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围内。敌人无论向哪个方向反扑我们就稍退,敌人没力气了我们就加固防线准备慢慢收网,就像围困野兽一样先慢慢消耗掉它的力气,待敌没有力气后自然会束手就擒。”
高第见大家意见一致于是就决定跟云南和四川的军队联系好后整体行动,散会后张静安对赵率教说时已傍晚请赵率教到他营地休息顺便有事请教,赵率教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两人各带随从骑着马来到张静安的营地,到了营地张静安先命人去给赵率教及其随从安排住处,又亲自请赵率教到自己的营帐中叙话。进了营帐坐下后张静安让左右人等都退下,然后心急火燎地问道:“我跟赵将军是一起到贵州来的,赵将军要走了有没有我的消息?”
赵率教笑了笑说:“张将军这话让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开始你都听到了我要回去都是刘侨刘大人带的话,我自己是走是留都不清楚,张将军的去留我就更不知道了。”
张静安有些焦虑地说:“赵将军年龄比我大资格比我老算是我的老大哥,我们都是从辽东前线过来的算是同甘共苦之人,赵将军能帮忙的一定要帮忙。我的山地步兵营现在已经成军,战斗力不说天下无敌也敢说跟任何敌人都有一战之力,这眼看着就要对蒙古人或者女真人用兵了,现在放在这蛮荒之地当教师爷也不是个事啊,赵老哥能不能帮我出个主意?”
赵率教想了想说:“张老弟既然这么客气我就直说了,其实你老弟在这里安安心心当你的教师爷反而对你有好处,比你到辽东去跟女真人拼要强。你想想看现在你的地盘都被祖大寿的人占了,你还回去干什么?对那些土生土长的辽西兵来说你又是外地人,还不如就在这里。”
264 以守为攻(中)
张静安对赵率教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这武将就是要想办法多立功求得封妻荫子,要多立功就只有多打仗多消灭敌人。这贵州方面安邦彦和奢崇明已经被四川、贵州、云南等地官兵围了好多年,苦仗、硬仗、恶仗也打了无数场,死的人不知有多少,自己要想从中分得多大的功劳也不现实,而且自己还不是直接参战人员最多算协助。放眼望去要打仗也只有在辽东和蒙古了,但赵率教居然劝自己呆在贵州,这就有些难以理解了。
张静安虽是这么想但没有直接这么说,他想了想说:“这万事都有利有弊,利多弊少的事能做利弊相差仿佛的就有待考虑,我现在关心则乱有些看不出来,赵老兄旁观者清能不能细细替我分解一番?”
赵率教点头说:“细小的利弊得失只有你自己静下来慢慢想,我只知道在大面上比较,老弟既然名叫静安自然要静下来多想才能想出个安稳妥当的法子。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我等武将就是要让皇上觉得你放心满意才能有前途,据说皇上不止是想着要如何安定北方,而是要求得四面八方都安稳,这也是我们来贵州整顿军队的原因,因为皇上觉得大明最大的危险不是女真人也不是蒙古人,更不是去了多半条命的安邦彦和奢崇明,而是尾大不掉的土司制度。”
张静安见赵率教拿自己的名字说事,微微一笑道:“老兄名叫率教自然是要率性指教才是,这湖广、四川、贵州、云南等地土司多如牛毛,本是当年太祖因国家初定不想多生事端留下来的祸根,要逐步平定不知要经过多少场征战。往大里说女真的努尔哈赤和蒙古的朵彦三卫又何尝不是自己掌管着兵和民的土司?为什么赵老兄认为南方才是我军队的用武之地?北方暂且不说东面和西面我也去不得?”
赵率教说:“听说皇上有意在大明的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角组建四个独立的军事区,加上两京和海上一共有七大军区,这七大军区像支承起大明的骨架,张老弟有没有想法在其中选一处独当一面?”
