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扭曲的空间裂缝虽然被沐恩以最大程度的回收,可仍旧蜿蜒盘旋,几乎贴着对方的头顶划过,那不知道有何意义的黑铁王冠砰然破碎。
可最终,沐恩没有斩下自己这一剑,因为他清楚,不破坏巫妖的命匣,自己现在只是斩杀了一个躯壳而已,对方仍旧会重生,所以,他宁愿在占据绝对优势,掌控全局的情况下,听听他说些什么。
寒冰之王亚门纳尔的魂火已经暗淡了许多,恰如风中的烛火摇曳,似乎随时将要熄灭,这似乎影响着他传递而来的精神波动,都带着些虚弱无力。
不过,沐恩更在意的是他话语中的意思,因为他如此说道:
“巫妖都会制作自己的命匣,只要命匣不被破坏,我们就死不了。所以,就算你能用空间裂缝将我的头颅绞城粉末,都无法阻止我的复活。
不过,如果你可以用刚才那一招,就是那种能够无视空间距离的穿梭剑刃,斩在我这一半魂火上,就能够追溯根源,将我的命匣斩破,这样就能杀死我了。”
“为什么?”沐恩问:
“因为我是曾经的传奇,因为我将自己沁入规则的海洋中无数年,我能够闻到规则的气息,我更感受到了你那一剑中带有的一丝空间规则之力。
虽然我很奇怪,仅仅是一位超凡,为什么能够接触到规则?我更很奇怪你为什么能够无视‘时间停止’?
不过,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用那一剑能够杀死我,这就够了!”
亚门纳尔在说到死亡时,居然没有恐惧,没有怨恨,而是带着些期待和欣喜,这让沐恩不由的想起了一个人,记忆中那曾经为了让他杀死自己,而努力教导他的复活灵魂西米里安。
不由得,他又追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想死?”
“想死,自然是因为活够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一章 永生的诅咒
“很多人会去追求永生,他们羡慕巨龙的长寿,期望血族的永恒,他们害怕衰老,恐惧死亡之后的未知,所以,他们会对以各种手段去获得永生,哪怕是出卖灵魂和尊严。
比如说信仰神祗,以求在死后在神国永恒,比如转换为血族,在鲜血的饥渴和腐臭的角落中苟延残喘。再比如说转换为不死不灭的巫妖。
可只有真正的永生种,并活过无数岁月后才会明白,永生不是祝福,而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
“巨龙的寿命以千年计算,可实际上,他们大多数时间都会在睡眠中渡过,血族虽然号称长寿,可越是古老,越是害怕‘日光惩罚’,而巫妖呢?
在排除最初的法术研究后,他们最终只会走向两个极端。
要么,一点点的放弃理智和情感,他们会变得和石头一样千年万年;要么,孤独和寂寞会充斥灵魂,从而生无所求,直至魂火走向衰退,从而自我湮灭。”
“在诸神时代的后期,恐惧之神巴尔被巫师们算计了,从而导致真身陨落,而作为巫师们引诱巴尔的香甜诱饵,就是死者之神米尔寇的一个承载着他大部分神力和神职的分身。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做,为什么会配合巫师,但当这个分身陨落,以及后面的巫师和神祗的战斗爆发后,却足以让他警醒和……恐惧。
是的,就是恐惧,神祗的恐惧,我在他身上感受到的只有恐惧!
然后,他做出了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事情,他收缩自己的爪牙,斩断了和信徒们的联系,再将所有的异界神使召回神国。
最后,他封闭并挪移了自己的神国,消失在了无尽世界之中。
我也不知道外界对于他的离开有什么猜测,或许有人以为他已经陨落,或许有人以为他在谋划某个惊天阴谋,但我知道,他如同一个懦夫一般,带着自己的神国跑了。
或许,他想着是等外界稳定了,等渡过这段虚弱期后,再重新出现,但诸神黄昏的到来是他没有想到的。
当巫师统治世界,开始大肆绞杀神祗的时候,他更不敢出现了,然后,岁月一点点流逝,一直到现在。”
沐恩陡然出言问道:“等等,你的意识是说,神祗也如同凡人一般会恐惧,会懦弱,会退却?”
