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工部尚书方子朝方大人来了。”有小厮进来说道,这个称呼就这样升级了,在这个府中蔚木荨是老爷莫漪君是夫人,而蔚父是老太爷蔚母是老太太,人嘛,都是一辈一辈这么轮转的,从少爷到老爷然后变成老太爷,最后变成人家香案上的一个木头牌位。
蔚木荨跟着来报的小厮去了,莫漪君在屋中喝茶,小红也在一边伺候着。
“姐姐,哎哟,姐姐你这屋子可真漂亮,这正屋就是比厢房好啊。”现在蔚木荨升了官家中的下人多了,自然也少不了给田春花两个丫头,现在正跟在她身后,“瞧瞧,连丫头都比我那的水灵些。”田春花指着莫漪君身后的春草夏玲说道。
“妹妹说笑了,咱们家虽然换了大院子,可到底不似那些深宅大户连丫鬟都要分出一二三等来,都是一样的。”吩咐小红给田春花上了茶,莫漪君解释道。
“嘿嘿,虽不是深宅大院,到底也不一样了。姐姐不知道,刚刚从不与咱们家来往的小叔都上门来了,还给爹娘买了好些礼品,直说这么多年不来是他不孝呢。”
田春花口中的小叔就是蔚木荨的堂弟,当初不肯代替蔚木荨娶亲的那个人,害的莫漪君抱着一只大公鸡嫁过来,传成笑柄。
“哦,这些亲戚原是该多多走动的,”说起来莫漪君嫁过来也快一年了,可那些旧事依旧历历在目,提起来莫漪君难免心中不快,说话的语气也不似平日柔和,“妹妹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田春花看了莫漪君一眼,也不知她看没看出莫漪君心情不好,继续说道:“姐姐,是这样,我刚进门那会儿官人说他正在科考,我一个不读书不识字的人和他,嗨,和他圆房不吉利,可现在他已经当了官不需要再考试了,姐姐是不是……嘿嘿,是不是帮我与官人提提这事?”
莫漪君看着田春花笑的跟一朵花似的脸,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按着昔日读的那些书她本不该一人霸着蔚木荨,平衡妻妾之争本也是她这个正室该做的,可……
“这事儿我会说的,可荨儿也不见得听我的,他那个人还是有些固执的。”莫漪君垂下眼帘含糊的答道。
“哎哟姐姐,您可是正房啊,只要您松一松口官人哪能不来呢?您说是吧。”田春花撅着嘴放下茶,拿着一把纱扇呼啦啦的扇着,扇的莫漪君满屋都是那种香料散发出的的浓重的香味。
她这话,就暗说蔚木荨不理她都是莫漪君教唆的了,莫漪君听得懂却不想再答应她更多,只好说道:“等他回来我说与他吧。”
“啊,那好,那姐姐我走了,您、你可别忘了呀。”田春花不自然地笑笑,显然是莫漪君没给出她想要的答案,转身离开。
现在正是四月天,天气渐渐暖和了,家中也不再像冬天时关门闭户,莫漪君的门上只有几缕轻纱做门帘,是以,田春花在门外说话,莫漪君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东西!做了夫人就了不起了?哼!可别惹着我田春花,到时候我就要她知道,我可不是好惹的!哼!”
“小姐,她……”听了这话,小红气得面色发青,指着外面的手直颤。
莫漪君却只觉得这人虽然进了她们家门却给不了那市井无赖的气息,甚是无聊,更不想与她争那口舌之快,“小红,别理她,与她争平白掉了自己的身价。荨儿也该回来了,去备些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那些朝堂的事,之前看了不少书还有电视剧什么的,可再怎么毕竟只是一个人的想法,很难面面俱到,有些细节可能经不起推敲,先给各位亲道歉哈,不过符号的脑容量真是不够啊,想到这些脑细胞就死的差不多啦
32、红藕到来
小红和莫漪君正说着话,蔚木荨就进屋了,很明显他也听到了田春花的话,却没有心思和她一般见识,“别理她了,小红你出去,我有事和你们小姐说。”
莫漪君看蔚木荨紧皱着眉头就知道方子朝来不是什么好事,恐怕那个红藕说着也就要来家中了,到时公婆还不知道要怎么反对呢。
“方子朝来是什么事?瞧你这满脸的不快。”莫漪君起身拉着蔚木荨坐下。
“说着说着事情就来了,他没明说,却给了我这个,”蔚木荨拿出一沓银票在莫漪君眼前一晃,若细细一数一千两一张共有五张。“听说今天早晨朝廷拨了治理茹河的银子,有四百万两,修理河道本就是工部的事情,他该是希望我收了银子在这事上也就这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这……你若收了他的钱,岂不是……”莫漪君皱眉,收了这钱想要脱开关系可以就没那么容易了!
