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赫煊狂汗:“人太多不好办事,咱们还得去青岛走海路。就是这点兵,也不能带长枪,最好是每人藏一把手枪。”
孙良诚咬牙道:“我让云祥陪你去,他是我以前手枪队的队长,手下的兵个个都会玩短枪。”
“如此,多谢大哥了!”周赫煊抱拳说。
“哈哈哈,有钱咱兄弟一起赚嘛。”孙良诚一想到那些银子,就不由自主地开怀大笑。
第二天早晨,赵云祥带着50人等在旅店外。他们全都化妆成难民,计策都想好了,到了青岛就说是从济南逃出来的学生。
“赵兄弟,有劳了!”周赫煊抱拳说。
赵云祥连忙道:“不敢当。周先生,以后叫我云祥即可。”
比起孙良诚那个家伙,赵云祥明显顺眼得多,至少看起来就更英俊帅气。
赵云祥虽然以后也会做汉奸,但他很早就起义投靠新四军,是华中地区的首位起义将领。在苏中地区的战斗中,赵云祥率部七战七捷,为我党立下了大功。
众人坐火车沿胶济线前往青岛,此时青岛虽为中国所有,但驻守该地的却全是日军。
通关的时候,日军见周赫煊这些人里有好几十个青年,立即拦住询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周赫煊做出气愤的样子,用日语回答道:“我是北大校长周赫煊,他们都是山东大学的学生。你们日本人在济南大肆屠杀,导致学生难以安心学业,只得转学去北大读书。你居然还有脸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日军士兵还得守关呢,懒得跟周赫煊理论,朝同伴挥手说:“都是学生,可以放行!”
周赫煊舒了口气,幸好赵云祥和他手下的兵,都是20岁左右的青年。而且个个精气神十足,看起来确实像大学生。(未完待续。。)
217【各种骂娘】
北平,顺承郡王府。
“王八蛋!”
张作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急大骂道:“妈拉个巴子的,这小日本崽子,真把老子当猴耍了!”
就在济南惨案发生后,日军的所作所为让张作霖看到希望。他为了获取日本人的帮助,终于同意将私人卖国协定,正式变成两国公开合约。
张作霖不想自己背卖国的骂名,于是让代理交通总长常荫槐签字。常荫槐拒绝在卖国合约上签字,直接辞职跑去天津当寓公。
张作霖又让路政司司长刘景山签字,刘景山也不干,同样辞职走人。张作霖随即任命航政司司长赵镇为交通次长,并代理交通部事务,在敦图、长大两路合同上签字盖印。
日本人怕张作霖反悔,非要他亲自签字不可。
张作霖只得在剩下的三路合同上签字,但只写了“阅、准行”字样,并未写日期和姓名,从而方便以后反悔不认账。
还没等张作霖来得及高兴,日方突然给北平、南京两边政府送了一封警告书。大致内容为:日军将阻止北平发生战事,以防止骚乱波及东北。如果张作霖和平的从北平撤离,保证士兵纪律,且不被北伐军追击,日方将允许奉军进入东北。但如果南北双方在北平作战,奉军退往山海关或日方感兴趣的地区,那日方将阻止奉军与北伐军进入东北。
这他妈简直就是笑话,张作霖把东北当成老窝,现在日本人不但不帮他打仗,反而还有可能阻止他回老家。
“雨帅息怒,”杨宇霆劝道,“为今之计,只有在南贼攻击北平前,咱们率先撤军,免得给日军留下动手的借口。”
“妈拉个巴子的,”张作霖摸着自己锃亮的额头,恼怒道,“老子现在卖国也卖了,这他娘的小日本,不但不动手帮忙,反而还要占我的老窝!”
“与虎谋皮,难免被虎咬,”杨宇霆叹息道,“雨帅,快点做决定吧。”
张作霖把自己的传令官喊来:“把作相、六子他们全叫回来,老子要开会!”
