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寻欢- 第107部分

　　　　曾几何时，在他心里就有了这么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他的妹妹李若儿是最难沟通的。甚至，他早就忘了是什么原因造成他的心中留下这道印记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道印记反而越发清晰。于是，人越成长，他跟妹妹之间，便越少沟通。若不是父母已经不在，他作为兄长必须负起关心妹妹，照顾妹妹的重责。或许，他根本不会再次尝试和妹妹沟通交流吧？

　　　　当周良终于受不了这种令他十分压抑的感觉，决心做些什么，而摸起打火机，点燃一根烟时，李若儿终于开口了。

　　　　“……哥，林可怜真是你女朋友？”

　　　　周良一口烟全呛在喉咙里，拍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这才瞪着泪水汪汪的俩眼缓过气来。也想明白了，妹妹肯定是从网络上，或者电视中看到关于林可怜绯闻事件的相关新闻了。

　　　　如果是其他人问他这个问题，他肯定会干脆地说，不是，一切全是巧合。

　　　　可是，现在问他这个问题的人是李若儿，虽然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姑且不论两人目前的关系多么糟糕，多么别扭。可他周良，还能在这世间找到另一个亲人嘛？

　　　　“她从没告诉过我，她是林可怜。暂时，我们只是朋友。”斟酌了一番，周良选择了最适合的答案。

　　　　“……”李若儿低着头沉默了几秒，猛地转头面对周良，指了指厨房方向。“那么，厨房里面的那个呢？”

　　　　周良一怔。用抹去眼角因为刚才剧烈咳嗽而涌出来的泪花的动作来掩饰心里的慌乱。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何从选择，真没想过。或许，是存了鱼与熊掌皆得的心？

　　　　又是一阵难熬的寂静。

　　　　有的，只有李若儿那直白到想到看透哥哥心思的明亮眼神。以及，周良躲躲闪闪着像要逃避什么似的，在客厅中四处乱甩却始终找不着适合的焦点的目光。

　　　　终于，李若儿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刚要说些什么时，小雪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红烧肉从厨房中轻盈地走了出来。李若儿撇了一眼小雪，又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盈盈一笑，小雪看向两兄妹，招呼着：“周良大哥，若儿姐姐，开饭啦！”

　　　　“呃！我去洗洗手就来。饭前洗手可是一个好习惯，有益健康的。”

　　　　周良如蒙大赦，说着没有营养的话，一跃而起冲进洗水间。心想着：你妹！不过跟若儿这丫头说几句话，为啥能让哥这胆战心惊的呢？

　　　　饭时，小雪刻意寻找一些轻松的话题聊着。可是周良、若儿两兄妹都好像兴趣缺缺的样子，周良还能时不时“嗯、啊”一声敷衍，若儿却只是埋头静静地咬着饭粒。

　　　　很快，小雪便失去了动力，换上一副失落的表情。看来，周良大哥交给她的任务，是很难完成了。

　　　　咽下最后一口饭，周良忽然想起，晚上和同事约好八点钟金色乾宫门口碰头，于是便告诉妹妹和小雪，晚上有应酬。小雪马上乖巧地应道，周良大哥，开车小心点。而若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小雪后，才淡淡地说了句，哥，少喝酒。

　　　　一幢装修很扎眼的大楼，闪烁着缤纷的招牌，还有眩眼的灯光。门口，站着数名保安，还有几名花枝招展的女孩，甚至隐隐还能听到不能被繁华的马路上喧嚣的噪音所淹没的“鬼哭狼嚎”声。这，就是金色乾宫。

　　　　周良是最后一个到的。他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口，史天成、姜云、乐心山三人便一拥而上，热情地张开双臂，轮流着跟他熊抱。

　　　　大家都有些唏嘘，因为周良停职，几位交好的老师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出来花天胡地了。这会，周良是回归了。可惜，又少了一个毛正通……

　　　　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四人到服务台要了一个中包。房间足够大也很豪华，足以容纳十多个人。点了两箱啤酒和几样小食之后，工作人员离开了包间。

　　　　四个人懒懒散散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动作随意而自然，显然对这种场合并不陌生。虽然，这么高档次的地方，他们都是第一次来。

