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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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江湖-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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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转瞬之间就听见一个人惨叫一声,应声倒地了。

    “小心!”时澈暗自提醒道。

    可是前面的大军已经有不少人中箭,只听见一片骚乱,看来这是敌人派来的奸细,阻止他们今日回音谷。

    时澈皱眉道:“现在夜色浓重,不易辨别敌人,他们有意隐匿,就更难辨认了。你们几个先去支援大帅!”

    手下几元副将都按照命令跟着前面的大军去了,时澈和剩下的几人根据那暗箭的声音辨别着敌人的方位。

    这箭的数量不多,看起来来人极可能只是单枪骑马,应该只是想来引起军队的混乱。

    时澈循着刚刚的记忆,一路来到了一个峭壁边,手里的火把暴露了他们的行径,可是扔了火把,在这陡峭的山边举步维艰。

    现在是我在明,敌在暗,形势更加危机。时澈看了看眼前的路,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的顺着山势攀爬而上,虽然旁边有护栏,但是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不得不令人觉得胆寒。

    时澈感觉到那人刚刚顺着这条路爬到山顶,可是若是在这路上遇见埋伏,有如曲径遇虎,逃脱不得。

    “你们在这里候着,我上去探探情况,若是半个时辰之内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先行和将军会和,请他们前来援救,万不可贸然上山!”时澈安排好了,就一人一剑,径直朝着山顶去了。

    半路上,时澈并没有遇见他想象中的虎,直到他登上了山顶。

    这里的山顶不是很高,但是足以俯视整个山谷,从这里恰巧可以看见那数十万计的士兵正在黑夜中蠕动。手中的火把就像是点点的萤火,在黑暗中飞舞。

    一个男子素衣黑发,站在那山巅,虽然他身上穿着汉人的服饰,但是他身材魁梧,高大的身姿不同于常人,很有可能是匈奴人。

    “你是匈奴的勇士?”时澈试探性的问道。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那人开口,口音并不似时澈想象中那样。没有半点匈奴人的口音,反而听起来有些偏南方。

    “这么说,你不是敌军派来的,那你为何要伤我士兵?”时澈听他的语气平和,似乎不是敌人,但是他的意图又是什么呢?时澈一时还猜测不出。

    “我的意图,不过是想要见你。”他转过脸来,时澈才看清他的面貌。

    在温润如牛乳的月光下,他脸上的线条显得很柔和,就像是裴月清不戴面具时候的样子。眉清目秀,但是又给人一种刚毅的感觉,似乎像是一位谦谦君子。

    可是时澈从他刚刚的箭法可以猜测,此人绝不是善类。他的箭都是落在目标的命门上,一箭取人性命。

    “我们从来不曾见过,你又为何想要见我?”时澈没有靠近他半分,他也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可知道卢圣杰?”那人问道。

    “他是我的好友。”自从上次从大漠回来,他们就分道扬镳了,当时卢圣杰并没有回来,所以他们一直以为他生性好玩,定是要在那里游览去了。

    “他死了。”那人说的平淡,但是时澈却猛然一惊。他那样鲜活的人,有一天也会和死挂上钩。这是不可想象的,时澈想过自己会去世,但是从来没有设想过他会突然就消失在这人世间。

    “为何?”

    “他是死在一个人手下,这个人你认识,他说他叫陆修。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交集,但是他让我带的话已经带到了,我也该走了。”那人转身欲走。

    “等等,兄台尊姓大名,可否告知?”时澈是想要知道他的身份,这个人看起来不仅仅是传一个口信那么简单。而且这样空口无凭,他也很难相信他的话。

    “不必留名了,我的话,不管你相信与否,总之我是带到了。”那人纵身而下,就像一只孤鸿。

    时澈看着他轻巧的落在那栈道上,心中赞叹,此人的轻功可谓是炉火纯青之境矣。

    时澈看了一眼月色,应该还不到半个时辰。他急忙赶下山去,那几个人还在那里翘首以待。看着他安然无恙,他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将军,那贼人可在山顶?”

    “不在,估计他已经跑远了。”时澈不想要解释那么多,这件事情就这样掩饰过去,就当是匈奴所派遣来的好了。

    时澈和队伍会和时,已经平安到达了回音谷,但是他们不能休息,要连夜部署好,将军队的力量分散到山谷的要塞,防止匈奴的入侵。

    一切准备妥当,就只等着粮草了。

    徐朗这时候,早已经到了潭州,和徐炎的交接已经办好,这些粮食也已经换了,先要走一日的水路,再换成马车,这样应该能赶回去。

    出发前的一夜,徐朗准备好一切,打算入睡了,突然听见了船外传来一声哨响。他打开窗户,一个男子从窗户跳了进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徐朗冷声问道。

    “我们到底何时才能动手?”那人似乎很着急,眼神里充满了怨怼之情。

    “等到万全之时!”徐朗稍稍揉了揉太阳穴,这几日他连夜赶路,好久乜有好好休息了。

    “你是不是心软了?”那人似乎有些讥诮。

    “不是,可是贸然行事是不可能得手的。”徐朗还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你若不是心软,怎么还这样忙前忙后的筹集军粮?这一次不正好遂了我们的愿么?”