……
5月底,怀仁堂。
张作霖、张作相、孙传芳、杨宇霆、张学良等北洋高级将领,汇聚一堂,开始分析形势,商量解决方法。
“退吧,回老家。”张作相无奈地说。
孙传芳双眼满是血丝,咆哮道:“不能退,再退就没有出头之日了!雨帅,再调拨些钱粮弹药给我,只要我孙某人守在前线,南贼就不可能攻得下平津!”
张作霖安抚道:“馨远,不要激动。先喝口茶润润嗓子,你看你,说话声音都嘶了。”
“雨帅,真不能退啊!”孙传芳哀求道。
杨宇霆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不退还怎么打?请神婆咒死对面吗?”
孙传芳怒拍桌子:“姓杨的,你他妈就没安好心!还自称小诸葛,就没见你这么窝囊没用的诸葛亮!”
“姓孙的,你嘴巴干净点!”杨宇霆气得怼了回去。
“好啦,好啦,”张作霖笑呵呵地劝架,“这仗啊,现在是没法打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去东北蛰伏两年,等中原再出乱子,还可以打回来嘛。”
孙传芳双手拳头紧握,想要说话,却欲言又止,他心里憋屈啊。
这仗打到今日,孙传芳的五省地盘全部丢失,几十万大军只剩下两三万残部。如果真的跟奉军一起退往东北,他以后就彻底沦为张作霖的手下了。
而张作霖呢?
说起来很搞笑,打了将近两年仗,奉军嫡系基本上没啥大损失。死的都是奉军杂牌(张宗昌、褚玉璞的直鲁联军),以及孙传芳和吴佩孚的人。
张作霖就像一个赌徒,他的本钱都还捏在手里,损失的都是牌桌子上赢来的,现在退回东北也来去自如。
张作霖可以退,孙传芳却退不得,但形势逼人,不由得他不退。
孙传芳不再言语,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任由奉系将领商量着撤退方案。
会议结束,孙传芳宛若行尸走肉般,恍恍惚惚地离开怀仁堂。
张学良走到张作霖身边,低声道:“父帅,撤退时当心日本人,他们可能对你不利。”
“老子当然要小心,妈拉个巴子,小日本就差没用枪指着我鼻子了。”张作霖气愤地说道。
早在一个月以前,关东军司令部就由旅顺移驻奉天,整个东北的日军都已进入战备状态。
日军的这些动作,张作霖不可能不知道。他这个老土匪还是很惜命的,预备了好几个撤退方案,就是为了迷惑日本间谍。
翌日,张作霖通电发布“总退却令”,勒令前线的北洋将士撤退。
张宗昌和褚玉璞都不想撤,他们一个地盘在山东,一个地盘在河北。就跟孙传芳处境差不多,只要退回东北,就彻底成了张作霖手下,没有任何的自由可言,甚至有可能连部队都会被吞掉。
褚玉璞站在旁边,看着张宗昌打通电话。
张宗昌抱着电话机哀求道:“雨帅,不能退啊。俺这里还有五万人,还可以打,俺叫你亲爹了,真退不得!”
“退吧,保存实力。”张作霖说完就挂掉。
“保存你麻痹!”张宗昌怒气冲冲,把电话摔得粉碎。
褚玉璞把军事地图掀开,一屁股坐在桌上,抽着烟说:“怎么办?”
“还能咋办?”张宗昌没好气道,“退呗,退到东北给张作霖当狗!”
褚玉璞面目狰狞地说:“我还想打,打到最后一个兵死完!老子只当了两年督军,还没过足瘾,不能就这么把地盘交出去。”
“打吧!”张宗昌说,“南边儿的那些王八蛋,想把俺们哥俩赶走,也得付出点代价!”
