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芮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茶盏,轻抿一口,“为父观今日朝堂之上,肃王似乎……不太愿意你做祭司,他不是很关照你吗?怎的今日那态度……”
楼子裳叹气,眸中有些厌恶,“您不知道,肃王……他一贯如此,在儿臣面前极其嚣张跋扈,我们楼家人登上祭司之位,虽然他说信任于我,只怕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吧。”
“这就对了,子裳你且记住,皇家之人,尤其是现在这些皇子,哪能真的信任你,只不过是些拉拢之术罢了。”楼芮满意的笑笑,忽然面色一肃,“在我面前就罢了,在别人面前,尤其是肃王,将你的厌烦收住。”
楼子裳一怔,轻笑一声,“儿子还没那么蠢,父亲放心便是,”说着他有些狐疑,“父亲,您不是……不喜儿子帮肃王说话,之前,怎的今日早朝时,让儿子……帮着他。”
楼芮看楼子裳愤然的模样,忍不住厉声道,“怎的如此沉不住气,我是怎么教你的!”
楼子裳蓦然有些讷讷,楼芮叹气又有些放心,没那么聪明也好,语气一转,温声道,“这就是为父今日想要告诉你的。”
楼子裳抬头,楼芮使了个眼色,管家出门守在门口,楼芮双手背于身后,慢慢踱步,缓声道,“为父之前是让你吊着他,哪曾想你竟然……那日醉香楼,你又与肃王那般亲近,倒不如……将计就计!”
楼子裳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父亲,您是让我做那细作?”
“倒是反应的快。”楼芮满意的笑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算是太蠢,“你小事顺着他无妨,但还是要慢慢取得他的信任,而且……你乃未来大祭司,皇子登基需大祭司掌天意,哪个不想拉拢你!”
说到此处,楼芮有些骄傲,朗声一笑,“这是我楼家的机缘,天命如此,还得感谢薇薇,若不是薇薇教导,想必你也不会被大祭司看中。”
楼子裳暗嗤一声,面上却是腼腆的笑笑,“儿臣走到如今,皆是母亲上天保佑,只是父亲……”,楼子裳艰难启齿,“肃王那人您可能不太了解,父亲,如若他当真要我做什么出格之事怎么办?”
“怕甚?!”楼芮冷笑一声,“拿不定主意的,你及时知会我便是,我自会帮你。”
楼子裳点头,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道,“是,子裳晓得了。”
“子裳,明日若有人求你康王之事。”楼芮淡声道,“你莫要插手,如果林氏问起,你就说是我的意思便可。”
楼子裳此时是真的有些不解了,楼芮不是康王的人吗?难道是为了避嫌?可是这么想也不对,这个当口,大祭司收徒仪式,若康王不在,那说出来也是极没面子的一件事,贤妃如今还不知道在宫中怎么合计呢?
楼芮不是向来都是与阮家沆瀣一气,楼子裳咬咬牙,略有些懵懂的看向楼芮,“父亲这是为何?林姨娘乃是贤妃表妹,我这次未帮到康王殿下已是十分过意不去,怎的现在?”
“你别管这么多,听我的便是。”楼芮有些不耐烦,“你如今地位不稳,想补偿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是吗?”
楼子裳心间疑虑更甚,却是展眉一笑道,“原来父亲是为子裳着想,子裳糊涂了。”
楼芮看他转眼间就自己找好了原由也懒得再说,叮嘱道,“记得,在肃王面前一定要谨慎,既然之前你们已有亲近,顺坡而下即可,但是切记,勿要太过,一步一步来。”
楼芮沉声道,“肃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楼子裳神色一正,“子裳谨记在心。”
眼底笑意倾泻而出,呵……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楼子裳缓缓的从楼芮书房退了出来,阳光明媚已是初夏,太阳微微有些刺眼,觅芙和喜乐快速迎上来,觅芙轻声道,“少爷,明日事务繁杂,您且先回房休息休息,养精蓄锐才好。”
喜乐则开心的脚不沾地,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楼子裳,他从得知楼子裳将入住青衣殿开始就这个模样,嘴巴好不容易停下来却盯得楼子裳有些毛毛的,楼子裳无奈敲敲他脑袋,“好了,出息!”
