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帝,我也是祭司!”楼子裳似乎情绪有些失控,惨然一笑,“我堂堂祭司竟沦落到与众妃抢男人,您想让我助他一臂之力,又想他……”
楼子裳想起闵青鸾之前的事心中发寒,他从未说过,但闵青鸾未免想的太好,他淡声道,“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我楼子裳还没那么下贱!”
楼子裳不想把话说这么狠,但没办法,既然走到这一步就要下狠药,闵青鸾羞愧的低下头,她之前确实是这样的心思,堂堂祭司成为权枭后宫一员……却也不想想,楼子裳到底稀不稀罕?
然而现在怎么办?她别无选择,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最终两败俱伤,什么也没得到,权枭现在有人事不知,再这样下去,天下大乱……
闵青鸾闭闭眼,痛下决定,“子裳……你救他,我,我以后再不过问你们的事……”
把闵青鸾逼到这一步,楼子裳心中愧疚万分,正要点头就看贡清薇轻微的朝他摇摇头,双眸微眯,他一怔,权枭传音淡淡道,“再拖。”
楼子裳抿抿唇,咬咬牙扭头道,“娘娘,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子裳就想试试,是不是真的能摆脱……”
他说着神色一动,苦笑一声,“子裳也不想……”
他说完不去看闵青鸾,闵青鸾一怔,他还是不同意,执意那般,祭司是对她和枭儿彻底失望了吗?可是这是她的注意,跟枭儿无关,枭儿对祭司的感情……
她连连摇头垂泪,“子裳不可啊,这拖下去的后果……你可以怨我恨我,但枭儿,他对你如何,你自己掏心窝子想想……”
“后果我也不清楚,正因为权枭对我……我更不想束缚于他。”楼子裳痛苦的看着权枭,“我也不知道会如何,权枭现在已经快要功力散尽,我们功法特殊,功法就是他的命脉……”
“那还等什么?!”闵青鸾急的满头是汗,“等,等他命丧黄泉吗?子裳,你救救他啊!”
楼子裳眼中有纠结,显然摇摆不定,心中却是心虚的很,宴自明忽然推开房门匆匆而来,厉声吼道,“出什么事了?”
权枭师父的本事闵青鸾清楚的很,宴自明扑到床边一把脉,登时哇哇大叫,“胡闹!简直胡闹!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闵青鸾心惊胆战,“宴师父,怎,怎么了?”
“你要为枭儿纳妃!简直胡闹!”他痛心疾首,因为心虚,声音更高,“他与祭司气血相连,若是他他人交合两人都会没命,你以为枭儿命是怎么捡回来的?若不是祭司五五次三番豁出命去,他还焉有命在?”
“之前他失明,祭司更是……”他不忍心说下去,直到声音降低喃喃道,“忘恩负义……”
楼子裳不忍心听下去,虽然是事实,可这作用……
闵青鸾却是几乎被愧疚淹没,泪水涟涟,宴自明觑了她一眼,淡声道,“你若是还想为权枭纳妃,不妨试试,虽然很大可能会没命但若万一呢,你的心愿可就成真了?若是半途而废,将再无转圜的余地!”
