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闻言不屑闷哼道;“青龙剑从不轻易出鞘,出鞘必染血!”
“也对,有墨冉菩提在,你的确没必要认真出手!”暗河首领轻轻一笑,不屑开口道。
黑石愤怒,冷言道;“我从不依靠女人。”
暗河首领微微挑眉道;“墨冉没有来?”
“我从来都是独行侠。”黑石单掌斜倚,看着暗河首领,不屑的冷声道。
“男女本就该是一体的,既然你不愿意拥有这份助力,那么……我要!”暗河首领轻轻一笑,接着阴森的冷笑。
黑石心头疑惑,微微蹙眉断喝道;“什么意思?”
“他说的,是我!”娇声冷啸猛地传出,接着只觉眼前一花,一道软剑猛地探了出来,直逼在黑石眼前。
“噗!”
这软剑探出,内力贯彻下竟似软蛇,猛地抖激而来,黑石措不及防下俨然已经身受一剑。
“飕!”
黑石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几乎是那女子刺出剑的瞬间,他就已经飞身跃起,朝身侧躲了开去,但他胸前也依旧绽放开了一朵殷红的血花。
“突施暗算,找死!”黑石咬牙怒吼一声,双脚震地,劲力之猛甚至将地板震裂了似蜘蛛网般的圈圈密缝。
黑石身形猛地蹿飞了出去,速度之快,教人不及反应,紧接着黑石猛地一记鞭腿狠狠抽出,侧击在女子的芊腰上,脆响一声。
“砰!”
暗河首领却不会任由黑石杀人,当下随形一拳而出,相轰而鸣。
“放肆!”黑石再度咆哮一声,摆开了架势,却也依旧不祭出青龙剑,只是以掌作刀,以指为剑,当下七七四十九路刀剑决齐出,与暗河首领和娇娆女子斗作一团,激战起来,难舍难分。
两人激战了数十回合,都是险象迭生,却也难分伯仲。
暗河首领却是兀的冷笑一声,接着猛地右手袖袍一震,一捧毒针已经猛地射出,毒针闪闪发亮,但却没人注意到,这毒针分为九根,每根上刻一个道字。
九根齐发,神州九道。
“飕飕飕!”
一阵疾响破空,这九道毒针如似飞电,步米的距离内,只不过是顷刻,黑石已连中三针。
“滴答……”
血迹缓缓流淌,黑红的血液渗入地面,黑石的眼睛,有些显得迷离,轻启白唇,艰难开口道;“似曾相识的暗器,你,究竟是谁……”
却不知那暗河首领竟然嘿嘿一笑,接着猛地扬手撕下了蒙面的黑巾,紧接着,一张让黑石非常熟悉的脸庞显现于眼前。
讲到这里,故事已经临近尾声,但显然,逍遥子的气力并没有那么长,在他给熊淍讲到这里的时候,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依旧是漆黑一片的天,林影纷错,熊淍就站在那堆火光前,闻着烧焦的骨油味,品着嘴角的咸腥泪水,没有开口。
“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唯独知道,我师父他不会白死,我会为他报仇!”熊淍双目神光涣散,看着天地间弥漫的火光,轻启刀唇,苦涩开口。
还记得几年前,熊淍还是个不会武功的废人时,那一片让自己蜕变的竹林、那座躲避开鸿雁追踪的石山密室、那个让自己磨练了数万次击剑的阁院。
逍遥鬼竹,逍遥林。
熊淍轻叹一声,脑海中再度忆起师傅的话,抬头看,师傅好似就在眼前,对着他轻笑,开口说;“我本逍遥人,自然逍遥去……”
熊淍垂下头,两行晶莹顺着脸颊滑下,嘴里断断续续的含泪苦涩道;“我本逍遥人,自然逍遥去……我本逍遥人,自然逍遥去……”
熊淍脚步轻启,由慢到快,这是个过程。
