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楼子裳才慢腾腾的走了出去,那小太监暗呸一声,什么东西这么大的架子,过了今日……哼!他脸上堆满笑意凑上前去,“见过祭司。”
“起来吧。”楼子裳面色淡淡的,“带路。”
小太监有些诧异这么顺利,但这是好事,这位在屋子内那么久说不得琢磨了什么呢,觅芙看着他那贼眉鼠眼的模样恨不得宰了他,楼子裳好笑的看她一眼,觅芙最近是越来越躁动了。
那小太监领着他们越走越隐蔽,觅芙轻咳一声看似极其不耐烦道,“站住!你这到底要带我家主子去哪儿?!”
“哎!姑娘别急别急,这就到了。”小太监嘿嘿一笑,“这说大事儿得找个隐蔽的地方不是,王爷做事一向谨慎,您就放心吧。”
觅芙冷哼一声似是默认,小太监悄悄松口气带着他们越走越靠里面,已是上午巳时,楼子裳抬头却只能看见遮天蔽日的树木,星星点点的光芒从树顶落下来,脚下是腐烂的树叶,空气倒还不错,就是无端的有些憋闷,楼子裳无声叹气,看来覃沐找这地方找了许久。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前面忽然有一大片空旷之地,繁花满眼,中间是一小亭子,看起来有些时间了,虽破旧却也别有意境,小太监躬身一笑道,“祭司,前面就是了,奴才告退。”
楼子裳挥挥手没理会他,一步步往前走,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走到凉亭之时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康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想到这里的人变成了康王,眉头拧起注视着他身边的人,“没想到世子殿下也在?”
“祭司莫要恼怒。”权钰看他这神色心中极为得意,楼子裳还真是轻而易举就被骗出来了,“钰着实是有事相求,无奈用了皇弟之名,实在是皇弟这几日威风的很,别人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事端不是?”
楼子裳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模样,暗嗤一声怎的有人如此不要脸,他脸色淡淡的,“王爷这是何意?肃王与你何关?”
权钰看了觅芙一眼,极其轻蔑,显然不把她放在眼里,更不将她的怒气放在眼里,“祭司就莫要与本王计较这些小事了可好?”
覃沐笑着上前,“王爷说的极是,祭司大人,今日着实是有事相求才出此下策,还望祭司大人见谅。”
覃沐到底会说话,楼子裳淡淡瞥了他一眼,觅芙禁不住道,“下次还请光明正大些,我青衣殿从不做龌龊之事。”
觅芙毫不客气,权钰面色有些不好看,楼子裳却是抿抿唇冷冷的看着他们,覃沐温柔的笑笑,丝毫没被影响,“这次是我们的不是,绝对没有下次。”
觅芙点点头,维护一般站在楼子裳身边,她不由得看了覃沐一眼,这位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谁能想起来那般心狠。
“不知康王所为何事?”楼子裳轻叹一声,似是看他们态度不错不予计较或者说,看起来真的亲近权钰不在乎这些小事,权钰只觉得是后者,想起待会儿……他色眯眯的看了楼子裳一眼,自以为风度十足的道,“我们坐下说如何?”
觅芙真是恨不得宰了他,楼子裳不动声色的坐下,看了看那茶盏一语不发,“王爷有话就说吧,马上到了用膳时间,只怕陛下找着急。”
“哎!祭司说的有理,但这不是还有两个时辰么。”权钰笑笑,坐的离楼子裳极近,覃沐勾唇一笑。
楼子裳淡淡看了覃沐一眼,覃沐顿时心里一咯噔,“祭司看我作甚?”
“没。”楼子裳温柔的笑笑,“只是见世子第一面就亲切的很,好像子裳的弟弟一样。”
要是覃垣还活着,这三人一起伺候自己?权钰咽咽口水,“缘分缘分,我看世子也是亲切的很。”
楼子裳淡淡瞥他一眼,覃沐只觉得身边就是坐了一头猪,“时间紧迫就不说这些了,王爷还是说正事吧。”
“对对对。”权钰轻咳一声,“祭司对于近日……首猎之物是何看法?”