　　　　过了一会，或许是感觉身为东道主应该把气氛给搞起来，乐心山站了起来，撕开了24瓶装的小青岛包装箱，拎出酒瓶儿塞进嘴里“咯嘣”一下开了盖，依次交到周良他们三人手中。同时问道：“兄弟们，高台还是平台？”

　　　　高台或者平台，指的都是小姐。区别在于一般情况下，高台可以出**，而平台不会出**。

　　　　当然，两者并不是绝对的，高台遇上厌恶的客人，可以报出天价让客人知难而退。而平台遇到潇洒多金的主儿，未必就能守身如玉。

　　　　何去何从，存乎于心。金色乾宫是一家正当经营的娱乐场所，决不会强迫从业人员的自由意志的。从这一点上来说，做得比某些时侯的政府部门要规范、人性化得多……

第一百九十九章　仙子落红尘

　　　　“我自己是肯定平台的。”乐心山颇有些暧昧地扫了一眼同来的几个伙伴，自嘲地笑笑，解释道：“兄弟们千万不要以为是哥哥我抠门，既然做东，敢邀兄弟们上金色乾宫消费，兄弟我早已做好了血流如注的心理准备，自然是不差这几钱的。只是，昨天出差的老婆回来，都说小别胜新婚，哥哥我一晚上交了三次作业，这会实在是有心有力啊！至于兄弟们随意就是，一定要尽兴才好。”

　　　　“我也平台吧。”姜云脸上明明十分意动，终于还是强压心猿意马，遗憾摊手道：“新婚不到一月，感觉就在外面花的话，太对不起老婆了。希望大家理解。”

　　　　已有两人表态，岁数最小的史天成腼腆地扶了扶鼻梁上的无框镜架，不好意思地笑笑：“哥哥们，你们知道的，我的处男之身一定要留给将来的老婆，所以……”话未说完，已惹来其他三位教育一阵善良的哄笑。这货，出来玩向来只点平台。理由嘛，他刚说了。

　　　　“都是兄弟，那就保持步调一致好了。喝喝酒，唱唱歌其实也很不错。平台。”周良无所谓地耸耸肩。

　　　　一伙人表完态，皆是默契的相视一笑。今非昔比啊……

　　　　“嘿！刚我听到什么了？周老师居然说要唱歌！啊！我没听错吧？”姜云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叫起来，动作相当夸张。

　　　　周良顿时黑了脸……尼玛，口误！赶紧补救道：“错了错了，姜云同志明显理解错误！我是说，你们唱歌我喝酒……”

　　　　说到这，话被打断，却是乐心山不怀好意地拿肩膀撞了撞他。“兄弟啊，大家都听到了，唱歌我们来，喝酒周良包。嘿嘿！来，吹一个让兄弟们见识见识，这许久不见酒量涨了没。”

　　　　其他两人也是凑热闹地围上来起哄，硬要周良吹一个先。周良拗不过众人的眷眷美意，只好一仰脖子将手中小青岛“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姿势很是豪迈，动作很是利落，引来几位老师一阵喝彩。

　　　　一瓶饮罢，众人仍不肯罢休，刮噪着要周良再来一个才能服众。这时，周良侧耳一听，说：“哥们儿别闹，有脚步声，小姐来了，正事要紧！”

　　　　大家只当他是推脱。有人说：门掩着，走廊的地毯又厚又软，人走上面猫也不能发现，你周良能听到？骗鬼去吧。

　　　　周良心里一惊，差点露馅了。外面确实来了一群小姐，可是，一般人是不能发觉的。汗……

　　　　很快，门被推开，一个徐娘半老的妇人带着一溜儿打扮清凉的超短裙女孩子走了进来，几十支白嫩嫩的大腿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显得分外扎眼。

　　　　女孩子们踩着略显杂乱的步伐站到宽大的液晶显示屏前侧着身一溜排开，齐齐将面朝向沙发上的四位男老师。嗯，要是菜场里供人挑选的活鸡啊活鸭的也能这自觉主动，每次都需要费很大力气才能在笼中逮牢一只，拎起来挑选的顾客们就可以省不少心力。

