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莫漪君定定的看着蔚木荨,有两行眼泪流下来,却没有说出什么。
“怎么又哭了,别哭,以后你就能和岳母大人团聚了,这是好事呀。”蔚木荨替莫漪君擦去眼泪,心中不禁万分怜惜。经过了这些事,蔚木荨也认清了自己的心,不再想些有的没的,只想这一生都与莫漪君为伴,理所当然要把她照顾好。
莫漪君轻轻靠在蔚木荨身上,“谢谢你。”
“不必谢我,这都是我该做的。再说现在你也有自己的俸禄了,用自己的俸禄来养自己的娘很正常嘛。”蔚木荨见莫漪君开心,坐在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打算大谈特谈一番。
“左都尉将军送来那两个西域美人儿你打算把他们安置在哪?”
“噗!”蔚木荨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溅了莫漪君一身,“什么美人?”蔚木荨惊讶的问莫漪君。
“就是前两天左都尉将军送来的,两个都是西域人与中原人不同,我前天问你你又没回答,我就把她们先安置在倚翠园里,不过这么放着终究不是办法,到底怎么安置还得等你过目了再说。”
那个意思,就是到底是留下来做小妾还是只做个侍女又或者想办法弄出去还得蔚木荨说了算。
蔚木荨发誓他真的没听到莫漪君什么时候问过他类似的问题。这些人……竟然用这种可恶的方法!
“明天你一人给他们二十两银子,让她们喜欢去哪就去哪吧,以后再有送人的……算了,以后再有送人的就交给我让我处理。”蔚木荨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娘那边没再提什么纳妾的事吧?”蔚木荨有一种预感,关于孙子的事蔚母绝不会善罢甘休。
莫漪君低下头,轻声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年纪不小了,又是这样的身份,纳几个妾室也是应该的。”
蔚木荨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疼,哪个男人不喜欢左拥右抱?尤其是莫漪君这样柔弱又不懂得争取的女人,根本就拴不住男人的心,还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推向别的女人!他一直拒绝也就是自己的责任心作祟,若是哪天最后一道防线被突破了,那后果……至少现在的他不敢想象。
“好久没拜佛了吧?娘她很信这些,等有时间你陪她去庙里逛逛吧。”蔚木荨拍拍莫漪君的肩膀,没说更多,只是眼睛里闪出一丝狡诈。
刚说完,就有下人进来禀告,“老爷,夫人,祁大人……”
“二哥,二嫂,我来啦。”来的是祁云,他才不管什么通报不通报,穿着一身男装蹦蹦跳跳的进来。
这大代国满朝文武见过云妙公主的并不算多,但也不是没有,而祁云虽然是个末品小官可到底是个京官,与那些‘大人’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他易容并不十分彻底,然而满朝文武却没有一个人说出祁云就是云妙的话。
想想道理很简单,若是云妙公主女扮男装做官,那必然是经过皇上默许的,揭穿了公主就是得罪了皇上;若是祁云不是云妙,那更是亵渎公主的大罪,云妙又没做什么伤害他们利益的事,干嘛要大费周章呢?
莫漪君本来已经起身,准备迎接公主,却被蔚木荨按下,蔚木荨和祁云一笑嬉笑着说道:“三弟,怎么这么有空?很久没见你了。”既然是以祁云的身份来的,那么自然要以‘三弟’相待。
祁云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满不在乎的一挥手,说道:“二哥,大哥快娶妻了,到时可一定不能少了你呀!”
