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丝袜。”
砰!夏龙雀一脚丫子踹在易军腰上,根本懒得回答。而后,继续交叠起一双长腿闭目养神,期间眼睛都没睁开。
前头副驾驶位置上,老华文笑呵呵的扭过头来:“狂龙同志,你是我见过的胆子最大的人。想当年,谁要是敢和夏小姐胡说八……”
“闭嘴,你个老货!”夏龙雀下了封口令,华文当即不发一言,笑呵呵的又把脑袋转了过去。
……
一路上倒还安全,早晨出发,傍晚时分便到了苏省的省城金陵。两辆卡宴直接驶入最繁华的区域,距离夫子庙、秦淮河等地都不算远的一座国际酒店。稍稍安顿了一下,叶骄阳便透过窗子,兴致盎然的审视这座历史沉淀深厚、但现代工商业文明同样发达的城市。
“变化太大了!”叶骄阳笑道,“二十多年过去,祖国各地日新月异。特别是经济文明的发展程度,令人咋舌。”
身后,凤凰依旧在照例检查安全情况,易军也帮着查探一下。看叶骄阳有如此兴致,易军笑道:“叶先生以前来过这里?”
叶骄阳笑了笑,眼睛之中却似乎萌生了一股雾气:“来过,却只有一次。后来被迫离境,苏浙一带就再也没有到过了,只有不少残留的印象。但是,很深刻……呵呵,六朝古都啊,明天咱们去转一转秦淮河和玄武湖。”
易军嗯了声,反正此次是以叶骄阳的兴致为主。但是,一旁的叶兮禁不住问了句:“明孝陵和中山陵这些地方名气大得很,爸爸不去看一看?”
叶骄阳淡然一笑:“朱皇帝和孙先生虽然均为一代雄杰,但终究也是个人,那两处地方也终究是两座坟头子——无非比常人的坟头儿大了些。我自己都快钻到坟头子里了,哪有心思看别人的。”
“爸!”叶兮咬着下唇,幽怨地瞪着她。父女俩说好了的,谁也不能提叶骄阳寿命的问题。
叶骄阳当即哈哈一乐:“好好,咱们不说这个,不说。总之咱们只看风景,好不好?金陵,六朝古都久负盛名嘛,好看的地方多了。”
易军也笑道:“六朝古都,自古便以王气和脂粉气闻名天下,只不过建都此处的王朝大多短命,个个可惜。据说因为祖龙始皇帝见金陵有王气蒸腾,担心祸害了他大秦江山万万年的基业,故而怒斥赶山鞭,将此处王气抽断。自此,虽然王气未消,但多半不能延续悠长。也有人说,金陵城虽然占全了四象,小格局内王气蒸腾,但是长江滔滔奔流,冲散了风水。”
叶兮哼了一声:“观星、望气、占卜、看相,这些都是末流,不登大雅之堂,哪能信以为真。”
叶骄阳很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笑问:“那么,小兮你认为,金陵此处王朝短命的原因是什么呢?”
叶兮虽然是学经济的,但好在研究过一些历史,侃侃而谈:“说什么王气不王气的,都是胡话。究其原因,还是江北民风过于彪悍,而北部游牧民族的威胁也过于强大。建都此处的王朝,天然便带了几分偏安躲避的味道。故而大明皇朝开国皇帝朱元璋虽然建都此处,但成祖皇帝朱棣毅然将都城迁移到如今的首都,威慑北部族群。天子守国门,才能有百年基业。”
“再者说了,若是一味的守着一片脂粉气,怎能长久。那些帝王将相一股脑钻进了脂粉堆里醉生梦死,王朝不灭了才怪。”
“所以说,历史上南人也能做皇帝,北人也能做皇帝。但是做了皇帝之后,都城却多是在北方的。反观建都南方的,少有几个长命的王朝,不仅仅金陵这一地。南宋算是延续时间比较长的了,也只是守着半壁江山苟延残喘,反倒不如被灭了的好。”
听了叶兮的这番言论,叶骄阳笑道:“好嘛,爸爸原本想着让公司转移到岳东或者这苏省,前两天这才最终确定了在岳东省城。听咱们小兮这么一说,幸好是确定在那边了。”
叶兮做了个鬼脸儿:“您又不是当皇帝,跟这个有啥关系。”
“国家国家,大了为国,小了为家嘛,哈哈!”叶骄阳笑着在叶兮脑袋上拍了拍,而后又看了看易军,说,“狂龙同志,难得见你失神一回啊,想什么呢?”
