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时候,春妮过来找她一起去探望苏玲,得知她要去练枪忍不住吐槽。
“姐呀,我说你能不能学些靠谱的?海棠姐让你常去店里看看,你倒好,钱多烧得慌。”
“艺多不压身,你不也考了驾驶证?”
“这能一样吗?”春妮白她一眼,“我看你跟古代那个学屠龙术的人才一个傻样,学射击有什么用?去比赛?”
秋宝哭笑不得,“我才刚开始学,想那么多干嘛?你不是去苏老师家吗?地址我给你了,赶紧滚。”
滚就滚,春妮搭她的顺风车去了车站,然后转车出城,秋宝则去了俱乐部听课。
她是初学,得先听基础课程。
每周的周六、日,管理中心的靶场对外开放,等上完普及课就可以实弹射击,学员优先。来上课的人不少,男女都有,大部分是业余,也有体校专业射击的同学。
很多人在军训的时候学过,像秋宝那么倒霉的没几个。好在她摸过枪还打过人,不算小白,和同学们谈得来。
只不过,天界的枪与人间的枪毕竟有些差距。
当听说她开枪全凭眼力与直觉,还能远距离地打中目标时,连教练都多看她一眼,大有将她视为格外关注目标,害得她着实心虚暗地里抹了一把冷汗。
无妨,等实操时大家会知道她其实有多菜,呵呵。
人无完人,像她这种人注定得不到师长们的青睐。这不,刚刚才高看她一眼,转眼就请假了。
下午的时候,秋宝接到春妮的电话,“阿宝,苏老师不好了,你快来看看!”她没多说,语气充满惊慌与不安。
出事了?连百草甘露都解决不了?
秋宝在上课时间向教练请了假,匆匆离开,去了春妮所说的那间医院。
令人意外的是,当她来到医院时,发现苏玲的病房前除了苏家父母、春妮外,还有陈桂花和唐小雁。
“老师怎样了?”安慰苏氏夫妇几句,秋宝才问春妮。
春妮摇摇头,悄声说:“今天早上还好好的,中午正要休息突然痛起来了。闹一阵停一阵,连医生都找不出原因。刚才又闹了,医生正在检查,师丈在里边陪她。”
她没喝甘露吗?秋宝嘴唇动了一下,在场人太多不方便问,只好先咽下。
这时,陈桂花和唐小雁凑了过来。
“秋宝,你太过分了。明知苏老师在这儿也不跟我和陈鹏说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不说,让老师以为我们不懂尊师重道呢。”对于秋宝的隐瞒,桂花相当不满,压低声音质问她。
连春妮都知道,却瞒着她,什么意思?
“你想太多了,”秋宝不慌不忙地解释,“你们来的事我还没跟老师说。本想等她生完孩子再带你俩一起来探望她,没想到……”
嗤,嘴里说得好听,心里不定怎么想呢。
陈桂花根本不信,想着今晚回去非告诉陈鹏不可。
秋宝也不管她怎么想,反而看着唐小雁,“你怎么在这儿?”
唐小雁笑笑,正想解释却被陈桂花抢了先,显摆般得意道:“她是我出来第一个结识的姐妹,叫唐小雁,今天刚好来医院探望一个快要死掉的人……”
靠,怎么说话的?!
现在唐小雁人在这里,真真是晦气。
苏氏夫妇本来就忧心害怕,听了她的话更是雪上加霜,揪心哪。
唐小雁用力一扯她的衣服,急忙向面色难看的众人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来给一个教友送药,他服用之后身子好了很多,连医生也这么说,真的。”
陈桂花也是个机灵的,见自己的话惹得大家不快,忙附和地点头。
“呵呵,对对,我亲眼看见的。”
“阿宝,春妮,麻烦你们送二位先离开好吗?这里不适宜太多人在。”苏父安慰着妻子,脸色十分难看。
春妮马上站起来,“叔叔,我送我送,让阿宝留在这儿替你们跑腿。”急急忙叫她来的,被一同撵走岂非功亏一篑?
一群小伙伴都是异形,医生解决不了的问题,说不定她可以。(未完待续。)
第620回
“哎,不是,叔叔,小雁的药很灵的……”陈桂花忙说。
她以为春妮、秋宝趁机合伙向苏氏献殷勤,认定自己所料不差,苏老师家必定非富则贵,哪里肯罢休?
大家都是她的学生,得平等对待不能大小眼。
可惜,这回唐小雁都不帮她,生怕她再语出惊人忙捂住她的嘴,和春妮一左一右地将之挟持离开。
秋宝厚着脸皮留下,她想知道苏玲到底被什么缠上了,连甘露都解不了。她的肚子还没到七个月,离生产早得很。况且医生也说胎儿没事,是大人有事。
还好二老没说什么,毕竟秋宝是女儿经常挂在嘴边的学生,也就默许她留下。
秋宝没等多久,急救室的门开了。
庞医生最先出来,他神色阴沉,脚步匆忙,貌似要出去找什么人。在门口看见秋宝也在时,不禁怔了下。
“庞医生,老师怎样了?”秋宝上前问。
“你来了,好,好,我正想找你……”庞医生可能急坏了,显得有点语无伦次,眉宇间还有一丝怨气。
他不多说,先安抚好苏氏二老,“爸,妈,小玲暂时没事,别慌。”
“玲子到底什么病?孩子呢?”苏母拽住他的手着急地问。
“没事,都没事。”
这时,苏玲满头大汗神色憔悴地被推回病房,众人也跟去了,但医生说最好别太多人跟着。
秋宝扫了苏玲一眼便离开病房,让苏氏夫妇在房里陪着苏玲。
“阿宝,”庞医生跟出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是你给的?”
