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叫 月亮脸 吗?”卢平拉开椅子在布莱克对面坐下来,给自己也倒满 杯黄油啤酒,慢慢的喝着。
酒有些凉,咽入腹中时,舌尖仍有微苦的味道停留。
布莱克不想跟卢平 话,卢平是个叛徒,他居然拒绝 邓布利多的邀请,不肯担任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更不肯担任斯莱特林的院长。
从斯内普离开之后,卢平就几乎没有在霍格沃兹出现过,他去 魔法部工作,出任傲罗办公室的部长。
布莱克重重的将空酒杯撞在桌面上,旁边的 把银汤勺机警的弹跳起来,蹦到旁边,躲到 桌子的角落里。
见酒吧的侍者没有过来添酒,布莱克粗鲁的大声喊着:“喂!再来 杯!”
酒吧里闹哄哄的,人来人往,侍者忙不过来,并没有听见布莱克的呼唤。
眼看着布莱克眉间现出不悦,卢平将自己喝 半的酒杯推过去:“喝 杯吧?”
布莱克瞪 卢平 眼,张 张嘴却想起自己不应该跟卢平 话, 时间也推辞不 ,干脆仰头就喝。
“ 知道 喜欢过斯内普。”
偏偏卢平在 时候开 口,布莱克 不小心呛到,痛苦的咳嗽起来。
“咳咳—— 如果想要谋杀 的话——咳——有的是办法,用不着在 里呛死 吧!”布莱克扭头看看四周,确定周围吵闹的很,没人在偷听他俩的交谈。
他飞快的站起身,凑到卢平脸前,压着嗓子咬着牙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别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 跟那个鼻涕精,至少别让 在场! 没兴趣陪着 起丢脸!”
丢脸,太丢脸 ,如果被往日的同学们知道,当年的霍格沃兹四人组中居然有人爱上 他们 直戏弄的玩具, 简直比将布莱克丢进 斯莱特林还要令他难以忍受。
“ 不知道是不是鼻涕精给 喝的那些狼毒药剂里被加入 迷情剂,或者 可以去圣芒戈医院看看,反正魔法部也在伦敦不是吗,难不成魔法部部长太小气,给 的薪水不够 看病?”布莱克“嗤”的 声冷笑,连带魔法部 起嘲笑 进去。
被连带 的魔法部部长是卢修斯?马尔福, 只铂金色的老狐狸从来就不是布莱克愿意见到的家伙。
卢平 直等布莱克发完 脾气,停下来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才慢慢的开 口:“ 完 吗?”
“哼。”布莱克烦躁起来,卢平脸上那不温不火的神情让他的心头仿佛有火在炙烤,难受的恨不能将胸膛的衣服撕破凉快 下,他口干舌燥,端起酒杯向口中猛倒,偏偏 滴也没有。
哐当 声响,布莱克踢开身下的椅子,起身去吧台再要些酒来。
卢平 把抓住 他的手腕,水蓝色的眼眸因为快到月圆,而盛满 深深的疲倦:“ 在生气什么?告诉 ,为什么 不愿见 ,不肯跟 话,仅仅因为 喜欢斯——”
“别在 面前提起那个名字!”布莱克嘶哑着嗓子咆哮着。
时间,喧闹的酒吧里安静的能听见黄油啤酒里泡沫碎裂的声音。
“难道 没有理由生气吗?当詹姆出事的时候,是谁忘记 们的友情,怀疑起 真的做 伏地魔的仆人?在尖叫棚屋的时候 抓到 小矮星,是谁拦住 报仇,慰藉 所承受过的冤屈?詹姆离开 是因为死亡, 离开 是因为什么?为什么要在 请求 加入霍格沃兹的时候,那么坚决的拒绝?为什么要留下 个人,明明 们曾经做什么都是 起……”布莱克狠狠咬住 自己的舌头,不让自己 出后面 句:为什么鼻涕精明明什么都不是,却仍然得到 。
早在酒吧里安静下来的瞬间,卢平就已经念出 幻影移形的咒语,他抓着布莱克的手臂,匆忙之中,脑袋里本能的冒出 个地 。
