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材料供应商和工程的分包商之后，根本就不需要费力，很快就搞清楚了材料的供应价格以及工程的外包价格。看到这里，聂振邦也放下心来了。这种案子。有东西摆在这里，调查起来自然是方便许多。
下午，聂振邦以及孙家洛和周宜宁一行，启程离开兴州市，前往常虹市。
第790章 阻力巨大
兴州市军分区招待所顶层的会议室。
此刻，整个招待所，都被联合调查组临时租用了，外面，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守卫着，没有调查组组长宁博军以及副组长黄进的批示，任何人。如果没有统一印制配发的，盖有省纪委和省公安厅公章的通行证，是不可能进来的。
这个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可是，整个专案组上上下下，并没有休息。
在长方形的会议桌前面，中间主位上，左右两侧，分别是宁博军和黄进。宁博军环视了一下众人，抬手示意道：“经过了一天的紧张工作。案情有什么进展，大家一起讨论一下，相互共享一下信息，为下一步的工作展开，提供一个详实的数据依据。”
顿了一下，宁博军手指轻弹，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当然，这种动作的声音是很轻柔的，是不会发出声音的。
环视四周，宁博军点将道：“我看，就公安组这边先说吧。”
随着宁博军的话音落下，调查组，公安分组这边。负责此事的工作人员，看了旁边的黄进一眼，随即道：“是，宁书记。黄厅。各位同志们，昨天晚上到今天，我们连夜部署行动，针对整个防洪大堤工程里面，但凡参与了材料供应和工程分包的单位和个人，进行了突击的调查和审讯。根据这些人的笔录，整个防洪大堤工程，这些人，都是属于连汤都没有喝上的人。”
这句话，却是让宁博军和黄进都有些好奇。按理来说，在工程方面但凡是这种类型的案件，基本上，都是主角吃肉，下面的人，连带着跟着喝汤的。
黄进眉头一皱，却是沉声道：“刘副总队，好好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副总队，此刻，一听这话，也不好再卖关子了。随即道：“根据口供显示。整个工程，中标方是巴蜀杰盛集团。但是，杰盛集团在分段外包的时候，无论是材料供应，还是工程分标段。所有的价格，都定得十分的低。而且，根据这些承包商的交待。杰盛集团在外包的时候。直言不讳，很明确的定下了施工的标准，就是现在大堤的这个标准。”
“而且，这些人都不约而同的反应了一个情况。他们在和杰盛集团签订合同的时候，杰盛集团都给出了一个明确的要求。大堤方面，出了任何的问题。都将由他们自己负责。所以，他们才接下了这个完全只有正常工价的工程。”
这番话，宁博军和黄进倒是听清楚了，打个比方，假如，严格按照正常的正规的标准来建设大堤。工价方面，假设是一万单价的话。那么。现在这个豆腐渣大堤的工价，最多六千，而这个省出来的四千。并不是这些包工头赚了，而是杰盛集团赚了。
所以，这才是说别人吃肉了，他们连汤都没有喝的根本原因。
想到这里，宁博军沉声道：“这些人的口供能有用吗？”
一说到这个，不需要旁边刘副总队回答，黄进就先开口道：“恐怕很难，据我们了解，杰盛和他们根本就没有签订任何的书面协议和合同。光凭他们的口供，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
接下来，纪委组这边，也汇报了一下目前掌握的情况。在强大的攻势之下，这些干部，倒是都主动交代了自己的问题。可是，和公安组这边一样。这些人手中，并没有掌握杰盛集团的确切证据。
沉吟了一下，宁博军缓缓开口道：“好了，今天先这样吧。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虽然我们手中没有杰盛集团的完全证据。但是，这个事情，已经摆在这里了。这个事情，杰盛集团想要脱离干系，肯定是不可能的。现有的证据，也足以追究杰盛集团的责任了。兴州市这边的工作，要抓紧了。现在看来，我们主要的工作方向，还是要回到天府市，全面对杰盛集团展开调查，老黄，你觉得如何？”
黄进此刻也沉吟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道：“宁书记的决定，我完全同意，没有任何的意见。”
……
市委小招，一号院。
聂振邦一行启程前往常虹市之后，这里，就成为了宁博军在兴州市的临时住所。
此刻，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马上就要到凌晨了。宁博军刚从兴州市军分区那边回来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突然，桌子上，宁博军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深夜里，手机的铃声，显得十分的刺耳。
宁博军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有不少的水渍残留。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电话，一接通，电话那端，曾太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呵呵，博军书记，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休息么？”
