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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极,我也听闻过。”丁原点头应是。
丁古固思量半响,道:“灵俊生前定是见过凶手真正面孔,不然也不会引得杀身之祸,凶手想必就是刚刚宾客中人,现在群客散尽,也没办法了。不过,‘九生派’有一至宝,或能解开谜团……”
孙介一惊,向前一步道:“难道,贤侄说的是那‘往生剑’?”
丁古固突然想到什么,身形一震,急切道:“不好!那王羽话未说完,而群客散尽,他现在必定凶多吉少,爹爹,快去救他!”丁原听罢,应了一声是极,继而化作一道流光往王烈消失的方向追去。丁古固望了望多多与孙妙玉,顿时心生悲悯,闭眼深吸了几口气,继而道:“便是那‘往生剑’了,剑名:往生,沟通亡死之人残留魂念。传闻,此剑有鬼神莫测之玄机,沟通死者魂魄后,可以直与亡死者灵魂通话。”
此时,智圆和尚睁开双眼,停止了颂经,朗朗答道:“此剑在‘九生派’现任掌教‘南玄真人’手中。那‘南玄真人’继承了三百年前‘了无仙尊’的复生之术。也因此,九生门派群山之下游客缤纷,却不是去焚香的。俗世众人谁人愿死,修炼一途又有谁人不愿长生?身死道消的下场,谁人都不愿见,心有不甘者甚多。于是,便有人无所不用其极,送宝赠决,更有甚者愿意送女赠妻供其随意蹂躏,盼求南玄真人施展复生之术。可这复生之术施展开来,必遭得天弃。且不说南玄真人身为九生派掌教至尊,身份不一般,单是这后果便叫人毛乎悚然啊!所以,如今南玄道人也是对此种事情不厌其烦了,很久以前便宣布不见客了。今日,遇此事情,如此惨状,真是……唉,阿弥陀佛……”
多多听得“复生之术”,眼睛一亮,继而眼神又暗淡下去了,双目无神。
“贤侄,如此说来,你非九生门人,恐怕不易借得此剑啊!”
“若然我入得九生派,可否能借来一用?”
听了半响,郝德山望了望众人,道:“小友此种想法,确实可行。天下三大门派皆有鼓励青年才俊修炼的措施。这“九生派”为天下正道先,也是有的,九生派每隔十年便会举行一次派内比试。比试只限于派内不满三百岁的青年,获得名次的派中青年可以获得不同程度的奖励,此次距离比试还有三月时光。小友如若取得名次,许愿要借那“往生剑”一用,也未尝不可。”
天边划来一道流光,待近了观看,却是丁原。这丁原降落在庭院中,开口便道“固儿,那王羽果然死了!被人下了‘天魄六种’,七窍流血而死。又是魔族秘术啊,唉!”
“爹爹,何为‘天魄六种’?”
“天魄六种……”孙介、郝德山闻言皆是身形一震。
“这‘天魄六种’是施术凝练的六只蛊虫,若然中招,便会浮于皮表,沉于脑浆,会潜伏一段时光,待到爆发,六只蛊虫会一虫接一虫冲击中术者头顶脉门,到最后六虫死罢,中术者便也脉绝而亡。不对!这小娃娃……”说罢,丁原一挥袖,灵力澎湃之间拨开了抱着多多的孙妙玉,手中一团白光,翻手扣在多多头顶之上。
啊——!