还真是开门见山啊,楼子裳轻笑一声看着他们道,“历来都是选最出彩的猎物,今年自然不会有所变化,不能失了公允。”
“想必祭司也清楚。”权钰一脸为难,“我这边可比不过皇弟,皆是武将不说,他自己也是军营出身,到目前为止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楼子裳闻言也有些发愁,权钰一看深觉自己有机会,不由得长吁短叹,“哎!自从皇弟回来我是处处忍让于他,可是他呢?”
权钰一脸悲痛,“有些事祭司想必也清楚,就算没有证据钰爷知晓是谁做的,本王看他流落在外多年心疼他,谁知道他竟是狼心狗肺处处算计于我,有事没事就想踩我一脚,真真是毫无兄弟之情。”
觅芙垂首眼中带着杀意,楼子裳眉头紧蹙一语不发,眼神发冷。
权钰看他这神色大喜,这楼子裳果然是与权枭起了隔阂,父皇说的话也有用,不然怎会这般大的反应,楼子裳抬手遮住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王爷想要子裳如何?”
“哎!祭司是明理之人,想必不会让本王为难。”权钰与覃沐对视一眼,覃沐点点头,权钰艰难道,“说实在的,如此这般我也不愿,可是皇弟处处打压于我,本王也实在是没法子了。”
楼子裳嘲讽的看他一眼,说的他没能力是权枭的错一般?真真是好笑。
“祭司,这首猎之物何等重要你也清楚,钰实在是无奈为之,首猎之物需的祭司亲选,祭司可否网开一面?”
楼子裳严肃的看着他,“秋猎祭典多年想必规矩康王最清楚不过,首猎之物是对天下人的交代,代表我大齐国运,为民祈福,岂能以次充好,假作文章,如此这般出了事要谁负责?”
权钰看着他正直的模样不由得冷笑一声,“祭司这是何意?难道本王的战利品进不了您的法眼不成?”
“好或不好,想必王爷自己也清楚的很,不然今日也不会将我叫到这里。”楼子裳看他这样子嗤笑一声,“天下人都眼睁睁的看着,难道要我睁眼说瞎话,说那兔子比狼更适合做祭典之物吗?!”
楼子裳懒得与他周旋,不管如何,权钰今日是不会放过他的,说的再多权钰也不会灭了他歹毒心思,站起身冷笑道,“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权钰没想到他态度如此刚烈,覃沐站起身笑的温柔,“祭司这是作何?您的意思是王爷是兔子,肃王是不成?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祭司在心里是这样想他们的。”
看着权钰的怒容,楼子裳失笑,淡淡瞥了覃沐一眼带着蔑视,不屑道,“世子殿下调拨离间倒是一把好手,既然世子殿下这么认为子裳无话可说,今日之事到此为止,王爷还是在狩猎之上多多下功夫吧。”
“祭司!”权钰冷喝一声压制着怒气,“本王自不会拿太过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为难与你,今日自有其他安排,不会与肃王相差太多,还望祭台亲选时多加关照。”
“子裳自是看猎物办事。”楼子裳不卑不亢淡淡道,“今日之事让陛下知道恐怕不大好,子裳这就回了,两位自便。”
这就是照章办事的意思!权钰勃然大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好声好气与你商量,你竟是这般态度?!”
“子裳态度可有不对?”楼子裳好笑的看着他,双手合掌,清风吹来衣衫缥缈,尽显风姿,轻笑一声道,“肃王有这般时间不如去好好努力吧!”
他眼神高高在上,带着不屑,转身就要离开,权钰厉喝一声,“本王敬你是祭司,别给脸不要脸!”
觅芙猛然回身,柳眉倒竖,“王爷还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大齐祭司,如此不敬……可对得起皇室颜面?!”