“神祗宣称自己无所不能,可他们真的能创造一个能打败自己的存在?神祗号称无所不知,可他们又怎知道自己何时陨落?
所以,很多东西不要太较真。
事实上,只要是有智慧的存在,都会恐惧,会害怕,也会孤独,这哪怕是在混乱的恶魔身上,也是不破的的真理!”
沐恩能从对方话语中感受到浓浓的不屑,仿佛鄙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祗:“似乎,作为信徒,你对你所信仰的神祗已经没有了半点敬畏?”
“敬畏?所谓的敬畏只是因为距离而看不真切,因为未知而无所适从,当他们的真面目展露在你面前时,你会发现,他们不过如此。”
“作为一名巫妖,我活跃于诸神时代的中期,我成就了传奇,我以寒冰法术冰冻过千里国度,我的威名曾经让最强大的战士瑟瑟发抖,我更是死者之神的选民,我为他管理过教会长达千年之久,我终结过的生命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了。
而作为他的信徒,在逃离的时候,我也被召回去了,而这是即使我噩梦的开始。”
“魔神以恐惧来获得生灵的信仰,所以,对于米尔寇来说,他日常的任务就是以各种方法威吓世人,而当没了凡间的信徒让他来折磨时,他只能将目光投入了神国内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将祈并者变成各种野兽,封印他们的记忆,让他们在神国内逃窜,而他作为一名捕猎者,会用尽所能去追杀他们,他最喜欢的就是猎物死亡的绝望。
所以,我以圣灵之身享受到了成为野兽的屈辱!
他也会开启竞技场,让祈并者化身为战士或者凶勐的野兽在其中搏杀,他要求参与的双方用尽可能残酷的手段杀死对方,以血腥来取悦他。
所以,我以圣灵之身享受到了被扒皮抽筋,头盖骨被掀开的痛苦!
他还会在**之殿举行无遮大会,让并没有性别的祈并者化身俊男美女,他会让他们在这里极尽交合******所以,我以圣灵之身享受到了被人淫辱的耻辱。”
“曾经,我的灵魂被炙热的神火烧烤无数年,那声声悲惨的嚎叫现在还在大殿中回荡;曾经,我化为腐尸,感受着蛆虫在身体上来来回回的麻痒和恐惧;曾经,我还被捏入一团混杂的灵魂中,灌入了一头憎恶的躯体,以吞食尸体来满足永远无法抑制的饥饿。”
“类似的曾经太多了,多的数不清,我毕竟是传奇,虽然当我进入神国中的时候,就等于生死就被他操控在手,但我还是传奇,我有传奇的尊严和荣耀之心。
我受不了这种屈辱,我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负面情绪中扭曲,可这恰恰是能让米尔寇感受到愉悦的!”
“有一点你猜的没错,我就是想杀死那诺菲勒族的血族,因为他们是帮凶,米尔寇会很快厌烦各种花样,而他们就会绞尽脑汁去提供新的方案。
但我不能自己出手,对于叛徒,米尔寇的折磨更加恐怖,所以,我就想借你的手来杀了她,我带着我的牛头怪去了迷宫深处猎杀此处的另一只米诺陶斯诺,而你杀死了这她之后,我在回来收拾了你。
这样就王美丽,她死了,我对米尔寇那里也有了交代了!
呵呵,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最终的结果我还是满意的,她还是死了!”
很平静,那来自精神波动中情感表达的很平静,就好像说的不是自己,但沐恩却有种不寒而栗的颤栗,他本能的自我带入,似乎终于能感受到对方求死的决心。
沐恩舒了口气,道:“如果真的活到这种程度,或许,死亡还真的是一种解脱!”