多多又发出了那撕心裂肺般的尖叫,昏死了过去,众人齐齐望向多多。
“好毒辣的心!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丁原言语之间,翻掌朝上。众人便见得这丁原手中白光流转之间有六个猩红小点,散发着妖异的红芒。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此种种手段,实是太过残忍。唉……”
“多多怎么样了?”孙妙玉心疼多多,那眉目间一抹忧愁挥散不去,久久凝结。
“这个小娃娃怎么未曾修炼过?事情本来凶险,好在筋骨不错,他仙根也是极佳,估摸仍要昏睡半月。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他双目无神是那‘天魄六种’的预兆,恐怕他必死无疑。这行凶之人太过狠辣,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对这小娃也出手。唉……”这丁原叹气之余,又是摇头又是晃脑。
王羽死了,线索已断。
丁古固望着昏死过去的多多,自己旅途尚未开始,便预这等惨事。一时间感触良多,轻声道:“爹爹,孩儿决定上那‘九生派’,借那‘往生剑’,为摆脱这嫌疑。”
“往生剑么……”丁原瞬间陷入沉思当中,半响才回过神来,提气凛然,道:“爹爹心里极为明白,我儿不可能杀人的。不过,你上那‘灵乌峰’也好,这个小娃娃甚是可怜,为他寻到凶手,也是做一件善事。有些旧事不便说,爹爹不便去那‘九生派’。只是,固儿此去九生派学习,便要待上几许光阴了。唉……”
……
天色渐渐专阴,大风骤起。过了片刻,小雨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偌大个幻月古城,行人如流水,丁古固一人站在孙府‘观星台’上,郁郁不语,多多那张无助的脸又浮现脸前,心念道:绝不姑息凶手,明日便启程去那九生派。
“你凝望了那‘花间落’良久,你在想什么?”孙妙玉手持一把天青花色纸伞挡在丁古固头上,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下,有渐渐增大的趋势。
“多多怎么样了?”丁古固轻轻拨开了孙妙玉的雨伞,拿下发簪,披散一头乌发,放浪形骸。仍由雨珠打湿自己身上的道袍,润湿自己的发与脸。
“还好,平稳了一些……”孙妙玉收起纸伞,站在丁古固身旁。雨势渐大,两个雨人对望许久。
“你明日便要去那九生派了么?”
“恩。”
“我等你。”孙妙玉拔出匕首划断三缕青丝,装入一个小巧精致的天青色香囊中,挂在丁古固颈部,转而凑上朱唇。良久唇分,孙妙玉也不理丁古固惊讶的目光,清音朗朗道:“一朝终野郁情魂,九锁盼君奈何东……”
丁古固心中一阵温暖,张口正欲应诗作那下厥,却被妙玉捂住嘴唇,轻声道:“不必了……我希望下次相遇之时听,我的大才子!我要倒要看看那:年值一十六,天下青年才俊中第一人,半步便能成诗,还有那才艺誉满四海。昔日更是被神僧叹为天人的大才子,到底是什么文采!不过,不是现在!咯咯……”孙妙玉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神情乖张,谈笑间,沉鱼落雁。
“是爹爹么……”
……
万里无云,天清气朗。幻月城边,河前。
“固儿,你太瘦了!记得多吃些米饭……”丁原摇手挥舞,说罢,双拳捶了捶微胖的身躯,上身肥肉颤抖不已。
丁古固无奈地笑了笑,望了望城门,又等了半响,叹了口气。终是缓缓催动起了清水浮云舟,挥手作别众人,踏上了去九生派的路。
此时,城中一个阴暗的角落两个灰衣人低头交谈,嗓音如那公鸭般嘶哑,看不到手脚,看不到面目。
