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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鹤园主人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平静如寒湖,和唐家的合作渐渐地步上了正轨,步瞳熏特意从美国抽调了一批人手来中国当辅助;摩根家族也暂时安稳着,湖面无波;至于社团申请书也递给学校相关领导了,就等着批复。
端木赐依旧每天穿得衣冠楚楚的去上课,他所教的中国古代文学课,几乎创下了一个海山大学开校以来的前所未有的记录——到课率100%!
除了第一节课有七个不开眼的学生之外,之后的课堂上都全是全满员,没有一个敢于旷课早退的,除了几个偶有迟到的除外。
这个辉煌战绩除了是因为端木老师的颜值吸引了一大票女学生和外班女学生坚持围观外,同时也是因为他的课讲得确实是好,深入浅出,通俗而不庸俗,海山大学毕竟也算是学霸云集之地,这样高质量的授课自然会受到学生们的欢迎。
再加上端木老师又“年轻”,与他们的代沟较少,身上没有一些老教授常有的陈腐气息,自然也就更受欢迎。。。。。。当然,取得这个战绩的功劳也少不了“严刑峻法”的一份。。。。。。
总之这个逆天到课率在海山大学的老师圈子里传开之后,还真有不少人来找端木赐“取经”,结果往往还没等端木赐开口,一边的楚心宿就会凑上来笑嘻嘻地说,“端木老师是靠脸吃饭的,xx老师,你也能吗?”
xx老师掩面羞愧而退。
端木赐也几乎要羞愧而退。。。。。。我是靠才华吃饭的好不。。。。。。也不对,我不用靠才华吃饭。。。。。。我是靠这个。。。。。。我去这个不重要!重点是我不是花瓶!
端木赐下课之后被一群“好学”的女学生围住,被问一些或深奥或浅白的问题,这时候肯定走不开啊!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身为老师如果不为弟子们解惑,那岂不是大大的失职?所以端木赐面对着这些明显心思不纯的学生,也不得不忍了。
端木赐在经历了诸多“精心”挑选的问题之后,就摆脱了一干热情过度的学生回到了办公室,回到办公桌上之后,端木赐驾轻就熟地按照惯例把桌子上的情书给装进了指定的箱子里,并没有像对待垃圾般随意丢弃。
毕竟这也是人家女孩子的心意,承载着春天的第一次萌动,端木赐作为一个还算有点格调的人,还做不出扔情书这种没品的事。
作为一个在古典中国长时间居住,而又在近现代进行了西方文明洗礼的人来说,端木赐现在就是“君子的心,绅士的风度。”
或许这么说会有些出入,毕竟也是活了这么久了也不可能太纯粹,但如果从内心最深处底处来看的话,他的确就是这么一个人。
然而在一摞情书的下方端木赐还看见一张明显不是情书的东西,正疑惑着,邱笃礼就隔着座位说,“这是一位先生送来的,本来是想亲自交到你手里的,可你上课去了,没办法,就只能先放这了。”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邱老师了。”端木赐微微点头。
“没事没事!”邱笃礼很憨厚地摆摆手。
端木赐轻笑一声,然后回身拆开了这枚信封,信封里面是一张矩形折叠卡片,看起来又像是请柬的模样。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他前次也收到过一封请柬,那是唐一斤老爷子八十大寿的请柬,而今没多久,他又收到了一张。
这张请柬不同于唐家请柬的喜气洋洋,红得跟火烧云一样。
这封请柬是素白的封面,只在纸角勾勒了一枝梅花,点缀了一点红,启而视之——
“鹤园有雪,有酒,有梅,愿与君共享,共饮,共赏,阁下雅达之人,必不致令我失望也!”
一句文绉绉的话,用毛笔落出,行文间颇有颜真卿的风骨,落款是“鹤园主人”。
“鹤园主人?”端木赐眉间一蹙,这个人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鹤园,他曾经在那里遇见了两件故人之物。
传说这鹤园在海山地位超然,很少有人敢在那里惹事,曾经有参与拍卖的买家在那里因为某一件拍品起了冲突,但他们都不敢当场高声喝骂,一切都等出了鹤园再解决。要知道,能进出鹤园的都是海山的名流,但犹是如此,他们也依旧不敢在鹤园闹事,由此可见鹤园的地位。
鹤园的地位都如此之高,那么鹤园主人的地位可想而知。
端木赐把请柬放在一边,准备按照约定在明天赴约——这不能不去啊。
而且端木赐也很好奇,这鹤园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
……
第二天,阴,有雪。
端木赐根据约定驱车前往鹤园,这一次他是孤身一人去的,没有带步瞳熏。因为这有可能是一次私人性质的碰面,带人不合适。二来步瞳熏最近也很忙,忙着和唐家合作,忙着展开家族的生意。
所以他就自己来了,连司机都没带,哦对不起,端木赐不喜欢用司机。
这一次来到鹤园门口之后,端木赐就在门口侍者的指引下在园内停了车,然后上了另一辆车,这一次很明显不是去拍卖的地方,而是一路曲折,来到了更深处的位置……
然后端木赐发现,这地方他曾经来过……不是两个月前,而是在两百年前……
鹤园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周围的建筑物都改换了模样没了参照,而且时代也有些久远,所以他就忘了……
在几百年前那个文采风流的时代,端木赐也曾经受这里的主人邀请前来参加雅集,端木赐之所以会忽然记得这件事的原因是因为,自己面前这座小阁楼看起来很熟悉,而且小阁楼的匾额“何妨一下楼”五个字,就是他亲手写的。
这座阁楼是当年那位鹤园主人的读书之所,此人嗜书如命,一旦读起书来便是手不释卷,有一次读书读得兴起,竟然有整整三个月没有下楼,所以后来这位读书人请端木赐为这座楼重新命名时,端木赐一时兴起,就下写了“何妨一下楼”,一语双关。
端木赐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风趣幽默喜欢诙谐的年轻人,他在看到这五个字之后不仅没有感到被戏谑,反而大喜,立即命家仆把这五个字打成匾额挂在上面,引得现场那些参加雅集的文人清客们哈哈大笑。
端木赐不禁轻笑出声。
“先生,有什么事吗?”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侍者听见端木赐出声,回头问。
“没什么?”端木赐阻焊头看向窗外。
他三百年前曾被鹤园主人受邀来这里做客,而如今时空轮转沧海桑田,他又被三百年后的鹤园主人请来这里,心中感慨,又岂是旁人所能知晓的?