失神了吗?易军一怔,知道自己刚才还真的有点走神。作为他这样的一个大高手,而且从事着大警卫的任务,出现走神其实很少见。而叶骄阳的眼睛也够尖锐,竟然又看到了这一点。
易军笑了笑:“没什么。你们父女俩提到观星望气这些说法,让我有些感触而已。”
“你研究这个?”叶骄阳似乎兴致不小。
易军忙摆了摆手笑道:“我哪懂这些东西,而且学这些也不能混饭吃,最多在江湖上坑蒙拐骗一番罢了。”
但是叶骄阳觉得,易军这家伙说的有点言不由衷。
事实上,无论叶骄阳还是易军,对于这些玄之又玄的玩意儿,都并非完全的否认。反倒是叶兮这样的新时代大学生、教育工作者,反倒坚定的支持唯物主义。
至少易军知道,当年自家老爷子易三爷,临死前一把火烧了的那些泛黄的书籍之中,应该就有不少类似的著述。只可惜易军没看过,易三爷也不让他看,说他没那个根骨。
第622章 秦淮河上
对于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子,易军无法评价。有时候做梦还会想到,但印象似乎越来越模糊了。不是易军没心没肺,实在是这老爷子当时显得太平凡,甚至有点小猥琐。但是现在,易军越来越觉得他不简单。二十年的印象彻底颠覆,以至于他对老爷子的记忆都产生了一些小小的幻觉,分不清什么才是真实、什么才是虚幻,所以那形象也越来越模糊。
要不然,刚才也不至于小小的走神。
易军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晚餐了,说道:“叶先生你们先聊着,一会儿华老(华文)安排了就餐,我再来喊你们。”
“不用了,一会儿出去吃,到秦淮河上坐着小船,边吃边游。”叶骄阳笑道,“要不然,就咱们三个。”
所谓的这三个,就是叶骄阳、叶兮和易军。叶骄阳觉得,易军这小子很有趣。而且他们父女俩出去,在这个安全不确定的时候,终究要带着一个大高手。
叶兮却摇了摇脑袋:“妈妈肯定不放心我出去的,除非……她也去。”
叶骄阳知道,夏龙雀对自己有些成见。所以,这些天她一直不和自己说话,面对面错身而过的时候,都把脑袋扭过去。“那你去请她,让她也一起去。”
“好嘞!”叶兮乐颠颠的跑开了,去请夏龙雀。她真心希望妈妈和爸爸不这么冷战……当然,把这两个称呼放在一起喊,似乎有点别扭。
易军看了看雀跃而去的叶兮的背影,笑问叶骄阳:“夏阿姨会去?”
这些天,夏龙雀和叶骄阳直接的关系微妙而蛋疼,易军一眼就能看穿。
但是叶骄阳却苦笑一声:“她会去的。”
易军恍然大悟,联想到夏龙雀和叶骄阳之间二十年前可能存在的交集,不由得说道:“难道……跟小叶老师的亲生母亲有关?”
叶骄阳的笑容有些凝滞,点了点头。“当年,我就是在这条河上认识小兮的妈妈。而那时候,龙雀也恰好陪着她。”
难怪,这里不仅仅是叶骄阳的牵挂所在,恐怕也是夏龙雀记忆最深的地方之一。所以叶骄阳比较肯定,觉得夏龙雀哪怕和自己有点隔阂,但说要是去这条秦淮河,恐怕她还说原因走一趟的。
而在隔着两间的那个房间里,夏龙雀一听叶兮请她去秦淮河上吃饭,顿时就来了不正常的情绪。事实上,叶兮早就发现了,当说到要来金陵的时候,妈妈的情绪就有些不正常。
“什么,这个没良心的还敢去秦淮河?还敢拉着我去?!”夏龙雀的情绪,仿佛一下子被点燃了。
叶兮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反应如此激烈,有点怯生生的说:“是我说要您去的,因为……您自己留在这里多不好。”
夏龙雀深深的吸了口气,起身披上了那件风衣:“叶骄阳没对你说,关于秦淮河的事情?”
