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得不好,甚至可能起到反面作用。
而且,无论怎么处理,都会有一些负面影响,江烽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形。
从内心来说,江烽对许宁的这种做法也很佩服。
以对方的智慧不会想不到她这样做可能带来的后果,可能会对她本人日后身份地位可能产生的影响,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就凭这一点,江烽觉得也许自己娶这个女人也不像之前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嗯,没错,我舍不得。”略作犹豫,江烽坦然道。
大丈夫说自己所想,没什么不好意思。
许宁也是秀眉一挑,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她没想到江烽会如此坦然的回答,这好像不太符合江烽的脾性啊。
“二郎?”
“嗯,怎么了?小宁,你能为我着想,难道说我连明确的表达我自己的想法都不敢?”江烽反问,语气轻松,“何况你还是我未婚妻,这不为过吧?”
脸颊浮起一抹绯红,许宁美眸中也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思,江烽话语里流露出来的气势足以证明他并不太在意潜在的风险,甚至也显示出他有足够的自信来控制驾驭风险,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再替自己分解。
无论面前这个男人是从什么角度来考虑而做出这样一个姿态,也让许宁内心萌生了些许慰藉,起码这个男人并非无情之人,也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意图。
“二郎,谢谢你。”许宁语气里多了几分欣慰和满足,“不过,桥归桥,路归路,事情出了,需要有一个圆满的解决方案,否则日后偌大淮右军,就不好管理了。”
江烽目光流动,“小宁,你打算怎么来处理?”
“不是我来处理,该是你来处理才对。”许宁表情变得轻松愉快起来,“不过,二郎,我想自请责罚,也许这样会让大家都更能接受。”
“自请责罚?”江烽神色微动,若有所思,“你打算自请怎样的责罚?”
“我有僭越之嫌疑,虽然也可以勉强辩解为临机从权,但无论如何这都很容易引发误解。”许宁沉声道:“所以我自请在家中禁足一年。”
禁足一年?江烽愣了一愣,这算是一种什么样的责罚?
但转念一想,许宁既非军中将领,也非官员,甚至连自己的家眷都还算不上,仅仅是自己未婚妻,而且是未婚平妻,她之所以自请责罚,其实更多的是为崔尚、杨堪他们分担压力责任。
作出出兵决定的是崔尚和杨堪,而非许宁,她也没有这个权力,她只是表明了一个态度,给了崔尚和杨堪一种暗示,让崔尚和杨堪丢弃了不必要的顾虑。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许宁自请这样的责罚,是合适的,这是一个姿态,做给所有人看的姿态。
想到这里,江烽也不由得对许宁的心思慎密巧妙感到佩服。
这样一个自请禁足在家一年,对寻常人来说好像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但是对军中将领来却能领悟到其中的深刻含义,无论是谁都不能有逾越规则制度的行径,否则就要受到处罚。
思索再三,江烽都觉得许宁的这个自请责罚恰到好处,自己竟然无法拒绝,也找不出更好的方式来替代。
“小宁,这样禁足一年,你能习惯么?”江烽缓缓问道。
见江烽这么问,许宁也知道江烽已经接受了这个意见,心中也是一松,这种方式是大家都能接受的,同时也能让大家都明白意义的深远,避免无谓的争执。
“不习惯也得要习惯。”许宁抿了抿嘴,嘴角浮起愉悦的笑意,“二郎,做错事就要受责罚,这是规矩,我希望我受责罚能有意义。另外,我觉得这一次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形,也和你有关系。”
“嗯,我不在,没有安排好……”江烽的话被许宁打断:“我不是指这个,你不在,的确该有替你做出决定的人,但是崔尚是你的首席智囊,杨堪的威信仅次于你,但他们俩在身份上都难以替代你,这就是尴尬之处,而且他们还需要忌讳作出决定被人攻讦和质疑,这才是问题症结。”
“你的意思是……”江烽还没有回味过来。
“我的意思是,你该有子嗣了。”许宁淡淡的道。
江烽目瞪口呆。
“假如我已经嫁给你,有了你的子嗣,那么这一次我的表态便不会被视为僭越,因为你不在,我是代替你的后嗣,也就是你的继承者来作出表态,这就是合理的,当然,这也有一个方式方法的问题,他们接受不接受也一样取决于他们,但我的行为就不会被视为僭越。”
许宁目光清冷。
“当然,我作为你的未婚平妻,在你没有娶正妻之前,还只能等待,但是你可以先纳妾,小静,还有鞠蕖,我想你都不会反感和反对吧?如果她们俩有了你的子嗣,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更重要的是也能安定人心,你没有意识到缺乏一个继承人会让你的部将们感到心中不踏实么?”