“好,那就打。”褚玉凤厉声说。
就算他们想撤退,也不是那么好撤的。因为战线被两边包围,一旦撤退时出了岔子,几乎就是全军溃败的下场。
第二天,褚玉璞刚刚做完战斗部署,褚南湘突然冲进来说:“大帅,张宗昌丢下部队跑了。”
褚玉璞愣了半响,终于憋出几个字:“张宗昌,我日你祖宗!”(未完待续。。)
218【出逃乱象】
在得知张宗昌逃跑后,褚玉璞立即给褚玉凤拍电报,接着把自己的卫队长叫来,以开会的名义坐车逃之夭夭。他怕引起部下怀疑,身边只有三个亲信跟随,连直属卫队都撂下不管了。
不是褚玉璞不想把部队带走,而是根本带不走,因为已经快被敌人合围了。
奉军嫡系和孙传芳的撤退,导致直鲁联军侧翼洞开,妄自撤退只能是一溃千里。张宗昌不跑还好说,有机会边打边撤,但张宗昌一跑,下边必然军心涣散,这仗根本没办法打。
为了保住自己小命,褚玉璞只得扔下部队开熘。
前线还有五万多直鲁联军,打仗时才发现没了主帅。将领们聚在一起,大眼瞪小眼,最后很愉快地做出决定投降!
于是乎,白崇禧不费吹灰之力,就这么收编了五万部队,其中还包括张宗昌和褚玉璞的核心精锐。
张宗昌比褚玉璞更狼狈,他信不过任何人,居然是只身一人逃走的。他化妆成平民,随身带着些钱财,从一条巷子抹黑连夜奔逃,最终目标是东渡日本。
张宗昌的想法很简单,以后帮日本人做事,早晚有一天能杀回山东。
褚玉璞则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放不下自己在天津的财产,也放不下手里的权利。他洋行里还存着近200万,这些钱都得带走,才有底气继续招兵买马。
反正如今闯关东的灾民多,只要有了这些钱,随随便便就能拉起一票人马。
……
天津,褚府。
“爷,今天陪我去看戏嘛。”姨太太倚在褚玉凤怀里撒娇道。
“滚一边儿去,”褚玉凤毫不怜惜地把女人推开,大喊道,“大眼儿,收拾东西,老子要去北平!”
去北平当然是假的,借口而已,免得手下起疑心。
褚玉凤把洋行存折、房契、地契这些值钱玩意儿,全都装进保险箱里,叫来五六个心腹手下,坐着汽车直奔租界。至于府上那些姨太太,已经顾不得了,反正他的正妻和儿女都在山东。
褚玉凤花钱找人弄来条渔船,便待在租界等着哥哥回来,他们打算坐渔船逃往大连。
租界里褚公馆那个小洋楼,属于绝对安全的地方。
就算北伐军攻入天津,也不敢贸然来租界撒野。只要褚玉璞、褚玉凤兄弟俩,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当寓公,他们下半辈子都可以享福。
可惜褚玉璞不甘心做寓公养老,他想做督军,他想当大帅!
军阀就是这样,就拿名声很好的段祺瑞来说。别看他如今待在租界里吃斋念佛,可史上,他明年初就会勾结张宗昌、褚玉璞,在日本人的扶持下图谋山东,又联合恶名昭着的孙殿英进攻胶东。
当然,这些脏事段祺瑞没有亲自出面,骂名都让张宗昌、褚玉璞背了。成功了他可以顺势出山,失败了就让别人来背黑锅,自己则优哉游哉地继续当寓公。
……
褚公馆。
褚玉凤大唿小叫道:“备车,备车……妈的,不是小轿车,要大卡车!”
申耀荣申师爷挨过来问:“二爷,这是要运什么?”
“你管得着吗?”褚玉凤没好气道。
“是,是。”申耀荣赔笑着退后,悄悄回到自己屋里,飞快地收拾财物。他的钱不多,但也不少,洋行里存着3000多块,手头还有几百现银。
见姨太太们都下楼了,申耀荣眼珠子一转,悄悄摸到三楼去。他偷了几件值钱的珠宝首饰,全部塞到衣服里,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下去。
走到二楼时,申耀荣突然听到楼梯口有说话声,他吓得立即躲起来。
褚玉凤对姨太太们说:“几位嫂嫂,俺哥这次有难了。不过你们别慌,安心住在这里,这是洋人的地盘,没人敢找你们的麻烦。俺跟哥哥这次去东北,指不定哪天就能杀回来。”
果然!