曾太平这种语气和问话，却是有种明知故问的意思。明明知道，明明打了电话过来，还这么说，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态度。
淡然一笑，宁博军也开口道：“曾书记，您这么晚也没有休息么？刚从专案组回来，正准备洗漱一下就去休息呢？曾书记您有什么指示么？”
对面，曾太平沉吟了一阵，却是缓缓开口道：“指示谈不上。博军同志，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主要还是就杰盛集团的事情要给你说一下。”
顿了一下，曾太平却是缓声道：“博军同志，现在，兴州市防洪大堤的案子，在全省也已经传开了。这个事情，是大江委以及山峡库区和国家防总都十分关注和重视的重点工程。在这个事情上。闹大了，不但是兴州市的问题，省里面，也没有什么面子嘛。当年，这个工程，是国威副总理在任的时候，一手抓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真要是传出去，这对中央领导也不好。我看，这个事情，还是要控制收敛一下，另外，杰盛集团这边，也拖了不少的领导传话给我。防洪大堤，三米以上，不达标的部分，可以重新返工。我的意见是，这个案子，最好还是要认真处理。”
曾太平的这番话，却是有那么一些狐假虎威的意思。作为巴蜀省的老人。宁博军是很清楚的兴州市的案子，真要说和聂国威有关系，那也不过是省长和全省重点工程的关系，说是一手主抓，这个是根本谈不上的。
这么说，完全是牵强附会的说法。不过，曾太平的意思，宁博军却是听明白了。此刻，宁博军也有些为难，这么做的话，对于一个纪委干部来说，是最为难受的。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这简直是纪委的失职。可是，真要查下去，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压力，必然是铺天盖地的。光是一个曾太平，自己就难以抵挡，这要是加上其他人，自己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对面，电话里，曾太平的声音再次的传了过来：“博军同志，有顾虑，这也是很正常的。在这个问题上，我个人觉得，还是要妥善的安排和处理。杰盛集团，先不说你能不能查到东西，真查到了，那又如何？到最后，兴州市防洪大堤这边，他们可以甩手不管，最后，吃亏的还是省里面。重新建设，这可又是一笔巨大的投资啊。”
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基本上都是点到即止的感觉。宁博军也知道，曾太平说的都是事实。沉默了一下，宁博军点头道：“曾书记，这个事情，您让我考虑一下，而且，您也知道，这个案子，是聂省长挖出来的。有些时候……”
话说到这里，曾太平却是哈哈一笑，点头道：“呵呵，博军同志，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方面，你大可放心。振邦同志的工作，我去做。我相信，振邦同志，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事情，总是会有解决办法的嘛。”
挂下电话，曾太平却是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那端，传来了喂的一声。曾太平开口道：“老朋友，这个事情，现在有些不好办。依我看，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执行第二套方案吧。”
对面，一听到曾太平的话语，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老曾，多谢了，我知道，这个事情为难你了，和聂振邦对抗，放眼全国。也没有几个人敢这么做，而且，还是在这种极其危险和敏感的事情上。这份情，容我以后再还你了。”
就在这个人和曾太平通完了电话不久。在兴州市这边，连夜进行审讯的调查组这边。却是突然被搞懵了。一时之间，原本还录好了口供的人，在凌晨，却是突然之间，同时都翻供了。
这一次，这些人都十分的配合，所有的目标，都指向了杰盛集团负责兴州防洪大堤的项目经理。
一听到这个消息，副省长兼任省公安厅厅长黄进顿时神情严肃。表情凝重。沉声道：“阻力终于是出现了，看这个架势，来势汹汹啊。这一次，省长的心思恐怕要落空了。”
第791章 给我玩阴的
常虹市聂振邦是昨天下午三点多到的常虹市，在天常高速常虹市收费站出口处，常虹市四大班子领导悉数到场迎接。
但是，在队伍的规格上许爱国这个人很是知趣。聂振邦的习性，许爱国这个人是充分的掌握了，在规格的拿捏上，更是让聂振邦说不出半点意见。
许爱国这是在防着自己，对于这个，聂振邦也是很清楚的。不过，此刻，聂振邦也没有太过在意，只要许爱国不给自己捣乱，自己也不是容不下他这个人。
下午，在市委会议室内，专门听取了常虹市的工作汇报。晚上，聂振邦也直接拒绝了常虹市的宴会邀请。早早就休息了。
早晨聂振邦很是舒展的打了一路拳法，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常虹市市委小招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几十年的老房子，可也不觉得有多么烂，经过了重新的修缮和调整。反而有种古香古色的韵味。