没想到许宁把话题拉到了这个问题上,江烽也有些意外。
但是江烽也知道这个问题其实已经迫在眉睫了。
实际上在常昆离开固始时就和自己提起过,该考虑后嗣问题了,哪怕现在一时间无法考虑迎娶正妻的事宜,但是纳妾却不受影响。
而妾生子嗣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一样可以承担起继承人的身份,当然,最好还是能尽早娶正妻,那样有了嫡子才是最稳定最合法的继承人。
这是最现实的要求。
在战争日益频繁的情况下,一个藩阀拥有健康的后嗣是极为重要的,这意味着一个政权拥有可以延续传承的核心。
当然,对于自己这种新创的藩阀,尤其是这个年龄,的确显得有些少见,但是在自己这个年龄尚未婚配的,同样罕见。
事实上江烽也明白哪怕是自己现在马上生一个儿子,也并非就像许宁所说的那样大家就心里有底了,一个藩阀的建立需要沉淀,而子嗣只是一方面,甚至要到只是健康成长成为成年人,方才能发挥效用。
但许宁着眼的是将来,早一日有子嗣,能够早一日成长成人,日后风险也就要小一分,这也很重要。
沉默良久,江烽才有些勉强的道:“我会考虑这个问题。”
“不,二郎,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了,而是要尽快落实这个事情,小静和鞠蕖我相信你起码不讨厌吧?难道你还觉得她们会另嫁他人?既然如此,何不早日纳了她们俩?”许宁态度很坦诚,“她们年龄都不小了,照说早就该嫁人了,说一句不客气的话,你早日纳了她们俩,也算是早日安她们的心。”
江烽无言以对。
“现在寿州初定,你纳她们俩为妾也正合适,我知道你还在筹谋淮南,再拖下去到年底甚至明年,也许你时间就更紧了,纳了小静,她心里也就踏实了,纳了鞠蕖,鞠蕖也可是侍寝兼护卫,也要方便许多。”许宁进一步道。
不得不承认许宁所言在理,哪怕江烽还有些不太适应,但也明白在这个时代,自己还要拘泥于前时空的种种,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吁了一口气,江烽身体微微后仰,良久才道:“我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节 财政,战略
对于许静和鞠蕖,江烽当然没有其他心思。
不说许静一门心思为了自己苦修术法,单单是自己对单纯的许静有更多好感,青梅竹马这个说法也许有点儿过了,但是相互之间的灵犀一点,已经足够了。
至于说鞠蕖,无论是江烽还是鞠蕖本人,大概都从未想过鞠蕖要离开江烽,更像是一种水到渠成的事情。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须忸忸怩怩?这本来就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想通了这一点,江烽反而宽下心来,也就是选择合适的时间而已。
对于江烽来说,子嗣和纳妾的事情虽然重要,但是也非迫在眉睫的事情,摆在面前的事情的确太多了,让他都有些应接不暇。
寿州纳入了淮右体系,实际上也算是为江烽的未来确立了一个方向,若是没有拿下寿州,江烽都还有些矛盾,但现在,可供选择的余地就大多了。
庐、濠、舒三州首当其冲,但是庐、濠二州现在还属于吴国,在杨徐尚未彻底撕破脸甚至大打出手之前,江烽还无法插手。
舒州看上去也是一个合适的对象,孤悬一隅,而且和吴国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以前寿州和吴国之间的关系,依附于吴国的小藩阀,只是要吞并舒州,同样需要借口和契机。
长安只给了自己光浍寿防御守捉使这个名头,淮右防御守捉使不过是一帮人自己为自己脸上涂脂抹粉的噱头,无法宣之于众,只能在内部说一说。
大义和名头这个东西很奇妙,有时候没有它,似乎也没有人在意,但有时候缺了它,似乎就会步步受阻,这个东西的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江烽自认为自己还无法游刃有余的驾驭大义和名头这个东西,长安不会听任自己为所欲为,同样周围的诸藩也一样如此,所以还得要选择合适时机。
但江烽知道未来淮右要进一步扩张,庐、濠、舒三州就会是首选对象,首先选择谁,要根据情况而定。
不过这都要建立在淮右军的准备停当和吴国内乱这两个条件同时具备的情况下。
吴国内乱江烽暂时无力干预和影响,但是淮右军自己做好充分准备却是摆在面前的难题。
随着淮右军五个步军、一个骑军(组建中)、一个牙军(组建中)、两个水军的格局逐渐形成,如何让这支军队真正成为可以如臂指使、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即胜的雄师,还有太多的准备工作要做。
问题比江烽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困难也比江烽想象的要多得多。