“还真被红藕说着了啊,我若是不收恐怕方子朝一干人容不下我,若是收了就与他们同流合污,想要脱身是很难了。”蔚木荨苦笑,这古代的官场倒也危险得很。坐了一会儿蔚木荨又说:“没事,这些你先收好,只是不要用,一分也不要用。”
御史属于言官,没什么太大的权力,却要监察各路官员,一旦有个什么贪污纳贿的事情,不治罪是皇帝大度,置你个监察不严也是理所应当。
“不到京城不知官员大,如今你做了三品官若在地方也是个朝廷大员了,在这京城之中却受着重重威压,”莫漪君不禁感叹,顿了顿终于还是问道:“那个红公子呢,他……”
提到这个话题,蔚木荨用手指捏紧了一跳一跳的疼着的太阳穴,“我和方子朝说了,我和红藕的关系也算是路人皆知,他并没有想太多,虽然不舍还是答应下来。爹娘这边我是这么想的,家中只有多喜多福徐伯和小红几个下人认得红藕,不如索性封住了他们的嘴,反正红藕来咱们家也只能是以宾客的身份,住在外院,爹娘还有多喜她们都在内院,平时也见不到,不如就这样息事宁人。”
莫漪君抿抿唇,看着蔚木荨疲惫的样子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点头赞同,“外院的客卿现在咱们家中尚且没有,可哪个官员家中不是养着一堆,咱们家住个一两个也不足为奇,想来爹娘也不会深究。”
夫妻二人就这么商量着打算瞒天过海,只是天可能随人愿?
蔚木荨和莫漪君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御史府可比原本那个蔚家老宅大得多,蔚父蔚母住在紫纱阁是御史府里一个比较僻静的院子,蔚木荨夫妇和田春花住在正面的熙春园,中间还隔着一个储碧小轩,任凭蔚木荨和莫漪君大声喊,蔚父蔚母也是听不见的,尤其现在御史府的人不多,需要干的活却不少,大家各忙各的谁也没时间管那么许多。
自然,也没人看到田春花的新丫鬟春桃趴在正屋的窗子上听了半响,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几转,这才转身回了田春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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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华灯初上,尚书府,方子朝屋中。
“大人,今儿怎么这么好兴致?”红藕软软的趴在床上明显有些疲惫了,任凭方子朝将一双大手覆在他背后,笑的娇柔妩媚。
方子朝将红藕侧着的脸抬起,另一只手在他身上不老实的摸着什么,“红儿,跟了爷七年了吧?”
红藕一怔,慢慢转回身,“是,再过几个月就满八年了。”
方子朝缓缓点头,“真快啊,一晃眼就七个年头,七年前那些老人儿如今也就只有你还陪在爷身边了啊!七年里你怎么就一点儿变化也没有,爷的皱纹都长满了。”方子朝说着竟然让红藕觉得他一夕之间就苍老了很多。
红藕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爷这是哪里话,红藕不过是个以色事人的贱人,自然每天只顾着自己这副皮囊,爷您是朝中大员每日忙碌,自然与红藕这般人不同,再说,爷您一点儿也不老啊。”
“哈哈,还是你会说话,爷老了,这一晃就是八年怎么能不老?”方子朝的手停下来,平躺在床上,“这几年跟在爷身边,又要帮着爷出谋划策又要应对后院那些女人,你也不容易,不过你也别委屈,明日便送你去了。”
“爷?”红藕一怔,将头靠在方子朝肩上,“爷这是说什么话?红藕不走,红藕一辈子陪着爷。”
方子朝定定的看着红藕,一手揽过他在他背上轻轻拍了几下,“说什么傻话,爷比你大了二三十岁呢。只是也不知那蔚木荨是不是个体贴的人,你这小家伙虽然看起来柔顺实际上别扭着呢,到了人家家里可要柔顺些,省得自己吃亏!爷给不了你的,或许他能给你。”
红藕紧紧地抱住方子朝,“爷要把红藕送人?”
方子朝也回抱红藕,“不是送人,是给你找个更好的去处。”
红藕眼泪簌簌落下,温热的泪流在方子朝肩膀处,“爷,红藕不走,红藕在这里八年,早把尚书府当做自己家,这一走岂不成了无根的浮萍?”
“哎——你舍不得爷,爷又怎么舍得你?终是不能留你一生一世的,不如早早放你去也好找个自己的归处,前些日子爷还打了你,不疼了吧?”方子朝将被子拿上来盖住二人,又细细的将红藕身后盖住。
红藕任命一般贴在方子朝怀中轻轻摇摇头,便不再发一言。
第二日一早,红藕匆匆离开,找了青儿收拾东西,其实他除了那把剑并没有什么值得带走的,青儿拿了些换洗衣物也就完了。
“少爷,方子朝没怀疑什么吧?”青儿一边收拾一遍问道。
红藕摇头,嗤笑道:“没,他只是提醒了我一下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青儿也跟着笑,“离了这门,不,不必离开这门就算是在这门里,他又几时做得了少爷的主人?”
“逢场作戏他又岂能不明白?真是让人恶心,时间来不及了不然定要洗个澡再走。”红藕说着‘唰’的拔出剑,细细的端详着,“想不到兜兜转转,七年后我又要回去蔚木荨身边,早知如此当年就不把他打个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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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真有这事?”蔚父的脸色一层一层白下去,抖的越来越厉害,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蔚母的表现比较直接,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
红藕这个名字,无疑是这个家中最忌讳的,可它偏偏如一缕阴魂一般纠缠不去。
“当然是真的,是春桃亲耳听见的,爹娘,您们可得给春花做主啊,”田春花用手帕抹着眼泪,‘花容失色’,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她的官人纳了她半年却不曾碰过美貌如花的她,“官人就是娶再多妻妾春花半句怨言也没有,可、可是哪有好好的姑娘家去和男人抢男人的呀!”