“咯咯咯咯,你以为这就完了?”亚门纳尔发出一种神经质的笑声,道:“其实,后来的岁月中,我反而开始怀念这岁月,因为无论是屈辱还是恐惧,那至少代表我还活着。
事实上,米尔寇的疯狂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没有信仰来源,神国内存储的力量很快就不足以支撑他这么瞎来了,而外界,巫师真在大肆追杀神祗,他更是不敢露头。
所以,他不得不选择了禁锢神国,并抽取祈并者和信徒的力量和灵魂来维持神国的存在。
你知道吗?
我被禁锢在那狭小漆黑的空间中,时间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每一秒都长的几乎永恒。
你先会感受到孤独,会将以前的事情都翻来覆去的回忆,去追寻曾经哪怕是一点一滴的感动,可回忆久了就只剩下无聊了,无聊到你会去一点点计算时间的流逝。
可无聊到了极致,你就会烦躁,烦躁到灵魂扭曲,烦躁到想要毁灭自己,烦躁到你无法发泄的最后,你才会麻木,麻木到失去感情,麻木的意识混乱。
如果没有牛头怪陪着我,唤醒我的神智,我或许就会麻木到变成一块石头。”
“牛头怪的生命和灵魂都是有限的,我曾经为了让他活着陪我,很‘自私’的用某种秘法将我二十一级的死者之神祭祀力量度了过去,折损一半,他也就有了大约十级左右的祭祀实力。
当然,这并不算什么,最主要的在死者之神的国度,这能让他活的更久。
而我曾经是传奇,二十五级施法者加上二十一级死者之神的大祭司,我已经触摸到了五阶力量的边缘,可因为神国力量的抽取,我生生掉落了传奇的阶位。”
“就在那狭小的空间中,漫长到足以以万年记的时间长河流淌而过,也终于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位面是平衡的,规则是有序的,时间也是公平的。
对于永生者而言,永生并不是祝福,而是一种诅咒。
总有一天,当永生者生无所恋的时候,他们会以各种方法去追寻解除诅咒,而如今看来,哈哈,命运似乎是眷顾我的!”
“牛头怪会复活,他神智不高,但很忠诚,我会让他认你为主,记得帮我好好照顾他。然后,我会留下我的灵魂宝石,一位巫妖自愿放弃一切意识的纯粹灵魂宝石,应该是很值钱的,这算是你杀死我的报酬了。”
“最后,给我个面子,让我踏踏实实的死了吧!”
最后一段精神波动传来,牛头怪身上陡然升起了一层光芒,连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几乎荡漾而成,原本已经伤痕累累身躯真正恢复,而陪刨成两半的心脏再次弥合,并有了第一次心跳。
九级邪恶神术,复活术!
而只剩下头颅的巫妖眼中紫色魂火剧烈摇曳,一股股庞大的气势迅速膨胀,就如同快速充气的气球,到了极限后,就是爆炸的一刻。
沐恩脸色大变,他不假思索的将头颅扔到了半空,身子半蹲,全身元素之力一聚,凝于手中灰鹰上,再向着地面插入过去。
剑尖即将碰触地面的时候,又是一层波纹荡过,雪亮的剑刃再次出现时已经带着如月的漆黑裂缝,将那半空中的头颅绞碎。
唯我剑道之二,必中之剑!(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二章 阴影界
未知之处。
这里的天是灰蒙蒙的的天,有厚厚的云层遮掩,看不见半点星辰光芒照耀,却又有丝丝白色光芒降下,映照着世界都是惨白。
这里的地没有土地岩石的厚实,而是无尽的腐尸骸骨组成的一望无际的海洋,勐烈的飓风能掀起白骨的浪潮,铺天盖地,白惨惨的仿佛可以淹没一切。
这里没有阳光,所以冷的让人心寒,这里没有生命,所以苍茫死寂。
这里仿佛是被遗弃的世界。
在这白骨海洋的中心地带,有一处纯粹是由各种骨头堆砌的宫殿,以不知名的巨兽腿骨为立柱,以数不尽的臂骨组成墙壁,以白骨铺路道路,再以各种各样的头颅点缀,就组成了这足以骇人听闻的恐怖宫殿。