申师爷贼熘熘地转向另一个楼道下去,对门口的侍卫说:“你们守好,我出门帮太太买点东西。”
侍卫没搭理他,申耀荣若无其事地喊了辆黄包车,低声催促道:“去德兴洋行,快点!”
申师爷要跑路了,他刚才偷的几样珠宝,就值上千块大洋。
……
褚玉璞是两天后才回天津的,他进门就问弟弟:“准备好了吗?”
“已经妥当了,卡车就在院子里,渔船停在海边上!”褚玉凤回答道。
褚玉璞没再说啥,而是掏出一把钥匙,直奔地下室而去。
“哐!”
地下室大门被推开,10多个木箱子,整整齐齐摆在那里。
褚玉璞喊道:“全都搬上车!”
200万银元足足53吨重,自然不可能全在这里,地下室里的钱顶多也就几万块。
如今银行系统没那么发达,不是随便一张卡就可以全国通取。褚玉璞带着100多万银行存折和汇票,那是关键时候有大用处的,至于几万块现银,则方便沿途招兵买马。
当然,褚玉璞也给自己留了后路,留下50万存放在天津。哪天他要是再败,还能回天津租界养老,进退之道早就想好了。
四姨太房中。
褚南湘关好房门说:“梨芳,我们走吧,现在正是好机会!”
四姨太摇摇头:“我不走,现在斗争形势严峻,我必须留在天津。”
褚南湘急道:“你那个党,真的比我还重要吗?别傻了,赤党是不能成事的!这中国,注定是北伐军坐天下,咱们可以去南方过日子。”
“我真不能走,”四姨太态度坚决,“南湘,我们注定有缘无分,下辈子吧。”
“你傻啊!”褚南湘极度无语。
1927年到1930年这几年间,平津两地的斗争形势确实极其严重。天津还好些,北平的地下党组织一度被杀绝,直到80年代整理党史时,由老党员亲口讲述,才知道我党在北平还曾有个初期地下党部。
四姨太以前不是党员,只不过倾向我党而已。后来褚玉璞做了直隶督军,她才正式加入组织,专门负责传递消息。
至于褚南湘,留学以前跟四姨太是恋爱关系。可等到褚南湘回国后才发现,自己曾经的恋人,居然被亲叔叔强娶了做姨太太。
两人的关系是清白的,虽然互相喜欢对方,但并没有实质性的亲密行为。
褚南湘哪个党都不是,但因为四姨太,他专门学了摩尔斯电码帮忙传信,一切都是爱情的力量。
见不能说服四姨太,褚南湘只得沮丧离开。他刚刚出去,就见褚玉璞快步走来,勐地把四姨太的房门推开。
“老爷!”四姨太换上一副笑脸。
褚玉璞掏出配枪,对准四姨太的脑袋扣动扳机。
“砰!”
褚南湘快步冲进房间,看着四姨太的尸体目瞪口呆,惊恐道:“大……大帅,你怎么……”
褚玉璞沉着连说:“老子好几次抓赤党,都被泄露消息,早就怀疑这娘儿们了。”
“大帅,你有证据吗?”褚南湘问。
“要个屁证据,这次俺离开天津,家里不能留任何隐患,先杀了再说。”褚玉璞说完,又快步走向五姨太房间。
“砰!”
又是一声枪响传来。
褚玉璞杀五姨太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五姨太经常去新明戏院听戏,似乎跟那里某个戏子走得很近。
他留了50万存折在这宅子里,任何有异心的人,都必须铲除掉。
褚玉璞就像只杀了两只鸡,朝褚南湘喊道:“快点,准备出发!”
褚南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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