张静安一听大惊道:“我年轻资历浅怕是没有如此厚遇,赵老兄何出此言?”他嘴里虽然这样问话但心中也颇为意动,眼睛里满是患得患失的神色。
赵率教翘着嘴角轻轻笑问道:“张老弟真的没有想过在七大军区里占有一席之地?”
张静安眨了眨眼睛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谁不想升官呢?对我们武将来说升官更有重大意义,至少可以更安全些吧?赵大哥在军中多年经验丰富,小弟诚心诚意请赵大哥多指点指点,免得小弟错过机会痛失良机。”
赵率教说:“张老弟既然如此看得起我,那我就说说我知道的事。皇上现在把政务全部丢开专管军务,既是对军务的重视也有培养自己人的意思,像你这样四十来岁身家清白又有能力的人不用你用谁?以前前线的最高指挥官多用文官,那是因为从本朝太祖开始就吸取了汉、唐的教训并接受了宋朝的经验,要以文制武避免国家内乱。现在皇上已经找到了很多对武将的制约方法,用武将领兵那是必然趋势。”
张静安点头说:“是啊,文官一般只会高谈阔论没有实际经验,他们乱发命令不要紧但多半会寒了将士们的心,皇上派驻监军、军队和地方分开、士兵和装备分开、士兵和粮草分开等措施确实可以保证武将不起异心也无法起异心,这样一来我们做起事来也免得前怕狼后怕虎可以坦坦荡荡。不过就算要用武将领兵也不一定就有我的事,比我资历深能力强的还多着呢。”
赵率教说:“确实有一些老将还在,不过他们要么不受信任要么年岁太大,你看看军务院中的老臣都是多大年纪了?他们能经得起翻山越岭的颠簸吗?现在皇上重视年轻人,总兵一级的人中你算是排前的了,否则怎么会派你来贵州整顿军队?又怎么会派你掌管山地步兵营?这山地步兵营一旦成军且立下战功,那可是要改名字的要改成大明皇家陆军,这是多大的荣耀啊?这不也表明了皇上对你的信任吗?”
张静安听到这里出气都有些粗了,对赵率教说:“赵老哥一席话把我的心都说活了,那依你看七大军区里我该寻思哪一处呢?”
赵率教想了想说:“在七大军区中辽东和渤海你是不用想的了,那是老臣养老的地方,袁可立和王在晋年纪也都不大都在那里坐着你也争不过他们,要去最多让你当他们的副手你愿意吗?蓟州算是防守着京师,和南京军区算是两大特别重要的地区,你父亲和兄弟都在军务院里呆着你再掌管重兵于两京中的一处,就算皇上不说什么那些御史都得把你骂死烦死,所以算下来你只有在西北、东南还有西南这三处打主意。”
见张静安点头赵率教继续说道:“西北已经去人了,马世龙几月前已经去了嘉峪关顺带看着宁夏,他年纪虽小但很得孙承宗孙大人看重,加上马家是宁夏望族人缘好,由他在西北驻守可以牢牢守住西北边陲皇上也很放心,所以西北军区的位置你也不用想了。开始你说了很多皇上控制手下军队的办法,但还有一点你没有说,那就是主官定期更换和异地派遣主官,你是北方人派你到南方也符合这一规定,这就是我说让你安心在贵州的原因。”
张静安说:“依赵大哥所说我就定在西南军区了吗?那还得跟地方官员搞好关系免得以后闹矛盾。”
赵率教想了想说:“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后来我又感觉可能有变数,高大人、朱大人、蔡大人三位都是文官,在西南军区任主官的可能性不大,最有资格跟你争的一是云南总兵沐天波,另一个是四川总兵秦良玉。沐天波年纪轻能力也强本来是不二人选,不过沐家从黔国公沐英开始世镇云南,两百多年来跟土司也没有什么两样,听说沐天波马上要承爵,他一承爵就不能再当总兵,这就只剩下秦良玉一个了。”
张静安不解地问:“秦良玉不是石柱土司吗?皇上会把这么重要的职位给一个土司?再说皇上的第一要务是彻底废除土司制度,让一个土司领兵去完成废除土司的任务恐怕不行吧?”