闵青鸾被吓得身子都是颤的,转身拉着楼子裳的手悲声道,“子裳你救救他!之前是我魔障了,你救救他……我不会拦你们,更不会塞女人,子裳,你,你就算为了枭儿,你别走!没有别人,以后,纳妃封后之事我绝不再提,子裳,你,你看在枭儿命都要没了的份上,你,你与他在一起吧……之前你们闹别扭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闵青鸾放下尊严,放下骄傲,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她有一日会苦苦哀求,求楼子裳和权枭在一起……
可怜天下父母心,权枭狠狠心猛的咳嗽几声,撕心裂肺,闵青鸾嚎啕大哭,楼子裳顿时连连后退,这样求他,他连连摆手,哑声道,“我与他……救他本就是我的本意,娘娘您别求我,我,我也不想……我想和他在一起,但我不想……”
“你放心!我再也不会!”闵青鸾哭声道,“我就是想也不可能了啊……”
闵青鸾做到这个地步,楼子裳哪里还能演下去,连连点头眼眶也红了,若真是权枭有难,不用闵青鸾求,他就是不要命也会……
“娘娘,您先出去,我这就救他。”
宴自明唏嘘,意味不明的看了闵青鸾一眼,“到了这地步,可要是费事了,祭司要难咯。”
闵青鸾低着头几乎无脸看楼子裳,软着身子被贡清薇扶了出去,临走还不断给楼子裳保证,弄得楼子裳手足无措,不是如何是好。
仅仅一天,天旋地转,可谓世事无常。
第110章 利用?()
“权枭……”闵青鸾一出去,楼子裳登时软了身子趴在他身上,满头冷汗,想起闵青鸾那哭着求他的情景还心惊胆战,这绝对是他算计人最羞愧的一次,“可真是折寿了……”
权枭心里也不好受,面色恢复,将他抱在怀里,亲亲他的额头,眸中带着愧意,“没办法,剧毒就要狠药,傻东西,折寿咱一起……”
“以后,我们好好孝敬太后娘娘。”楼子裳抿抿唇,搂着他的脖子小声道,“终是我们对不起她,还利用……”
权枭点点头,手在他背后轻抚,眼眸微眯,做到这一步他虽愧疚但却不悔,再说,子裳为他做的那些事本是事实,而母亲想鱼与熊掌兼得也是事实,子裳为母亲着想,母亲却不曾为子裳着想,甚至轻贱他……
权枭不想告诉楼子裳,他也想趁机给母亲一个教训,让母亲有所忌惮,免得对子裳出手,投鼠忌器,这么做是有些不孝,但……对母亲也没什么实质伤害,而让他家这傻东西不受委屈,两全其美。
他这辈子阴毒事做多了,没什么在意的,但子裳……背着多少人的眼光跟了他,他怎么能让他委屈?!
“昨晚折腾的晚,再睡会儿。”权枭不由分的开始扒拉楼子裳的衣服,楼子裳登时脸红,只剩下里衣,权枭手轻抚他紧实的皮肉,间或揉捏,楼子裳瞪他一眼,摁住他的手红着脸道,“别闹……”
“不闹你,睡吧。”权枭难得老实,闻言在他唇上亲亲轻笑一声,“别想那么多,母后那边安宁了,大臣也算不得什么了。”
楼子裳眉头微蹙,趴在他怀里了无睡意,“话是这么说,但后嗣总是个问题……”
“啧。”权枭嗤笑一声,在他臀部捏了一把,暧昧道,“宝贝你要是能生个……”
“胡说什么呢?!”楼子裳睨他一眼,心里却忍不住有些痒,虽然男人产子听起来都别扭的很,但……若能有个他和权枭的孩子,想来也只是想想,他面红耳赤小声道,“若我真能生……也,也不是不可以啊。”
权枭失笑,抱着他狠狠吻了下去,他上辈子得积了多少德,今生才能遇到这么个宝贝,“傻东西……”
楼子裳有些羞耻,但他什么模样权枭没见过,脸红的趴在他怀里不吭声了,权枭抚着他的肩背低语,“子嗣不必担忧,不是还有桓王和静王么,他们总要成婚的,还有那么多宗师,总是姓权的,到时候挑几个养在身边,帝位么……有能力就拿去。”
权枭眼眸微眯,垂眸宠溺的看着他,“带进宫里,你好好教养,尊敬祭司是他们第一个要学的。”
他蓦地冷笑一声,“若是连这点都学不会,当什么皇帝。”
楼子裳一愣,将他紧紧抱住,唇紧紧抿着,片刻之后才道,“有你在,他们尊敬不尊敬有什么关系。”
权枭心中蓦地一疼,将人往上托了托,这傻东西在逃避……偏偏权枭不忍心逼他,撑不住吻吻他的发心,宠溺道,“罢了……”
楼子裳在他怀里轻笑一声,慢声道,“桓王和静王都是安分守己的,没什么野心,我们时间多着呢。”
“可不是。”权枭低笑,将他压在身下,含着他的耳垂道,“师父那么大年纪了还活蹦乱跳的,我们就做一对老妖怪,等将来挑个合适的继位,相公带你周游四海。”
“嗯。”楼子裳低低应着,两人在说着话,漫无边际的,一室温馨静谧。
而屋外,闵青鸾心急如焚,几次差点撑不住身子,偏偏宴自明还絮絮叨叨,“怎的到了这个地步,要是早些还容易,难舍难分,强硬分离那是要命的,时间越久越是难治,以后只怕是稍离几天都不行了。”
闵青鸾身子摇摇欲坠,不可置信道,“竟,竟是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太后以为呢?”宴自明睨她一眼,唏嘘道,“祭司这次可是狠了心了,看枭儿那般模样都没动手,可见你们把他逼到了什么地步,这可是费劲咯。”
“以后啊……俩人只怕更难咯。”宴自明小声道,“作孽啊,祭司本就身子弱,这救下去……”
“两人性命相连,一个没了命……另一个也是要跟着去的。”
“您,您说什么?”闵青鸾如五雷轰顶,失声道,“连命都连在一起?”