这次轮到蔚木荨惊讶,“大哥要娶妻?没听说他和那个女孩走得近啊。”
“大哥升了官,想要嫁他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估计他娘都看花眼了,现在是娶妻,没准儿过几天就要纳妾呢,反正这杯喜酒你是喝定了。”祁云说道。
国师一党被灭许多官位都空了出来,郑七峰和祁云这样的新秀自然都升了官,做了官却还没有妻子,那无异于二十一世纪的钻石王老五,想要嫁给郑七峰的人自然少不了。
“是,三弟放心,到时我一定会去。”蔚木荨一咧嘴,情急之下他竟然忘了这是古代,结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于当事人自己,或许只有‘存天理灭人欲’这几个字可以用来表达。不过也没什么,古人习惯了,也照样一辈一辈的活下来。
想到此,蔚木荨突然想到莫漪君,她也是那么嫁过来的,然后扮演着‘妻子’这个角色,那么她做的一切是不是都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因为那所谓的爱?所以她不介意他纳妾,也不介意谁给他送的美女,她只要做个完美的‘妻子’而不是爱人。
不知怎么一颗心就跌到了谷底,冷的难受。蔚木荨苦笑着摇摇头,庸人自扰,这可真是庸人自扰。
“那我走啦,不妨碍你和嫂子喽。”祁云欢快的向蔚木荨挑了挑眉,好像蔚木荨要做什么坏事一样,说完,又像来时一样蹦蹦跳跳的离开。
“哎,你看看他一副没长大的样子,比兔子还急。”蔚木荨无奈的耸耸肩,坐回座位上。
莫漪君却看着祁云的背影久久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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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外,一个孤单的身影缓缓坐在石阶上,虽然一身男装,可身形消瘦几乎不用太仔细的辨认就可以知道其实是个女的。
祁云努力地克制着眼泪不要留出,口中却尝到了又涩又苦的味道。暗恨自己为什么忍不住又来这里,就这几句话打发个小厮来不可以么?
明明知道不该,却又忍不住去做,忍不住贪恋见面时的那片刻时间,只怕以后再没有机会,然而见过之后又如何呢?已经稍稍愈合的伤疤又被撕裂开来,只能逃也似的离开。
相见不如不见,却又忍不住找理由去见一见。对上的却是他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明明知道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可偏偏……
云妙的心乱了,很乱。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却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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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
自从国师一党被拿下,康衡王为首的这些人也偃旗息鼓,免不了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就连一直忙于政务的镇国公大人近来也闲了很多,竟然有时间陪着夫人一起说话了。
“刚刚太傅府有人来报,说明日蔚木荨和莫漪君想要来看看婉柔妹妹,你怎么看?”大夫人问镇国公。
“让他们来,现在蔚木荨是皇帝的宠臣,我们都是过了气的,和他的关系走近一些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对了,你派几个人把婉柔那里收拾收拾,等他们来了也别太寒酸了。”镇国公舒制衡若有所思的说道。
大夫人点点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前些日子我听说漪君那孩子回过国公府,却被凌儿给挡了回去,这才出了被乞丐劫持的事,我怕……”
怕已经结了梁子了,试问,那个男人能坐视自己的妻子被褥而无动于衷?
“这……”镇国公的脸色变了几变,“都是你,平时宠着她也就罢了,怎么连是非都不分?你这就派人去告诉凌儿,明日漪君回来要郑重其事的给人家道歉!要她态度好些,漪君现在是一品诰命夫人,名义上和你都是不相上下的!”
大夫人的眼中闪过几丝迟疑,到底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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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就这么忍了?”
大夫人把舒凌叫过去训斥了一顿,之后又要她明日当着众人的面给莫漪君赔不是,别说舒凌就是她的丫头落英都气的脸色发青。
“她一个莫漪君,别说攀了高枝做了什么诰命夫人,就是做了皇后那还不是我们家养大的?不知恩图报的东西,还想要小姐给她道歉?”回到自己屋里,屏退了其他下人,落英骂道,骂虽骂了,可还是觉得不解气。
舒凌就更不用说,气的两手发抖,“给她道歉?她想得美!哼,看我明天怎么整治她!”
落英听了眼睛一亮,“小姐,你有主意了?”