要建立起一支能打仗的军队,绝非简单的招募兵员再发给一干刀枪棍棒咋咋唿唿的训练一番就能行了,这里边门道多了去。
就目前来看,除了杨堪的第一军算得上是一支可以真正应对各种场面的百战之师外,其余四军,以及牙军和骑军,都还欠缺相当火候。
所以在各种物资的保障上,江烽也明确告诉了贺德才,优先保证第一军,因为这是淮右军日后应对各种危险场面的关键力量。
牙军的情况略好,但是比起第一军来,江烽觉得始终差一次真正上规模恶战苦战的血火淬炼。
骑军的情况和牙军相似,在规模上始终未能上去,这也是秦再道本着宁缺毋滥的态度造成。
而一旦放开手脚扩充到一个满编军,不说战马不足,就算是战马配足,这种骤然扩编也只会造成战斗力的迅速下降,尤其是像骑军这种“技术性”很强的兵种,除非补充的人员本身就是熟手。
至于淮右军的第二军、第三军、第四军和第五军情况就更是参差不齐了。
军队编制数量的迅速膨胀带来的就是战斗力难以提升,不断的被稀释,结果就是战斗力持续下降。
材官所的在各种武器盔甲的整备上也是捉襟见肘了,哪怕是江烽已经把第一期从卡里姆和纳辛那里获得的钱银投入到了材官所,让材官所为扩编的军队尽快补充齐备武器盔甲,但是这还是远远不够。
之前对此不太在意的江烽终于意识到了这个时代军资消耗的巨大,一支军队从一建立开始,每天的消耗就是海量的,而要打造成为一直强军,其投入更是巨大。
拿下寿州并未在短时间内改善自身的财政状况,相反两军水军和并入浍州军后的一军步军的开销压力就压在了自己身上,再加上新增的第四军,整个淮右的财政压力骤然倍增。
可以说除了借贷,淮右当下的财力根本无法支撑起这样庞大的军资支出,尤其是后续增加的这几军都面临着从武器盔甲到军衣鞋袜的各方面全面补充需求。
立即开展财政的整顿已经成了刻不容缓的大事。
江烽虽然是史系出身,但是他对这个时代地方政权的财政收入来源状况并不太了解,除了田赋和商税之外,他大略知道的也就是一些物资的专营权包税,比如盐、酒、铁等。
但在前期浍州建立之前,区区固始和殷城两县,实在谈不上什么财政,更多的还是靠来自大梁、南阳和鄂黄的援助接济来支撑,当然也包括之前他向鞠蕖两个舅舅为首的长安胡商的借贷。
不过到了现在,江烽也知道建立一个相对完善稳定的财政极为必要了。
无论是援助还是借贷都非长久之计,就算是要借贷,你也要有稳定的偿还能力商人才会借给你。
前期的借贷更多的依靠自己武力打出的威名以及把控的光浍两州之地,才算是赢得了卡里姆和纳辛他们的认可,当然画下的寿州瓷这个饼,也是吸引卡里姆和纳辛他们的一大诱因。
包括自己许诺给郑、管两家的寿州窑重建事宜,以官府名义的出资其实也就是来自卡里姆和纳辛他们的胡商资本。
江烽是真的半文钱也拿不出来了,所以只能如此,当然许给胡商们的好处则是寿州窑八成瓷器均交给卡里姆和纳辛他们包销,剩下的二成则由郑氏负责。
原本卡里姆和纳辛他们是打算全部垄断包销的,但是江烽没有同意。
垄断就意味着己方就失去了讨价还价余地,甚至他还打算日后还要就这个条件进行谈判。
当然现在他还只能依靠卡里姆和纳辛他们去打开关中和西北、西域方面的销路,而且他也还需要卡里姆他们为他源源不断的提供战马。
独自坐在书案前,江烽用毛笔写下了田赋、商税、专营、窑几个字,这大概就构成了将来一段时间淮右财政来源的支柱。
不过虽然只有这几方面,但是江烽还是觉得里边大有文章可做。
像田赋,进一步开垦新田和复垦因为蚁贼肆虐而湮没的旧田乃是当务之急,这就需要人口。
好在蚁贼仍然还在颍亳泗几州肆虐,仍然在源源不断的产生大量流民。
寿州拿下之后,江烽已经让崔尚和郑弘他们商议办法在沿淮一带去设立招募点,甚至可以渡淮到淮北去暗中设点,招募流民渡淮,然后迁到霍丘、安丰和寿春进行复垦和新垦。
照例也要给予税赋上的减免,这对梅田郑三家的复垦计划都大有好处,自然无人拒绝。
同样,对盛唐和霍山两县的土地新垦也一样要加大力度,鉴于盛唐和霍山两县的自然条件与霍丘、安丰等县要略逊,所以江烽也要求浍州和两县可以在税赋减免上力度更大一些,以吸引外来流民归附。
不够要想把田赋这一块真正经营起来,任重而道远,对于江烽来说,田赋只是一方面,依托土地把士卒和人口牢牢捆绑在这上边,这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人口,兵源没有保障,一切都是空谈。
还有就是商税。
浍州也就罢了,但是寿州,尤其是寿春城作为淮水中游首屈一指的商埠,则要在商税上做文章。
寿春是淮水中游最重要的物资集散地,寿州的粮食、瓷器大量输出,同时从吴越来的丝茶也也有相当部分要通过漕渠进入淮水,然后经由寿春向颍亳光申甚至南阳、关中等地输出,寿春也就成为一个重要物资中转地。
现在寿州已经落入自己手中,下一步随着粮食生产和瓷器生产的恢复,寿春的繁荣可期。
而且梅田两家的船队也同样是一大助力,这年头水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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