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藏得隐秘一些。”郝宝来也不避讳,径直走到了角落,把墙壁悬挂的一幅油画拨开,只见底下有个类似液晶屏幕的东西。
与此同时,郝宝来伸手放在屏幕上,只听滴滴滴的几声,光芒闪动之间,房间中央位置的地板突然开裂,然后缓缓冒出来一根方形柱体……(未完待续。)
第584章 永乐剔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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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中间怎么空荡荡的……”
这个时候,看见房间中央地板冒出来的方形柱体,王观恍然大悟之余,也更加专注的观察起来,想要知道郝宝来的镇库之宝是什么东西。
说实在话,这件东西隐藏这么隐秘,如果郝宝来自己不提的话,估计也没有什么人知道,而他偏偏告诉王观了,摆明了就是想要炫耀一番。
既然敢炫耀,那么也充分证明郝宝来对于自己的东西很有信心。不然的话,明知道王观手头上有黑定茶盏这样的好东西,他肯定不会自取其辱。
不久之后,方形柱体慢慢的停了下来,只见柱上有一个严实的钢化玻璃罩子,把里面的东西严实的遮掩起来。不过玻璃十分透明,大家自然能够清楚的看见东西的模样。
“咦。”
看了一眼,王观顿时有几分惊奇之感。在方形柱体冒出来之前,他也曾经猜测过郝宝来的镇库之宝是什么东西,无论是玉石珠宝,或者瓷器书画,都在他的猜想之中。
然而,现在真正看清东西的模样,王观发现自己都猜测错了。与此同时,郝宝来更是得意洋洋道:“怎么样,完全没有想到吧。”
“真是没有想到。”高德全啧声道:“我记得很清楚,你上次给我看的镇库之宝,那是一枚拇指头大小的黑珍珠,现在怎么换成髹器了。”
所谓的髹器,其实说白了就是漆器。古代称红黑色的漆为髹,而髹漆更是一门传统工艺。
“黑珍珠早卖了。”此时,郝宝来摆手笑道:“卖了的钱,恰好买了这件东西,永乐剔红雕漆赶珠云龙纹盖盒……”
“扯淡。”高德全轻步走近柱子,一边仔细打量。一边说道:“你的黑珍珠最多几百万,而这个永乐剔红如果是真品,少说也近千万。”
“呵呵,你估价还真准。”郝宝来笑道:“很吉利的数字,九九八!”
毕竟是隔了一层,看得不够清楚,所以打量片刻之后,高德全立即回头道:“赶紧把壳罩给弄开,免得碍手碍脚。”
“你让开……”郝宝来探步上前,在柱体下方数字键盘按了几个数字。钢化玻璃罩就自动弹了起来。
适时,王观也不自觉走了过来,细致的打量这个剔红盖盒。
剔红,也是一门十分独特的工艺。根据漆色的不同,有剔红、剔黄、剔绿、剔黑、剔彩、剔犀之分,其中以剔红器最为常见。
这个工艺的过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十分困难。先是在器物的胎型上,涂上几十层至一二百层朱色大漆。层层堆积至相当的厚度之后,就在那半软半硬的情况下,一气呵成剔出所需要的饰物图案。
之所以说剔,而不称为雕。那也是比较有讲头的事情。由此可知古人用词非常的讲究,硬碰硬才能称雕,硬碰软那就是剔了。
漆半干的时候,那也是软的。再用尖锐的刀子剔出华美富丽的图案,其中的困难度绝对不逊色于雕石琢玉。而且严格来说,剔红的技术含量应该更高一点。
毕竟漆从半软到完全干化的过程也有限。如果在这段时间内完成不了任务,那么东西就毁了,前功尽弃,甚至根本没有挽回补救的可能性。
剔红工艺的困难,也使得这类东西的价值倍增。比如说眼前这个永乐剔红盒,通身雕琢如意云纹,正面雕一条象征皇室的飞龙,须发扬起,似乎正在风中疾行。龙的身躯虬劲有力,四爪锋利,回首间大有睥睨万物之态,王者风范十足。
雕工细腻流利,画面布局丰满雍容,又充满了华贵的气息,毫无疑问,肯定是宫廷器物。一般百姓人家,或者达官贵人都不敢私下使用这类东西。
其实无论古今,只要与宫廷扯上关系,那就意味着质量上乘,品质有保证,价格哗啦啦上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果这是真东西,你的九九八花得也不冤。”高德全笑道,顺手把盖盒捧起来,仔细观察其中的刀工与漆质颜色,然后用手指微微触摸表面的纹路变化。
片刻之后,郝宝来急忙问道:“怎么样?”