站在院子里，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孙家洛和方圆一脸凝重的走了过来。聂振邦也拿起了自己的衣服，穿戴上了之后，看着两人走进院子。顿了一下道：“老孙，老方，怎么这个样子，是不是兴州市那边的事情？”
老孙点了点头，沉声道：“省长，出大事了。昨天晚上，天府市那边，杰盛集团的总部发生火灾。整个办公楼，一半的办公室都被烧毁了，这其中，最重要的财务室、档案室以及工程部都被烧毁了。”
一听到这句话，聂振邦顿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面色凝重，杰盛集团烧毁了。这些人动作之迅速，做事之果决，远远超出了自己的估计。这样一来，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旁边，方圆也开口道：“另外。兴州市和天府市都传来消息。案子也有了一个结论，防洪大堤的事情，是杰盛集团兴州市防洪大堤工程部的项目总监主导的。此人，在今天上午已经投案自首了。另外。违法所得的二亿资金也全部都退回来了。”
弃车保帅，这是此刻，聂振邦心中唯一所能想到的一个词汇。这个事情，明摆着，对方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工作。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他们阴了一下，就是如此。
可以肯定。这些人已经做好一切的准备，下面的那些人，肯定是没有什么证据和把柄的，唯一能够找上杰盛集团的就是工程质量的问题，现在，对方已经推出一个替罪羊来了。这个事情，就是自己想查下去，也不能是现在了。
想到这里。聂振邦有些恼怒，竟然敢在自己面前玩阴的了。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真以为这样就能逍遥法外了么？既然，你们不守规矩。到时候，就别怪自己做得不地道，以大欺小了。
顿了一下，聂振邦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我想，博军同志那边，肯定会有确切的打算，我们就不过问了。不过。老孙，这两亿的资金，你亲自盯住了。务必要立刻返还到兴州市的账务上，立刻抓紧时间重建兴州市防洪大堤。”
听到聂振邦的话语，两人都有些愕然，方圆更是有些呆住了，愣在旁边，有些摸不清头脑。疑惑道：“省长。您的意思是？”
这个表情，让聂振邦瞪了一眼，没好气的道：“怎么？老方，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这个事情，既然都已经水落石出了。而且，事实清晰，理由充分，我更是没有理由抓住不放了。”
说到这里，聂振邦却是站了起来道：“好了，不要纠结这个事情了，你们吃了早餐了没有？没有的话，我让居朋给你们也带一些。”
在客厅里，吃过了早餐之后，许爱国和黄振求就已经赶了过来，在门外，停放着一台商务车。一行人上车之后，这一次，两台中巴商务车组成车队，前往常虹市的旧城区。
常虹市，因为是巴蜀省内，几个主要的工业基地之一，在常虹市这里，原本就聚集有四五家军工厂。整个常虹市，老城区的面积，比起天府市来也不算为过。
车队在鸿飞集团的家属区这边停了下来。鸿飞集团这是常虹市的支柱企业，年纳税都在三十亿以上的直属特大型央企。
鸿飞旗下的电视、空调、冰箱、洗衣机等等各种家电产品，畅销全国。鸿飞集团的前身是军队5137586工厂，以前是专门为军队生产雷达等电子设备和产品的，军转民之后，5137586厂联合了常虹市其他几家军工厂，组建成立了鸿飞集团。成为了国内家电制造行业的龙头企业之一。
作为央企，鸿飞集团董事长的级别，也是副部级。说起来，还比常虹市的市委书记都要高出半级。
此刻，在鸿飞集团的老厂区门口，鸿飞集团的一干领导也都严阵以待，等候在了这里。
在厂区门口的空地上，早已经组织好的舞龙队、舞狮队、老年腰鼓队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聂振邦等人一下车，顿时，场面就火爆热烈起来，几个身穿旗袍的礼仪小姐，给聂振邦一行人献上了鲜花。
许爱国此刻在旁边介绍道：“省长，这位是鸿飞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赵卓斌先生。”
聂振邦此刻，面色平静，带着一丝淡然的微笑，许爱国这个人，竟然也在跟自己玩阴的了。
鸿飞集团，这是什么性质的公司？可以说，整个巴蜀省内，除去几大酒业集团，除去花枝钢铁集团以外。就属鸿飞集团了。中央直属央企。整个常虹市，城区半壁江山都是鸿飞集团支撑起来的。
整个鸿飞集团，光是职工，就不下八万人。如果再加上家属的话，中间，抛去一部分是双职工家庭的比例。这八万职工身后，至少有十万的家属。十八万人。这要是换成其他地方，就算是一个小型城市了。
而且，鸿飞集团，这么好的效益。虽说是旧城区，可是，改造的话，应该以鸿飞集团为主导。常虹市市委市政府，从旁协助。这才是是最正确的方式。如今，许爱国不把注意力放在常虹市的城中村改造和棚户区改造，反而把鸿飞集团纳入最主要的改造目标。这是本末倒置。
赵卓斌此刻，面带微笑，迎了上来，伸出手道：“省长，欢迎欢迎，欢迎省长莅临我司视察指导工作。”
聂振邦淡然一笑，微微颌首道：“赵董，客气了，鸿飞集团，这是我省的重点企业，纳税大户，看着鸿飞集团的家属区，房屋井然有序，绿化和卫生以及各个方面的工作都如此的出色，我很高兴。舞龙、舞狮队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