岁月荏苒,诞生消失,同样也是一段路。
人生是什么,它不是未来,亦不是过去,它是现在,是你的每分每秒。
把新路走旧,把旧路走平,人生如是,爱如是。
第一百二十二回 锦衣十七
雨水打湿了地,湿润的泥土。
俗语道;“鬼王爷走湿不走干。”
大雨连绵的夜,百鬼夜行。
熊淍暗暗地笑,转头看看身后,虽然同样的一望无际,漆黑一片,但在熊淍心里,他的身后一定还矗立着一道人影,永远支持他,严厉却冷静,但为了他可以丧失理智的男子。
“师傅,你还会陪着我的,对吗?”熊淍的手在怀里攥了攥,那是剑鞘,是那柄为了节省熊淍出剑速度而放弃的剑鞘,但他没有扔掉,因为那是逍遥子给他的。
而如今,剑鞘内装的不是剑,而是灰,逍遥子的骨灰……
一个人的路总是孤寂的,好似没有尽头的,熊淍眼下的路,似乎便是如此,浑浑噩噩的走,慢慢吞吞的行。
他的身子,都是僵硬的。
“踢踏踢踏踢踏……”
猛地,一阵闷响的蹄声自远由近,缓缓传来,闻声便知道是骑兵,而且是铁甲重骑。
熊淍浑浑噩噩的抬起头,双目无神的望着远方,他停下了脚步,就那么静静地沐浴在黑暗里,等待着欲来的风雨。
几抹律动的幻影缓缓掠来,相随而伴的,便是那震人发聩的铁蹄声轰鸣。
“这林子深处怎么会有重骑兵?难道说……是唐门!”熊淍的情绪极度不稳定,此刻所有的事情,在他心里,都将和那击杀逍遥子的凶手挂上钩。
“蜀中唐门。”熊淍的双眼霎时笼罩上了一层妖异的猩红,杀意涌动,死死地凝视着前方,双瞳就好似两柄利剑,贯穿虚空。
“飕!”
猛地,极光掠过,虚影落下,已经电般迫到了熊淍的面门之前,紧接着,铁器的铿锵已响。
“锵!”
熊淍的链剑猛地再度激起万丈剑霞,铿锵声颤鸣,紧接着,剑锋已然破空,横刺向前。
“嘿,你这厮生的白白净净,怎的如此不规矩。”面前的黑影突兀传来一道汉子的低啸声,接着猛地炸雷般闷响一声,鞭腿已经狠袭在熊淍的胸膛上。
“咚!”
熊淍几乎是瞬间,身形骤然化为黑线,炸射而退,胸膛已经引出了一块青紫色的脚印。
“啪!”
猛地,脆响轻鸣,接着一道倩影已经抢在了那黑影之前,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扇了上去。
“放肆。”
娇喝声传出,熊淍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岚凤,那个紫禁城中的大小姐,大明阎罗军,官正三品的两朝重臣,锦衣卫指挥正使岚啸天的千金。
“小姐,他先动手,属下自卫这才……”锦衣百户郎脸上吃痛,却也不敢发作,只得捂着脸委屈道。
岚凤猛地蹙起黛眉,呵斥道;“他便杀了你,也是活该!”
“小姐,他不过是个江湖雏……”徐辰的下手锦衣试百户冯铧此刻却是不禁插口道。
“锵!”
岚剑猛地当空,横架在冯铧的脖颈,剑势之快,就连搅杂的冷风都已经将风化的脖颈勒出血红的伤口,猩红流出。
“你们只是我的狗,我只需要你们的忠诚,不需要你们发表言论!”岚凤双瞳紧锁,剑眉横立,纤细的臂斜倚着寒剑,不颤不抖,极为冷漠的态度对冯铧开口。
冯铧心中大骇,不然说话。
或者说,包括冯铧身后的铁木,他们三人都不敢说话,低垂着头。
在他们的印象中,岚凤第一次如此,如此的发脾气,如此的……让人寒冷。
“你不必如此为难你的手下,要杀要剐,便看你的手段了。”熊淍缓缓踏来,手中的链剑平举,冷视前方。
徐辰闻言,冷哼一声,接着微偏过头,看着熊淍,冷言道;“逢指挥使大人啸天密令,押你入京,等候发落!”