赵率教说:“西南几省的土司遍地都是一抓一大把,皇上是要彻底废除土司制度但并不是要把所有土司都抓起来宰了。这秦良玉虽也是土司但对朝廷非常忠心,她丈夫被朝廷冤死她都没有怨言,还数次出兵平定各处叛乱为朝廷出力,据说皇上对她赞叹有加。也许在皇上看来让秦良玉出任西南军区主官恐怕比其他任何人都适合,她镇守西南地方上也会少很多不服之人,加上他是女子年纪也大了朝廷肯定也放心。”
张静安想了很久缓缓点头说:“秦总兵的事迹确实让人佩服,她也确实比我还适合在这里镇守,看来小弟我只有想办法争一争东南军区的主官了。”
赵率教说:“既然如此张老弟要学一学闽南话或者广东话了,不然的话听不懂周围的人在说什么那是很恼火的事。”
两人在营帐里喝茶聊天,他们口中的秦良玉正在永宁跟钦差副使刘侨说话。这次的钦差正使是福王,因为体胖也没什么事,打着查看大铁公司资产的名头在贵州看了一圈就原路从湖广返回了,刘侨和另外一些人因为有其它事就晚走了几天,顺便还要到四川去办些事。路过永宁时打听到四川总兵秦良玉正在永宁视察,于是上门拜见顺便传达皇帝的旨意。
秦良玉身材很高大,穿上细甲戴上头盔很有一股英气,她宽脸庞细长眉两眼炯炯有神,如果不是眼角露出的几丝细纹一般人看不出她已经是五十出头的人。见刘侨身为钦差但却对自己执礼甚恭,秦良玉心中高兴让人设座端茶叙话,秦良玉首先问道:“刘大人要见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我的手下有谁犯了事需要锦衣卫出面问话?假如有的话能不能看我薄面容情一二?”
刘侨摇头说:“秦将军言重了,在下只是皇上派来做几件事,需要秦将军帮忙是有求于将军,并非为了其它事。”
秦良玉奇怪道:“我和刘大人素昧平生从未见过,有什么事居然要我帮忙?”
刘侨说:“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封信还有个信物是宫中传来的,秦将军一看便知。”说完从随从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包好的黄色的绸缎袋放在盘中向秦良玉推了过去。
秦良玉拿起绸缎袋看了看,见封口是缝好的还用漆封过,里面瘪瘪的好像有几张纸还有什么饰物,她没有马上拆开而是问刘侨道:“刘大人知道里面大致是什么东西?是谁写的信?我不记得跟宫里的人有什么联系啊。”
刘侨说:“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皇上说了只要把这东西交给秦将军就好,假如秦将军有话就自己上奏,这事对在下来说就算完了。还有第二件事就是听说秦将军在天启三年平定过松潘之乱,不知道秦将军当年走的是哪条路?”
秦良玉想了想说:“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记得当时从成都出发经绵州过平武到的松潘,中途还在一个叫龙安的镇子上住过一晚,后来大军到了川主寺也就完事了,刘大人问这个有什么说法吗?”
265 以守为攻(下)
刘侨向秦良玉问起几年前的事并不是心血来潮,因为他有个任务就是要到四川西北某地去,但现在四川地区除了成都附近还比较太平外,四周都有些让人觉得不安全。向南的重庆、泸州、永宁等地刚刚被判军蹂躏过,好多百姓偶尔还会伤心亲人死伤于战火中,会时不时感到伤痛。永宁、叙州偏西的越儁等地是苗、彝等族的聚居地,三国时诸葛亮就在此平过叛,西边的雅州以西直到北面的松潘又是藏人和羌人的地盘,人狠又爱抱团兼其路难行让人望而生畏。
听说秦良玉去松潘打仗经过过绵州,刘侨就问道:“秦将军过绵州时是从成都直接过去的还是沿龙门山而去的呢?”