贡清薇深吸口气,红了眼紧紧盯着宴自明,宴自明哀叹一声,“可不是,之前还没到这个地步……但今日一过两人羁绊更深,为了救枭儿也只能这样了,太后以为祭司的无所不能的不成?!”
宴自明瞪眼,简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们以为祭司前几次是怎么把皇上救回来的?他也是人!今日过后两人性命相连,比之前更……”
他叹口气,烦躁的蹲下去,最后笑笑对太后道,“别想着法子拆散他们了,枭儿倾心于祭司你也知道,但也是将你这个母亲放在心上的,为了你的意思,硬生生不顾自己的身子,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嗨,你自己看着办吧!”
闵青鸾身子摇摇欲坠,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她知道权枭对楼子裳的感情,但权枭平日对自己极是敬爱,不过是仗着权枭的孝心逼他,只是没想到……将儿子逼到了这个地步。
退无可退!
闵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听了他们的话整个人都呆愣愣的,缓缓走过来,死死的盯着闵青鸾看了一会儿,最后跟宴自明蹲在一起,粗声粗气道,“都是报应!当初青衣殿倒塌就是上天示意,枭儿和祭司拆不得,你们都不信我!”
说着他看向闵青鸾,“你母亲最清楚,当初你要枭儿和祭司分开,为父怎么劝你的,你偏不听!祭司为枭儿做了多少,枭儿却是利用他,对他无半分情意,如今,这都是报应!自食恶果!”
贡清薇嘴角微抽,她清楚什么……
外面的争吵楼子裳听的清楚,听闵驹这么说他就有些不舒服,一次两次就算了,是他们算计了外公,但是每次外公提起权枭……这般语气,楼子裳皱眉,定国将军护着他,但是他却不能任权枭被这样误会……那蔑视不屑的语气,楼子裳气闷的趴在权枭怀里,“总不能任由定国将军这般误会下去,以后万一出点什么事呢,不是我多心……”
楼子裳咬咬唇,小声道,“权枭,这样不好。”
权枭心里一暖,他倒是不在意,看着楼子裳担心的小模样心里喜欢,挑眉道,“我可从未说过利用你……都是外公自己想的太多,再说,母亲真能忍住吗?”
他搂着楼子裳吻下去,“继续听便是。”
而闵青鸾听闵驹这般说却是再也受不住,喘息片刻,含泪厉声道,“利用?!”
她凄然一笑,“您说权枭对祭司是利用?父亲,我不是瞎子,枭儿对祭司的心思多少年了,我的看的明明白白,先前我不愿与您争执,但如今,您怎么会这么想?!”