    “不行,他还不能死!”徐朗斩钉截铁的说道,似乎不会因为他的劝说而改变主意。

    “现在方简和卢圣杰已经处理了,现在就看你的了,若是你不能下手,那我帮你!”那人恶狠狠的说,似乎和这些人有着深仇大恨。

    “不用你操心!你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徐朗有些出言不善,似乎已经没有耐心在与他解释了。

    “时限之内,希望你能记得你该做些什么。”那人说完,又从窗户里走了。徐朗看着那黑洞洞的窗户,突然有些迷惘。

    这一次他真的要抓住机会么?他还在犹豫,犹豫的不是时机尚且不合,而是自己的心里到底想不想这么做。

    第二日,此次奉命运输粮草的镖局已经来找徐朗了,他却不知踪迹。

    镖局来的人再客栈等了半晌,他才出现,可是他已经决定了,将行程推迟一天。

    这一天是他给自己的机会,若是时澈能撑过这一天,他就去救他,若是撑不过,就看天意如何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长安的阿玉早已经出发,身后带着的是丰盈的粮草,已经来到了接近边隘的剑州,不出两日就该到回音谷了。

    这一次她要去救的是哪军队的万千战士,而不是时澈一人。

    那日云杞来求她,说错的正是在此处。

    。。。

 ;。。。 ; ;    山河的壮丽不是在于山水,而是在于这天下是用无数人的血肉作为基奠,所以更显其壮阔。

    每一个热血男儿的心中都会有这样一个战场,抛头颅洒热血,舍身取义,在所不辞!

    当时澈站在这战场,看着黄沙漫漫,金戈铁戟之声在耳边回荡,似乎是一种召唤,这样的召唤容易让人凑个心里涌动出一种热切。

    疆场厮杀,就近在眼前,可是时澈从来没有过如此经历,对于他来说,这一次是一个全新的体验。

    这里的男儿都和时澈一样,带着必胜的决心而来,可是不同的是,他们却不知道将以怎样方式去胜利。时澈站在车辇上看着他们,忽然振臂一呼:“将士们!此行必胜!”

    也许是听到了时澈的口号,也许是他们的心中也有此念,几十万士兵都跟着他呐喊起来。一时间如春潮涌动,声音响彻天地。

    旁边的李孝逸似乎对这种行为十分不屑,他久经沙场,对这场战役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何况是这些黄毛小儿!

    李孝逸打算赢,可是不打算速战速决,这一场仗,他要打到的不仅仅是敌军,更要打倒阻拦他前进的屏障。

    “士气如此高涨,看来这一次副将军是有必胜的决心了!”李孝逸和时澈并肩而立,似乎是在询问,可是时澈听出了他的讽刺之意。

    “时澈对于领兵带兵之术不甚熟稔,还得倚仗您多多教导,军中事宜自然由将军来安排。”时澈谦逊地避了过去。

    “后生可畏,你们这些年轻人要多努力,老夫也该享享清福了。这一次出征是皇上有意提拔你,就算我不说,想必你也知情,你就不要辜负皇上的一片苦心,好好施展你的才华吧!”李孝逸笑的虚伪,离开了车辇。

    他们的大营就驻扎在距敌军大约百里之外,中间有一谷,名为回音。此谷的地势很特别,易守难攻,若是敌军先他们一步抢占此地,他们就很难再进去半步了!

    《孙子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可是作为行军打仗的重中之重的粮草,现在竟然还没有到,他们随军带着的粮草只够全军吃三日,所以他们暂时只能按兵不动。

    时澈站在塔哨上想远处张望,黑云压境,似乎是风雨欲来的阵势。朔北的风比南方的风要强劲许多,大风吹起他的衣衫,鼓起似将要振翅飞翔的白鹤。

    这里属于边境,很靠近大漠,时澈想到了上次和云杞一起回大漠的时候,那时候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可是现在他已经是只身一人。

    背后的长安已经远在万里之外,这里是朔北,是战场,只有冰冷的战场,浴血的战士,暂且将那些烦心事都抛到一边吧!

    时澈回到营帐中,早已有一人在帐中等候。

    “你去了哪里?”徐朗看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湿润,脸上被风吹得发红。

    “我去看看地势,有什么要事么?”