喜乐嘿嘿一笑,“少爷,您,你去了青衣殿,会带着奴才吗?”
他眼中渴望毫不掩饰,楼子裳心里一软笑道,“自然,青衣殿也有服侍之人,你与觅芙自是要跟着我的。”
喜乐‘啊’了一声,忍不住看了觅芙一眼,怎的少爷一定要带着她呢?!
觅芙无奈,懒得理他,不知道这蠢货想什么呢?就他一个人,哼,少爷被吃了他都不知道。
楼子裳恍惚有些走神,想起楼芮刚才所言,忍不住唇角微掀,楼芮啊楼芮,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自己在他面前皆是演戏,一些均是假象,不知会如何?
只怕会忍不住撕了他吧。
若是权枭得知他们目的达成,该是开心的吧,忽然楼子裳又有些郁闷,不知道权枭今日还会来否?毕竟……权枭是不想他做祭司的,今日一看就是气的狠了,下朝之前看都未看自己一眼,而且……他若是误会自己是贪恋权势怎么办?
楼子裳心中愈加忐忑,如若权枭真的生气了……
夜幕降临,楼子裳闷闷用过晚膳,觅芙有些不落忍,“……少爷,您。”
“觅芙,你说……他今日会来吗?”楼子裳顿了顿,觅芙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好丢人的,心间烦闷,倏然将狼毫扔在宣纸之上,眼看一幅画就要成了,却又被生生的毁了。
觅芙很是心疼,“少爷您这是做什么?王爷他……”
觅芙话未说完,猛地一怔,知觉屋中寒意凛冽,扭头就看权枭长身玉立,只是面容冷峻,寒霜遍布。
楼子裳心中一颤,眼中露出喜意,“权枭!”
觅芙知趣的退了出去。
楼子裳就怕权枭生气,他知道权枭定然不会同意,但今日那局势……楼子裳咬咬唇,握住权枭的手,看他双拳紧握眼中一酸,“权枭,你……你莫要生气好不好?”
楼子裳心中又酸又涩,他宁愿权枭怒骂他一顿,也不想如此这般。
权枭从未对他如此冷脸过。
权枭看他那模样心中一疼,闭闭眼想将他手甩出去却怎么也舍不得,手掌渐渐收紧,紧的楼子裳手骨发疼却甘之如饴,权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眸如深潭却一语不发,楼子裳猛然发觉不对,内力一探,权枭体内波涛汹涌,似有压制不住之兆,他心里发慌,蓦然就红了眼眶,内力不要命一样的往权枭体内送,声音嘶哑颤抖,“权枭你,你跟我说句话可好?你别这样,今日之事……你要发火就冲我来,何苦这样对自己?”
第30章 我若为帝,你必为后()
楼子裳这两辈子从未如此无措心疼,牙齿似乎都在口腔内打起架来,颤抖的厉害,权枭猛然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打横抱起,忽然凌空,楼子裳不自觉的伸手搂住权枭的脖颈,心却是紧紧提了起来,只是一瞬,天旋地转间他就被放在床上被权枭紧紧压在身下,双眸盯着他如同盯着猎物,腿脚被权枭牢牢夹住,手臂被按在颈侧,这是控制占有的姿势,楼子裳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心中一丝胆怯害怕也无,双眸担忧遍布,急的眼眶通红,声音嘶哑,“权枭,你,你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权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着他为自己着急,看着他为自己眼泪在眼中打转,看着他大殿之上从容淡定尽数消散,心中似乎有头野兽疯狂的想要冲破枷锁,权枭忍了又忍,忍无可忍,猛地低头,一口咬在楼子裳颈间,毫不留情,血腥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鼻息间是最熟悉的味道,权枭几乎是有些迷恋的轻轻吮吸啃咬,楼子裳倒吸一口冷气,疼的呲牙咧嘴,下一刻将呻|吟硬生生憋在口中,手在权枭后颈轻抚,颤声道,“权枭……疼……”
带着些委屈,带着些撒娇,权枭身体一颤,双目发红,楼子裳轻声道,“权枭……可疼了……你轻点好不好,别不理我。”
那声音温驯极了,权枭心软的一塌糊涂,心间一抽一抽的疼,翻了个身让楼子裳坐在他腿上,紧紧揽着他的腰身,腰间大手不安分的游走,埋头在他颈间,楼子裳身体一颤,看他有所松动,强行抓过他的手腕号脉,猛地低喝一声,“权枭!你就是这么糟践自己的么!”