“刚刚那人来历不简单,抵挡住王羽攻击的便是那把剑的功劳。此剑散发金光,此子又会布那惊天仙阵。此剑必定是那九生派护山仙阵掌那主阵阵眼的绝世宝剑:‘倾城’无疑。”
“谨遵吩咐。”
“把此人身怀‘倾城剑’的消息散步出去,天下正道必定纷纭而至,抢夺此宝。哼!这群伪道士,平时倒是装得道貌岸然,一有小利益,就会蜂拥而至,跗骨之蛆一般,全然一群伪君子。此子法术深浅尚且未知,布阵用符却很是擅长。我门自己人切不要动手,以免伤亡,让那些小门派的人去争夺,主要要阻拦其上‘九生派’,防止‘主上’经营多年的计划落空。另外,此剑不得外落于旁人之手,定要夺得下来,对‘主上’大计很有用处。一有机会,必须……”灰衣人拉了一下袍帽,袍帽之下一片漆黑,更加遮掩了脸庞。
“明白。”
幻月古城河里,清水浮云舟上。
“一朝终野郁情魂,九锁盼君奈何东……”丁古固手拿香囊,喃喃自语。这时,自后方中传来一声尖唳。丁古固转头望去,便见一个黑点渐渐扩大,正是“星光”,孙妙玉降落在清水浮云舟上,静静走过,环臂抱住丁古固,默然无语。
良久……
终是佳人留下一齿余香,留下一声耳语。
乘鹤归去。
第九章 行程
天青河上,凉风扑面,天空之上更是万里阴霾。丁古固渐行渐远,两岸旁的楼阁渐渐减少,岸边的青山之上郁郁葱葱,景色渐美。丁古固却无心观看,心事重重,心下念道:这俗世多纷扰,画雨崖就在天青海阁,却因多多之事而无心观看,就此作罢,爹爹娘亲倒是无忧,可妙玉……百念流转心间,因而,催舟行使得极为缓慢。
就在此时,天清河岸边一个灰袍老道对着清水浮云舟狂奔而来,涉水踏浪如履平地,奔跑之余朝丁古固不断挥手,大叫道:“哎……!壮士,救命……!壮士,救命呀……!”只见这老道满脸焦急之色,左手提着一只烧鸡,右手拿着一个约两个脑门子般的大红葫芦,奔跑之余不断扫瞄后方,惶恐至极。老道奔至清水浮云舟前,停顿了前冲之势,但老道那双脚却依旧在水面原地踏步不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丁古固细看一下,只见道人脸圆身胖,眉目和善,袍子上一尘不染,却满脸是灰,道帽歪斜,两缕飘带环绕缠着颈上,见得舟山的丁古固,举鸡便跪,磕头不止,急声道:“壮士!有人要杀我,壮士可否让我躲藏一番,救得本真仙一命,若然壮士救了我真仙一命……我,我来世便是做牛做马,化作女儿之身给壮士填房做小妾,那也是要报答你的呀!啊……”老道一声惨叫,声泪俱下,凄惨不已,继而道:“壮士!千万要救我啊。老道我从小无亲无故,甚是可怜啊……”
丁古固初见这老道,想起这单身行走之人最是难缠,顿时心生警觉,哪想这老道如此乖张,心中一软,便道:“上来罢。”
丁古固话未说完,这老道就串入舟中,盘身而坐,哪里还有眼泪,也全无刚才惨相,更别提什么可怜了。只见这老道转眼间便变了番模样,仿佛得了的道仙人,别有一番上位者的气势隐隐散发开来,这气势没维持片刻,这灰衣道人便狂啃烧鸡,仿佛许久未曾进食,丁古固望得这老道变化之快,思维也是呆滞了一下。就在这老道啃得正欢之时。天边呼啸而来一道青色流光。
片刻,青光停顿在清水浮云舟前,却见也是一个老道,这老道一身白袍,与灰衣老道装束一样,只不过是白色的袍子,脸上威严之极,怒气隐隐浮现。望见丁古固,围绕清水浮云舟转了一圈,没见到什么异常,便开口道:“这位小道友,可曾见过我家跑出来的一条灰狗,它叼着一只鸡和一个葫芦。”白衣道人话还未说罢,就见顶古固脚边滚落一只烧鸡,片刻,一只手又把鸡捡回去了。却是这灰衣老道听得白衣老道骂他是狗,玩起了文字游戏,不让白衣道人骂到自己是狗,松开了拿鸡的手,待白衣道人说完,鸡掉落在地上,反应过来,又有些不舍,转而捡了起来。
白衣道人手指连点,道:“出来,给我滚出来,你这个无耻老儿!”