“笑话,想抓我?有能耐便来试试。”熊淍不屑地轻笑一声,接着链剑上内劲强鼓,劲风呼啸。
徐辰猛地右臂轻舞,腰间佩戴的窄刀绣春缓缓拉出一尺,刀锋映月,闪烁出几点耀目的银辉。
“锦衣卫、绣春刀,我早就想试试了。”熊淍链剑缓缓扭转,轻轻冷哼着道。
三名锦衣卫最后的那人闻言笑了笑,接着猛地朝身后一拉,一道身形被扯了出来,狼狈不堪。
残破不堪的白色衣袍,黑发四散,双瞳里的神光有些涣散。显然,他已经疲惫至极。
“师叔!”熊淍大惊失色,愕然开口。
不错,这将死之人,或许别人不识,但熊淍却是识得,不因别的,只因这人,便是熊淍的师叔,有长生剑之称的白玉京。
昨夜时刻,密林之中。
鬼雨夜,绣春杀。
“锵!”
白玉京的长生剑当空疾舞,银光烁烁、剑风冷冷。
长生剑无愧是当世第一传世神兵,剑锋之锐利,吹毛发短,削铁如泥。
即便是锦衣卫那一柄柄号称当世阎罗的兵刃,通体精钢打造的绣春刀,哪怕是仅仅刚一触碰,也会露出几点铁茬!
“白玉京,快快束手就擒,负偶顽抗,不过死路一条!”锦衣卫试百户铁木清啸一声,紧接着也是猛地抽刀前冲,与冯铧并肩,绣春刀分合而攻,将白玉京逼的边打边退。
“锵啷啷!”
锦衣卫第四人此时也是猛地抽剑蹿了出去,这人风华他们一直没有说起他的名字,或许,他根本没有名字。
“锦十七,留下活口!”四名锦衣卫中官职最高的正六品锦衣百户郎徐辰见到那黑影蹿了出去,赶忙开口嘱咐道。
“我有分寸。”幽魂般尖锐的嗓音底哑地传了出来,阴冷到好似不属于这个世界。
“嚣张是需要本事的!”白玉京冷哼一声,脚步左后方轻踏,紧接着猛地长生剑当腰转刺,贯彻而去。
锦十七闻言轻笑了笑,紧接着开口冷怒道;“嚣张是需要本事,而我,正好有!”
白玉京左脚斜踏,身形飞移而出,长剑横空,已经探了出来。
“怕你的本事,还没练到家!”白玉京冷笑了笑,开口怒道。
锦十七显然并不是个多言的人,绣春刀轻挽,紧接着便斜劈了出去,很疾,很利。
嚣张需要本事,而我,正好有!
第一百二十三回 缘聚缘散
白玉京的剑很快,剑势非凡,好似疾风骤雨般的剑影层层笼下,但锦十七的绣春刀却也同样的快,两者相敌,雨打芭蕉!
“飕飕飕……”
两道人影如箭般化作极光掠过,两人交错合攻,攻势迅猛无匹,白玉京的长生剑贵在锋利,而锦十七的绣春刀,则是胜在多变。
“锵啷啷!”
两人刀剑相对,铿锵声接连不断,两人愈打愈快,到了后面,甚至连冯铧,铁木两大锦衣卫都已插不上手,不是不想帮,而是这场竞技水平,已经高于二人。
白玉京脚下倒运七星,边打边退,却也不失章序,长生剑圆舞,铁弧长鸣,逼的锦十七也是险象迭生,各自都未占得半分上风。
尽管长生剑锐利非凡,但白玉京接连几番激斗,此刻再战,本就已气竭,此时与锦十七高强度战了近百回合后,气息已经有些虚弱,但却已经有些逞强的咬牙道;“看不出你还有些能耐,不过怕你也是快要到极限了。”
“我必须承认,你确实是把好手!”锦十七轻笑一声,绣春刀划风斜劈而过。
白玉京不及答话,看到绣春刀撩来,也是赶忙抵挡,没有答话。
“活人有痛感,这是你与我唯一的差距,你先前那句话很可爱,因为你永远不会理解死人的承受极限是多少。”锦十七低声阴森轻笑一声,接着猛地刀法前引,一刀顺着白玉京的臂膀划了下去。
“噗!”