“主子说话轮得到你一个丫鬟插嘴!”覃沐上前一步,脸一沉巴掌扬起,楼子裳眉眼一厉,握住他的手腕,“世子自重,我的丫鬟还轮不到外人来教训!”
“呵呵……”覃沐低低的笑了起来,唇角微掀不怀好意道,“你是舍不得教训这个丫鬟呢?还是因为这是肃王送与你的?”
他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权钰一眼,“祭司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明知道这是肃王放在你身边的却时时带在身边,连刚刚看到康王也没让她退下,此时更维护……看来祭司……”
他说的欲言又止,觅芙挑眉嗤笑道,“世子殿下身子薄弱,说话自当小心莫要闪了舌头,我家主子怎么做与你何干?真真是多虑了。”
“呵!青衣殿的丫头果然牙尖嘴利。”覃沐心生怒火,他身为世子还没被个奴才这么讽刺过,“祭司就是这般教育下人的不成!”
楼子裳纵容的看着觅芙笑笑,“她在青衣殿被宠坏了,还望世子莫要与她计较,到底是我身边的丫头,自是比别人纵着些的。”
他说坦荡,覃沐似笑非笑的看着权钰,“王爷这下明白了吧?”
权钰阴冷的盯着楼子裳,怒火中烧,楼子裳这是要与他作对到底吗?!那之前又是什么意思,他上前一字一句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定,“祭司这是下定决心向着肃王了是吧?”
“呵!”楼子裳矜持的笑笑,“好大的帽子,子裳说过,各凭本事!”
反正权枭有这个本事!楼子裳轻啧一声,完全不需要担心。
“好好好!”权钰不怒反笑,一连三个好字,“那祭司就别怪不王不客气了?!”
说完挥挥手,他身边那小太监递上一杯酒,权钰□□一声,“祭司喝下这杯酒本王就放你走如何?”
觅芙厌恶的看着他,当真是恶心,楼子裳安抚的看她一眼,笑着道,“想必这酒不单纯吧?”
权钰不语,将酒杯递的更近了,慢慢临近楼子裳的唇边,觅芙一巴掌将那酒杯打落,“滚!”
“混账东西!”权钰一脚踹想觅芙却被她躲开,怒羞成怒大吼一声,“给本王拿下他们,今日就让你看看,你的主子在本王身下会是如何浪荡模样。”
他说完势在必得的看着楼子裳,满脸的不怀好意,只是等了许久林中却无一丝动静,他渐渐发觉不对,抬头却看楼子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覃沐也跟着心慌,权钰怒不可遏的大吼,“来人!来人!”
林中‘嗖’‘嗖’‘嗖’几道身影青天白日一身黑衣飞身而来,手中利剑泛着冷光,纷纷跪倒在楼子裳身边,领头之人沉声道,“主子,均已收拾干净,未留一个活口。”
“辛苦了,起来吧。”楼子裳笑笑温声道,“你们没受伤吧?”
“属下等人无一受伤,谢主子挂念。”
第67章 野狗()
“你们!你们!”权钰惊愕的看着那些人,后退几步惊怒交加,楼子裳什么时候做的准备?明明是昨夜才制定的计划脸外祖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的?
覃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怎么会这样?权钰调了那么多人竟是都被除了,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计划,难道他真的有神算之力,覃沐脸上再无柔意,“楼子裳你想怎么样?!”
权钰和覃沐对视一眼,两人都害怕的很,紧紧靠在一起,他们身边无人,对面都是楼子裳的势力,两人依然不敢相信,丝毫不明白怎的瞬间反转,权钰冷笑一声,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他是皇子,楼子裳能拿他如何?
“楼子裳,你最好放了我,不然父皇不会放了你的。”
覃沐瞬间也有些有恃无恐,缓缓吸口气,是啊,权钰是皇子他是西南世子,楼子裳能奈他何?
覃沐轻笑一声,恢复了平日温柔的模样,“祭司大人想怎么对我们?我乃西南世子,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以为佛父王会放过你吗?我有个万一,西南定与京都开战!”