……
……
第四十四章 听老爷爷讲过去的故事
既然已经顺清了大家的渊源脉络,那么也就基本上把对方划进了“自己人”的范畴,也就可以进行更加愉快的交流。而在接下来的交谈中,端木赐也知道了为什么申亚东能够找上自己。
事情的源头还是那场在几个月前发生的鹤园拍卖会。
端木赐参加那场拍卖会所用的身份就是美国端木家族的继承人,否则的话他也没有资格得到那张邀请函。
作为鹤园主人的申亚东自然会把来客的名单都过目一遍……说实话“端木”这个姓氏真的是不多见,就算是在复姓里也算是罕见了,偶尔见到一个还真是醒目的不得了,更何况,申亚东还曾经有一个也姓端木的好兄弟……
如此一来申亚东就派人去查,最后在海关查到这个年轻人是从美国回来的,家族也是在美国,如此一来,就和申亚东心目中的已知信息重合上了——当年端木兄曾经告诉过自己,他是从美国回来的……
这可不得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想着要找寻“端木言”的消息,人老了,难免要念旧一些,尤其是一些重要的人。可惜人海茫茫,又哪里打听得到?更何况端木家族又是个如此低调的家族,而且大家混的圈子也不一样,商界和军界根本就不搭边啊!
如今蓦然听到这个家族的消息,哪怕只是一些蛛丝马迹,也足够老人家欣喜了。可他也毕竟是从战火纷飞的年代里滚出来的,颇有几分淡定功夫,生怕出乌龙,于是就在得到消息之后先派人立刻去查去核实,确认无误之后才敢邀来相见,稳妥至极。
而端木赐也知道了自己当年的兄弟已经不再仅仅只是一个团长了,在经历了十余年的浴血奋斗和积累资历之后,他在退役的时候已经是声名赫赫的上将,门生故吏无数,退役后并没有在京城安家,而是回到了老家海山颐养。
鹤园就是国家对将军十年浴血的肯定,当然,在老将军逝后,这里还是国家的。
如此一来,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古典园林居然会有这样的威慑力,原因全在于住在里面的人。那里住着猛虎,虽然是一只衰老的虎,但余威尚在,在彻底倒下之前,也不会有哪只小狐狸敢在它面前乱蹦跶~~~~
像是余威尤烈的将军,只凭一杆织绣着姓氏的大旗,就可以震慑敌军!
……
……
申亚东似乎是有些说渴了,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虽说已经是老迈的年纪了,可端杯的手却依旧稳如磐石,仿佛将军握紧了刀剑。
“当年太原一别,我与不语兄已是数十年未见了,不料刚得知消息,却是他的死讯,真是让人不快活!”
不语,是端木赐当年那个小号的字。
端木赐忍着别样的心情安慰道,“申老也不必太过挂怀了,太祖父他老人家高寿而逝,无病无痛,也算是喜丧了,去时家人俱在床边,想来应该是此生无憾了。”
申亚东犹自唏嘘不已,眼中精芒溢散,仿佛依稀看到了当年,“那年彭老总发起百团大战,我部奉命切断太原城附近十五里的铁路,要鬼子进出不得!只是敌军势大,守路兵马众多,我部一时之间尚难以仓促得手,于是我就便衣入城前往打探消息。”
说到这儿,已经近百岁高龄的申亚东竟像个小孩子似得眨了眨眼睛,依稀掠过一抹年轻时的英气,“我就是在这时候和你太祖父相遇相识的,你知道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吗?”