权枭闷吭一声,“没事。”
“没事,呵。”楼子裳冷笑一声,“气息紊乱成这个样子,什么才叫有事?!”
楼子裳说完就哽咽了,内力源源不断的往权枭体内送却被挡了回来,楼子裳气的眼前发黑,低吼道,“权枭你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权枭低笑抬头,手在楼子裳后颈摩挲,面色冷然,“子裳……你自己感受一下,你今日是将我的话当耳旁风吗?你男人的话都不听了?!”
权枭说完将楼子裳箍的更紧,怒声道,“那凤嘉岂是好相与的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已是灰败将死之相,权靖一直忌惮青衣殿,凤嘉走了你的处境说水深火热也不为过,几位皇子争储君之位,登上高位需要青衣殿认可,到时候哪个不想拉拢你,楼子裳你好大的本事,将自己弄到如今这个境地,你看看,仅仅半日时间哪个不是对你虎视眈眈!”
“楼子裳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权枭越说越怒,平时懒洋洋的人此时瞪大凤眼,似是恨不得将楼子裳生吞活剥,“金銮殿上你竟是看也不看我一眼,你只要说一个‘不’字,谁敢强迫你本王砍了他,你倒好啊,凤嘉设个套,你迫不及待的往里钻,还生怕那套子小了装不下您这大佛是吧?!”
楼子裳被他吼得心中软软的酸酸的又暖暖的,权枭完全是为他着想,看权枭胸膛起伏不定的样子,楼子裳慌张道,“权枭你,你别气,我给你看看。”
权枭甩开楼子裳的手冷笑一声,“您都懒得看我一眼了,小王当不起您赐予这等殊荣。”
楼子裳一梗,强硬拉过他的手腕眼眶红红的看着他,“……权枭,你非要这般与我说话么。”
权枭看他那委屈的模样,心间大疼,楼子裳试着拉住他的手,权枭抿抿唇没有甩来倒是握的更紧了些。
楼子裳禁不住一笑,他就知道,轻轻摇摇权枭的手,“权枭……”
楼子裳温柔极了,被权枭大吼一顿也不生气,权枭有些后悔,但想想楼子裳以后的处境面色一黑,顿时气血翻涌,将楼子裳推开,转身‘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污血。
“权,权枭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楼子裳吓得手颤巍巍的摸到他腕间,随手拿出丝帕在他嘴角擦拭,吸着气道,“权枭你别气,都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权枭……”
“权枭你,你到底怎么样了!”楼子裳声音有些哽咽,关心则乱,他一时间混乱的厉害,好在权枭脉象还算稳,但好端端的怎么就吐血了?