“呃……什么事?”叶兮真的不知道。
知女莫若母,夏龙雀看得出,女儿在这件事上并未说谎。叶兮说瞎话的本事很高,但是在夏龙雀面前从未得逞过。
夏龙雀哼了一声,扣好了风衣的扣子,这就要出门。叶兮有点紧张,怯生生的追上去问:“妈,您别生气啊……您去哪里啊。”
哪知道夏龙雀却气呼呼的说:“还能去哪里,秦淮河!”
“啊?……啊啊,好的好的!”叶兮吐了吐小舌头,心里头乐滋滋的。但是她同时也觉得怪异,知道这秦淮河肯定有属于父亲他们的秘密,恐怕也是属于自己的秘密。
……
易军、叶兮、叶骄阳、夏龙雀,四个人悄然离开了酒店。周默涵有点小小的失落,但想到这是人家一家人的小聚会,心底下也就释然了。至于易军,周默涵这小子现在不会吃易军的醋,他知道易军只是去保护叶家父女的。再说了,要是没有易军的撮合,他和叶兮之间恐怕就熄火儿了。现在,周默涵看到了易军,简直像是亲兄弟一般。
夜幕已经降临,易军开着一辆卡宴直接奔赴秦淮河最繁华的一段,而这里其实和夫子庙、贡院等古迹紧挨着。只不过现代文明已经将古文明璀璨得遍体鳞伤,漫天的灯火也早就扫尽了原本属于烛火灯笼的那份雅致和暧昧。
租来的小船貌似古雅,实际上也没了旧时候的韵味。但还不错,至少飘荡在静静的河水之中,不至于有人打扰。
身边波光粼粼,辉映着的是河边各类的灯光。夏龙雀似乎一直很失神,叶骄阳竟然也一样,两个人一言不发的傻坐在小小的船舱里,带着的盐水鸭、桂花鸭之类的东西一口没有下咽,竟像是两尊泥胎。
易军不在乎,笑咧咧的撕下了一根鸭腿递给了叶兮,随即又给自己扯下一根,放在了嘴里:“上了年纪的人嘛,最好少吃点荤腥油腻。鸭子太肥,你们两个少吃点,嘿。”
叶兮也趁机插科打诨,嘴巴故意嚼得很响。
“都成了小乳猪了,还吃!”夏龙雀猛然在叶兮脑袋上敲了一记。
叶兮缩了缩脑袋,摇头晃脑的继续吃。其实她不胖,就是丰满而已。而且她似乎一直都吃不胖,从小到大都没忌过口。相对于那些多吃一根黄瓜都怕长出二斤肉的女人而言,叶兮这叫有口福。
叶骄阳也被两个年轻人的吵闹唤回了现实,自失的一笑:“龙雀,二十多年过去了,静慈也已经走了这么多年,好多事该放下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姐,但当时的形势你也清楚。带不走,带不走她们娘仨儿啊!就连我自己在出境的时候,三次险些死掉,而且身边两个好手都被毙杀在国境线上。要是再带着静慈她们娘三儿,我们四口儿人都活不成,现在我们也看不到小兮了……”
如今叶兮终于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叫静慈。而且,是现在的妈妈夏龙雀的姐姐。母亲名字里有个静字,难怪妈妈这些年对外谎称自己叫“夏静”。
夏龙雀却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那么这些年呢?十年前你就坐拥十亿美金了,就不能回国大杀四方?哪怕雇用境外的杀手或雇佣兵,都能一批接一批、源源不断涌过来,能耗死陈家!可你什么都没做,真怀疑你两腿间那玩意儿还在不在,跟个娘们儿一样!”