在细看,那一颗颗白骨头颅的眼眶中居然还跳跃着魂火,幽幽闪闪,配合着漫天漂浮而起的鬼火,仿佛有无数只邪恶的目光闪烁。
白骨海洋,枯骨王殿,这就是死者之神米尔寇的神国,也被誉为死者的乐园。
宫殿深处,一处有着重重禁制的房间中,十多个形色各异的物品漂浮在半空,它们中有方形的鎏金匣子,有星光璀璨的项链,有很普通的木梳,有晶莹剔透的宝石。
这些物品大都表现的很‘沉默’,静静的带着死寂一般的悬浮,唯有在中心地带,有一方圆形的徽章散发着一圈圈环形波动,好似被落石带起的水面涟漪,显示着他很活跃。
可也就是在此时,那徽章的上方陡然裂开了一道口子,漆黑中一道雪亮的剑刃拖曳着比漆黑还要漆黑的月刃钉在了那徽章上。
叮!!!
清脆悠扬的声音在半空中荡漾,要是悠扬的钟鸣一般好听,可在剑刃闪过,那徽章却被斩成了两段,其上的光华微微闪烁,就再次熄灭了。
数分钟后,一个恐怖的咆哮声在枯骨王殿中响起,吼吼吼!那可怕的声浪带着的无数的亡灵的哀嚎哭泣,化为搅动灰雾的飓风,在白骨海洋中掀起滔天的巨浪。
这,是他在表达自己的愤怒!
但这,也是他在表达自己的无奈!
沐恩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牛头怪那庞大的身躯就蹲在自己的身旁,激烈的战斗已经让他身上的皮甲破碎殆尽,而随着巫妖的死去,他身上挂着的寒冰甲胄也化去了,从而展露出那虬结如同老树盘根的肌肉和横七竖八的各种伤痕。
可你能相信在这种硬汉稀里哗啦的抹眼泪的场景吗?
那巨大的斧头随意的扔在了一旁,那硕大狰狞的牛头丑陋的足以分分钟吓哭小朋友,弯曲向上的牛角就好似冲天的利刺,诉说着他的桀骜不逊。
可此时,他如铜铃般的牛眼中真在掉落着豆大的泪珠。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颗颗连成一串,顺着眼角,混杂着鼻涕,淌过嘴边,生生的在脸上形成了两条如同小溪一般的泪痕,不时,他还会用自己的牛蹄在脸上抹一下,煳弄的到处都是。
在配上那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呜咽悲鸣,足以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对于亚门纳尔的自白和控诉,理智告诉沐恩,这并不值得完全信任,毕竟对方是一名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巫妖,从不缺智慧,他若是想刻意隐瞒,或者以某种手段瞒天过海达到某种目的,那真的是防不胜防。
亚门纳尔虽然在最后关头引爆了自己的魔力,但沐恩有的是手段去终究他的性命,可最终,他还是顺应了他的要求,斩出了一式‘必中之剑’!
不知怎的,听着巫妖的叙述,他总是能够想起没有师徒之名,却又师徒之实的西米里安,总能想起那场拿不出任何杀意,却又不得不生死相搏的战斗。
能活着,或许没有人想死,但对于那些真正的永生者,在经了无数岁月的孤寂和漫无目的后,或许,永生真的是一个诅咒!
如果,如果自己的父母爱人,亲戚朋友都已经老死病死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在世界上孤独的活着,那自己还愿意活着吗?
沐恩如此问自己,可最终他还是摇头无语,这问题也只有亲身渡过了无数岁月后,才会有答案!
沐恩虽然保留了三分警惕,但后续的确实没什么突发事情,‘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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