舒凌冷笑,在落英耳边说了什么,说完,落英也跟着一阵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其实俺是喜欢虐男主滴,吼吼吼
46接回舒婉柔
第二天一早,几十人组成的一队人马簇拥着两辆马车缓缓从太傅府走出来,只见随行的人一个个衣着光鲜,男的威武女的柔美,虽说只是下人却比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少爷们还气派!
而那马车前面的两匹高头大马拉着,分外华丽。
这一队人马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太奢侈太张扬了,虽然没有人清道百姓们也都默默地让开了一条路。
“喝!这气派!让老子跟着走一回老子这辈子就知足了!”打铁铺的铁匠‘滋啦啦’的把炙热的刀放在水中,自言自语道。
“这是信任太傅蔚木荨的马车,看看人家,多气派!”又有人望着一路那队人马的背影对旁边的人说道。
旁边的人却讪讪的,无巧不巧,那个人正是发誓若是蔚木荨考中了乡试就给蔚木荨当书童的常春茂,他自然是没有给蔚木荨当书童的,如今想去当也高攀不上了。
“快看快看,那往外面看的就是蔚夫人莫漪君吧?啧啧,那个瞎了眼睛的说莫漪君长得丑?分明是个貌若天仙的美人儿。”人群里又有人流着口水喊道。
马车里只坐了蔚木荨和莫漪君二人,莫漪君悄悄打起帘子向外看去也是吓了一跳,“荨儿,会不会太张扬了?”
蔚木荨耸耸肩,“怎么会,如今我们身份不同了嘛,回去看岳母也不能让人笑话,对吧?”说的轻松自如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莫漪君又怎么能不懂得蔚木荨的用心呢?轻轻靠在他的肩上,一句谢谢却说不出口。
蔚木荨做足了面子国公府也给足了面子,几排下人整整齐齐的站在外面,更有镇国公长子舒世朗亲自在外迎接。
现在蔚木荨这样做虽然知情人都知道是为了莫漪君,可是那些不知道各种原因的还不都以为蔚木荨与镇国公交好,倒向了康衡王一边?蔚木荨这么做所冒的风险不可谓不大,想到这蔚木荨在心里暗笑,罢了,多会儿大家就都明白他的用心了。
马车停住,蔚木荨率先下来,又扶着莫漪君下马车,谁知莫漪君一个不稳差点儿摔在地上,蔚木荨一把抱住她,在耳边不算大也不算小刚好离得近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心点儿,别摔了。”
莫漪君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微微一笑娇羞的低下头来。
“舒大人。”见莫漪君没事蔚木荨向舒世朗作揖道,只见舒世朗这个人面如白玉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眼中却闪烁着事故和智慧,虽第一次见面,蔚木荨就知道这个舒世朗不是易于之辈。
舒世朗一怔,蔚木荨叫的是舒大人不是大表哥,那就是很明显的划清界限,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蔚木荨这个称呼是无心之举,不过舒世朗是什么人,瞬间就掩饰掉了脸上的惊讶赶紧回礼,“蔚大人,里面请。”
“请!”
蔚木荨和莫漪君在舒世朗的带领下进入国公府,国公府正厅里大夫人和舒婉柔坐在首席,下首四个位子是空着的,其中两个是蔚木荨和莫漪君的,另外一个是舒世朗的,至于空着那个……蔚木荨和莫漪君对视一眼,是舒凌的!再往下是舒世朗的几个庶出和旁支弟妹。舒婉柔和大夫人身后还站着几个姨娘和老妈妈。
“父亲有事再过片刻就来,蔚大人蔚夫人请稍等。”舒世朗淡笑着说完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样的场面,让莫漪君反而没法与母亲说话,只能隔得远远地与蔚木荨一起行礼。
礼毕,场面分外尴尬,莫漪君默默退到一边眼看就要垂泪,就连蔚木荨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娘,娘!”