    “我们的粮草出了问题!”徐朗很是紧张。

    “不是说三日之内就能到么?”时澈习惯性的拧眉。

    “刚才传来线报,说是在路上遇到了山贼,好像是不能及时赶到了。”

    “山贼?哪里的山贼竟然如此大胆!抢劫粮草可是死罪。”时澈感到十分惊讶,毕竟粮草的护卫严密,怎么可能单单靠几个劫匪就把那么多的粮草给劫走?

    “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可是现在粮草没了,当前得想办法自己筹集,他们就算是在当地筹集粮草再运到此处,最快也要十日。”徐朗算计着,十天还是在地方官员得力的情况下,若是遇到不得力的官员,恐怕要半月有余。

    “将军怎么说?”这样紧急的战势,哪里还有十日来耽误,三日之后赶往回音谷已是冒险,如今再加延迟,那就更加没有胜算了。

    “李将军说让你回来就去和他商议此事!”

    “我现在就去!”时澈说完,立即赶去李孝逸的营帐。

    李孝逸正在看着布局图,看着时澈进来,就招呼他先坐在一边。

    等了很久,李孝逸似乎没有要和他商量的意思,自己一直在看着那布局图,是不是皱眉叹息,又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大惊失色。

    “将军,如今粮草的事情仍待解决,你研究那布局图恐怕有些为时尚早!”时澈提醒道,没有粮草,这数十万大军就如同虚设。

    “别急,你可知道这里距离敌军只有百里,若是他们派遣骑兵先行,绕道我们的右后方,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李孝逸很沉静的分析着,似乎没有将粮草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我们后方有一河流,地势也可谓是得天独厚,只要合理安排兵力,他们的骑兵应该不足为惧!”时澈对这件事情不以为然。

    “狂生!你可知道匈奴的骑兵是多么的剽悍!不可不防!”

    时澈被他这样一说,觉得有些尴尬,可是也不好发作,是他自己考虑不周,怨不得别人。

    “可是,将军,我觉得还是粮草的事情比较重要。”时澈仍然坚持他的观点,亟需解决的问题就在眼前,现在不是杞人忧天的时候吧。

    “既然你这么着急,粮草,就交给你去解决好了!”李孝逸笑盈盈的,“我相信副将一定能解救我军于水火。”

    “属下领命!”军令如山,不可不从!可是时澈知道,这一次就是一个陷阱而已,若是他办不成粮草的事情,想必战败的罪责就落在他的身上了。

    时澈一路都在想着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可是现在已经进军到了一个荒凉之地,这里最近的城也在五十里之外。若是要借粮,需要来回两日之久,应该还来的及。

    可是这边的城镇都比较小,所以不能筹集太多的粮食,大批的粮草依旧需要从别处调集,这样一来就需要派遣一人前去别地。

    时澈突然想起了什么,就一路疾走,来找徐朗。

    “冷弦,如今又一事相求!”时澈没有叫他徐朗,而是冷弦,这是他在麝月的代号。

    徐朗一愣,随即回答道:“何事?”

    “你可记得以前我们在潭州结识的徐炎么?”时澈想起之前他们前去蓬莱之前将时家的产业都交给了徐炎来管理,现在若是让徐朗前去将那一份家业拿来当做粮草也是合理的。

    “记得,就是那个徐家的少爷么?我当然记得。”徐朗当时就和时澈一起去的潭州,所以对他的印象十分的深刻。

    “就是他,我想让你替我去一趟潭州。”时澈热切的望着他,就像是以前他们将要去执行一次任务之前的那种目光一样。徐朗觉得以前的时澈回来了,那个雄心勃勃的他。

    “你是想那自己的家业来做粮草?”徐朗和时澈一起这么多年,自然和他默契非凡。不等他说出来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

    “是,你能否替我走这一趟,我需要你在五日之内回来,直接到回音谷会和。”

    潭州本来就是一个商贾汇集之地,所以换取一些粮草并不困难,可是困难的就是运输。来回五日的确有些仓促。

    “我答应你,若非不得已,我定不会失约!”徐朗定下承诺,“你一定要拿下回音谷,等我的粮草前来!”

    “好!”

    这时候的云杞似乎已经知道了夜卿所指是何事,可是她在犹豫,犹豫的是她不想去求那个人。

    自从她嫁给时澈以后,她就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待她了。尽管知道时澈对她无情,但是就算是这样相守,她也不能接受,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有时间这样犹豫的时候了,若是他有难,自己又怎么能因为这些小心思就不去找阿玉,云杞自己就像一只锁在牢笼里的鸿雁,她有想去的地方,可是已经不能在飞翔。

    云杞找到阿玉的时候,她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喝茶,样子倒是悠闲。

    “你今日怎么有兴致来我这里?”阿玉瞥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到访感到很疑惑。

    “我来是有一件要事来找帮忙。”云杞就站在一边,似乎有点尴尬。以前的自己那样的骄傲的对她,就算她不太愿意承认,可是不得不说是因为她自己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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