秦良玉有些奇怪地问:“行军打仗当然是兵贵神速走直路了,哪有在山边绕来绕去之理?刘大人有话直说就是。”
刘侨说:“在下奉皇上命令去寻一处地方,又怕被不明事理的蛮人阻挠所以问一下。”
秦良玉对刘侨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我就是苗人,刘大人看我可是不明事理的蛮人?”
刘侨一听大急,连忙解释说:“在下没有别的意思秦将军别多心,只是身负皇命不敢不尽力而已,在下想那里刚刚经历了叛乱没几年,当地人对我这个外人会不会有敌意。我个人的安危倒在其次,耽误了皇上的事那就百死莫赎了,秦将军既然路过那里自然知道详情,请将军多多指点。”
秦良玉点头说:“其实我听说四川的四周都是山,但最里面一圈居住的人都是一般人,你所惧怕的那些苗、彝、藏、羌等人都在山外一层的山中居住,你只要不翻过大山一般遇不到。其实那些人也是善良的居多,只不过大家互相不信任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刘侨一听顿时放下心来,怕再呆在这里又说错什么话,马上就告辞离开了。
由于天色已晚,秦良玉就叫人安排刘侨在城内暂住,刘侨离开后秦良玉把绸缎袋打开,只见里面是几张纸和一块小孩戴的银锁,银锁看起来有些年成了已经有些微微发黑,秦良玉把银锁放在一边看起了信。她一边看一边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好像在想些什么又好像有些难以决断的样子,就这样一边看一边思索一直过了约有一刻钟才把信看完。
她将几张纸上面的字都看完后把信放在桌上,又闭上眼睛想了想对旁边的侍女说:“你去后面把银姑叫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走了进来,由于长得偏瘦偏黑看起来很机灵精干,她就是秦良玉嘴里说的银姑,现在是秦良玉的贴身侍从,刚刚正在后面安排食宿。银姑进来后见秦良玉若有所思的样子就问道:“将军叫我有什么事?晚饭已经安排好了,住处正在收拾。”
秦良玉看了看银姑说:“有两件事,一是皇帝来信说他决定要废除土司制度,他准备成立一个西南军区,有意让我出任主官镇守西南诸省,同时要协助朝廷完成这一决定。我们两个都是苗人,我想问问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是接受皇帝的邀请还是上书反对?”
银姑说:“将军智谋过人不用我说话,我也没有什么主见干扰将军的决断,将军决断不下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秦良玉叹了口气说:“我小时候就时常听老人们说起过,说我们苗人和彝人受中原地方的人欺负那是家常便饭,我心中也愿意自己人管理自己各自相安为好,如此一来互相之间也少很多争斗和仇恨。不过皇上信中说土司制度是一切叛乱之源,早年播州的杨应龙,现在的安邦彦和奢崇明都是因为当土司当久了目空一切,以为凭一己之力就可以反叛朝廷,这样的人以前有将来也不会少,要避免这一切只有彻底废除土司制度改派流官管理。”
银姑说:“播州叛乱平定后播州就改名为遵义,意思就是要中原人和我们苗家彝家和平相处遵守道义,假如朝廷不遵道义要侵害我们那肯定不行,这用流官管理假如就是让中原人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将军一定要挺身而出向皇上陈述厉害并坚决反对。”
秦良玉点头说:“连你我心中都不愿意,其他人肯定会对皇上的这个决定有抵触情绪,假如真要强行执行怕西南诸省又要多事了。不过皇上的话也有道理,自从蜀汉丞相诸葛亮对南方诸方势力用安抚政策以来,历朝历代都沿用这样的政策安定四川、贵州、云南等地,其好处是能够迅速见到成效,但缺点是每隔一阵就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