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只好过去,樊氏坐在炕上,印象中,樊氏从未用这样凝重的表情跟她说过话。
“你坐。”樊氏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林枝很乖的过去坐好。
“你爹刚才回来,把你们出去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樊氏说:“那个人拿别人的钱,特意来骗这门本事,却是不应该。你就是按住她打一顿也是她应该受的。”
林枝坐边上安静的听着,她心里清楚往往话到这里总有个转折,果然樊氏接下去说道:“但是绑人就不对了,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事情,被抓到是要吃牢饭的。”
“我知道。”林枝的态度很好。
樊氏又说:“再看看,你都是叫的什么人,那些人都是地痞啊,你跟他们打交道,总有一天,你自己要吃亏的,不说别的,就说嫁人吧,要是被人打听到你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有来往,那家还敢要你?”
“再说,你那些人,今天拿了你的钱帮你办事,明天拿了别人的钱,立马就把你卖了。”话题虽然沉重,但樊氏的语气还是很为何,林枝听得出来,自家娘是要跟她讲道理的。
林枝在这边也很多年了,摸清楚了樊氏的脾气,她想跟你讲道理,说明她没有发火的打算,只要认错态度良好,不要跟她顶嘴,事情就能很快过去。
“我知道,这件事情我是做的不妥当。”林枝低着头说:“我知道错了。”
这话说完,樊氏那边完全就没有声响,林枝抬头看过去,见樊氏只是看着她。
“你真的知错了吗?”樊氏摸了摸林枝的头发:“娘知道你的本事,你从小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听到这里,林枝浑身冒冷汗,什么情况?这时候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也太吓人了!
“还有你师傅带着你,你的眼界,和我们这些人是不一样的,处理事情的手段自然也和我们不一样。”樊氏说:“但是不管怎么不一样,咱不能做犯法的事情。”
林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很真诚的说:“我知道了。”
“你爹回来也跟我说了,这件事情不怪你。可是娘还是这样关照你,说到底是为了你好,懂吗?”
“我懂。”林枝说。
出了樊氏的房间,林露还在外面等着她,看见她出来拉着她回了房间,关上门,林露问她:“姐,你绑架人了?”
林枝看着自家妹子,“你想问什么?”
“你绑人是为了钱吗?”林露问的问题很没营养。
“笑话,我还用绑架要钱啊!”
林露笑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不是为了针织衫的事情。”
林枝认真的看向自家妹子,她没跟林枝说过这些事情啊,老爹他们更不可能跟她说这些,她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养羊的人来了之后你就不正常,还去了大姐那边,回来直接去了北山镇,今天就出了这个绑架的事情,只要动点脑子,就能猜到。”林露颇为自豪的分析。
“是不是啊?”林枝没有回答她,林露还追着问。
“是。”
林露拍了一下手,“嘿,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怎么着,你猜对了,我还得给你奖赏是吧?”林枝玩笑的说道。
林露星星眼看着林枝,“你要是愿意就给吧,是多是少我都不嫌弃。”
林枝掏了一文钱给林露,“在我后悔之前,你赶紧走。”
林露还真的不嫌少,拿着钱笑眯眯的出去了。
没到晚上呢,樊氏又把林枝交道了房里,这次她的表情有些慌张,“我又问了一边你爹,在那边事情的经过,你爹跟我讲了我才知道,你问了她针织衫的事情。”
“是啊。”
“那这样她不就能猜到你是谁了!”樊氏说:“十里八村都知道,是你在做针织衫的买卖。”
林枝点头。
樊氏拍了林枝的脑袋,“你还点头!她要是去官府告你,可怎么办?!”
“她不回去的。”林枝笃定。
“为啥?”樊氏倒真的以为林枝有什么东西在手里握着,所以才说的这么肯定,但林枝却说:“直觉。”又是一掌拍到她背上,“你一天到晚瞎说,我以后再听到你这样说话,看我不打你!”
这下林枝觉得有些冤枉,她怎么说话了?
樊氏还是着急,“怎么办?怎么办?”
林枝还真的有办法不让她去告状,但这方法不能告诉樊氏,因为还是跟那些地痞有关系,她还给了地痞们一些钱,让他们看着那位女子,看到她去官府那边,就出来到她面前逛逛。
“娘,别急了,她自己先做了亏心事,在数我就绑了她,没问她要钱什么,她这样跑去官府告状,官府是不会相信的。”林枝只能另外找了个有点玄的借口。
但樊氏还真的相信了:“真的?官府不会相信?”