尽管东西买回来之后,他也没少请行家帮忙鉴定,得出的结论都相同,证明这是真东西。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再有自信心,也害怕高德全嘴里冒出一个假字来。
幸好,郝宝来的担心没有实现,只见高德全上手研究片刻之后,脸上就露出赞赏的笑容:“不错,精品永乐剔红,剔红刀法圆润,图案均衡,尤其是打磨的方向,符合时代的特征,可以肯定是真品无疑。”
“真就好……”郝宝来连连点头,暗暗松了口气之后,又十分好奇道:“阿德,你说的打磨方向,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在盒面上剔出需要的纹样之后,等到漆胶全部干透了,再把表面打磨一遍。这样一来,东西看起来非常温润,有光泽泛动。”
高德全解释道:“古代没有砂纸,打磨东西的时候,需要利用到一种锉草。这种锉草一沾水之后就变得十分扎手,工匠就是用这种锉草仔细打磨剔红表面,而且打磨的方向并不是像今天用砂纸一样左右横向摩挲,而是上下纵向的摩擦。”
“许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经常拿清末的漆器刻上明永乐、宣德的款,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却不知道在行家眼里,这只是一个笑话。”
高德全继续笑道:“因为到了清代,就不像明代那么注重磨工。不但不重视,有时还认为雕刻过的东西不经打磨,会显得另有一番风韵。所以只要对比一下剔红表面的磨纹变化,那就知道明清漆器的区别了。”
“原来如此。”郝宝来恍然大悟,自然铭记于心。
与此同时,王观把在高德全手中接过剔红盖盒,一边欣赏,一边笑道:“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似乎诸多漆器之中,唯有永乐、宣德年间的剔红能够突破千万价格,其他朝代的漆器却要稍逊一筹。”
“这个很正常。”
高德全笑道:“实际上也是与国力有关。虽说剔红技法成熟于宋元时期,但是也要经过明清的发展才达到巅峰的状态。尤其是在永乐宣德年间,经过了几十年的休养生息,明朝的综合国力那是最强盛的时期,号称永宣之治。”
“要知道工艺品也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国家的实力,只要国家强盛了,才有大量的财力物力制作出精美的艺术品。好比永乐甜白、宣德炉、祭红祭蓝瓷等等。当然,不仅是明代,清代也是一样,清三代官窑瓷器也是明证……”
一番举例,高德全微笑道:“所以说眼力不足也没关系,只要认准了这一点,买到的东西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就是。”郝宝来深以为然。
刹时,高德全话峰一转,又鄙视道:“不过,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人的存在,也使得艺术品价格两极分化,好的越贵,稍次的价格一直上不去。”
“就是就是……”
一瞬间,王观连连点头赞同,毕竟立场决定思维,他现在是古玩店东家,对于一些顾客挑年代买东西的行为自然是深痛恶绝。
“随便你们怎么说。”郝宝来得意道:“怎么样,我的镇库之宝还行吧。”
“也就这个样了。”
高德全耸了耸肩膀,好心提醒道:“不过你要注意了,漆器保存起来比较麻烦。对干湿度非常敏感,太干了容易裂,太湿了容易长毛。要是保存不当,一不小心东西就该残损了,到时候估计你要欲哭无泪。”
“这个我懂。”
郝宝来点头道:“所以才搁在玻璃罩中,里头可以调节温度的。”
“那样就好。”高德全一笑,然后转头道:“王观,别不好意思了,来到了宝库,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看中什么东西赶紧去拿呀。”
“我在看,东西很多,搞得我眼花缭乱……”
把剔红盖盒还给郝宝来之后,王观目光开始游动起来,寻找契合心意的物品。
“实在不行……”这个时候,高德全忽然指着墙上悬挂的一幅画,笑眯眯道:“傅抱石的山水画其实也挺不错的。”
听到这话,尽管郝宝来没说什么,但是嘴角却抽搐了一下,明显变得紧张了。
王观察觉出来,摆手笑道:“呵呵,不急,先看看再说。”
郝宝来闻声,松了口气之余,也有几分不好意思道:“王观,你真心喜欢的话,那就拿去吧,大不了要改天再买一幅……”
矫情,绝对是矫情。要知道傅抱石作品的市场价格可不低,最便宜的估计要好几百万,几千万的更不在少数。尽管不知道眼前这幅山水画的具体价格,但从郝宝来紧张的神态来看,王观真是拿走了,肯定要让他肉痛好久。
“咦,居然还有徐青藤的泼墨写意花鸟。”高德全目光一转,顿时有几分惊喜道:“不要琢磨了,就要这个……”
“啊……德!”