叶兮的脸蛋儿一红,而易军则险些把鸭骨头都卡在喉咙里。
第623章 姜还是老的辣
夏龙雀已经把脸扭过去,似乎不乐于和两腿之间没那玩意儿的男人交流。或许在她看来,假如叶骄阳当时若是愿意,恐怕能在境外调集上百次刺杀了。如此的强度,陈家核心成员早就该死了个干干净净。
即便刺杀不成,至少也算叶骄阳尽力了。但是一直等了二十年过去,叶骄阳毫无动静。
叶骄阳苦笑:“和国家配合协作,国家才没有追究叶家当年的责任——虽然那时被诬陷的。而随后的这些年,你以为叶家能顺利复兴,仅仅依靠的是晴空做了个省长?不是的。”
若不是叶骄阳在境外做出了巨大贡献,从而得到了国家大首长的信任,那么叶晴空是否能登上省长之位都不好说。
夏龙雀却不管什么叶家不叶家的:“那时你们家族的事。我只想知道,我姐的事情怎么办?就这么揭过去了,对不对?”
“当然不会,也不可能揭过去,此仇不共戴天!”叶骄阳咬了咬牙,但是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叶兮自然看不透,夏龙雀也有点迷糊,只不过觉得叶骄阳可能有些苦衷,又或者有什么计划。但是,作为一个长年执行秘密任务、近来又一直接触地下世界的易军而言,脑子里却闪过了一丝亮光——叶骄阳估计是要玩儿大的!
或许,这老家伙要拿着自己残余的性命为赌注,让陈家飞蛾扑火般杀过来,而后在不停的剿杀和反剿杀之中,慢慢的耗竭陈家的力量!
这不,陈家二号人物陈胤道不已经挂了吗?
叶骄阳在国外这些年,一直苦心经营间谍网络,为国家确实做出了重大贡献。但是,谁敢说这不是他为了获得最高层的信任,而倾尽全力?他要是真的没心没肺、薄情寡义,那又何必冒着巨大风险搞间谍活动?几十亿美金的财富,足够他挥霍到死。
如今他一回国,叶晴空就请动了中央警卫局,而且大首长还批准了。那么,用中央警卫局来不断剿杀陈家的任何阴谋,岂不是最便捷、也最高效的手段?假如陈家不知悔改,继续派人来刺杀叶骄阳,那么中央警卫局就会变成一座血肉磨房,将陈家投进来的人物不停的碾压,直至彻底碾压成为一团血泥。
这绝不是虚言。要知道,中央警卫局的保护是极其高效的。当然,叶骄阳或许更希望中央警卫局不慎失手一次。那么,中央警卫局就可能出现人员伤亡。可陈家要是杀了警卫局的人,岂不是在这个火坑里面越陷越深?
易军本想着借力打力,利用叶家去打压孔兆凌的势力。没想到,老辣的叶骄阳根本没有动手。殊不知叶骄阳自己就是一个借力打力的高手,这老家伙可能下着一盘更大的棋。或许他要借中央警卫局之力,将陈家这个大对手给打击到死!
再比如这次旅游,看似叶骄阳要阅尽大好河山。但现在看来,恐怕也是一个针对陈家而特设的大圈套?在娇莲里面,防备太严密了。特别是孔偃月堂堂泰斗级高手,竟然都险些栽在里面,最终不得不仓皇逃离。那么,叶骄阳确实是安全,但这老家伙需要的或许不是安全!
他需要的也是“乱”,乱中寻找战机,乱中取胜——这跟易军的一贯套路不谋而合。
孔偃月的事情出现之后,可能叶骄阳就觉得娇莲会把陈家的势力给吓退。而陈家要是因为怯于娇莲的变态势力,不再继续派人了,叶骄阳这个借力打力的计划也就随之中止了吧?
偏偏的,叶骄阳没有时间等下去,因为他生命无多。
于是,就在孔偃月出现之后,叶骄阳就表示要出来旅游一番。离开了娇莲这个变态坚固的据点,就好像一头老龟离开了坚硬的甲壳。那么,陈家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会再度蠢蠢欲动呢?
或许也正是为此,叶晴空在首都才会那么咄咄逼人,几乎等于故意逼着陈胤希再度出手吧?但是殊不知,这头老龟虽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