“嗯,官府每天处理那么多事情,凡事都得拿出真凭实据来,我绑她,一是没问她要什么,二是根本没人看见,自然也没人给她作证,所以官府是不会相信她的。”
这件事情过去没多久,林家收到了来自皇城的信,是林雨寄回来的家书,上面写的字数不多,但却记载了一个让人很高兴的消息,林雨春闱轻松考中了贡士,正在准备准备不久后的进士考试。
家里人听到了都很开心,林老爹则是赶紧去告诉了林爷爷,让他也跟着高兴高兴。(。)
第147章 :()
林爷爷听了是很开心,他是全心全意的题林雨开心,觉着林家祖上积德,终于有一个孩子出息了,能到皇城去参加春闱了。说些丧气话,就算在这里止步,回来后,林雨也是非常有前途的人,林家也能冠上耕读之家的名头。
与林爷爷不同,林奶奶虽然开心,但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想着,林雨要是在林二伯家,那李家那边,也不会看不起林二伯了,所以林老爹在那边说这件喜事的时候,她全程都是冷着脸的。
林老太太,已经魔怔了,她许久没有见到林二伯,总觉得林二伯各种各样的好,反而自家两个就在身边的儿子倒不放在心上了。
等到林老爹离开,林爷爷用烟杆敲了敲炕桌:“你这副样子摆给谁看呢,老三欠你钱了?欠你钱的只有老二,别给老三摆脸色。”
“哼,还是他见光。”老太太说话越来越不靠谱:“老三是知道阿雨长大了有出息,才把他要过去的,要不然阿雨在老二家,老二现在也能好过些。”
林爷爷手里的旱烟气的都想扔出去,“你有没有脑子!还在老二家,阿雨要是在老二家,能长到这么大?老二能供他去念书?”
“咋不能?老三一家帮衬着点,不就可以供得起了?”
“老三凭啥帮衬他!他做的事情对得起老三吗?不说小谷和阿枝的事情,就说之前,家里还没分家的时候,老三媳妇让老二媳妇帮着买几个秀活,你看看老二一家的脸色,那些东西卖得的钱多半都留在他们手上,老三一家说什么了?”
“就几个秀活,哪能那么小的心眼。”
“连几个小东西就要扣下一大半的钱,别的东西呢!”林爷爷非常烦躁的摆了摆手:“这些话你往后都不要说!”
“我不说,这家里我连话都不能说了。”林奶奶喊了起来。
林小满在外面听到了吵闹声,朝他们的房间看了一眼,但到底也没有过去看究竟他们在吵什么。
林爷爷摸着自己的胸口:“你是要把我气死啊。”
收到这封家书后没多久,林枝在匀城收到了林雨从皇城寄来的信件,一本山川志一封书信。
山川志是林枝喜好看的东西,从郑苗苗那边拿来的最多的就是这类书籍,林雨从皇城寄过来的,是最新编撰的,上面记载了不少奇异的地方,和一些传奇的事情。
信封打开后,里面还有一份未封口的信,这才是写给家里的家属,外层的一张纸是写给林枝的,上面写了意思是,他已经考中了进士,只需等到学完礼仪便要经历殿试,殿试过后就会分配官职,他疏通了关系,应该会被留任皇城。
看完外面的这张,林枝把里面的家书也看了。家属和外面这张纸写的内容差不多,只不过留任皇城这些都隐去没写。
只带着里面的家书回去,说林雨给她寄了一本书,所以直接把家书寄到了匀城,林老爹他们觉得挺正常,听林枝读了家书,说林雨一个人在皇城总归艰辛,能够一关关考到这个程度也实在不容易。
这一年的春天还没结束,林枝又收到了林雨从皇城寄来的第三封家书,他殿试三位在翰林院中任职,往后便留在皇城。
本来一般人家,如果科举成功留在皇城,不管官职大小,大多都会把家人接过去的,但林雨不一样,林老爹他们只是养父养母,他们本身是有子女赡养的,而且林雨也知道,凭林枝的本事,林老爹他们在下溪村只会比在皇城自在,所以他不会让林老爹他们阿狸皇城。但亲生的父亲从未善待过他,自然也不会把自己亲身父亲接过来。
可是,林雨没有提的事情,有人却想到了,林二伯打算去皇城找林雨。
这事情林枝他们不知道,林二伯他们变卖了家产,一家人去了皇城,打算借着林雨的名头在皇城能享些福。
林枝得知这件事情,是在三天后了,还是那个壮汉告诉她的,这是件大事,林枝当即把事情告诉了家里人,林老爹要去追他们,但他们已经走了三天,按林老爹的脚程绝对是赶不上了,林枝提议她去。
找到平顺镖局,问郑志远借了马,林枝要骑马去追,但她很快意识到她不会骑马!
