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开端- 第538部分

　　　　把怀里的熊猫放到背上，任由它爪子拍了拍去帮自己挠痒痒，林牧拿起手机，瞧了下时间。

　　　　七点刚过。

　　　　会议室里的大屏幕上，正如其他电视台一样，放映着新闻联播，大年三十，也就是全国各地庆贺新年的报道。

　　　　身边的于承惠，正在闭目养神。

　　　　说相声的云鹏，与搭档正闲聊着，看样子已经准备完全。

　　　　从英国赶来的憨豆先生，更是已经进入了状态，睁着双眼，双手合握在身前桌子上的玻璃水杯两边，无聊地弹着十指。

　　　　看起来，都等不及了嘛！

　　　　林牧通过耳麦，把镜头转向体育馆，果然，喧闹声中，大家各做各的，完全没在意电视里的喜庆报道。

　　　　要不要现在开始呢？

　　　　想了想，还是算了，提前开始，大裤衩那群人骂自己不说，还打乱了表演者的心理准备，容易出乱子。

　　　　当也，就也与身边亲戚朋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这一切，都被旁边的记者记录下来，直播到全世界每个角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前的屏幕上，已经换成“一页晚会”的幕后采访，只不过，大多是些时间靠后的表演者，他们时间充足，采访起来毫无压力。

　　　　而在网上，关于“看央视春晚，还是看一页晚会”的选择，更是摆到了无数人的眼前。

　　　　年青人，在这几年“驴一逃”之流的“100分导演”的努力下，早就养成了不看春晚的好习惯，这时候又遇到自己喜欢的一页书，那就更不用选了，直接就站到了林牧这里。

　　　　但春晚之所以是春晚，之所以受到那么多的关注，就在于其庞大的平台资源，以及数十年来给观众养成的“过年看春晚”的习惯，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在那个物资、精神贫乏年代走出来的人心里，过年时打开电视看春晚，早就成了一种传统。

　　　　至于过年还开电脑看别的，或者玩手机？

　　　　在他们看来，却是一种破坏气氛的行为，哪怕春晚再烂，那也是“过年”的一部分，一个人玩手机、在那看电脑算怎么一回事？

　　　　因此，在无数的家庭里，那些愿意支持林牧的年青人，有不少都被家长提醒了一下，让其专心陪家人看春晚，虽然仍旧时不时地拿出手机看看，但大方向上，还是倾向于电视。

　　　　……

　　　　央视春晚直播场地里。

　　　　明昊看着手里的报表，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收视率与往年差别不大，虽然有不少网友表示，央视春晚没看的必要，只要过年重看一下赵丽容、赵一山的小品就可以，不过依旧影响不了春晚的各项数据。

　　　　有时候，明昊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样。

　　　　这几个月里，林牧过得精彩无比，今天还刚娶了四个天仙般的新娘子，悠哉无比。

　　　　而他，却是一心扑到了春晚上面，甚至借着“一页春晚”的压力，清理了不少无谓的节目，将春晚质量提升了许多，每次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些高兴的心情。

　　　　没办法，靠他自己，虽然看似掌握着春晚每个表演着的命运，但也只不过是场面话。

　　　　他实在是没有能力，打破那些“规矩”，清理掉那些关系户。

　　　　这不是虚话，春晚上，一段不长的歌曲，可能才一分钟左右，但就被拆成几段，一个歌手唱一句，以这样的方式，尽可能地让更多的人登台！

　　　　而在其他方面，那些无聊的语言类节目，明明都是国内有名的笑星，却只能拿些网上烂掉的梗来刷时髦值。

　　　　一段十几分钟的小品，硬是无聊到靠两个新人的一句循环洗脑台词来抖包袱，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那些都是央视举办的类似于“我要上春晚”的海选节目出头的人，这些节目要想获得收视率，就必须让自己推出的人，登上春晚。

　　　　一旦无法登上春晚，那几个央视的海选比赛，收视率还想有好？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污破天际的《央视内部晚会》

　　　　央视春晚总导演，当然是个好差事，但如果不按“规矩”来，得罪的人也数不胜数了。

　　　　现在有一页书这个“达摩剑”在头上，明昊整办春晚，反而没人再说什么，因为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

　　　　是的，绝路。

　　　　明昊面前的数据上，虽然国内收视率，依旧是自己这边独高，但在网上观看人数，以及海外收视率，那是毫无例外地倒向了“一页晚会”这边。

　　　　想到这些数据，明昊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了，因为这么高的收视率，似乎并非是因为自己的努力。

　　　　事实上，在第一届83年央视春晚开办以来，最初即使质量上佳，在当时虽然引起轰动，但也并未立即就确定“央视春晚”的霸主地位。

　　　　到了86年，那年，广播电影电视部指示，禁止各地方台在除夕制播同类晚会节目，这在当时应该是为了更好的宣传效果，毕竟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平台。

　　　　而那段的“春晚人”也确实争气，又有陈佩斯这些认真做作品的艺人，天时地利人和，一下子占全了，十几年下来，“过年看春晚”，已经成了许多人的生活习惯，哪怕是一群人在那打麻将，也会把电视打开，用春晚烘托份过年的气氛。