大家正尴尬,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喊道,只见舒凌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急匆匆的跑来,“娘,我来晚了。”只见她一身水粉色衣衫,上面绣着几朵梅花,鼻子上还有几滴细密的汗珠,整个人显得异常娇媚。
“都多大了还这么疯,还不快见过表姐和姐夫!”大夫人表面训斥话语里却无处不透着宠溺,今天舒凌刻意打扮比往常还要美了不少,大夫人越看越喜欢。
舒凌看了看莫漪君,“哼!”绕过莫漪君来到蔚木荨面前,叫了声“姐夫。”
“凌儿!怎么说话呢?忘了你父亲要你做什么了?”大夫人见舒凌的举动脸色一变。
舒凌斜着眼睛打量了一番莫漪君,随即神采飞扬起来:“娘,我刚刚帮漪君姐姐找到了件她忘了拿走的东西,这会儿给她吧!”
“哦?是什么?”
舒凌的话一出弄得大家都是一怔,莫漪君能有什么忘了带走的东西?再说她都嫁人一年多了,哪还有什么‘忘了拿走’的东西?最关键的这东西还要舒凌为她拿来。
“您看,可不是漪君姐姐忘在咱们家的!”舒凌将手一摊,只见一张已经泛黄的纸张,舒凌笑着将纸张打开递到莫漪君手中。
莫漪君接过那张纸,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啊!”好像那张纸是毒蛇一般莫漪君猛的松手,纸张飘飘荡荡落在地上,莫漪君也瞬间面色擦白,若不是蔚木荨扶住了她此时莫漪君也已经跌坐在地上。
蔚木荨一手扶着莫漪君,一手捡起那张纸,只见纸张岁已经发黄但漆黑的字迹丝毫没有褪色,最前面就写着两个格外大的字:休书。
这是当年莫漪君随舒乐出嫁时被席元宁休回家的休书!蔚木荨看到的瞬间屋里的众人也都跟着看到了,一时间真是表情各异精彩万分。
这段往事虽然已经过去已经被时间尘封,可仍旧是莫漪君心中一道深深的伤疤,如今舒凌接开了它莫漪君自然痛不欲生。
蔚木荨拿着那张纸,淡淡一笑,“如此,多谢三妹妹了。”随后将那张纸对折过来然后‘唰’的一声撕碎,“不过是些陈年往事,一个小妾的位置漪君又怎么会稀罕?如今她已是我的妻子,我蔚木荨今生唯一的妻子!”
蔚木荨的话让莫漪君一震,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跟着一震。国公府的人都以为蔚木荨如今做了大官不一定多想甩掉莫漪君呢,只可惜皇帝封了莫漪君做诰命夫人所以蔚木荨才甩不下。
毕竟一个唯唯诺诺又笨拙晦气的莫漪君,谁会想要呢?
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样的!
“你……”舒凌的眼睛红了,她今天打扮这么漂亮为的是什么呀?还不是为了蔚木荨能对她另眼相看?哪怕父亲母亲都与她说过如今莫漪君做了诰命夫人她不可能有机会了,可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念想,希望蔚木荨对她一见钟情主动向皇上提起休掉莫漪君!她与蔚木荨才应该是夫妻!那个定亲的人是她,该得到蔚木荨喜爱的人是她,该做诰命夫人的也是她,莫漪君只不过是个代嫁的。
“大夫人,其实蔚某这次来,是想接岳母大人回太傅府,岳母大人虽在国公府多年,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如今漪君已经嫁入蔚家,岳母大人只有漪君一个女儿,理应跟着漪君一起过来的。”蔚木荨虽然表面还淡淡的笑着,可是心中早已恼怒不已,几次见到舒凌都是骄横跋扈的,这次竟然做这样的事!要知道莫漪君因为那两个乞丐的事心中的结还没打开,这次接回舒婉柔就是想让莫漪君能够疏解一下心中抑郁,谁知舒凌竟然火上浇油。
“这……”看了刚刚那一幕加上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