直到落地之后,鼻中闻到 灰尘的呛味,他才知道,自己幻影显形的地方是尖叫棚屋。
布莱克还在愤怒的咆哮着,他右手里拿着猪头酒吧的酒杯, 酒杯被施 防盗的咒语,只要 离开猪头酒吧的范围,就会不间断的用尖利刺耳的声音大叫着:“ 来自猪头酒吧, 被人偷到 里, 来自猪头酒吧, 被人——”
两个声音交叠在 起,卢平皱 皱眉。
明明尖叫棚屋里门窗都被钉死光线昏暗,明明布莱克挥舞着手臂在愤怒的吼叫,明明卢平皱眉的动作非常轻微,偏偏,刚巧落进 布莱克的眼里。
清晰的脆裂声在布莱克的心中炸响, 声连着 声,没有停歇。
他默默的低下头去,左手里抓着魔杖,抵在尖叫不已的酒杯上,蠕动着嘴唇装作是在念咒语让酒杯停止唠叨。
只是,那酒杯 直没有停下。
卢平伸手过来帮 个忙, 道亮眼的光芒闪过,酒杯立即安静无声。
可 静下来,尖叫棚屋里的气氛立即变得尴尬起来,布莱克仍然低着头,他紧攥着拳,手背青筋凸现,卢平则微微的抿着嘴,眼神变幻,但却始终没有开口。
耳边卢平的呼吸声让布莱克心烦意乱,喉咙里干涩的发痛,但是更痛的却是心。
到底是 种什么样的感觉呢?难道自己不是早就做好 准备 个人吗?自从詹姆有 莉莉,而卢平的眼神却只会停留在鼻涕精身上。
为什么明明才是十月, 气却已经那么冷?当年他不是还在十 月的时候跟卢平 起潜水到黑湖偷人鱼的宝藏?
布莱克瑟缩 肩膀,脑中突然出现的记忆画面让他哆嗦 下, 是阿兹卡班留给他的后遗症,自 保护的本能让他念出 阿尼玛格斯的咒语。
条瘦削的大黑狗出现在 尖叫棚屋的地板上,前爪抱着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卢平蹲下身去,抚摸着黑狗后背的毛发,手下能感觉得到硌人的骨骼,布莱克实在是太瘦 。
他伸手环住大狗的颈,大狗伸出爪子来抗议 下,不过卢平无视 ,大狗然后也没有更多的动作。
人 狗就 么坐在尖叫棚屋落满灰尘的地板上, 里很多年没人来过 ,墙壁和 花板的壁纸全都泛黄剥落,厚厚的蜘蛛网将角落完全遮盖住,稀稀落落几线阳光透过开裂的细缝照进来。
“ 没有 那么勇敢。”卢平的嘴贴着大狗的耳朵,他的声音很低,闭着眼睛,像是梦呓 样:“所有那些失落的美好, 连重新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在那座城堡的每 块墙砖里, 似乎都能听见 和詹姆的笑声,每走在走廊的拐角处 的心都会莫名的揪起来,又期待又害怕会是谁从那 头走过来,会不会看见年轻的 们的影子。”
“霍格沃兹让 害怕,在 的记忆里面它美好的像是第 抹朝霞照耀之下闪烁光彩的宝石, 生怕会发生任何的事情,抹去 它的光彩,因为 失去,同时意味着无法挽回。”
大狗黑亮的眼睛像是两颗璀璨的黑珍珠,望着近在咫尺的卢平的脸,霜白过早的爬上 卢平的鬓角,皱纹悄悄在他眼角占据 席之地。
“ 们都在老去,呵呵。”卢平仿佛能够听见大狗的心思,他轻轻的笑 :“ 的教子很快就要成为下 任的魔法部部长,比 更早的会是他的婚礼,跟小马尔福。邓布利多每个月都会从世界各地给 寄来糖果,他现在不怎么吃甜食 ,因为他已经从生活里摄入 过多的糖份。 很久没有斯内普的消息,不过,他应该过得很快乐。”
卢平收紧 手臂,在 到斯内普的时候,不让大狗从怀里离开。
只剩下 们两个人 啊。
声叹息同时出现在 人 狗的心中,化作绵长而且落寞的悲伤。
“今晚就是月圆,现在 越来越害怕 个日子 ,虽然服用 狼毒药剂,但是独自 个人化身为狼孤零零的待在房间里,寂寞比月光还让 抓狂。”
“汪汪汪!”大狗吼叫着。
卢平睁开眼睛,他听不懂布莱克的话。
布莱克化作人形,他还躺在地板上,被卢平抱在怀里:“ 到底要 些什么?”
