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法则之天堕- 第40部分

　　　　“三年啊！没日没夜的整整三年！你知道那些日子我是怎么度过的吗？”黎寒蝉脸上的表情脆弱得好像紧绷的弦，随时都会断开，露出嘲讽的笑容，“不怕告诉你，那段日子，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被他养着的宠物！一条狗！”

　　　　“所有你能想到你想不到的手段，他都用在了我的身上，就为了让我产生一种感觉：他是我的天，我的地，除了他，我谁也无法依赖；离了他，我根本活不下去。如果不是这次灾难的爆发，如果不是僵尸的出现，只怕我还会被关在地下室里，继续做一条被豢养的狗。”

　　　　（本章完）

第94章　再遇（）　
黎寒蝉淡笑着看着面色微微发白的米莉：“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

　　　　米莉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黎寒蝉的笑容越发苦涩：“他成功了，他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让我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让我失去了正常人所拥有的尊严和独立，让我即使内心再痛恨他却始终无法离开他。”

　　　　“你说，到底是谁错了？是他？是我？还是这个该死的老天？”

　　　　“所以，要杀我就赶快动手吧。”黎寒蝉在米莉面前站定，握住她的手，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这样，我也就能得到解脱了。”

　　　　米莉神色复杂地盯着黎寒蝉的面庞，没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好半天，她突然甩开黎寒蝉，大声喊道：“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让你解脱？！我就是不杀你，让你继续这样恶心地活着！”说罢，转身就跑了。没一会儿，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仿佛与这片森林融为了一体。

　　　　肖绵阳无声地收回手中的石子。

　　　　原本他是打算在米莉动手前就先下手为强的。

　　　　黎寒蝉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就像是一尊雕塑。

　　　　肖绵阳慢慢走近，才看清她的脸上满是泪痕。看到肖绵阳，她只是轻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杀我？”

　　　　肖绵阳只是默默掏出一张面纸递给她：“擦擦眼泪吧。”

　　　　黎寒蝉默默哭泣了许久，方才平静下来，接过面纸擦了擦脸，这才突然回过神，惊讶地抬起脸，看着肖绵阳：“肖绵阳？！”

　　　　肖绵阳默默。

　　　　敢情她是现在才反应过来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不知道，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遇害了，除了乔彬还有你的那个老师不相信，一直在找你。”黎寒蝉还想继续说下去，被肖绵阳打断了。

　　　　“先跟我走吧，总得把你的伤口给处理下。”肖绵阳指了指她右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呢！”

　　　　黎寒蝉扫了一眼伤口，只得默默地点点头。

　　　　带着黎寒蝉回到空住的地方，空已经醒来了，正站在门口翘首相望。看到肖绵阳，她原本还有些紧张的脸上终于露出放松的笑容，却又在看到肖绵阳身后的黎寒蝉时，露出几分困惑和不自然的表情。不过，她的表情变化如此微妙，让肖绵阳并没有及时捕捉到。

　　　　肖绵阳简单介绍了两人，只说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黎寒蝉是自己在外边的同伴，空和黎寒蝉两人对这个解释也没有什么异议。见黎寒蝉受了伤，空急忙将她拉进屋内，让她坐下，又打来清水擦拭去伤口表面的污垢，这才将手置于伤口上方大约十厘米高的地方，闭上眼睛。

　　　　一道柔光慢慢出现在空的手心，在黎寒蝉不可置信的神色中钻进她的体内。令她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还有些黑色的伤口颜色渐渐变淡，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痊愈，最终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直到所有的伤口都消失了，空才缓缓睁开眼，长长地舒了口气。

　　　　“原来你是治愈能力的超能者。”黎寒蝉不敢相信地打量着自己光洁如新的手臂，又看向空，感激道，“真的是谢谢你了。”

　　　　空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一直静立一旁不做声的肖绵阳终于开口了：“我看你这伤口应该是被匕首之类的利器割伤的？”

　　　　黎寒蝉放下袖子，点了点头：“你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不知道这几天里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那天，被派出去的人们并没有拦住僵尸大军，它们还是逼到了我们营地外，直到距离一公里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这次出现的僵尸，除了数量多之外，与以往最大的区别在于它们有了秩序，而且懂得简单的诱敌之术，让我们不少人吃了亏。再加上，天上还时不时地飞过几只巨大的怪鸟，抓走了我们不少人丢在僵尸群中，损失真的很惨重。”

　　　　“如果不是最后宇文思搬出几门大炮，暂时震慑住它们，只怕这次我们的营地是真的保不住了。”

　　　　大炮导弹的存在，肖绵阳是知道的，毕竟其中有些还是孙泽成从他自己以前的几处住所拉过来的，当初宇文思也是用来作为最后的打算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看来当时的情形当真是危急到了极点。

　　　　“那你怎么会受伤？又出现在这里，还碰到了米莉？”肖绵阳追问道。

　　　　黎寒蝉拢了拢垂落下来的散发，耐心地解释道：“战斗结束后，我和其他人一起出来找那些因为重伤不能自行回去的伤员，结果就越走越远，等回过神时，离最近的人也已经好远了。我本来是打算立即回去的，可没想到，刚转身，就被人打晕了，等我醒过来时就在这片森林中，好巧不巧就碰上了米莉。我这胳膊上的伤，就是当时被她给割破的。”