瓶子空了。
面对师丈疑似质问的语气,秋宝坦然承认,“对,我让她在危急的时候喝下,您给倒掉了?”
“她喝了,”庞医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阴晦不明,“可惜没用。”
“有用,至少大人小孩都没事。”秋宝瞟一眼病房,回忆自己刚才看到的情形。
苏玲的身体没问题,但身上有一丝怨念的残留。腹部也有,母护子的强烈意念加上甘露的灵气将胎儿护得紧紧的,因此淡薄许多。
生的意念留给胎儿,她自身仅凭甘露那一点灵气抵御怨念的侵蚀,自然得吃苦头。
她惹上什么东西了?因为庞医生身上没有,苏氏夫妇也没有。
“你知道她怎么回事?”庞医生不惊不愕,仿佛她知道是理所当然的。
不太明白他对她的怨气打哪儿来,秋宝如实说:
“她身上有怨气,苏老师最近跟人结过仇或者去过什么地方?例如墓地或者灾难现场经过?”
“她没去过,你先在这儿等等,我安排一下大家去个地方。”他不容分说地作出安排,说完便匆忙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秋宝站在病房门口。
看着他的背影,秋宝心头再次掠过一丝异样。
庞医生貌似把苏老师的病怪到她头上?也难怪,谁让她多管闲事?
她倒不是怕人误会与怪罪,外人怎么想一向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他人的生死她管不着,已经插手的她会尽量管好,管不好也心中无愧,他人的想法影响不到她。
得了他的叮嘱,秋宝不进病房了,像个旁观者般静静坐在走廊等候。
她看着庞医生把苏家二老劝回家休息,说医院里有他和秋宝守着,省得二老熬病了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二老一想也对,再三叮嘱两人一有事马上通知他们,这才稍稍安心回家。
接下来的事出乎秋宝的意料之外,苏氏夫妇前脚刚走,庞医生后脚就给苏玲办了出院手续,大有渣男潜质开始充分发挥的节奏。
他搞什么东东?!
秋宝冷眼旁观,不赞同亦不阻止,反正苏玲的情况在哪儿都一样。
“借你家车子一用。”一切手续办完后,他把苏玲安坐在轮椅上推出来。
“可以。”秋宝让王标把车子开到医院门口。
庞医生说了一个地点,然后带着苏玲和秋宝上路了。
“那是我和妈以前住的小镇,不远,”不知怎的,庞医生竟有心情给大家聊起过去的糗事来,“我妈以前是镇里医术最高明的女医师,那会儿我啃老,全靠她那份工资过日子。”
秋宝坐在副驾位置,不时瞄瞄内后视镜,看两人的脸色如何。
苏玲醒了,对现在的环境不闻不问,神色安详,专注倾听庞医生说话。夫妻二人的神态如出一辙,像看透了生死,眼神坦然而平静,更让人觉得悲凉与无奈。
“苏老师,你好点儿了吗?”秋宝凝望后视镜,忽而开声打破后座的怪异气氛。
“我没事,好些了,多亏你的那瓶水。”苏玲语含感激。
她不敢喝来历不明的水,可是,那一刻是真的怕,怕孩子就这么没了,肚子坠胀痛得厉害。
“它的作用不大,是你自己意志力强。”为母则刚,果然没说错。
最近每天被折磨得够呛,苏玲没力气多说话,仅虚弱地笑了笑
庞医生替她拔拔头发,难得态度温软,“放心,过了今天,你和孩子就没事了。”
平时那么严肃的一个人,态度忽然转变必有古怪。
“老庞……”苏玲忐忑不安。
“这里是我母亲的娘家,外公外婆最疼我,还有我妈,他们一定能保护你和孩子……”
苏玲哧地笑了,这人怎么迷信了?