这些年权枭对楼子裳的宠爱一点都不避讳她,若说权枭对他人不举自己也是不舒服的,但是闵青鸾知道,权枭是多么的不愿选妃,就她千秋宴那日……闵青鸾深吸口气,冷笑道,“千秋宴那日,就因为众臣之女前来,权枭不顾我的面子,硬生生插在我和祭司中间,本宫就不说什么了。”
“我不敢说枭儿能为祭司放弃整个天下,但枭儿对祭司的情意却是一点都不掺假!”闵青鸾凄然一笑,哑声道,“若真是利用我何必大费周章为他选妃,他自己都会厌弃,我着什么急?!我也想枭儿是利用啊!父亲,枭儿是皇子时,尝尝留宿青衣殿,当年……祭司曾送我三蕊丹桂。”
“我几番彻查,那是枭儿在打北狄之时,特意命人从西北送回来的,死死护着,若不是楼子裳惦记着,我这母亲都没有!那时候楼子裳是什么?他还没中探花郎,救过枭儿命没错,但他更不是祭司!枭儿对对他上心到这个地步!”
她越说越痛心,“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他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偏偏……您跟我说是利用!”
闵驹如遭雷击,蹲在地上仰头愣愣的看着闵青鸾,闵青鸾几乎是嘶声怒吼,但又怕别人听到,好在殿中空无一人,她受不住伏在贡清薇肩头,“父亲,您以为权靖怎么那么巧就死了?偏偏在众臣要为他选妃的时候,权枭早就药石无医,偏偏权枭吊着他的命,大费周章!好,权靖那东西的命被他利用的好,守孝三年,他得到大齐民心,三年来您看看他做了什么?”
“青衣殿倒塌!没错,这或许就是天命,就是报应!可是三年来……祭司夜夜住在乾清宫,睡在龙床上您知道吗?!”
“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元德,称呼祭司主子!权枭身为皇帝,这么多年来……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一个都没有啊!”
贡清薇心中一疼,拍拍女人的肩膀,闵驹彻底呆愣当场,闵青鸾哭的撕心裂肺,“宫中好用之物,权枭自己舍不得用,全部给了祭司,皇撵同乘,您跟我说是利用?祭司得民心没错,但枭儿在大齐的威望怎么样您最清楚,枭儿掌管大权,若是利用早就不耐烦将他弃了。”
闵驹张张嘴,闵青鸾厉声道,“您别跟我说枭儿忌惮青衣殿?!青衣殿频频倒塌之时……若他真是利用祭司,他就应该让人传言‘上天示警,祭司失德,天理难容’,最好的除掉祭司和青衣殿的机会,然而呢……”
闵青鸾冷笑,“权枭的城府你们谁不清楚?他能想出更歹毒的,但他没有……他处处护着祭司,传言怎么说来着,说祭司和皇上住在一起乃是天意,天佑大齐,还有什么祭司为凤……民间多少关于他和祭司的小话本……”
闵青鸾简直不想提起,双眼红肿,流不出泪,“这三年来,宫中上下个个尊敬祭司,就算前几日说纳妃有人私底下说什么,谁敢当着楼子裳的面嚼舌根!”
“那些忽然消失的宫女太监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是傻子不成?!”
“他处处宠着,护着,乾清宫事事以祭司为主,哪道菜做的好了,祭司喜欢了,就对厨子大赏,御膳房的人整日想着根据祭司的口味做好吃的,冬日,权枭怕他冷了,仅有三只的烈焰卧蚕,吐的丝才攒了多少,给祭司做了衣裳。”
“夏日有一次,祭司在小花园睡着了,侍女上前给祭司搭个衣裳,被权枭看到就给发配了出去,伺候祭司的只能是内监……”
“端午的时候,不知哪个大臣在城中买的粽子送来了,那味道,祭司极是喜欢……权枭,生生重赏将那老丈带进了宫里,就为了祭司想吃的时候能吃到……”
“祭司喜欢书画,权枭四散让人收集,各地搜罗名墨……乾清宫书房里,您看看,多少新增的砚台,就为了祭司喜欢……”
“种种难道要我全部说出来吗?!”闵青鸾几乎是崩溃的,这就是他的儿子,为了一个男人……宠到这种地步,“这还是利用吗?!父亲,祭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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