“你、你、你,”蔚父一手指着蔚母,一边愤怒的说着,“我就说荨儿和漪君感情好,孩子也是迟早要有的,你,哎——”蔚父看了一眼田春花,顿了顿才说道:“这下好,还想要孙子?我蔚家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蔚母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我还道荨儿醒来之后是改了那毛病,谁承想,谁想到他还惦记着那个妖精!一个害我蔚家绝后的狠毒妖精啊!”
蔚父见蔚母如此,也不禁心软,又问田春花道:“漪君也同意?”
田春花赶紧点头,“姐姐同意,爹爹,姐姐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好女孩大度着呢,我田春花可受不了这份气!”
旁边给蔚母捶背的多喜赶紧小声对田春花说道:“姨娘还是少说几句吧。”
“我为什么要少说?难不成我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嫁过来还要跟个男人抢男人去?”显然没有理解多喜的好心,田春花说的倒也理直气壮。
蔚父正心烦,又怎么会允许一个小妾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不禁大喝一声,“下去!都下去。”
一屋下人包括田春花在内也不禁神色各异,却也只好都下去。
“老爷子,现在说那么多还有什么用?还是趁着人还没来,赶紧去阻止了才好啊!”田春花和多喜她们刚出去,蔚母说道。
蔚父长长一叹,“我且去试试,不过,当年闹成那样都没阻止得了,更惶论现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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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事情蔚木荨和莫漪君并不知晓,至少现在还不知晓。
本来,蔚木荨想一个人出来迎接,不管怎么说红藕毕竟有恩于他、有恩于蔚家不可怠慢,可莫漪君却偏偏也要跟着,见她执意,本来从容的蔚木荨倒平添出几分尴尬,也没拦着。
蔚木荨与莫漪君出门时红藕正从轿上下来,旁边跟着青儿还有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似乎是尚书府管事的。
“蔚大人,在下有礼了。”那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微微做了个揖,说道:“这是红公子的卖身契,您收好。”说着将一张纸递给蔚木荨,“如此,在下告辞。”那个人说完就带着轿子离开,只留了红藕和背着个小小包袱的青儿。
蔚木荨怔怔的接过来,原来不肯让红藕单独过来是为了这个,可不是,卖身契要是交到被卖的人手上那还不是等着他逃跑么?
莫漪君看着蔚木荨手里捏着的那张纸,纸张有些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张薄薄的泛黄的纸却束缚住这样一个人!不禁看向红藕,风中几缕青丝随风飘着,一身白衣衬托下到没有什么脂粉气,看起来竟然比蔚木荨更阳刚一些!
红藕却在打量蔚木荨,莫名的莫漪君心中一阵慌乱,轻轻移步挡在二人之间,说来,这个办法还是在田春花那里学来的。
红藕见此淡淡一笑,竟然也没有将这卖身契要回的意思。“不知大人要将红藕安排在何处?”红藕仍旧笑着。
蔚木荨还没说话,只听里面有人大喝道:“安排?谁要安排你?我们家不欢迎你!”说完,蔚父拄着拐杖就到了大门口。
蔚木荨不禁与莫漪君对视,心里都暗叫一声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看起来竟然比蔚木荨更阳刚一些,写这句的时候我就在想一个问题,以前,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到底,哪个在上边……
好吧这章写的比较没感觉,好像还有点儿乱,等找到感觉看看能不能改改哈
,把我的文吐出来!!!
33、府中杂事
蔚木荨抬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老爹气的面色发青,把身边跟着的小厮都用拐杖打到一边,自己从大门口一步一颤的走出来。
“爹,您怎么出来了?”不用想蔚木荨就知道蔚父知道了红藕来家的事,不禁有点儿尴尬。
“我怎么来了?你要做什么你道我不知?我问你,他是谁?”蔚父站在大门口用拐杖指着红藕问道。
蔚木荨无奈的摇摇头,“爹,你先回去,回头我再慢慢跟您解释,可好?”这毕竟是御史府大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偶尔也有官家的轿子过去,蔚木荨可不想弄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件来。
“是呀爹爹,您看,人越来越多了。”莫漪君也帮着蔚木荨说道。
“你!”蔚父恨恨的看了看莫漪君,“就是贤良也不是这么个贤良法,竟然帮着这个孽障欺瞒我们……”蔚父胸口上下起伏,眉头紧皱,说到此处竟然气极晕了过去。
“老太爷,老太爷!”旁边的小厮上前扶住了蔚父。
“爹爹。”蔚木荨一个箭步过去,唤了几声还是不醒这才想起来叫小厮去请大夫,“你们几个,把老太爷抬回房里,”蔚木荨吩咐身边的小厮道,又对红藕做了个揖,“红兄,失陪了。”
红藕自然回礼,之后便跟着小厮去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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