　　　　这样的情况，在两千年失去效力，地方台开始制作各自的春晚。

　　　　可是，资源、档次上落后不说，更重要的是观众就认准央视春晚了，也曾有地方台在大年三十这天做春晚，但根本没收视率，因此别的台基本也就不在除夕凑热闹了。

　　　　唯一例外的，大概就是广东的粤语台，每年倒是粤语春晚办得各种6，至于其他台，就只能在腊月二十九，争一争省卫视春晚的荣誉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哪怕渣如“驴一逃”，也能收获超高的收视率，厚颜无耻地装完b就跑。

　　　　……

　　　　心里烦躁，明昊干脆就放下手里的事情，走向春晚的后台人员区。

　　　　这里，到处都是人，甚至显得有些杂乱，采访、对词，做各种事情的都有，来往的人见了明昊，都是问好，明昊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

　　　　几十个女孩，穿着华丽一致的舞衣，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地从他身前小跑而过。

　　　　从她们闲说的话里，可以听得出，有几个女孩很着急，因为她们的发卡好像找不到了，害怕上台表演时出问题。

　　　　明昊自嘲地笑了笑，很想对那几个女孩说：“没必要担心，你们认为重要的‘影响舞台效果’，在晚会上根本不会出现，你们整个人在舞台上意义，就是负责把这一身舞衣带动，把过年的气氛烘托出来，就像那些大学军训的学生，无数人辛苦练出来的展示结果，在校领导的眼里，也只不过是‘还不错、挺整齐’罢了！”

　　　　很残酷，但却是事实。

　　　　好在，今年的自己，也并非全无动作，不仅把一些没什么意义的节目删掉，换上了质量较优的节目，而且还做出了数种转变，一定会给观众带来不一样的视觉效果！

　　　　想到这些，明昊总算心里高兴一些，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回转到指挥室里。

　　　　这里，不仅有现场指挥春晚进程的小组，更有各种春晚特效小组、甚至是“补救小组”。

　　　　虽然每年的春晚，都会号称“全程直播”，但实际上，观众看到眼里的春晚，其实都是“提前30秒的录播”。

　　　　也就是说，观众晚上八点开始看到的春晚，其实在七点59分30秒时，春晚现场就已经开始表演，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避免出现舞台事故，一旦有不可避免的事故发生，比如说杂技演员摔下来这种事情，那节目组就会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份“节目录相”，转播到央视台上。

　　　　“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2013年央视春节联欢晚会，正式……开始！”

　　　　一声令下，整个春晚会场，马上响起急促喜庆的音乐，随之出现的，是数之不清的群舞姑娘，跳出整齐，却让人完全无视的舞蹈。

　　　　自己的晚会是什么最终效果，明昊早就已经看过排练不知多少次，见手下熟练地各司其职，眼中闪过一丝解脱：是死是活，就这么一次了！

　　　　各种套路化的台词，各种套路化的节目类型，虽然已经被市场证明是效果最佳的出演顺序，但明昊总有种看小说，不耐烦“套路文”的心情。

　　　　……

　　　　明昊心里，不由得想起在这些“规矩”还没有立出来时，自己的央视前辈们，做出的有趣的事情。

　　　　比如说曾经在2002年，有一个春晚，也是央视评论部的年会，一般称之为《东方红时空》，现在已经禁了。

　　　　它没有在电视台上播出过，但确实是央视新闻评论部这群人做的，而且当年特别火，只不过其内容实在太另类，就像撒贝宁做综艺节目一样，流里流气，痞气十足，随后在流传到网上火了后，因此也受到了广电部、中宣部的严厉批评。

　　　　至于其内容如何，只看以下几句对白，就可想象是什么样的情况。

　　　　张泉灵在台上飞吻：“想知道清嘴的滋味吗？”

　　　　一身绿色军装的敬一丹：“在这样的夜晚，除了创造人类，我们还有什么追求？”

　　　　崔永元、李小萌手挽手唱道：“找点借口、找点时间，领着小蜜，咱出去转转……”

　　　　白岩松：“以前的白岩松虽然瘦，但他有本事，因为他只把别人的肚子搞大；现在的白岩松没有本事，虽然胖，却只能把自己的肚子搞大！”

　　　　你能想象这样的场景，有多喜感吗？

　　　　最劲爆的，还是敬一丹，这个一向以端庄示人的大姐姐，内心实在是污得厉害，似乎是要污到底了！

　　　　在上面那一句会心一笑的台词之后，敬一丹在这场晚会上，还有一句名言……

　　　　敬一丹：“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春，从来都不是叫出来的！

　　　　春，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

　　　　干出来的……

　　　　敬一丹……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各有所长的战斗

　　　　想到这些，再想起那些平素一本正经的新闻主持人，想到他们放飞自我的样子，明昊忍不住叹了口气。

　　　　并非是这些主持人素质低，这样的“内部春晚”，其实就是年会，在这样的年会上，即使是工作总结，也没有说套话的，玩起来有趣有乐，适逢有一年年会正逢情人节，“让我们大家互为情人吧”，就成了再正常不过的提议。

