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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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风云-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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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启笑道:“锦衣卫全国都有,平时监视守番库粮库的库兵,有空就打探消息,只要是大消息要想逃过他们的耳目是非常困难的。不要说南直各地,就算远在辽东塞外也有消息传来。前一阵还听说在皮岛的辽南总兵毛文龙把手下一个参将的女儿抱上了床,为了避免麻烦推荐这个参将顶替祖大寿的副将位置,这些朕都知道只是懒得理这些龌龊事。”

    冯思琴说:“锦衣卫只是普遍性探查,如果别人隐藏得深恐怕也难查到,他们是如何知道真相的呢?”

    天启说:“除了锦衣卫朕还有东厂和内卫,以前的东厂在魏忠贤这头蠢猪的指使下居然去监视文官,殊不知这些文官从小就接受了君君、臣臣的忠诚教育,不说已经被教育傻了但忠诚度是非常的高。朕认为大明国内只有两种人需要防范,一是手握重兵但却没多少忠诚思想的武将,二是唯利是图长期被皇权压制的商人,所以朕让东厂和内卫主要监视这些人。不说能了解到他们说的每句话,但首脑人物的活动还是知道得八、九不离十的。”

    冯思琴点头说:“这么说那三家大户家主一派人跟起事的两个书生联系皇上就已经知道了,那这两个书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皇上委派的?”

    天启摇了摇头说:“这历代的书生都有一股子二楞子气,他们学了些理论上的是非对错就认为万事非白即黑,自以为智珠在握就能凭此治国平天下。殊不知理论离实际还有很远的距离,万事也不是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黑白相间的灰色是世间最多的颜色。正因为如此书生才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因为他们不谙世事且有一腔热血,用得好是帮手用不好会是死对头,这也是朕要刘宗周想办法避免异端邪说毒害青年的原因,因为他们太容易冲动。”

    冯思琴点了点头说:“商**户被监视,书生是被利用,那肯定是乔应甲等人受到皇上指使,就算没有明说至少也是得到暗示,一个老得成了精快退休的人总不是那么容易冲动的吧?”

    天启说:“朕只是让他们把事情闹大点而已,这叫敲锅法。”

    冯思琴奇怪地问道:“敲锅法是什么法?”

    天启说:“民间有人专门替人补锅,有的锅只有一条小缝不好补,干脆一锤子下去敲成个洞,这样一来补起来方便顺手,这就是敲锅法。”

    冯思琴笑道:“这比喻形象,那他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天启笑着说:“朕下了秘旨还需要什么好处?再说他们本就已经被边缘化了,乔应甲不是东林党人也快七十了,霍维华原来是跟魏忠贤混的。朕现在没有追究他们责任,让信王给他们提一级派到南京养老,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

    冯思琴说:“皇上这样做虽不正大光明但也是为了朝廷,不过为什么不直接下旨收商税而要饶这么大圈子?”

    天启说:“因为这样最省心省事,直接跟朝臣角力太麻烦。”

    冯思琴说:“臣妾其实知道皇上想早点把大明搞好,也好早点学世宗那样去成仙,能不能到时候把臣妾带上?”

    天启点了点头说:“能带朕把你们都带上。”

174 工商税务

    天启觉得自己新开的皇店不算成功。不能大赚不说还累人可以说没有什么推广价值,而且占用了皇家名义不具备普遍性和可比性。为了找出一个可以在全国普遍推广的农业、工业、商业等模式,天启决定另起炉灶,以普通身份去注册一个实体,看能不能获得成功。

    就在天启跟皇后等人商议着重新开店,准备让政务院先把利息和利润问题解决一下的时候,政务院已经遇到了难题,湖广商会的曹会长联合山西商会的李会长找上门来了。

    在五月份贴小报事件中,有三个大商户的家主因为有牵连被抓进了诏狱,其中有个叫黄庆源的人是曹会长的亲家。一般人出了一般监狱都要请客顺便去一下晦气,黄庆源他们出了令人闻之色变的诏狱,还好手好脚的身上没少什么零件也没受什么大罪,那自然是要大请特请的。

    曹会长本来也很忙,一来碍于亲家的情面,二来也想探得第一手情报,于是也参加了黄庆源的宴会。在酒宴上黄庆源挨个敬酒,也挨个说了自己激于义愤想向皇帝讨公道的起因,还有自己三个深入诏狱为大家讨到了世袭罔替待遇且全身而退的结果。当黄庆源翻来复去说到第七次时,曹会长知道再也不能挖掘到什么新东西了,于是暗自摇了摇头告辞回家。

    在路上曹会长就一路感叹自己这个亲家的愚蠢,别人世袭罔替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从朝廷那儿得到好处,不是升官就是发财。你们三个孙子替大家捞到的世袭罔替就是把本钱给朝廷一直用自己用不成,自己这辈子用不成不算还让子孙后代都用不成,真不知道你们的脑袋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有什么可高兴的?据说三个人还要天南地北到处宣传,不知道三把老骨头能不能经得起折腾。

