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方拿着手中写着药材名字的纸张纠结了一会,再见到苏辰跟小翠说话,招呼几人准备午餐,却是不再理会自己等人。
心里哀叹一声,只得转身离去。
苏辰看着几人背影远去,面上有了些冷意,嘀咕道:“想要求着我办事,又不想得罪陶家人,柳宗道打的主意真好……方老爷子放心,你的仇人我会一个个找出来,看看是谁下的毒手?”
“秋官,你说什么?”小翠蹦蹦跳跳的指挥着几个下人把肉类放好,等待苏辰处置,突然感觉到身上寒意大盛,疑惑问道。
苏辰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揉着她那马尾辫道:“没什么,我是说,今天的羊肉咱们要吃出极目青天,草长羊欢的味道来,期待吗?”
“好啊,好啊,快去动手,秋官,我都饿了。”小姑娘跟贪吃的猫一样。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你病好之后,竟然会做这么好吃的饭食,相比起来,南楼那些厨师弄的菜品简直难以下咽。”
“不行,时间还早,先练剑去,每天的功课不能耽搁了。”苏辰看了看天色,太阳刚刚爬上树梢,正是一天最美好的时刻。
小姑娘玩心重,又贪吃,却是不能太惯着。
听她说上段时间场主传给身边侍女一套剑术,一套吐呐术下来,需要每日练习,每月都得考核,不合格的人要挨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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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8 顺藤摸瓜(上)
苏辰赶着小翠去了院子西南一角。
这里有一块大大的空地,竹树环绕,一汪池塘波光盈盈,四周鲜花盛开,环境颇为清幽秀美。
以前方老头还在的时候,就会经常在这个角落种些花花草草,最多的是种一些平日里寻寻不着的药草,以备不时之需。
苏辰就没有这份闲情逸致了,他只是看中了这边的宽敞与安静。
看着小翠拿着一柄阔剑一招一式的演练,他自顾自的站起了二字钳羊马。
身体修复成功,改换了资质之后,血气变得十分健旺。
苏辰只感觉到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不吐不快,手脚挥动间却又有着许多不谐调,心知是这具肉身从未锻练过,肌肉筋络都未经过拉伸。
空具一身实力,并不能完美发挥出来。
一切还得从头练习。
这也是必须重新走过的道路……
首先就是练习国术站桩,活血开筋。
等到初步熟悉桩法的强度,就可以练习神足经、易筋经,把身体筋络彻底拉伸,在柔韧度和强硬度上达到要求。
否则,他只要一出招,就会撕裂肌肉,扭到骨头,那也不用跟别人交手了,会不战而败,。
小翠看着苏辰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在清风朝阳中身体微微律动,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索性这小姑娘没有太多心眼,看不懂也不去猜,只是自顾自练剑。
两人一动一静,互不相扰,四周婢仆更不会前来打扰,没人凑上来大献殷勤。
这是因为以前的秋官实在没有太多存在感,如今虽然有了一些手段,但是在天医堂这个地方,还是没多少人对他有信心。
陶家在此经营许多年,威望太大。
苏辰练过桩步,就开始习练神足经三十六个动作。
这些动作是开发人体潜力、拉伸筋络的最佳姿势,动作十分古怪奇异,在这个时代虽然少见,但还是能见着的,各有巧妙不同。
就跟一些小孩从小就压腿下腰一般,在小翠的眼里,这只是一种锻练身体的法门。
在她的心里,这应该就是方爷爷传下来的,以前秋官身体太弱,只是爱看书,喜静不喜动,对练习身体不太热衷,也许是这次病得太重,所以痛定思动,开始练习了。
太阳悄悄的越爬越高,时间悄悄流逝。
在小翠的一声声娇喝挥剑的伴奏之中,苏辰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到身体气血圆融,骨髓里都散发出柔柔暖意……
他轻轻的伸腿一踢,就踢到了头顶,凝立不动;紧接着单足足尖用力,身体半腾空中,团身一转,轻柔的翻腾七百二十度,如一朵棉絮般飘落地上,落地无声。
右腿随即一弹,又从侧方踢到脑后,腿影森森。
有人看到的话,一定会觉得种种动作很是不可思议,能发现场中那个身材消瘦的年轻人身体柔若无骨,似乎能从身体任意一个角度出手。
并且,最难能可贵的是,他站在池塘边出拳抬足,动作舒缓大方,却没有带起一点风声,跟四周景色完美和谐统一。
足边的蝴蝶飞舞,树上小鸟啾鸣,完全不受一点影响。
不但是一些小动物毫无所觉。
就算是小翠,也是在一旁小声娇喝着练着重剑,竟然丝毫没有发现身边还有人在打拳踢腿。
苏辰收势而立,平复下身体的气息。
感觉到身上血液密如连珠,滚滚荡荡,转指转腕之间无不如意,有一种酸酸软软的满足感涌上心头,心知今日的锻练已经足够……
他满意的笑了笑,转头看向小翠练剑。
场主府传下来的剑法竟然是阔剑战场杀法,这让苏辰十分意外。
在他印象当中,女孩子不是应该拿着细剑,跳舞一般的剑走轻灵吗?