权枭也被楼子裳这惊慌失措的模样吓住了,再顾不得赌气将人牢牢抱在怀里,抚着他的脊背轻哄,“没事没事,你看看真没事,就是憋的狠了,这污血吐出来才舒坦。”
“子裳别怕,别怕。”权枭亲亲他的唇,带着血腥味,味道好不到哪里去,楼子裳却是搂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了回去,心还在砰砰砰乱跳,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哪怕是之前赴死,也没这么惊惶,权枭摁住他的后脑,舌全部探了进去,两相交缠,权枭几乎是餍足的叹气,又有深深的渴望,一翻身将楼子裳压在身下,舌几乎探进他的喉间而后游荡在上颚,一寸寸扫过牙齿,那带来的酥|麻与震颤让两人贴的更近了。
楼子裳就像受惊的小兔子,在权枭怀里极力汲取温暖和安全感,权枭暗骂自己一声,怎么就没忍住,将人吓成这个样子,轻声哄道,“宝贝没事了啊,没事……子裳,我好着呢,莫怕。”
楼子裳紧紧抱着他的腰,红着眼看他,权枭开始的气势完全不知道哪儿去了,试探着摸摸楼子裳的脸,看他没反抗松口气,得寸进尺的在他脸上亲亲,轻声笑道,“真没事,子裳,你自己探探看看。”
楼子裳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他,“王爷金尊贵体,子裳怎敢亵渎。”
权枭后悔不迭,将人抱紧了挑眉笑道,“好子裳,再尊贵也是你男人,是你相公,娘子面前,枭岂敢放肆。”
“是吗?”楼子裳睨他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子裳,别与我计较了。”权枭剑眉微挑,手在他腰间摩挲,“难道你忘了你不理我的事……”
楼子裳瞬间有些理亏,若不是自己,权枭也不会这样,权枭眼中得意一闪而逝,轻咳一声,“我还没与你计较,你倒好……”
楼子裳握住越来越往里面的手,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人怎的跟孩子一样这般计较了起来,内力探进权枭体内,确定没事,发现他功力还精进了不少,方才微微吁口气,“你今日……凶得很。”
“是我不好。”权枭将人抱在怀里,亲亲他的眉心,“不该对你发脾气。”
楼子裳摇头笑笑,靠在他怀里温声道,“今日……我也不对,但权枭,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答应凤嘉做他的徒弟,来日登上祭司之位。”
“傻。”权枭蓦然低笑,在敲过的地方心疼的亲亲,“子裳,就算你不是祭司,我也可以登上那个位子。”
“我知道,”楼子裳窝在他怀里看他,轻笑一声,“权枭,我想帮你,你不能不让我帮你,只是看着……”
权枭闭闭眼,将人拥的紧了些,“我知道……子裳,我只是舍不得……”
说完两人都有片刻的静默,似乎贴的更近了些。
片刻之后,楼子裳扬声叫觅芙进来,觅芙看见两人气氛情意绵绵的松了口气,刚刚在外面听里间动静,真是把她吓得不行。
觅芙动作快,而权枭带来的侍从送来茶水,权枭漱漱口,觅芙点上熏香方才退了出去。
两人换了套衣服,心情平静下来,思及之前都有些想笑,权枭率先唇角微勾道,“千万莫要与我计较,别气。”
楼子裳靠在他怀里摇摇头,手抚上他的胸膛道,“以后……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要憋着,更不要像今日这般……”
他声音越来越低,“权枭,我登上祭司之位也不过是为了……”
“好好好,我记下了。”权枭在他唇上轻啄,“莫要再想,没有下次好不好?”
楼子裳轻笑着在他胸前点点,“你说的。”
“对,相公我说的。”
楼子裳脸一红,戳戳他的脸,“又胡说。”
权枭轻啧一声,“怎的是胡说?难道我不是你相公?”
楼子裳在他怀蹭蹭,耳根红红道,“我才是你相公!”
“是吗?”权枭挑眉玩味的笑,“子裳……这可不是口舌之争。”
权枭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楼子裳臀部,臀部结实弹性十足,他不紧不慢的揉捏,眼中隐隐有□□烧灼,“以后就知道了。”
楼子裳脸更红,摁住他的手却见权枭忽然一笑,“年纪小不给睡,还不给摸吗?!”
“权枭!”
“相公在呢。”
楼子裳脸涨得通红,想不通面前这人怎么如此厚颜无耻,权枭抵着他的额头笑笑,“要脸了……将来还洞什么房。”
楼子裳忍不住捶捶他肩膀笑了出来,这人真是……
权枭垂眸,看着楼子裳颈间那明晃晃的还带着轻微血迹的牙印,忍不出挑唇一笑,俯首轻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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