　　　　那徐娘拍拍手，笑道：“客人们，我们这的姑娘质量都很高，任君挑选。不满意的话，还可以换一批，保证货源充足，令君满意。”这推销辞，倒跟菜场里兜售鸡鸭的小贩一般无二。

　　　　这时，周良猛地发现，夹杂在一堆姑娘里头的一位白色短裙的女孩很特别。皮肤洁白，身材娇好，只是侧着脸，看不清全貌，站姿显得有些拘束，五感比之寻常人大为敏锐的周良，发现她那裸露在空气中的光洁玉臂微微发颤。

　　　　“兄弟，好眼光啊！一眼就相中最出色的。”姜云勾起了周良的脖子，笑得那叫一个猥琐。“本来哥哥我也是看中这位的，既然心山说了，你才是主客，我和天成只是陪客，就让给你了吧。啧啧，瞧这皮肤，粉嫩嫩的，瞧这身材，魔鬼哇！最出彩的是这气质，怎么就能这脱俗呢？完全就不像风尘女子啊……”

　　　　徐娘眼尖，看清姜云的动作，忙殷勤地笑着唤出了那位女孩。只见她低着头，怯生生地出了人群，直到姜云猥琐地笑着，将女孩推进周良怀里时，他才看清了她的脸。

　　　　周良愣了一愣。竟然这么像！

　　　　没人注意到周良的反应。三位男老师忙着挑选心仪的女伴，其他女孩子忙着在几位老板面前展示自己的丰姿，徐娘在热情地推销着由她带进来的女孩子们。就连那名女孩自己，也因为羞于与周良目光接触而畏缩地低着脑袋。

　　　　在乐心山最后点了一名胸部最为丰满的女孩之后，剩下的女孩子们便在热情恭祝大家玩得开心、尽兴地徐娘带领下鱼贯而出。而几名留下来的女孩子，便开始莺声燕语着唤起了“老板”、“帅哥”，替诸人倒酒，点歌，喂小食。

　　　　感受着带着淡淡拘束和不安，紧贴着自己坐着的女孩子大腿处传来的冰凉，鼻孔里吸进从她身上发出来的淡雅沁馨的不知名的香水味儿，周良疑惑地皱了皱眉。应该只是长得相像吧？如果真的是她，又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老板，怎么称呼？”女孩子毕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轻轻地蹭着周良的手臂问道。声音很是清新，就像二月里干净的风。又给人些许空幽净灵的感觉，像是山间盛开的野百合。只是，带着几分不易为人觉察的生涩……

　　　　“我姓周，你叫我周哥好了。”周良估摸着自己应该比这女孩子年长，不过，相差也不会太大，该在三岁以内。“对了，我又该怎么称呼你呢？”

　　　　“周哥。”女孩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被紧盯着他的周良敏感地捕捉到。“叫我落尘吧……”

　　　　“呃！落尘，这名字……不错。”周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九天仙子落红尘嘛？只是一个娱乐场所的小姐取这种寓意深刻的艺名，貌似太操蛋了点。有当婊子还带立牌坊之嫌，而且，叫起来也不够好听……

　　　　眼见其他几位同行已然陪着客人互动上了，嘻嘻哈哈打成一片，落尘她就算再放不开，也不得不主动起来。毕竟，混这口饭吃的，也是要讲职业道德的。取了桌上不知道谁放下的中华烟，柔声道：“周哥，要不先来支烟？”

　　　　“好吧。”

　　　　周良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他算是看出来了，他点的这位女孩，应该入行不会太久。言辞动作，太过生涩。她的另外几位同伴，这会已然钻进了客人怀里，拉起了客人的手，送到了自己的胸口……

　　　　“啪！”

　　　　打火机上窜起老高一串火苗，烧掉了周良的半截眉毛，还能闻到动物毛发燃烧后那股特有的焦糊味。

　　　　“小姐！你是怎么办事的！”周良边上的乐心山正好看到这一幕，一把推开怀中小鸟依人的女孩，“嗖”地一下站了起了，变了脸色。“小鸟”哀怨地撇了撇嘴，显然是嫌乐心山行为太粗鲁。