猩红的血花当空绽放在白玉京的臂膀上,顺流而下,缓缓而淌。
“砰!”
白玉京脚掌再度震地,身形瞬间拔飞而起,咬牙嘶吼一声,长生剑探出,当空劈斩了出去,这道剑芒刃中撕风,几欲破敌,可以说隐隐已经逼出了剑气!
“死人?那便该本份些,下地狱吧!”白玉京怒啸一声,手中长生剑无故自鸣,剑刃当空,剑气横空。
锦十七看到白玉京作势拼命,当下也是低声清啸,紧接着刀锋挽起万丈茫,疾斩而出。
“锵!”
刀剑相交,剑气纵横洒过,留下的,不是剑痕,是破碎的绣春刀。
一蓬血花,一颗人头。
双瞳神光涣散,那是锦十七!
而白玉京也不好受,身上绣春刀痕纵生,血痕十数道,衣袍都已经几乎撕裂,黑发随风,早已乱……
“放肆!”
锦衣卫百户郎徐辰怒啸一声,掌缘前顶,猛地引出腰佩绣春刀,前攻而去,刀势迅猛,疾攻而至。
“飕!”
这一刀去的极快,白玉京一剑斩下锦十七的头颅,让徐辰瞬间丧失了理智。
“徐百户,刀下留人!”娇喝声传出,声音微小,但却如同一柄重锤,将徐辰从暴怒中敲醒。
“锵!”
徐辰手中的绣春刀骤然停滞在半空中,无故自鸣,停在白玉京眼前,半指而已。
“滴答……”
猩红的血珠砸落,浸润在泥土之中。
“知道么,你本该死在我这一刀之下。”徐辰双目冷若寒冰,死死地盯着白玉京,冷淡开口。
白玉京浑浑噩噩的抬起头,嘴角微微一撇,轻笑了笑道;“你以为你可以杀掉我?”
“你在做无谓的挑衅。”徐辰双瞳凶光隐现,绣春刀就指在白玉京额头前不住的打旋。
白玉京嘴角微撇,冷声开口到;“如果你以为你杀得了我,证明给我看。”
“想见证我的刀法,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百户郎徐辰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已经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低沉,强压怒火。
白玉京双瞳紧锁,开口道;“将你的刀,顺着我的脖颈划下去,或许会让我钦佩你一些。”
“徐辰,够了,将他击晕便好。”岚凤的声音再度传出,显然,她不愿意让白玉京死掉。
“是,遵命。”徐辰不甘的咬了咬牙,接着猛地将绣春刀横摆,以刀背砸在白玉京的脖颈背后,闷响一声,已经倒地晕了过去。
大雨连绵,雨打芭蕉。
熊淍的双瞳看着面前的白玉京,已经没有别的话了,尽收眼底的,只有衣物残破,黑发凌乱奄奄一息的白玉京。
“师叔……”熊淍双眼已经怔住了,看着白玉京,苍白着唇颤抖呢喃道。
锦衣卫徐辰轻蔑一笑,缓步上前道;“负偶顽抗,死路一条,熊淍,聪明些,跟我们回紫禁去吧。碍于小姐好像是对你这野小子有些兴趣,我并不想让你太难堪。”
“笑话,你将我师叔如此折磨,难道还是给我面子不成。”熊淍双瞳充血,有些阴森的对徐辰开口,而他手中的链剑,早已经隐隐作响。
徐辰这些天也已经太累了,从不爱多言的锦衣卫,在近日,开口太多了……
当下就势动手,绣春刀已经紧攥在手。
“徐辰,慢着,放他走。”岚凤的声音却在此刻猛地传了出来,打断了徐辰。
百户郎徐辰和倚剑的熊淍在此刻同时一愣,半晌后,熊淍也疑惑的开口道;“岚小姐,我熊淍在江湖上,虽然是名不见经传,但我也是个爷们。”
“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我一直深信不疑。”岚凤看着面前那脸上尚还沾满血迹的熊淍,不禁娇柔的轻声开口道。
熊淍看着面前楚楚动人的岚凤,不禁咬牙开口问道;“可你我并不相识。”
“或许,我们前世相恋。”岚凤看着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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