　　　　肖绵阳沉思了一下，问道：“你当时有看清是谁打晕你的吗？”

　　　　黎寒蝉认真回忆了一遍，摇摇头。

　　　　“这当真是奇怪。”肖绵阳托着下巴，“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是真有心要害你，为什么不当场杀了你，反而辛辛苦苦把你送到这里来？他的目的是什么？”

　　　　黎寒蝉也是不解：“是啊，一开始我以为是米莉，可是仔细想想，如果是她，一定是当场杀了我，而不是还会给我逃跑的机会。可是其他人，我是真的想不通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肖绵阳问道，“你是打算回去，还是——”

　　　　联想起之前黎寒蝉和米莉说的话，他欲言又止。

　　　　尽管肖绵阳没说，黎寒蝉还是听出了他话外之意，苦笑道：“我还有选择吗？在这个末世，我只能回到他的身边。虽然我恨他怨他，可是我也无比的感激他。现在的我早已经失去了自杀的勇气，可若真是离了他，只怕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的笑容是那样的苦涩，让肖绵阳和空都不知道该怎样劝慰她。

　　　　（本章完）

第95章　离开（）　
空原本对黎寒蝉还有些若有似无的隔离感和疏离，这时候也走过去，轻轻地抱住她的腰，像是要宽解她似的：“你可以留下来，和我一起呆在这个森林中。还有你，”空松开黎寒蝉，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肖绵阳，“肖，你也可以留下来，我们可以一起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地在这里隐居，谁也不会打扰到我们。”

　　　　空的话在肖绵阳心里激起一层涟漪。

　　　　一瞬间，他的确是被空的话给打动了。

　　　　经历了这么多的生生死死，平静安稳的生活对任何人来说，都具有无比大的诱惑力。

　　　　肖绵阳还在犹豫，黎寒蝉首先毫不犹豫地婉拒了空的好意：“谢谢你，空，虽然我很想留在这里，可是我不能留下。虽然这里安全、平静，可是外面有对我来说重要的人，我暂时还做不到就这样抛下他们。”

　　　　黎寒蝉的话立刻点醒了肖绵阳。

　　　　他心里忍不住懊恼，自己怎么会因为贪图一时的安逸而置乔彬、老师他们于不顾？

　　　　“对不起，空，我也不能留在这里，我的朋友们也在外面，而且随时面临生死危险，我也不能抛下他们。”见空的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之色，他赶紧又补充道，“但是，空，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出去啊。外面的世界虽然危险，可是有我在你身边，我会尽力护你周全。而且，你也能遇到不少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情。”

　　　　空摇了摇头，慢慢垂下脑袋，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沉默了好久，她的声音才终于响起，有些沉闷，像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该知道的，你从来不会为了安逸、为了自身的安全而抛弃同伴、抛弃自己的责任，是我错了，我不该忘记的。”

　　　　她的这番没头没脑的话，让肖绵阳有些困惑。就在他还想继续劝说的时候，却见空已经抬起头，直视着肖绵阳，眼角微微发红，像是在极力压抑着眼泪：“我不会阻拦你的，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支持你。只是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但是你放心，我的祝福会一直陪伴你。”

　　　　肖绵阳有些失望：“你不和我们一起出去吗？”

　　　　空坚定地摇了摇头，冲肖绵阳露出明媚的笑容：“没关系的，将来，我们一定还会有再见面的那天。”她伸出小指头，和肖绵阳的勾在一起，“这是我们的承诺。”

　　　　虽然心里非常失落和不舍，既然空不愿意跟他一起离开，肖绵阳也不愿意勉强她。

　　　　再说，在他看来，空在森林里或许真的比呆在外面要安全得多，毕竟她能够与那些花草树木交流，要真遇到危险，也是能及时防备的。反观外面，除了要面对绵绵不绝的僵尸，人心更是难测，就连他自己，都遇到了不少危险。他真是不敢想象，要是空遇到这些会怎么样。

　　　　想通这些，肖绵阳倒也放下了，只是心里仍然不舍，不愿意就这样和空分开。

　　　　虽然没说多少话，黎寒蝉本就是聪慧之人，怎么没看出肖绵阳和空之间的情义？她自己本就是受过情殇的人，自然也就不会多说什么，于是乎，等他们真正上路离开时，已经又过去了几个小时。即使如此，肖绵阳仍时不时地回头。

　　　　即使已经相隔甚远，仍然可以看到空还一直站在原处，还能看到她在不停地朝着他们招着手。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黎寒蝉突然说道。

　　　　“啊？”肖绵阳愣了一下。

　　　　黎寒蝉淡笑：“这是宋朝吕本中的一首词。”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恨你不像江边楼上高悬的明月，不管人们在哪里漂泊，它都相随左右，不离不弃。可是又恨你就像江边楼上高悬的明月，刚刚圆满就又缺了，等到下次再月圆，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黎寒蝉解释完毕，笑了笑，“就是突然觉得，这首词，很合现在的你们。”