　　　　眉毛这玩意儿，长在人脸的显眼位置，烧掉后得很久才能重新长出来。期间，周良只能顶着怪异不搭调的一根半眉毛示人，这不等于毁容嘛！今晚他作东，周良是主客，发生这种事，于心何安哪！

　　　　“啊！对不起，对不起……”落尘恐惧地望了望严辞历色的乐心山，惊得直打颤的身子往周良后边缩了缩。

　　　　她们这种职业，顾客就是上帝。不小心烧了客人的眉毛，今晚的小费是不用想了。要是遇上难缠的客人，不定还要闹成什么样呢。落尘几乎不敢去想像这一严重后果，只好可怜兮兮地望着周良，盼着他能够怜香惜玉，高抬贵手，宽大处理。

　　　　“唉！打火机没调好，就当意外吧。算了吧，哥们儿。”周良苦笑摇头，大度地说。

　　　　“这……”乐心山显然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落尘。只是周良自己也表态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又凶着脸对落尘说：“既然我兄弟心软，不愿意追究，算你好运！你怎么也得投桃报李好好招呼我兄弟吧？做人，得摸着良心哇！”说话间，视线往落尘良心所长的部位扫过，咽了咽口水。

　　　　“是……是……我知道了，这位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让周哥满意的。”落尘惊惶地像只可怜的小白兔。

第二百章　你会跳舞吗

　　　　小小的风波过去之后，包间里的气氛又重新变得暧昧而诱惑。昏暗的灯光下，激情的MTV中，一对对前一刻尚为陌路的逢场作戏的男女亲密无间。

　　　　如果相敬如宾的夫妻之间也能长期保持这种情调的话，那么所谓的鱼水之欢将不再难得。

　　　　女孩子们的职业和热情还是夹着些许不和谐的调子的，那就是陪伴周良的这个女孩子所体现出的生涩和不安。

　　　　或许，这也是一种精深的技巧也说不定。毕竟，有太多的男人喜欢这个调调。做这一行的，不就是讲究投其所好嘛？客人满意了，小费自然可能更多一些。

　　　　这年头，像大学生一样清纯的鸡和像鸡一样风骚的大学生，在各自己的领域内都能惹人注目，各领风骚，不是嘛？

　　　　也许这位叫落尘的女孩就是在装。但是，不管是因为报答周良不咎其过的大度，还是基于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她都没有理由装的太过。

　　　　现成的三位经验极其丰富、技巧极其精湛的同行就在身边，完全可以依样画葫芦，有样学样。不会，完全可以学。现在，必须更进一步了！

　　　　风月场所，周良自然不是初哥。不过貌似遇到个雏，挑起了他极大的兴趣。不主动，不拒绝，这就是他的态度。

　　　　他就是挂着挑逗意味的笑，贱贱地看着怀里的生涩女孩子到底想怎么样。读心术，他也不想用。很多时侯，过早的知道了答案，生活便没了意思。

　　　　这名叫落尘的的女孩轻轻叹了一口气，表情也许是不屑地自嘲，也许是幽伤的感怀。灯光太暗，令一直饶有兴趣注视着她的周良不能看清。

　　　　她的脑袋轻轻垂下，目光直达脚尖，闪过一阵黯然。摇了摇头，似乎决定了什么。头发轻轻一摆，几缕轻柔擦着周良的面庞滑过，带着洗发水的轻淡的香味。

　　　　最终，她还是学着同伴们的样子，摸索到周良那双大而粗造的手，放在了自己那并不算太过突出但轮廓绝对完美而且手感也绝对弹性细腻的胸前突起处。

　　　　似乎有一道银亮液体滴落？周良并不能确认。她的发丝，遮了他大半的视线。而只用眼角余光视物，并不能清晰确定。

　　　　“周哥，你也可以和他们一样的……”落尘回头说话之前，抬手在眼角揩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被密封的包间之内浓郁的烟气给呛到了眼睛。她的瞳，有点红红的。

　　　　他们那样……是指把手伸进衣服里面，如此而已。此时的落尘，终于还是决定放开，或者说是不再装纯而回归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