“祭司为国为民,难道就想看大齐血流成河吗?”权钰经覃沐一提醒,瞬间笑着坐了下来,真是……楼子裳能把他们怎么样?他倒要看看。
楼子裳看着两人一时间竟是有些哭笑不得,那两人信誓旦旦的模样……当真是蠢到了极致!
觅芙瞬间瞪大双眼,愣愣的看着自家主子,他们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
“觅芙你要知道。”楼子裳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无知者总是有恃无恐。”
“楼子裳有本事你动我一个试试看?!”权钰甚至给自己和覃沐倒了杯茶,悠闲道,“本王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呵!”权枭冷笑一声从林中走出来,“皇兄真是好雅兴,这等心态皇弟望尘莫及。”
“权枭!”权钰看到他顿时眼睛都红了,恨恨的看着楼子裳道,“你们果然早就勾搭到一起了,楼子裳你等着,等着我告诉父皇,看父皇岂能放过你。”
“康王难道还是奶娃娃不成?”楼子裳嗤笑一声,“有事先回去告状,如此模样实在不看重任!”
“楼子裳你别后悔。”权钰瞥了权枭一眼嗤笑一声,“权枭,你母妃……”
“混账!”楼子裳最听不得别人那权枭的身世来挖苦他,瞬间闪身到了权钰面前,一巴掌将他掌掴在地,面色阴冷,“康王说话注意分寸。”
这一巴掌权钰只觉得火辣辣的疼,但他却完全顾不得,楼子裳一向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什么时候让人见过他这般模样,权钰被他扯着衣领,狠戾的眼神看的心颤,楼子裳什么时候有了这功夫,惊骇遍布全身,他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权枭上前一脚将权钰踹开,拿出帕子擦擦楼子裳的手,宠溺的捏捏他的脸道,“与他计较这个作甚,脏了你的手。”
他不在意,但看楼子裳这般模样心里暖烘烘的,权枭拉着他后退两步,上下打量,“可有不适?”
昨夜睡得晚,明白他问的什么,楼子裳耳根一红笑着摇摇头,“没事,收拾的怎么样?”
“放心。”权枭搂着他的腰,手在他腰间轻揉。
楼子裳脸一红但舒服的很,就轻轻的往他怀里靠了靠,权枭满意一笑,进步甚大,至少不挣扎了不是。
权钰和覃沐看着两人动作眼珠子快要掉下来,对视一眼,覃沐哈哈大笑,笑的癫狂,面色狰狞,“楼子裳啊楼子裳,在肃王身下承欢……”
“覃沐!你以为本王真不敢杀了你!”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权枭掐住了脖子,呼吸困难,直翻白眼,权枭狠戾一笑,“你以为楼家你与楼子裳合计的事我不知道,你以为这次你要做什么事我不知道,真以为本王不会拿你如何?嗯?”
权枭模样霸道风流,发起狠来周身似有寒冰,他习武多年在外历练,一身气势威压岂是覃沐能受得住的,不仅覃沐,就连他身边的权钰都受不住吐出一口血来,覃沐更是觉得五脏六腑都碎了一般,他惊恐的瞪大双眼,双脚在半空踢腾,“放……开……”
“权枭!”权钰看着他这模样真的是被吓住了,权枭怎的有这么高的功夫,竟是比父皇发怒还可怕,他忍着寒意,虚张声势道,“他可是西南世子你想干什么?!”
权枭嗤笑一声,拿起一白玉水壶,玩味的摇摇晃晃笑笑道,“你们今日想干什么?”
“你们想让祭司喝什么?嗯?”
楼子裳笑眯眯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权钰道,“王爷让我喝的那药加了什么料,我让世子也尝尝如何?”
“楼……楼……”覃沐闻言心惊胆战,想要后退却被权枭掐着脖子,连话都说不出来,这里面放了玉镜丸……玉镜丸的威力他再清楚不过,若是真的喝下去他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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