说得五六十岁了,这样都能跟王庸对拼一记明劲,他年轻时候得厉害成什么样子?
况且这种老家伙都喜欢藏拙,恐怕真正牛比的还在后面。
姚师傅也是满脸的惊讶。
以他对王庸当前状况的估计,这一拳少说也要将王庸打一个大趔趄,当众出丑。
谁知道一拳打过去,王庸竟然用横拳劲架住了。
看来苏瑞说的没错,这果然是一个高手。还是一个把杂家子练到了一定境界的高手。
“果然有点门道,那你再试试这下。”姚师傅眼角一动,说。
然后就见他胖胖的身躯动了,全身的肉好像根本没有用劲一样,还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随着动作颤抖。然而一接触到王庸,忽然就形成一个整块,好似一根松松垮垮的弹簧,骤然被压缩到了一起,爆出无可抵御的力量。
姚师傅臃肿的身躯瞬间变成了优势,在这种动静极速的转换中,他这具身躯能产生的力量可是惊人的。就跟车祸一样,大卡车造成的伤害永远高于小轿车。
王庸就是那辆小轿车。被姚师傅这辆大卡车狠狠撞上,即便王庸有心消解这种力道,可也无能为力。
因为那是一股整劲,整到一碰到王庸身体,王庸就被那股力道给拿住,发挥不出自己力量来。
呼!
风声呼啸,王庸就跟断线的风筝一样往后倒飞出去,眼前景物一帧帧快速倒退,直到撞上墙,王庸才停止了飞行,噗通一声坠落在地。
紧接着就是噗一口鲜血吐出,王庸半晌没爬起来。
这人的实力,比王庸高了不止一倍!刚才第一下只是试探,倾尽全力使出的第二下,才让王庸知道了差距。
而此时,安然正探头往楼下看,纳闷王庸怎么还没回来。结果正好看见了王庸被打吐血的一幕。
“王大哥!”安然惊叫一声,赶紧往楼下跑。
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在楼道里,安然飞快出现在楼下。
一把将王庸扶起,安然怒目看向姚师傅:“你怎么可以打人!你这种行为已经触犯法律了!”
姚师傅却是淡淡看安然一眼,不紧不慢道:“我到底打没打人,你问问他自己不就清楚了?”
安然不解的看向王庸,却见王庸摆摆手:“我没事,安然。他刚才一拳把我熬夜淤积在心中的浑浊气血给打了出来,算是变相帮我吧。”
只是王庸这话说的很不忿。变相帮助,究竟还是带着个变相。众人看见的可是王庸被一拳打飞,丢尽了脸面。
尤其苏瑞,一脸的得意,他冲王庸撇撇嘴,道:“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我师父一招都接不住?银样镴枪头!”
王庸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只是冷声道:“我再不行打你也足够!有胆别仗你师父之势欺人!”
闻言,苏瑞却是脸色一变,不说话了。即便王庸吐血,他也没胆量跟王庸一战。之前王庸一杆大枪点杀数人的画面几乎成为他的噩梦,让他久久不能忘。早就对王庸有了畏惧之心。
姚师傅也是眉头一皱,训斥苏瑞一句:“苏瑞,注意你的说辞,我可没教过你们侮辱对手。”
苏瑞低头应一声“是”,不敢再说话了。
姚师傅转头看向王庸,一拱手,自我介绍道:“意拳姚星元,天意武馆馆主。今天我不是来找你报仇的,不过是给你递个战帖。三天后玉皇山顶鄙人摆下生死擂台,一场拳断恩怨,静候阁下光临!”
这桩恩怨,终究还是演变成了生死之争。
王庸双目一闭,旋即睁开,眼中一抹战意熊熊燃烧。
“我一定会去。因为今天一拳我要还回来!”
姚星元欣赏的点点头:“这倒是像个汉子了。莫忘记咱们的约定,三天后再见!苏瑞,我们走。”
说完,转身往小区外走去。
苏瑞则悄悄冲王庸比出一个“你死定了”的口型,也走了。
“王大哥,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安然担心的问。
“没事。”王庸擦干净嘴角血迹,站起身道。
姚星元没有说谎,刚才那一拳他确实没伤到王庸。从这一点上看来,他倒是光明磊落,不想三天后的比武占王庸便宜。
只是,三天后王庸就有把握赢他吗?
那可是杀徒之仇啊!届时生死状一签,擂台上必然有一个人无法活着走下来。
会是谁?