这画风也太奇怪了。
小翠出手之时虽然仍然十分稚嫩,但一步一剑,剑剑带出风声,
呼吸之间带着独特的节奏……不但回复体力,还能增加攻击。
在苏辰的认知中,这套剑法不但能健壮身体,还能具备一点实战价值,练到熟练处,打七八个小混混不成问题。
“好啦,小翠,你都练出汗了,停下来休息吧!你的身体还没长成,不适宜练这种杀伐之剑太长时间,会伤到身体的。”
“呼呼……”
小翠收剑回鞘,小胸脯急促的起伏了几下,压下沸腾的血气。
一张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透着健康的红润之色。
她疑惑的看过来,问道:”可是小姐曾说过,这套剑法得从小练起,练得越多越好。等到筋骨成型,就难以生成一口精血元气,练不成搏浪心法。”
“搏浪心法?”
从这名字猜想,应该是取自搏浪一击,拼命刚烈的心法吧,难怪奠基都是战场刚猛之术。
传闻商家是武将传承,场主一脉培养护卫侍女,很可能是练兵的法门,跟苏辰催发潜力的方式异曲而同功。
“这就难怪了!如此刚猛的招数和吐呐应该会损伐根基,不知后面的心法会不会弥补过来?”
万事万物都有道理,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在苏辰的眼里,随着小翠身上的生命白光微微闪耀,也有着一丝丝隐患夹在其中。
天长日久,很可能就会积重难返,不但很难得到进步,而且会损伐寿元。
苏辰微微沉吟,也就不再多言,毕竟自己只是猜想,如果真有如此大的缺陷,商家也不至于一直传承下来。他笑着说道:“我也不懂你们练习法门,只不过,你下次练到心肺隐隐作痛的时候就得立刻停下来,多多服用补充气血的药物。”
“很贵的,我买不起。”
小翠皱着小脸说道,忧郁的表情引人发笑。
见苏辰说得十分正经,似乎很有道理,她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一件事情,心想难道秋官说的是真的,强练下去会损伤身体?
“对了,方爷爷是医学大家,秋官学到他的本事,看病十分厉害,这一点却不会看错的。”
“你先练着,以后我再想想办法看怎么解决这问题,走吧,咱们做饭去!”
苏辰稍稍说了两句,就拉着小翠回屋。
“你先帮我打下手,吃完就回场主府,别被人抓到岔子,惹来处罚可就不好了。”
“馥大姐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天主动放我假,说是小姐安排的,让我好好照顾你这书呆子。”小翠咯咯笑道,跟着苏辰进了厨房。
苏辰刚刚补益元气,暂时没有药物,就只能多用肉食,练精化气,让身体气血充盈。
而府内厨娘手艺太差,做出来的食物,简直难以下咽。
苏辰为了不虐待自己,才准备另行开火自己动手。
小翠前两天偶然吃到,惊为天人。
每到苏辰做饭之时,她就会上门蹭饭,赶都赶不跑。
这一次同样如此。
她看着苏辰熟练的把羊肉切成一块块长条,加上一些普普通通的作料,煎、炒、焖、煮、烤,很,就做出几大碗色彩绚烂、香气扑鼻的肉食,馋得在一边直流口水。
小翠知道,这几碗肉食并不只卖相好看,闻起来香,吃起来更是不得了。
记得前两天吃到一碗炖鸡,她竟然想起了死去许多年的母亲,那种温馨跟甜蜜,很儿没有体会到。
吃完后她就哭了很久,还呆在苏辰房内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只觉神清气爽,练剑的时候也感觉进步加快了。
吃过饭,小翠挺着小肚子,心满意足的离开,还记得拿了个食盒,装了一大碗盘羊肉回场主府,说是留着晚上吃。
苏辰只是笑笑,也不阻拦,只是多留了两块大肉让她带走。
吃过之后就要午休,等到苏辰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一个低眉顺眼的婢女前来汇报,说外面有人来访。
苏辰进得前厅,就见骆方几人已经等着了,厅内放着一筐草药。
苏辰低头一瞧,脸色就沉了下来。
“骆方,你们就准备让我用这几味便宜药材去治马?是不想要马儿活下来吧?”
药筐里只是几味常见的草药,一两银可以买几斤那种,苏辰想要的百年人参、成型灵芝、冬虫夏草等名贵药材,那是一样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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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9 顺藤摸瓜(下)求订阅
苏辰一屁股坐在椅上,气呼呼的说道:“我早就觉得师傅亲自出去采药很不正常,身为大医正,需要用药,还得亲自出去采摘,真是荒谬至极。”
他半是真心,半是假意的发怒,借题发挥着。
看得骆方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应答。
过了一会,见苏辰怒气稍平,骆方才道:“那药房管事说,是方老医正用度过多,以至于没有多余库存,实在是没有办法。”
“好一个没有办法!”苏辰笑了:“我以前虽然不问堂内事务,终日埋首医经,但也不是愚蠢无知。年前时候,天医堂进购了大批药材,师傅准备开春之后再行融炼麒麟血丹,不成想,他还没开始动手,就出事了。如此算来,即算是往年没有存下药物,今年的份额呢?难道自己长腿飞了。”
骆方眼神一动,欲言又止……
他是牧场大家族出身,当然知道那些药材去了哪里?