郑志远这时候非常给力,他骑着马带着林枝去追了林二伯一家,而且去的时候还带了好几个镖师出来。
找到二伯一家的时候,他们正在客栈吃东西,位置已经过了江城很远。
二话不说,让边上的镖局,带着他们出来。
“你们干什么!”最开始的时候,林二伯他们没看到林枝,又不认识面前几个孔武有力的镖师,直接把对方当成了强盗,想要反抗但又害怕。
直到出了门,看到了林枝,一家四个人指着林枝就开始骂,怎么难听怎么来。林枝找了快废布,撕成四份塞到了他们嘴里。
这里虽然不是城里,但人多眼杂,林枝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拿出绳子来绑他们,只要让镖师跟在他们后面,强迫他们回去。
林二伯他们怎么会乖乖跟着回去,必然是要想尽一切办法逃走的,不够他们的战斗力毕竟比不了这些镖师,虽然不情愿,虽然一路上拼命反抗,但还是被林枝带回了家。
林枝也没放他们会北山镇,直接带回了下溪村,带到林爷爷面前,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林爷爷。
“爷爷,您是个明白人,雨哥才刚刚任职,正是累计人脉的时候,二伯一家是什么人你也知道,难道雨哥辛辛苦苦拼来的前程,就要毁在他们手上?”林枝这时候说话也不留情面了。
“这个人!”林枝指着林二伯,已经直接用上了这样的称呼:“他要真的当雨哥是自己儿子,就不该怎么千方百计的想毁掉他。”
“你怎么跟长辈讲话的!”林奶奶在边上呵斥。
“奶奶,我还叫您一声奶奶,你处事未免太过偏心,他们一家是什么样,你难道真的不清楚?二伯是您的儿子,雨哥也是您的亲孙子,难道您就不希望他好吗?”(。)
第148章 :()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林奶奶叫起来,这时候林老爹和樊氏他们也来了,开门进来就看到林奶奶对着自家女儿叫,不管什么原因,心里不免有些不爽快,尤其是樊氏。
林大伯他们原本是在林老爹家做糕点的,听到小满跑去报信,才着急忙慌的跟林老爹他们一起跑回来。林二伯一家人还拎着大包小包,在院子里站着,关键是还有平顺镖局的几个表示在边上,看到这副景象,没人能弄明白。
“阿枝,这是怎么回事?你二伯一家这是怎么了?”林大伯问道。
“他们要去皇城!”林枝回答的很大声,“他们一家铁了心的要祸害雨哥!”
“那是我儿子,他在皇城做官,按理应该把我接过去。”林二伯辩解道。
林枝觉得面前这人的嘴脸尤其可笑,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她直接上手就是一巴掌了,有些人,跟他说话都是浪费口水。
“他是阿雨的亲老子,他去皇城有错吗?”林奶奶越老越糊涂,帮着林二伯说起话来了。
林枝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家奶奶算是个不错的人,没有明显的重男轻女,从不苛责儿媳,家里能帮上忙的事情,她从推辞,但偏偏在林二伯这件事情上,总像是林家欠了林二伯几百万两银子一样。
林枝低着头冷笑,凌厉的眼神直接扫在林二伯身上,慢慢说道:“人与畜生最大的区别,就是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看来你连畜生都不如。”
这话一出林奶奶那边不得了了,当即要找东西去打林枝,林枝没理会,指着林二伯说:“我就在外面守着,你要再有那样的心思,别怪我心狠手辣。”
林枝出去之后,郑志远带着自家的镖师也出去了,院子外面,还能听到林奶奶的声音:“她人呢!有本事别走,你看看你教的什么女儿,这样说长辈,她还是人吗?”
“致远哥,这次多谢你了。”林枝直接无视院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就站在大伯家外面跟郑志远道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郑志远如此说完,就带着自己的镖师回去了。
林枝回到家,立马给林雨写了封信,信中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告知的同时,也让他做好准备。
这封信寄出去两个月后,梁秀也就是二丫从皇城回来了,没有经过匀城,直接到了下溪村。
到家后,先把林雨个家里人准备的东西一个个给了,樊氏的是一些匀城难以见到的布料,和精致的首饰,老爹的是一套茶壶,林枝是几本杂说,送给林露的最为精巧,是一把镀银的小算盘。
第一天到家送了一圈礼物,包括大伯家林爷爷他们的都送了,是梁秀一个个去送的,一边送还一边说了林雨交代的话,这天连王家都有礼送去,惟独梁秀没有去林二伯家。
说到林二伯,他应该北山镇的家当全部卖掉,也因为林枝的威胁,只能住在下溪村。
等到第二天,梁秀挑了一个适当的时机,就是村上最闲,大多数人都出来串门的时候,梁秀抱着一个很大的盒子进了二伯家。
靠的近的,都知道林雨和林二伯是什么关系,现在梁秀从皇城回来,应该是提林雨办事的,所以好奇的都围到二伯家周围去看了。
梁秀站在二伯家院子里,没有进门,对着里面喊:“有人在家吗?”
林老爹他们听到声音出来,看到是梁秀,他们是认识她的,也知道她就是跟着林雨去皇城的人。
“你咋回来了?阿雨也回来了?”林二伯从昨天就打听清楚了,今天开场白却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大少爷让我带几句话给你。”梁秀对着林二伯也没有尊称。
二伯娘和林谷也从房里出来,林谷叫到:“你一个下人,怎么对我爹说话的!”
梁秀连一个眼神也没给林谷,继续说道:“少爷说,你要是想去皇城也可以,休了这个女人,将她和林谷林清一起送回李家,从此再不来往,他便亲自派马车来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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