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缓配合的点了点头,“是啊!只说你们俩门当户对就算了,居然还有真爱!”
简泽霖知道这是网上的评论,但是仅限于网上的评论,身边的人并没有说过。
所以梁缓这样说出来,他心里多少有点是不舒服的,所以自然的皱起了眉。
不等简泽霖发表意见,封梓尧就先有意见了。
“凭什么门当户对的就不能有真爱了!这些人未免太无聊了点吧?”封梓尧直接把手中吃到一半的鸡翅扔给了迟渊。
“说的我们天生就应该活在勾心斗角里似的,生活中哪儿那么多利益纠纷呀!”迟浅喝了一口茶,看着天空的眼睛有点放空。
是啊,像她说的,生活中哪儿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哪儿那么多的利益纠纷啊!
可是这样的勾心斗角,这样的利益纠纷,就真的让她遇见了。
人家都说初恋是最深刻的。
她迟浅的初恋,不仅是最深刻的,恐怕也是最疼的了。
梁缓笑着摇了摇头,“肯定有啊!你们面前不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梁缓说完这话,不顾众人的错愕,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儿,“看看我,就知道了!”
梁缓说完这话,也是苦笑了一下。
知道梁缓和严少辰在一起之后,被严少辰联手苏凌旋整垮的沈氏,沈林礼找上了门。
却被严少辰无情的给扔了出去。
当然他不是直接找的梁缓,而是到了严少辰的医院里。
严少辰不看到沈林礼不会觉得有多讨厌他,但一看到他那副谄媚的嘴脸,就更加心疼气梁缓来。
所以他一怒之下,就真的让人把沈林礼扔了出去。并且像是对待封靖那般的下了死命令,他的医院以后不接沈家任何的病例。
给他再多钱,都不会看。若是医院里有医生看了,那就对不起,滚蛋!
众人均是叹了口气,原本轻松的气氛,又沉重了起来。
就如薛之言在年三十那天预想的一样,这一年真的是很乱的一年。
大家都安静的吃东西,这种安静让所有人都觉得不舒服。
太阳公公似是察觉到了大家的不自然,也跟着玩起了捉迷藏,甚至还请了风婆婆来助兴。
薛之言看着暗下来的天空,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太阳公公是跟咱们开玩笑呢吧?”
简泽霖笑了两声,“嗯,愚人节,玩一下也是可以的。”
苏凌旋和迟渊笑了出来,很少见简泽霖这样开玩笑的。
严少辰也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又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的已经下午两点了。
“要不咱们回吧,刚好之言也可以回去休息休息!”封梓尧看了迟渊一眼,迟渊点了点头。
“对呀!回观海御景,去你们的那个别墅里,咱们还可以继续玩的!”迟浅笑着说完,瞬间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梁缓看了一眼严少辰,“好像我们还真的没去过观海御景里,你们的那个娱乐天堂呢!”
“那个,你们先收拾东西,我去解决一点事情!”迟浅慌张的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
看到迟浅的动作,大家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
熟悉他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就连只跟他仅有几面之缘的封梓尧和梁缓,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薛之言自然不用说,让简泽霖膈应的人,在她那里自然是讨不到什么好的。
“他怎么阴魂不散的?”薛之言看似自言自语,却是在问这几个男人。
没理由他们的私人活动,也都被他刚好遇上吧?
要是说超市和商场那种指向性很强的地方,遇到就遇到了,毕竟大家都是商人,遇到也无可厚非了。
可是这次出来野餐,是随机选的日子和地点,再遇上他,就太巧了吧?
这种巧合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真的太有缘分了,走到哪儿都能遇上;要么就是有人故意为之,故意让这一切看起来这么巧。
很显然,缘分这种事,他们是不想信了,毕竟大家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了,没那么梦幻。
那也就是说,纳明历是追过来的了!
薛之言忍不住皱眉,他这样跟屁虫一样的追着他们跑,真心让人觉得很膈应呢!
明明人家都没有什么想法了,还偏偏要跟上来,这是在说明什么,一往情深么?
可是人都被他伤的快要绝情绝爱了,这会又来表深情,有什么用呢,谁稀罕啊?
伤害完了,失去了,才发现珍贵,早干嘛去了?
简泽霖差距到了薛之言的不满,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你去车上等我,把毯子收好!”