灰衣老道侧头出来,道:“我不!我偏不,我就不!你来咬我啊,哈哈!来啊,有本事,你来咬我啊!哈哈!”转眼间,两人便围绕丁古固进行了追逐。丁古固见得这两人如此打闹,心知这灰白二人定是熟人,并非仇家,侧身一让,这灰衣道人失去屏障,一下便被白衣老道拧起了耳朵。
哎呦……灰衣老道大叫了一声,急忙道:“壮士,你此次见死不救,惹上了大因果。来生,你便少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娇妻啊!”
丁古固听得这灰衣老道说得小娇妻,忽然之间,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孙妙玉那沉鱼落雁般的容颜,还有孙妙玉的款款深情,恻动不已,转而望着幻月古城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妻子么……”
灰老道见得丁古固此状,又急忙道:“对对!壮士快快救我,还来得急!那如花似玉的小娇妻还在等你,快救我!”白老道听得灰老道说这“小娇妻”时,诧异了一下,待灰道人说完,便全部明白了过来。白道人羞愤异常,骂了句无耻。当下,左手按住灰老道脑顶,往下一压,右手捏住耳朵,便放肆的拧了起来。
呀……撕心裂肺般的叫声如同杀猪般响彻天地间。
灰老道双臂乱抓继而抱住了白老道大腿,见求见无果,双膝一跪,道:“大……哥,我错了……你方才伤了我的命脉,我死了也不会怪你的,我下去陪娘亲了,千万不要挂念我……呃,呃……”转眼间,灰衣道人便倒在了地上,双眼翻白,腿脚抽搐不已,过了一会便没有了动弹,仿佛已然死透。
白道人见状,心知这灰衣道人诈死。当下,又补踢了两脚。灰衣道人仍然是没有反应,伸手去触碰鼻息也是没有呼吸。
“咦……”这时,白道人见情况不对,脸上显得些不安,转眼见看到死透了却仍然抱着烧鸡的尸体,轻声念道:“莫非真伤了‘听宫’、‘听会’和那上下两关的穴位?”这白道人边说边退着步伐,待退了十几步开外,便对着丁古固道:“唉!既然,他已死透了,生于天地之间也没做过什么好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他不但没做什么好事,恰恰相反,却耗费了不少伙食,把他踢到这天青河了,喂养一下鱼虾,就当他做了一件善事罢!唉……免得到了地府,阎罗说他坏事做得太多了,把他投了‘畜生道’。”说罢,白道人猛然向前奔去,势头直要把这灰衣道人的“尸体”踢到河水中央去。只见灰道人突然自船上暴起,双手连连推辞,一边后退,直道:“大哥,你这一踢,直是会把我踢死啊?”
“你不是已然死透了么?”
“阎罗王说我祸害不浅,罪大恶极,不收我了,不收了!”
“果真?”
“恩恩!”灰道人应答之间,见白道人脸色渐变,说完,又直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你不是说是么,怎么又摇头?”白道人渐渐逼近。
灰道人着急得直跺脚,“哎呀……!大哥!不就是一只鸡么,你何必苦苦纠结此事?此事就算了罢!”灰道人两指朝天;继而道:“哥哥,我发誓,我发誓,下次一定不会了,真的!你要是真把我打死了,娘亲也不会安息的呀!”
白道人听得“娘亲”二字,心中一软,道:“这些世俗的老人家养了几只鸡不容易,我每次出去帮人算卦之时,就怕你出去乱来,总带上你才放心,可你却总潜入别家中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你叫我情何以堪啊?我脸面往哪里放啊?”
“可是……我饿……”
“你……”白道人手指悬空,一时语噎,紧而闭眼,语重心长道:“人穷,志不能穷啊!”
“哦……”灰道人说罢,擦了擦烧鸡,又啃了起来。
这时白道人望见丁古固,一时脸面有些挂不住,道:“小兄弟,让你见笑了,我叫习白山,他便是我弟,叫习田,我们是“苦玄门”门人,外号:山田二叟。打搅你了,呵呵,抱歉。”说罢,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