现在看来,那人是王庸的几率却是更大一些。
王庸静静站在原地,像是痴了一样,一动不动。
“王大哥,你……不要在意这些。胜败乃兵家常事,真的没必要在意的。还有那个什么比武,你也千万别去。”安然劝道。
良久,才见王庸微微一笑,道:“安然,你不用劝我,我真不认为这是屈辱。当一个人生与死都经历过后就会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什么屈辱。有实力便打回去,没实力便等有了实力再打回去。屈辱这东西根本就不存在,有的只是自己那天行健的心。”
安然似懂非懂的看着王庸,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吧,正好陪你去吃燕饺!”王庸笑道。从他脸上似乎真的看不到一丝怒气。
安然勉强一笑,挽着王庸胳膊心事重重的往小吃摊走去。
直至一笼燕饺下肚,安然见王庸是真的没有在意,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安然却不知道,此时的王庸已经做好了再去鬼门关走一遭的准备。
那个姚星元太厉害了,不是凭借着信心就能打败他的。三天时间又太短,这三天时间能干吗?能让王庸跨越一个境界直接迈入暗劲吗?
显然不可能。所以这次拳赛王庸凶多吉少,可王庸又找不到逃避的理由。
因为他是一个兵,一个宁死也不会逃跑的兵。
第一百八十九章 悟空山人的偈语
吃完早饭,在安然的一再叮嘱中,王庸回到了家中。
本来按照计划王庸是要睡觉休息的。
可是躺在床上的王庸怎么都睡不着。他忽然又有了当初第一次参加任务时候的感觉。
焦虑。
当时王庸奉命参与一次边境毒贩围剿行动,在东南的森林里不停穿行,每一声风吹草动都让他心惊胆颤。就害怕是藏在暗处的毒贩,害怕那里会突然喷出一条火舌或者飞出一颗手雷。
直到那次任务执行完毕一周,王庸还时常想起那种感觉。后来随着时间推移,经历的生死变多,他才习以为常。
没想到退役后的今天,竟然又有了那种久违的感觉。
王庸就像是一个初上战场的新兵,既担忧又兴奋。难以言喻的感觉让王庸心中好似有一根刺,刺得又痛又痒,一直蔓延开来,遍布全身。
“这种状态可不行!”王庸一下坐起身,自言自语道。
他明白,这是因为自己心里没底。终究还是对姚星元畏惧了。
姚星元就像是一座大山,横亘在王庸面前。这座大山不是让王庸选择是否翻过它,而是直接不打招呼就碾压了过来。
王庸不是孙猴子,不可能被大山压上五百年还没事。王庸只会被压死。
“对了,或许可以找叶核桃讨教点方法。”想到孙猴子,王庸蓦然想到了叶核桃。
那个高深似海的女人或许能给自己指点条路?
说做就做,王庸找叶玄同要来了叶核桃的手机号。
幸运的是,叶核桃还没回山上闭关。不然王庸铁定打不通她的电话。
“谁?”叶核桃的询问简单干脆,假如对面出现的是一个她不喜欢的声音,会立即挂电话,不带任何犹豫跟解释。
“我,王庸。”
“是你?”叶核桃的情绪明显有点变化,有些意外又有些不耐。
从遇见王庸开始,王庸就没给她留下过什么好印象。要是还对王庸客客气气的,那才见鬼了。
“我遇见坎了,求你指教。”王庸态度放的足够低,生怕引起叶核桃不满。
叶核桃有些惊讶,声调明显变高:“这世界上还有能让你过不去的坎?不能吧。耍点什么无赖手段不就过了?”
这话却是揶揄成分居多。
王庸回答的却一本正经:“有些事情可以难得糊涂,有些事情却注定躲不开。姚星元你知道吗?我打死了他徒弟,他约我三天后打一场生死赛。”
“什么?”
听到王庸的话,叶核桃是真的吓了一跳。
“你疯了?你怎么会惹上他的?姚星元这人可是意拳的正宗传人,从王芗斋那一辈实打实传下来的!不是江湖上吹嘘起来的假大师!你招惹他不等于找死?”
王芗斋是解放前的国术宗师,正是他将形意拳跟少林心意拳杂糅,去芜存菁,最终创造出了实战第一的意拳。
他首先挑破了传统国术的套路理论,主张国术以实战为准。甚至还提出打架就得跟泼妇骂街一样,拿出无畏的精神来。也被人蔑称为“流氓拳”。
而他的战绩也让人心生仰望,在那个年代凡是跟王芗斋交过手的,几乎都没能赢他。后来东洋侵华期间,多名东洋军官上门挑战,无一例外都败在他手里。还有一个军官怀疑王芗斋用的法术,用鸡血画了个圈框住王芗斋,结果王芗斋连圈都没出,就将那军官打败了。以至于现在王芗斋在东洋武术界还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
而叶核桃之所以说姚星元是正宗传人,是因为姚星元的父亲便是王芗斋的弟子。姚星元的拳法也就从父亲那里完完整整传下来,没有一点的遗漏跟保留。
这种人才是真正的练家子高手,是真正有功夫的人。
王庸这种半路出家的大头兵,怎么可能打得过姚星元?
王庸就像是早知道叶核桃会这么说一般,他只是淡淡问道:“姚星元到没到化境?”
叶核桃先是一滞,立马就骂上了:“化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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