薛之言做了个深呼吸,看了一眼表情不怎么好的迟浅,什么都没说,裹着毯子就先离开了这里。
这次,纳明历没有将视线投在她的身上。可薛之言还是跟讨厌他了一些。
走了几步的薛之言,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又转了回来,走到迟浅跟前,鼓励的捏捏她的手。
“是根毒刺,就趁早拔了它,不要等伤口溃烂发炎,哪怕现在很痛,也好过以后长期处在这种痛苦之中。”
迟浅对着薛之言,同样捏了捏薛之言的手,就越过她走向纳明历。
第五百七十一章 愚人节(四)
迟浅在大部队撤退之前,始终都是一言不发的站在纳明历面前。
纳明历的眼睛也始终停留在迟浅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至于简泽霖和迟渊他们那些人,他是没有放在眼中的。
其实简泽霖他们收拾东西的速度是很快的,薛之言没有参与其中,不然速度是更快的。
可是尽管这样,迟浅还是觉得他们慢了。
她要跟纳明历说清楚的事情,她并不像让他们听到,也不想再让他们插手,所以她就一直静静的站着。
一直到太阳公公真的完全藏起来了,天气已经灰的能掐出水来。
迟浅晃了晃酸痛的脖子,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脸上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的。
她唇角微微一勾,一抹无情的冷笑便出现在了她娇俏的脸上。
今天还真是愚人节!连老天都知道在人高兴的时候给你阳光,遇到烦心事儿的时候就给你阴天。
这天气,有意思!
纳明历看着迟浅脸上绽放的冷笑,并不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但她脸上那无情的表情,还真是戳痛了他的心的。
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迟浅给他的表情,不是冷静淡然的面无表情,就是嘲讽的冷笑。
是从她知道他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赢简泽霖?
亦或是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让她置身于痛苦之中?
他真的记不清了。
可是他却清清楚楚的记得,曾经的迟浅,对着他的时候,也有笑靥如花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在他身边,总是能开心的笑出来,从不曾给他这样的表情。
哪怕她生气,耍小脾气,也不曾这样的淡漠过。
“这样有意吗?”迟浅眉头挑了一下,脸上尽是不屑,“你真的以为,你安排过来的人,我是一点都没察觉到吗?”
纳明历眉头皱了一下,“迟浅,我想你。”
“呵!”迟浅脸上的冷笑变了,她笑弯了眼角眉梢,“我也想你!”
今天是愚人节,说的话,可以全都不作数的。
这一点迟浅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她才敢跟迟渊说,我也想你。
可是真的想不想,只有说话的人自己知道。
纳明历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他的手却紧紧的握了起来。
两人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境地。
纳明历只觉得从他的心底,有一抹浓浓的苦涩蔓延开来。
从什么时候,两人开始相对无言了。
哪怕他惜字如金,她也一直都像麻雀一样,在自己的身边吱吱喳喳的,从不曾这般的安静过。
迟浅看着他脸上痛苦的神色,脸上的不屑是越来越明显,她甚至很恶趣味的抬起手。
纳明历以为是要对他做什么动作,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却看到了迟浅的手,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她雪白纤细的手,就覆在了黑色的牛仔裤上,轻轻的在她的小腹上画着圈。
她脸上的嘲讽也变成了落寞,双眼空洞无神的,“你看,他也有后悔的一天呢!”
纳明历浑身一僵,双眼直直的看着迟浅的一举一动,听着她嘴里说出的话,只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的在他的心上捏了一把。
迟浅不理会纳明历,落寞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苦笑,“可是,你都没机会看到他后悔呢!”
迟浅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眼中滑落。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保持着情绪的稳定,收回视线,看向了纳明历。
她看着他浑身僵硬,表情痛苦,竟笑了出来。
她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眼中的悔意。
可是后悔又能怎么样,伤害极易造成,即便是他拿全世界来补偿她,时间也是不能倒退的。
他后悔了,回来找她,试图挽回她,这件事情,他做得有些晚。
晚了多久,她懒得去算计。
可她就是知道迟了,是真的迟了。
他的后悔,他的补偿,那个还没成型的孩子,根本就看不到。
也许ta是需要他的忏悔的,可是她是迟浅,她不需要。
既然她不需要,也不会回头,那他做的一切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在她眼里看来,不过是他无谓的纠缠罢了。
既然是无谓的纠缠,为什么心里还是会觉得疼,还是会想要流泪?