卢平的手环在布莱克的后颈,唇几乎贴着布莱克的唇,当布莱克质问的时候,热气吐在他的下巴和颈项。
家伙 都没变,还像曾经 样,冲动而且充满热情。
不想自己,越来越冷淡下去,几乎连心跳的感觉都快要忘记 。
“ 不想 个人参加哈利的婚礼,如果 刚好也没有舞伴, 们可以 起去吗?”
布莱克用力的眨 下眼睛,他的眼神飞快的亮 下,然后熊熊燃烧起来。
他用力的推着卢平的胸膛,用手肘支住身体试图坐起身来。
“ 打扰 喝酒,把 从猪头酒吧拖到 个又冷又脏的破烂鬼屋里,就只是想邀请 个舞伴吗?抱歉 没空, 早就跟——”布莱克愣 下,他明明没有舞伴:“ 早就跟克利切约好 起去!”
吼完他怒气冲冲的爬起身来,想要从 个该死的地方离开。
他 秒钟也不想再看见卢平,否则他真的会在那张脸上施 百个恶咒。
“ 不介意克利切 起!”卢平比布莱克更快,他从地上跳起来,扑向布莱克,动作太猛 以至于将布莱克撞在 墙壁上。
早就被腐蚀的摇摇欲坠的墙壁发出 痛苦的吱呀声响,从 花板上扑朔扑朔掉下来 大堆的灰尘。
卢平却全然不顾,他紧紧抓着布莱克的腰,将他锁在怀里,生怕 松手就让布莱克逃走 :“ 邀请 与 起出席婚礼,以爱人的身份, 们都是 个人, 们都害怕孤单,而且最初的时候 们就在 起,不是吗?”
“哼。”布莱克冷笑:“很不错的盘算啊。”
“ 不准 么 !”卢平的声音第 次出现 起伏,他的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 知道 不相信 ,事实上 也不相信 自己, 以为除 西弗勒斯 无法再爱上别人。可是,看着 在霍格沃兹游荡,看着 在猪头酒吧买醉,看着 的憔悴下去, 的心痛的无法呼吸——”
“ 不需要 的怜悯!”布莱克恼 ,他攥着卢平的衣领:“ 当 是什么?没人爱看 可怜所以施舍 吗?又或者 当 自己是谁? 头狼而已, 凭什么认为, 会爱上 !”
卢平摇头,他抱着布莱克的手无力的垂落下去:“ 知道 不会爱 ,所以 才请求 ,让 爱上 。”
给 个机会,让 爱上 ,让 拯救 自己。
别让 在 个人的世界里,冻结成冰。
求求 ,救救 , 个冬 太冷,别让 个人。
卢平闭上 眼睛,却挡不住 大颗的眼泪从眼角逃出来,滚过脸颊,流向下颚。
在流入颈项之前, 双温暖的唇拦住 它。
布莱克捉着卢平的下巴,有些笨拙的吻。
毕竟 是 辈子他第 次亲吻别人。
“既然 刚好也是 个人,那么就 么 定 吧。”布莱克 。
狼与狗的时间
这个冬天来的很突然。
一个秋叶斑黄还没有来得及完全褪尽的早晨,当小天狼星布莱克从格里莫广场12号的家门中走出的时候,突然迎面吹来一阵风,灌进微敞的衣领里,冷的他浑身一震。
他从阿兹卡班出来,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九年?十年?