    不过反过来想也有些好处,就是从今后有了商户的名份,可以名正言顺做生意还能让从钱庄和路商局那里的分红有了保证,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就在曹会长准备通知商会其他人这些消息时,他在京里的眼线来报告说现在皇帝一般不管事了,日常小事由政务院、都察院还有圣学院商讨。正是这个圣学院这两天出了个坏主意,说要把路商局分为商税局和公路局,路商局的股份转到公路局身上,商税局就跟所有参股的人无关了。也就是说修桥修路等花钱的事大家逃不掉,收税捞银子的事大家就不用惦记了。

    听了这消息曹会长再也无法淡定有些愤怒了,这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曹会长愤怒了一会儿又冷静了下来,他通知了山西商会的李会长,准备南北两家联手共进退,要在政务院把圣学院的想法制定成法规之前,据理力争将其消灭在萌芽中。

    到了北京皇城西安门外的路商总局时,曹会长看见路商总局的牌子都取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块相对而挂的公路总局和商税总局的牌子。见这些人办事效率这么高,曹会长气得眼冒金星,差一点儿吐出一口鲜血来。

    接待曹会长和李会长的是朱延禧和刘一燝这两条老狐狸,他们就像没看到曹、李两人愁苦的脸色,满面春风地招呼着让人上茶,一点也没有二品大员的样子。上了茶后两人还在一旁大卖茶经,说什么绿茶清火红茶健胃,人参茶滋阴补阳最好。曹会长忍不住就问道:“两位大人,这路商局怎么换成公路局和商税局两个名字了?那我们的股份是要加钱呢还是要退钱?”

    朱延禧笑着说:“两位会长别多想,朝廷说话一贯是算话的,既不用添钱也不会退股,只要遵守皇上旨意中定下的三条规矩,大家手中的股份就是世袭罔替的,两位只管坐在家中拿钱就是了,我们这些人羡慕不来啊!”说完后还打了两个哈哈做出羡慕的样子。

    李会长舒展开眉头说:“听人说朝廷要把收税这一块从路商局中分离出去,让我等很是不解,心说朝廷怎么能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呢?现在才知道原来只是虚惊一场,是在下心胸不够开阔,中午在下作东,给两位大人赔罪。”

    刘一燝神色尴尬地说道:“李会长并没有听错,朝廷确实准备把收税这一块从路商局中分离出去,大家以后的股份只跟公路局有关联,这样一来要简单一些,免得牵扯太多不好算帐。”

    见曹、李两位脸色不好看,朱延禧说:“并不是朝廷要过河拆桥,而是情况发生了变化。以前没有商户,也没有商税这一说,所以商税要搭在过路费上。现在皇上下旨允许设立商户并且要收商税,这收税是朝廷的权利不属于投资收益,所以要把这两样分开,请两位会长谅解一下。”

    曹会长摇了摇头说:“皇上刚刚答应让我们手中的股份世袭罔替代代相传,这马上就来这么一出也未免太离谱了吧?这样一来今后谁还敢相信朝廷的话?”

    李会长也说道:“是啊,照朱大人这样说今后钱庄也跟我们没有关系了,因为把所有银子都变成银币后就用不着造币厂了,都是两成利息封顶,皇家做和私人做有什么区分呢?私人做还可以灵活变现。”

    刘一燝再次神色尴尬地说道:“两位说得有道理,钱庄的生意今后也要收回的。发行铜钱银币本是朝廷的事,因为当时要把银锭全变成银币,朝廷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所以要借助各位,等将来朝廷有能力了肯定要收回的,不过现在还不了还得等两年。这样做看起来有些不地道,但是我们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后患,这钱币的发行关系到全国各地和各行业,一旦出了问题就是大问题。如果以后追查责任把两位牵扯进来得不偿失,就算你们不惧难道不怕祸延子孙吗?”

    曹会长想了想说:“刘大人这样说也有道理,我们商人投资生财不该蹭朝廷的油水,那我们这半年来在各地修市场的费用又怎么算?这可不是小数目。”

    李会长也说道:“以前修路在市场上收费,现在分开了就得在路上收费,朝廷准备怎么防止逃费?收费的标准又定好了没有?这期间我们的损失又怎么办?如果仅仅事关李某一人,李某一句话都没有,主要是这事关系到这么多出资人,所以才有这么一问,请两位大人不要见怪。”

    刘一燝跟朱延禧低声商议了一下,然后说道:“修市场的费用由商税局以购买的形式一次性给付,不过得等收到税后至少得等半年。如何防止逃费正在商议想办法,两位也可以集思广益想点招出来。至于说损失由朝廷补足两成最高收益,不知道两位以为如何?”

    曹、李两位商议了一下,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刘一燝家里就有很多生意,知道如果收税那就是无本万利的事,就算只按两成收也是很大的一个数目,当有银子了把股份收回来就可以,至于说什么世袭罔替,那是指股份不是制内容,到时候给这些人重新指一点投资渠道就可以了,大不了让他们去开矿,那可是大赚头他们肯定同意。

    第二天一早,朱延禧和刘一燝到政务院刚刚跟信王和叶向高等人说了头一天的经过,谈敬就来了。信王问:“谈公公是来传旨的吗?”