　　　　肖绵阳脸微微燥热，有些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又听黎寒蝉轻轻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你们都还好好活着不是吗？只要还活着，就有再重逢相聚的希望。”

　　　　肖绵阳默默地望向天空。层层叠叠茂密的树林几乎将头顶的天空都遮掩住了，只是偶尔能看到一小片的蓝色，似乎伸手可及，可是却又似乎永远也触碰不到。

　　　　森林之广远超过肖绵阳的预估，他和黎寒蝉相携着走了一天一夜都没走出林子，好在黎寒蝉身上带了指南针，再加上周围的树木没有一开始那么多了，否则他们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迷路了。看看日头，差不多到了中午，再看黎寒蝉也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肖绵阳决定还是暂时先休息一会儿。

　　　　“我们到那里休息一下吧！”肖绵阳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指着前面不远处的阴凉处，回头对黎寒蝉道，“正好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黎寒蝉点点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肖绵阳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让黎寒蝉坐下，又从背包中掏出空给他们准备的食物，黎寒蝉吃了个苹果和两个桂花饼，就不想再吃了。“你多吃一点吧。”又喝了一口水，黎寒蝉道，“我有点累，想眯一会儿。”

　　　　“好，反正现在太阳很辣，也不急着赶路。你就安心睡，我守着。”肖绵阳又拿起一块饼，一边吃一边说道。

　　　　黎寒蝉点点头，靠近身后粗壮的树干，闭上了眼睛。

　　　　肖绵阳吃完东西，见黎寒蝉似乎已经睡着了，看她脸色并不是很好，想了想，轻轻脱下自己的外套，蹑手蹑脚地盖在了黎寒蝉的身上。自己则坐在一旁发着呆。

　　　　他不敢也睡着，只能默默想着心事。等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空，她微笑的样子，她紧张的神情，她沉默不语的模样，还有她的声音。

　　　　将来，我们一定还会有再见面的那天。

　　　　可是空，那一天，究竟是什么时候？

　　　　（本章完）

第96章　蜴人（）　
肖绵阳解手回来，见原来黎寒蝉躺着的地方空无一人，顿时一惊。他不过离开一两分钟而已，而且距离也不是很远，怎么人就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黎寒蝉！黎寒蝉！！”他双手合拢做喇叭状，放到嘴边大声呼唤黎寒蝉，“黎寒蝉！”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偶尔一两声远处传来的鸟叫声。

　　　　肖绵阳心里一紧。看样子这里距离森林的边缘也不远了，应该是僵尸活跃的地带，难道黎寒蝉好死不死正好被僵尸带走了？沉思间，他不知不觉走到黎寒蝉之前睡着的地方，蓦地动作静止了。

　　　　空气中残留着精神波动。

　　　　他闭上眼睛，屏息凝神。渐渐地，一副动荡模糊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一个身材矮小、不过一米多高、尖嘴猴腮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树林后面，看到熟睡的黎寒蝉，他尖尖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一双三角眼不停地左右张望着，见没人靠近，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飞快速度冲到黎寒蝉面前，轻而易举地抱起她，很快又消失在丛林中。

　　　　睁开眼睛，肖绵阳找到现实中那人消失的方向，毫不迟疑地追了上去。那人虽然矮小枯瘦，看样子力气却是不小，前后不过相差一两分钟，可肖绵阳追了好久，都没看到对方的身影。要不是一路上能感应到对方和黎寒蝉留下的精神波动，肖绵阳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追错了方向。

　　　　虽然不明白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得到了这种能感应精神波动的本事，又是怎么得到的，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多想了。好在从残留下来的波动中得知，黎寒蝉暂时还未遇到危险。

　　　　追到一处山坳，精神波动的痕迹消失了。肖绵阳细细寻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两个狭窄的洞口，都被茂密的杂草掩盖着，要不是特别留了心眼，根本不会轻易发现。每个洞口都只能容下一个成年人弯腰勉强进入，站在外面朝里面望去，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深浅。

　　　　肖绵阳取下背包一阵乱翻，终于找到两块空为他们准备的萤石。举起萤石仔细地观察，肖绵阳终于在其中一个洞口壁上发现了一个极其浅的手印，只有三根手指的印子。深深呼吸了两口气，肖绵阳背好背包，举着萤石小心翼翼地朝里面走去。

　　　　洞里很潮湿，脚下很滑，似乎长着一层苔癣，让肖绵阳的每一步都不得不加倍小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枯枝败叶和腐肉混杂在一起的朽烂的味道，越往里走味道越浓。肖绵阳一手扶着湿滑的墙壁，一手举着萤石，弓着腰，慢慢往里走，终于在走了约莫十几米后，他再次感应到了残留的精神波动。

　　　　那个人似乎将黎寒蝉带到了更深处。

　　　　肖绵阳咬咬牙，只得继续往里走去。萤石发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