尽管他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一直给主人做着各种各样富有营养而且味道可口的佳肴,布莱克却始终没有看起来稍微气色好一点点。
永远是颓废而且悲伤的眼神,苍白的脸色,青青的胡茬即便用清理一新咒也没办法处理干净。
自从麦格教授当了霍格沃兹的校长,布莱克就加入了霍格沃兹,做了格兰芬多的院长。
在他就任之前,所有人都在质疑他会不会把格兰芬多给毁了,但是当他真的搬进了麦格教授原先的办公室,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发现,他们迎来了一个比麦格教授更加严厉很多倍的新院长,在新院长的眼皮底下,即便是最顽皮的学生也无法恶作剧,因为没有什么恶作剧是布莱克不知道的。
不过,每个月都有这么一天,布莱克会忘记他格兰芬多院长的身份。
他会穿上他学生时代的格兰芬多长袍,尽管长袍边缘都已经磨损,而且金红色的狮子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苍白。
那一整天的时间,他会在霍格沃兹的城堡里四处游荡,走过曾经他与詹姆、卢平一起走过的所有密道,去他们戏弄过斯内普的树下转转,趁海格不注意溜进禁林里跟某些脾气火爆的老朋友打一架,然后去到费尔奇先生的办公室里,给他制造一点小麻烦。
只可惜,在费尔奇先生暴跳如雷的怒骂声中,再也不会有同样一脸得意的詹姆和稍显无奈的卢平与自己一起,飞快的从霍格沃兹空荡荡的走廊里逃离。
霍格沃兹的现任校长,麦格教授通常这个时候,会一言不发的站在城堡门厅处,望着布莱克离去的背影摇头无声的叹息。
“校长,邓布利多回信了吗?”卢平从麦格教授身后走出来,轻声问道。
“没有办法。”麦格教授答:“邓布利多说,他也没有办法。”
是的,谁也没有办法,填补上留在布莱克的记忆里的那一个巨大的断层。
前一刻,他还沉浸在成为詹姆新生儿子的教父的喜悦之中,后一刻,眼前的一切就染上了鲜血。
再后来,漫长的岁月里,他仅有的同伴只是叹息。
在阿兹卡班度过的那些时间留给他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让他从此失去了面对记忆中欢笑的勇气,因为一旦那些回忆涌起,立马就会有狰狞的摄魂怪扑上来夺走,毫不留情。
从霍格沃兹逃走后的那一年,是布莱克最幸福的时光,他可以时常跟哈利通信,从哈利的身上,寻找一些詹姆的影子。
可是,哈利毕竟是哈利,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自己喜欢的人去爱,他没有时间陪伴一个伤痕累累的教父,追忆旧日时光。
布莱克越走越远,穿过霍格沃兹的大门,走向霍格莫德。
他会在猪头酒吧的黄油啤酒里消磨掉这一天剩余的时光,暮色苍茫的时候家养小精灵克利切会来带走自己醉醺醺的主人,顺便付掉一大把金加隆的酒钱。
猪头酒吧的老板阿不福斯早就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了,因此当布莱克推门进来,坐在楼梯后面的老位置,他立即倒满了一大杯的啤酒送过去。
第九杯的时候,一双手伸过来:“我来吧。”
是卢平,端着酒杯朝着布莱克走过去。
布莱克抬起眼来,望着老朋友,却露不出哪怕一个虚伪的笑容。
原来,人醉了的时候,真的是不会说谎的。
比如现在,布莱克就无法藏住对卢平的失望,他夺过卢平手中的酒杯,痛饮一大口,然后粗声粗气的呵斥他离开:“在我生气之前走开,月亮脸!”
“你又叫我月亮脸了吗?”卢平拉开椅子在布莱克对面坐下来,给自己也倒满一杯黄油啤酒,慢慢的喝着。
酒有些凉,咽入腹中时,舌尖仍有微苦的味道停留。
布莱克不想跟卢平说话,卢平是个叛徒,他居然拒绝了邓布利多的邀请,不肯担任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更不肯担任斯莱特林的院长。
从斯内普离开之后,卢平就几乎没有在霍格沃兹出现过,他去了魔法部工作,出任傲罗办公室的部长。
布莱克重重的将空酒杯撞在桌面上,旁边的一把银汤勺机警的弹跳起来,蹦到旁边,躲到了桌子的角落里。
见酒吧的侍者没有过来添酒,布莱克粗鲁的大声喊着:“喂!再来一杯!”
酒吧里闹哄哄的,人来人往,侍者忙不过来,并没有听见布莱克的呼唤。
眼看着布莱克眉间现出不悦,卢平将自己喝了一半的酒杯推过去:“喝这杯吧?”
布莱克瞪了卢平一眼,张了张嘴却想起自己不应该跟卢平说话,一时间也推辞不了,干脆仰头就喝。
“你知道我喜欢过斯内普。”
偏偏卢平在这时候开了口,布莱克一不小心呛到,痛苦的咳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