带兵的吃空额,济民的吃虚报,无论是在哪里,身为上位者,想要捞到好处,都有的是办法。
只不过各有巧妙不同。
这事都不用问,肯定是掌控天医堂年深月久的陶家从中作梗。
骆方疑惑的是,为什么陶家做得这么绝?
就算是从中伸手,也不至于误了天医堂的正事啊,场主怪罪下来,他们也不好交待不是。
“莫非其中另有缘故?或者是,他们根本就不惧怕场主责问,有着应付之道?”
骆方短短时间之内,心里转了许多念头。
他有心想要揭破其中窍门,但又觉得这么做似乎不地道。
同为大家族,一损俱损,说穿了,对自己没好处。
谁家屁股上都不干净。
说破此事,不遗余力的帮苏辰,办好了差事,也只不过是差事而已,但却会狠狠的得罪陶家,对以后前途大大不利。
办不好差事,最多柳宗道另派人手,减了他一些印象分,倒也不算大事。
想到这里,骆方面色平静下来,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等待苏辰反应。
苏辰嘴角微撇,眼角余光早就看清了骆方神色,明白这黑瘦小子心里肯定是在天人交战,最后却是决定把宝押在了陶家身上。
自己想要让他打头去跟陶家赤膊对阵,那是想也别想。
好在苏辰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念想。
他问柳宗道要人手,也只不过是想要几个见证,寻摸一个借口而已。
“骆方,你们来时,柳执事可有吩咐过什么?”
苏辰怒气止歇,心平气和的问道。
骆方心里暗凛,也顾不得研究苏辰的变脸功夫,随口答道:“二执事吩咐过,我等几人均得听从秋官指派,若为治马,可以便宜行事。”
苏辰心里一喜,追问道:“也就是说,只要是关系到治马问题,我的命令,你们还是肯听的,对吗?”
骆方心里一紧,忙补充说道:“话虽是如此,但是对无关之人,无关之事的命令,我们可不会应承,尤其是不能无端端打击报复某人。”
某人当然指的是陶元方,甚至是陶家众人。
这话不说出来,苏辰也是知道的。
“好,有你这话就行,放心,若不为治马,我吃饱了撑的,去跟人作无谓争斗。事先说好了,我是去查一查药库失窃案,当个清天大老爷,也是为治马做准备,你们就暂且做一回捕快吧。”
得了骆方应承,苏辰抬步就走,看他方向,却是出门往药库方向行去。
骆方几人连忙提着药筐跟上,心里却不以为意,只是冷眼看着。
他们先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药材仓库中是真的干干净净,这一筐药材,还是他们几位,好不容易才搜索出来。
此时再去,恐怕连一根草都找不出来。
“快快,跟去看看,那病秧子准备去跟王大财神硬拼,可有热闹看了……”一位医士眉飞色舞的道。
“同去同去,秋官也是逼得没办法了吧,依我看,他去找王财神,还不如去南岭碰碰运气,找几株药草糊弄过去就好,何必如此想不开呢?”
另一位医士摇头晃脑的叹息着,似乎对苏辰的行动十分不看好。
四处走出许多医士婢仆,全都跟在苏辰身后,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彩,有热闹可看,怎么能错过?
他们嘴里的王财神,名叫王满仓,一个很乡土很喜庆的名字,“财神”两字并不是对这位管事的尊称,而是讽刺。
近些年来,天下大乱,四处灾荒,许多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常常家无粒米,因此,就算是老鼠也不肯光顾。
如果有谁家见到了老鼠造访,那么恭喜了,这人家里定有余粮,是殷富之家。
所以,乡人见了老鼠多称“财神”之名,图个喜庆。
这位王管事叫起来是“财神”,其实就是叫他“王大老鼠”。
仓库药材被盗一事,瞒得过一天两天,却瞒不过天长日久。
天医堂中,谁不知道那药物的去路?
只不过方老医正一心钻研医术,不问外事,这才懵懂不知。
至于其他医士,对这事却是一清二楚,多有敢怒而不敢言者。
原因无他,这王财神却是陶家的家生子,三代为奴,虽然地位不高,权力可不小。
……
不远的假山处,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这一幕,这是一位十七八岁左右的姑娘。
姑娘腰悬阔剑,背着大弓,站在阴影处威风凛凛,身上有着杀伐之气。
她看着苏辰几人动向,取出一张小纸条,匆匆几笔写就,绑在利箭之上,弯弓搭箭……
“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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