　　　　这甚至是当初央视内部人员的一个盼头。

　　　　在这样的年会春晚上，平素里正常笑下，都会被人质疑“你还会笑啊”的敬一丹，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的心情，在她后来的采访中，有一段话，给明昊很大触动。

　　　　“年会上，有着特有的风景：群众大模大样坐着，头儿殷勤地端茶倒水，领导的钱包被主持人拿出来，问也不问把钱撒向众人，平常严厉的制片人，现在怎么也得经得住捉弄。年会气氛就是这样，平等嘛！友爱嘛！”

　　　　只要想一想，就能感受到这段话背后，所蕴藏的怀念。

　　　　或许也正是这样的轻松气氛，让那些新闻主持人，表现出无以伦比的喜剧天赋来。

　　　　比如说“一位姓庄的主任，在人民大会堂雅亭厅，会见日本记协主席花柳桃太狼先生，和夫人未婚先有子女士、翻译松下裤带子小姐”这样的台词，就只是纯粹地让人一笑，而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们狠起来，甚至连自己都黑：“　80年代的电视没有办法看，80年代的记者没啥事情干，大会小会开不完，电视要玩完，回过头咱们数一数，新闻真操蛋。

　　　　新闻没有不真实的，消息没有不及时的，节目没有不优秀的，观众没有不忠实的，访谈没有不全面的，记录没有不生动的，观点没有不新颖的，直播没有不成功的。”

　　　　这还是白岩松的台词。

　　　　“不在放荡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姓焦的不问”，“春风又绿江南岸、鸭先知、鸭先知、春江水暖”，这是康平。

　　　　当然了，在结尾，一丹姐似乎是要把梗一直玩下去：“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干！”

　　　　……

　　　　这样能肆意放松的年会，一句句看似不可思议的台词，从那些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新闻主持人口中说出，带来无以伦比的喜剧效果，甚至被一些网上的观众，称之为“史上最有趣春晚”，获得无数好评，也没见谁被教坏，又造成什么坏的影响。

　　　　让明昊在意的，是当时那些台里领导的心态。

　　　　看着手下这群人如此放飞自我，领导们也是根本不在意，正如敬一丹所说，兜里的钱包被直接“斗地主”，大领导给小职员端茶递水，这成了晚会上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其中透露出的心态，无疑是很让人高兴的。

　　　　可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春晚就慢慢变成了这样的情况，没有人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或许正是因为无数个“内部春晚”被批评后，就再没有人敢去做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明昊内心就闪过一丝无奈，如果真的能随意“放飞自我”，哪怕不用那些表演者，单只靠台里这些人的群策群力，也保证把大家逗乐了，即使一页书请来再多世界名角，他都不怕。

　　　　可是，这看似简单的事情，他做不到……

　　　　心里发呆的功夫，央视春晚已经开始完最初的歌舞，进入了第一个语言类节目。

　　　　与往年以冯工凡的“我想死你们了”带动气氛不同，今年的冯工凡，被明昊放到一个“第二档次”的时间段里了。

　　　　没办法，老冯这几年，一直吃老本，明昊这次为了自己，说什么也不可能再让他占着这第一个语言类节目了。

　　　　他选择了新人。

　　　　一个叫《开心麻花》的新人团队。

　　　　事实上，好节目从来不缺，只是春晚不敢用，甚至是没地方用，明昊这半年来一心求好节目，《开心麻花》只是他发掘的一个年青团队，在后面的节目中，他有还有一个镇场子的年青人，其作品是……单口相声。

　　　　同样是那些认为“说相声的明显干不过演小口的”的老前辈，所不敢尝试的新类型表演。

　　　　从现场观众，不用“掌托”就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来看，自己的改变，无疑取得了效果！

　　　　可是，当明昊把目光转向网上的评论时，却发现这方面的评论很少，在一个内部的圈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聊……杰克马？

　　　　杰克马，就是那位淘宝老马的外国名，是兔子窝里最有钱的，林牧这两年虽然越发势大，但挣得多，科研各方面的投资也多，在今年竟然与杰克马身家达到百万位数相同，两人也因此被窝里的兔子称之为“兔窝二壕”。

　　　　他有什么大新闻？

　　　　在今晚出什么大事了？

　　　　明昊迟疑间，眼中闪过几则信息，不由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满脸酱紫色地看着手机屏幕。

　　　　左右一看，明昊跟秘书道了句“把一页晚会”到目前为止的录相发给我，就直接回了办公室！

　　　　没过一会，他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一页晚会”，只不过，因为时间不多，仅只有十余分钟罢了。

　　　　点开视频，没想到竟然直接就是“一页晚会”两个舞台的台下情况，多半集中在那些表演者身上，不过这记者明显觉得林牧更有吸引力些，动不动就把镜头转到林牧那，等到林牧察觉后转头看他，就装没事人似地，把镜头转到趴在桌子上啃苹果啃的香甜的两只熊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