    谈敬说:“回信王的话,奴才不是来传旨的,皇上说他已经不轻易插手日常事务,所以只让奴才来提个建议。”

175 工商税务(下)

    信王等听谈敬说他不是来传旨只是来转达天启的建议。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皇帝的要求不就是旨意吗?

    谈敬轻声说:“皇上说了,既然是说好了不插手朝廷的日常事务他就要守信用,除非政务院已经不能正常运转,或者是出现了战争、内乱等苗头。皇上在五月开了饭店、首饰铺、成衣铺、医院等几家皇店,从这一个月的过程中皇上发现了一些问题,估计朝廷跟商家的合作上用得上,所以让奴才来转达几点建议。”

    信王听了谈敬的解释,觉得天启搞这一套有些好笑,不过他尊重天启的意愿,对谈敬说:“政务院议政处中无站客,公公既是替我皇兄传话,就请坐下慢慢说吧。”

    谈敬知道军务院和政务院中不下跪行礼,军机处和议政处中都要坐着说话,这些都是天启定下的规矩,于是告了罪坐下说道:“一共是五件事,各位大人请听奴才慢慢说,因为皇上怕大家误会这是必须执行的旨意,所以没有落于文字。皇上说了这只是建议,能不能办怎么办请各位大人商议,实在为难可以让圣学院帮忙。”

    刘一燝拿出纸笔对大家说:“既然是皇上根据皇店发现的问题,肯定跟经商有关,下官恰好主管这一摊子,就由下官来记录吧。”

    信王对刘一燝点了点头然后对谈敬说:“谈公公请讲。”

    谈敬说:“皇上通过一月的经营,发现做生意获得利润不如把银子放钱庄里得利息划算,反正都是两成封顶,干与不干都一样,这样一来会让做事的人越来越少,建议大家想想办法。”

    刘一燝一边写一边说:“这事下官知道,也早就觉得里面有问题只是没细想,先写下来一会儿商议。”

    信王也点了点头说:“干事的不如不干事的,这肯定不行。”

    谈敬又说:“第二件事也跟利润封顶有关,这做生意分淡季和旺季,旺季两成封顶了这淡季的损失就没法补回来,总的一算很多人可能会亏本,时间长了商家会不满的。”

    朱延禧这时候说:“昨天南北商会的还说到投资没利润时的损失问题,下官没办法只好说按两成给他们补足,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不想个好办法,恐怕商税局没开始收税就要欠下巨额债务了。”

    谈敬说:“皇上的第三个建议是把商税局再分一下,分为工商局和税务局。工商局专管登记商户制定规矩,税务局专管执行规矩,免得执行规矩和制定规矩的是同一个人,引起商户们的猜测和不满。”

    朱延禧皱眉说:“新事物还不成熟就分家,商家方便满意了恐怕朝廷事务就会增加,而且两个部门干一个部门能干的事,互相间也容易扯皮。”

    叶向高说:“先记录慢慢商议。”

    谈敬说:“第四件事跟第三件事有关,皇上准备成立一家公司,要先在朝廷的工商局中登记。”

    韩爌诧异道:“皇上想再开皇店只管开就是了,工商局还没有成立,就算是成立了也只管百姓管不着皇上啊。”

    谈敬说:“皇上这次不开皇店,他要以普通百姓的名义开一家公司。皇上的意思是要跟普通商家公平竞争,最后找出一个值得推广的模式。”

    叶向高家中有很多生意,知道如果要把生意从小慢慢做大非常不容易,假如能够把生意好的商铺像种稻秧一样移栽过来,那时间和钱财方面不知道要节约多少。于是动容道:“下官还以为皇上把朝中事务推出来是享清闲去了,原来皇上还有这样的考虑,下官惭愧!”

    信王也感动地说:“皇兄真的太好了,忙完一样又忙第二样。”

    朱延禧也说:“下官一直在朝中,知道这政务院、军务院、都察院还有圣学院和博学院等,都是皇上一步一步打理出来的,现在只不过是移送到我等手中。现在皇上又要去开拓出一片新天地,准备到时候移给朝廷,这让老臣感动万分啊!”

    谈敬咳了一声说:“信王和诸位大人且先不要感动,这第五件事是关于银子的事。去年李起元李尚书在时,从宫中借了七百万两,后来没法还就用辽东辽西二十年的税收交换,这个就不说了。但后来左光斗左尚书上任后因为凑股份,又向皇上借了五百万两。皇上的意思是今年税收已经上来了,不知道户部多久能还上?如果不能还上那今年的股份分红皇上就要按五百万收红利。”

    这做好事肯定是人人感动,但要钱就让人不舒服了。信王想了想说:“皇兄要开店,肯定需要大量的银子,我们商议一下再回复。”

    谈敬说:“那奴才告退。”

    谈敬走后,大家都坐在桌子边没说话,昨天关于南北商会的事还没商议个结果,今天皇帝又搞出几件事还要钱,虽说是建议但谁又能置若罔闻?要钱就更让人心里难受了,虽说税收上来了些,但大头都在各省的番库粮库里,据说那是要库存起来免得出现灾荒没有钱粮赈灾的保证。押到京里的把去年亏欠一还就没几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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