“别教坏我的学生。”
前头的秋宝笑笑,不说话。
“不是迷信,小玲,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从前有个人,他意外地间接害死一对夫妇,内疚而死。临终前,他让儿孙们承诺照顾好那家人的子孙后代,替他赎罪,补偿他的过失。他的儿孙照做了,可是……”
可是有一天,他大儿子死了,其母在医院里亲耳听到儿子临死前曾经喊着:
“爸,我有遵守诺言,我真的有……”然后就去了。
他的母亲当时没多想,后来,小儿子担心老人睹物思人,便一家老小全搬走了。
没多久,小儿子也死了,然后是大孙子与孙女。
老人悲痛欲绝,同时开始迷信,到处求神拜佛求庇佑,因为她还有一个小孙子。
为了保住家中最后一点血脉,家里的女人们不敢心存侥幸,将家财散尽施赠困难之人。
孙子的奶奶甚至跑去当环卫工人,每天清晨三点多起床,一直到晚上才回来。希望自己熬尽苦难,保孙子平安无恙。(未完待续。)
第621回
有一天,她凌晨四点多在外边扫大街时,遇到几名清苦的行脚僧在公路边打坐诵经。
奶奶把自己的水一一倒在僧人们的钵里。
信众施,僧众受,助其明智。
为首的一名枯瘦老僧告诉她,她儿孙单薄,乃因一诺之言惹的祸。欲保子孙性命,必须改名换姓至母家求护荫,否则难逃一劫。
奶奶再三恳求老僧帮忙,可惜僧人只说了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然后,不管老人怎么哭求,追了多久,他们头也不回,很快便消失在空气清冷的晨曦中。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老人给自己唯一的孙子改名换姓,搬到孙子母亲的娘家城镇长住。
当然,僧人的话老人的孙子嗤之以鼻,认为是无稽之谈。他只信科学,而且在医学方面天分极高,可能遗传了父母的优良基因,一路跳级而上,是医学界的天才名人。
在这个过程中,老人与伯娘,还有外公外婆相继逝去。
伯娘是意外身亡,而奶奶和外公、外婆是寿终正寝。可他母亲不这么认为,她让儿子找人查出他爷爷好友家人的下落继续履行承诺。
最终,他查出来的结果是,对方全家都没了……
听到这里,凝望前方的秋宝心脏仿佛被重重地捶了一记,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听不进半点声音。
对方全家都没了……
“你的手链哪儿买的?”
忽然想起,庞医生曾经这么问过她。当时她不明所以,或许,她找到原因了……
而庞医生的故事仍在继续——
有一天,那个天才孙子给一位患了绝症的患者动手术。手术风险极高,事前已告知患者家属希望十分渺茫,家属仍然签字同意一试。
但是,病人没能走下手术台。
其家属受他同事的言辞挑拔,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大吵大闹,说是他害死患者,没把握就不该让病患送死等等。
在一片混乱中,他被病患的家属刺伤手。
雪中送炭的人本来就少,他年少天才得人嫉恨,被人落井下石在媒体面前说他恃才傲物不把人命放在眼里,才导致今天的悲剧。
顷刻之间,他不但声名扫地,受伤的手还拿不稳手术刀。
用不了手术刀,算什么医生?
他废了,幸亏他的导师与几位领导相信他,竭力替他调查清楚才免除牢狱之灾。
可是,自身没受过打击的他从此一蹶不振,扶不起来了,全靠母亲在镇里开的小门诊替人看病赚钱过活。
后来,母亲因劳累与伤心过度惹来病魔。
直到那一刻他才幡然醒悟,打起精神跟随母亲一起研究中医,想方设法助她与病魔抗衡……
说到这里,庞医生的老家已经到了。
当时的房价很便宜,加上外家的资助,他们在本地买了一栋房子。后来母亲去世,他没舍得卖掉一直丢空着。
车子根据庞医生的指点,然后来到那间门户大开的简陋房子前。
此时已是傍晚七点多,附近的居民已关门回家吃饭了,路上行人并不多。
他家的门敞开着,庞医生抱着苏玲率先进了门。
从外边可以看到里边有几个和尚与居士,或打坐,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仿佛在主人家回来。
“秋小姐,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吧?”王标见状,立即提醒秋宝说。
她与里边的人本就不是一路的,除非是百了大师那种胸襟广阔,众生平等的大能,其他的,尤其是一些半桶水的出家人最不讲理,遇邪必诛,能避还是避着些好。
“不必,他们奈何不了我。”现在的秋宝,九头牛也拖不走,冷着脸二话不说进了屋。
王标心里暗暗叫苦,跟着她往里边走时,悄悄按下手机求支援的暗键。
待人全部进来,两名年方三十多的年青居士迅速关上门。王标见状,更是紧紧跟在秋宝身后仔细观察在座的人们。
庞医生把苏玲抱下车,将她轻轻安置在堂屋的一张藤椅上。
“老庞……”屋里的气氛让苏玲甚是不安,追问他,“你要干什么?”
庞医生蹲下身来,温言安抚她,“别怕,他们是我请来保护你的,我有些事要和阿宝上楼一趟,你在下边安生呆着。”
“不,老庞,那是迷信!我们回家,回家吧!”确定他就是故事里主角,苏玲慌了。
“不管什么信,”庞医生眼眶微热,语气略有些哽咽,“只要有办法我都得试试。那家人每死一个,我家没过多久也死一个。他们全家没了,我们家也……明明是他自己犯的错,凭什么怨怪子孙?!”
那家人每一个的死期标得很清楚,他以前认为是碰巧。可是今天妻儿危在旦夕,悲剧一而再地发生容不得他不怀疑。
被人取笑迷信又如何,但凡有一丝希望,他决不能放过。
“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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