迟浅不知道,再次用力吸了吸鼻子。
“纳明历。”她唤他的全名。
纳明历愣愣的看着她,心中说不出来的苦涩。
他毫不掩饰眼底的痛苦,他看着她,喉结动了动,发出闷闷的一声,“嗯。”
“我不接受你所有的补偿,我不接受你的忏悔,更不会重新回到你身边。”迟浅深吸一口气,指甲插进了手掌中,“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我都不会接受,你别再来了。”
迟浅不给他机会,继续说着自己的话,“你做的这一切,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你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个陌生人。”
迟浅说完这话,是真心的对着他笑了,可是还是有不明液体从眼眶中溢出。
下雨了。
迟浅讷讷的抬头,看到密密麻麻的雨点从天而降,她也放心了。
有了雨水的掩护,这样他就不会看到她脸上滑落的泪水了。
她也可以,肆无忌惮的让自己再为他流一次眼泪了。
最后一次,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迟浅心里暗暗的想。
纳明历不说话,迟浅覆在小腹上的手,在他的注视下,终于垂了下去。
“再见。”迟浅淡淡的说。
再见,即是再也不见。
迟浅迈开脚步,与他擦身而过。
他却准确的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足以捏碎迟浅纤细的手腕。
“我们……”纳明历哽咽了一下,“可不可以做朋友?”
迟浅轻笑出声,摇了摇头,手腕扭了扭,挣开了他拉着她的手。
“不可以。”
似是知道他要问为什么似的,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用平静的语气继续说着。
“分手的恋人是不能做朋友的,因为曾经彼此伤害过,同样也不能做敌人,因为曾经相爱过。”
迟浅轻轻的说完这话,“所以就做陌生人吧,这样,最好。”
“纳明历,我现在过的很好,希望你真的真的不要再来打扰我,我有亲人,有朋友,我的世界,已经不再需要你。”
不再,不再需要你。
迟浅顶着雨,走向了停车场。
纳明历却一直静静的站在雨中,直到迟浅开着车离开,也没有再动一下。
第五百七十二章 身不由己
诚如薛之言说的,纳明历就是扎在迟浅心上的那根毒刺。
如果可以忍受一时间的伤痛,拔掉那根刺,等到伤口愈合,迟浅依然是个正常的人,可以开心的过她的日子。
如果迟浅不愿意拔出,那他给她造成的伤口,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溃烂发炎,让她痛不欲生。
迟浅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叫做活在当下,知道什么叫人要向前看。
即便纳明历想要回头,也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心要回头。
不知道谁说过,一直回头的人,是不自信的表现。
迟浅是自信的女人,可她也喜欢回头看,她总是会回头看看,那些伤害过她的人,是不是比现在的她过的好。
可是对于纳明历,她即便是不回头,也十分清楚,纳明历比她要痛苦。
比她最难的那两年还要痛苦。
这是他应得的,不是吗?
可是尽管心里是这样想的,迟浅还是哭了。
她把车子开离了西山公园之后不久,就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哭了出来。
那哭声,任谁听了都会心疼不已。
她终于把曾经心爱的他,从自己的心中剔除了。
可是早已深入骨血的爱,要像这样剔除,她也是要流血掉肉的。
她以为早在几年前,她就不爱他了。
她把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看似是无情无爱,也对纳明历没有了任何感情。
可真的是这样吗?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她最清楚她内心的想法。
别人,谁也不知道,谁也看不透。
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似是在配合着迟浅的心情,跟着她一起哭泣。
哭了很久的迟浅,终于在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哭干了的时候,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
迟浅放下车窗,任潮湿的空气还有雨滴落尽车内,终于吹散了车内浓浓的泪水的味道。
她深吸了几口气,终于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下来,这才重新启动了车子。
她的亲人和朋友,还在家里等着她呢。
雨这么大,她不能让他们担心。
迟浅打开车上的收音机,听着里面的音乐,“就算早知道结局,也许我仍会选择和你的命中注定,明明爱情本来就不公平,只见新人笑的那些熟悉场景,独留我伤情伤心,伤到最彻底,一生也许再也没有也许,何时纠结会过去,我丢了我自己,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呵呵……迟浅轻笑了两声,摇上了车窗,隔绝了窗外的风风雨雨。
一直向前的迟浅,在雨雾中,并未发现,跟在她身后的那辆白色的车子……
※※※
迟浅回到观海御景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
像是跟她开了一场很大的玩笑,那一场病,足足病了二十天,迟浅才完全的好起来。
这二十天,除了发烧的时间,迟浅都是跟薛之言混的。
期初害怕迟浅的感冒会传染给薛之言,可是接触了几次,发现薛之言并未中招,两个不知道要做什么的女人,便整天的混在了一起。
薛之言终于不再经常跑医院了,她觉得累,每次看到在病床上挣扎的沈碧华,薛之言都觉得心里难受。
所以她不去医院了。
她改去佑安院了。
并不是因为沈碧华的嘱托,倒是她自己想去的。
她觉得看着那些朝气蓬勃的孩子,生活才能有希望。
毛爷爷曾经说过,孩子就是未来的花朵。
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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