一瞬间,郝宝来咬牙切齿,狠狠的瞪了高德全一眼。只要稍微有心聆听,都能够听出他先是啊的惊叹,才及时改口叫唤高德全。
这样失态,充分说明他对于这幅画的重视,甚至在傅抱石山水画之上……(未完待续。)
第585章 未必是我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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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无论是王观,还是高德全,都颇为理解郝宝来的心情。要知道这可是徐青藤的泼墨写意花鸟画呀,谁得到不是小心的珍藏,自然舍不得出手让人。
徐青藤,就是徐渭徐文长,号天池山人、青藤道人。现代的人,把他评为杰出的文学艺术家,列为中国古代十大名画家之一。
然而,无论是按照现代的标准,还是古代的标准,徐渭可谓是多才多艺,在书画、诗文、戏曲等领域均有很深的造诣,且能独树一帜。他曾经自我评价,书第一,诗次之,文次之,画又次之……
不过很可惜,在中国这片地方,有一个很怪异的现象。无论古今,貌似官大的人,他没有多少才艺,反之才艺高超的人,肯定做不了大官。或者说做了大官之后,本来很厉害的才艺就逐渐消失了。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中国的文学艺术史,其实就是中国文人的落魄史。
王观觉得挺有道理的,好像只有在不得志的情况下,文人才会迸发出极大的创作激情,书写出一篇篇流芳百世,名传千古的诗篇华章来。
徐渭的情况也差不多,生性聪敏才华,十几岁成名,二十岁考取秀才,但以后的八次乡试都名落孙山,终身不得志。一生经历充满坎坷、险恶和痛苦,最终穷困潦倒而死。
这样悲惨的遭遇,而且又同样身负才华的人,估计只有他的先辈,大名鼎鼎的江南第一风流才子唐伯虎了。不过两人也有一些不同的地方。比如说唐伯虎,惨是惨了,但是他的才华横溢,那是举世公认的。在当时就很有名气。
然而徐渭却和梵高差不多,在他逝世之后,作品才被一些有识之士欣赏。之后的追随者才多了起来。其中有八大山人朱耷、扬州八怪中的郑板桥。
郑板桥是铁杆狂粉,曾经刻了一方闲章,印文内容为青藤门下牛马走。用现在的大白话来说,就是希望成为徐渭的门下走狗。
另外还有近代的齐白石,也经常说恨不生三百年前,为青藤磨墨理纸……
时至今日,在一帮狂粉的烘托下,徐渭也逐渐被捧上了神坛。
不可避免的。郝宝来也受到了影响,哪怕墙上悬挂的花鸟图价格低于傅抱石的山水画,但是他潜意识之中还是觉得徐渭的画更加珍贵。
毕竟在郝宝来的认知之中,傅抱石的作品之所以昂贵,很大的程度上是由于市场的炒作,指不定什么时候形成泡沫了呢。然而徐渭的字画,那是得到历史承认的,价格只会在平稳之中慢慢增值,绝对没有跌落的可能性。
相比之下。自然是徐渭的字画更让郝宝来看重。
“徐青藤的泼墨写意花鸟画法,用笔豪放恣纵,水墨淋漓,潇洒飘逸。又弥漫着一股郁勃的不平之气和苍茫之感。”
此时,高德全欣赏片刻,就展颜笑道:“真是好画呀。王观,拿这幅画换你的玳瑁鳞片。也不算是很吃亏。”
“可是我觉得吃亏呀。”郝宝来在心里补充。
不过,王观显然不打算急着做决定,继续推托道:“先看看再说……”
瞄了两眼。他又回头笑道:“贝叶,有喜欢的东西吗?”
“这个我不懂,你自己挑选好了。”贝叶微笑道。
王观略微点头,然后招呼道:“那边有玉石珠宝,我们过去看看。”
说话之间,他拉着贝叶来到角落的琉璃柜台,只见其中摆放了不少玉雕物件,有玉山子、玉锁、玉环、玉杯、玉扳指等等。
不过,东西是多了,却有些良莠不齐。有些玉器应该是现代大师作品,表相精致美观;有些却是古玉,土沁锈痕斑驳,模样自然不太好看。
高德全和郝宝来也有眼力,看见人家小两口凑在一起,也识趣的不过去打扰,反而在另外一头观赏其它物品。
“这枚玉锁怎么样?”
与此同时,王观指了指柜台中的一枚精致玉器笑道:“看起来挺不错的,拿回去再让人在锁上铭刻永结同心四字,也可以作为传家之宝了。”
当然,这是甜言蜜语而已,他能够传家的宝物太多了,这枚小小的玉锁,根本排不上号。不过贝叶倒是蛮喜欢这种精巧的玩意,不时让他讲解其中的雕刻工艺及玉料品质。
王观一一评点,其实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大师之所以称为大师,出手肯定不凡,每件玉雕作品都各有特色,无论是造型还是立意,都有自己独到之处。另外也不可否认,用新玉雕琢出来的玉器,外表确实十分鲜亮美观,自有华美的神韵。
相比之下,古玉除了雕工以外,卖相确实差了好几条街,也难怪价格上不去了。
好比同样是玉扳指,但是现代玉雕的作品却把扳指经过镂空处理,尽管肯定没有多少的实用价值了,不过贵在十分精致玲珑,是很好的观赏器物。
至于古代的玉扳指,那就……
“嗯?”
就在这时,王观无意中一瞥,在看见一枚古玉扳指之后,他的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也就是这种感觉让他下意识的伸手探进柜台之中,轻轻把那枚物件拿了出来。
仔细打量,王观发现这枚古玉扳指造型有些特殊,与一般的圆桶状造型不同,这枚扳指是坡形状的。把东西平放起来,从侧面观看像是梯形,一边高一边低。
不过,王观却十分清楚,这种造型的扳指,才是汉族的典型物件。
或许提到扳指,一般人都觉得那是满清的独有物件。其实那是很可笑的说法,实际上早在商代、春秋战国时期,扳指就十分流行了。
只是那个时期,扳指不叫扳指,而是叫韘,与射箭的射字同音。说白了,这东西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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