端木赐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我当然知道。。。。。。
但是人生在世全靠演技,所以他仍旧是装作不知道,而且很感兴趣的样子说道,“这个。。。。。。晚辈倒是没听太祖父提起过,还真不知道。莫不是在茶馆里遇见的?太祖父他老人家爱喝茶。”
申亚东哈哈大笑,“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让你们这些小辈知道!不语兄也是知道羞的,怎么可能好意思跟你们这些小儿辈提起这种事?”将军的笑声很沙哑,但却能听见豪气。
“我和你家太祖父是在窑子。。。。。。。啊不妓院。。。。。。啊不青楼里遇见的!”申亚东改了几次口,最后不耐烦了大手一挥,挥斥方遒道,“不管了,反正就是那么个地方。咱是有纪律的,这种地界平时当然不会乱去!可那天不同,那天是有任务的!我记得当时太原城里有一个师团长叫。。。。。。三浦三郎的家伙就在那地方,我想去打探情报!”
端木赐,“……”其实你不用解释的。。。。。。
“我进去之后就在大堂找了个地方坐了,要了一壶酒。这时候正巧这家有个红牌姑娘要出阁。。。。。。就是接客的意思!这时候我才明白了,原来三浦三郎这小子是来找姑娘的!说起来这三浦三郎也的确算是条汉子,这么喜欢那姑娘,愣是忍着没动手!说是要与各位嫖客。。。。。。客人公平竞争,才不违背武士的荣誉。”
“我当时没见过世面啊!心里想,这青楼里还能比啥?除了扔银子就是扔银子,能有啥别的?嘿!结果还真有!那个红牌姑娘传说是前清的时候一个贝勒爷的孤女,家道中落了之后就被人贩子给拐了,然后卖给了**。这红牌姑娘小的时候嬷嬷教了不少,也算是个才女,所以才女要比试琴棋书画。”
“要我说这也是闲的,比什么琴棋书画啊?直接扔银子多爽利!”申亚东有些口无遮拦,他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么个个性,临到老了才开始修身养性起来,如今遇见“故人之后”,心里忆及当年峥嵘之事,心情颇有些激荡,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说话也放肆起来。
“后来我才听说这三浦三郎在日本也算是名门之后,虽说是个军人,但对于这些文人耍的玩意儿也颇为在行,当场就上去露了一手,弹了首小曲,引得满堂喝彩啊!然后问了几遍都没人敢上去应战,三浦这小子哈哈大笑,就准备抱得美人归了!我在下面不服气啊!咱中国的汉子咋就这么不抵使呢?这么多人连一个小鬼子都干不过?”
“这时候你太祖父就站出来了,说是要较量较量。要说起来你太祖父真是一表人才啊!一身月白长衫就把三浦那小子比下去了,把那姑娘看的是眉目生春啊!然后他就和三浦三郎较量开了,比啥都赢,最后三浦说比写字,你太祖父就当场从怀里抽出一支毛笔,在三浦的小扇子上写下‘赫赫中华’四个字,颜体风骨!当场震得三浦不敢动笔!”
“然后你太祖父对三浦说,比试这个对你不公平,毕竟我堂堂中国,礼仪大邦,用文事来作比试实在是太欺负你了,我们就比刀剑吧,反正你们这些人就喜欢这个。三浦一听大喜,连声叫好,但结果还是被你太祖父六七招就给灭了。”
“当时真是满堂喝彩啊!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场面。那**也不是个贪财货色,当场向每桌的客人都白发了一壶酒水,我没喝,留着回去给政委了。说起来这三浦也的确是敢作敢当,输了二话没说当场认怂,还说很佩服什么的。然后我就找了个机会和你太祖父认识了,就在那窑子里面!哈哈哈哈——”
申亚东越说越大笑,“你说!像这种事你太祖父可能告诉你吗?长辈当然要在晚辈面前端着正经架子,像这种风流韵事让晚辈们知道了颜面何在啊?哈哈哈哈——”
端木赐也陪着笑,实际上心底里却撇着嘴。
这老家伙没讲完!
在他的描述里,“端木言”在青楼的所作所为就是争风吃醋争花魁,而且还是和强权的外国侵略者争,这就是一个争风吃醋的故事。而且还带着各种碾压,听起来很有爽感,就跟小说一样。端木赐明明知道这是自己的故事,但听了之后却依旧有一种莫名的代入感,心中暗爽。
但这并不代表这个故事就是完全真实的。
申老头是瞎编的吗?当然不是,这件事确实发生过,但动机却是绝对不对的!在申老头的讲述里,自己的动机就是争风吃醋!
但真实情况却不是这样的。
其实那个红牌姑娘的父亲他认识。
她的父亲是前清的贝勒爷,曾经和端木赐有过一段小小的渊源,后来他的女儿被人贩子拐跑了,虽说两人不熟,连朋友都算不上,但他也曾经帮着找过,只是没找到罢了。如今蓦然的在青楼里遇见了,于情于理也该救走才是,哪里有看着她沦落风尘的道理?
这件事情的原委端木赐记得他还曾经和申亚东解释过,可这老小子居然不说,只说自己为了一个头牌争风打架的事,真是不地道!
他怎么没说自己为了给那个女孩赎身花了几千块大洋呢!
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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