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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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香-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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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凉的清风带起甄月鬓间的细发,轻微的叹息从丹唇内溢出:“淮南王府守卫森严,军器所又有淮南王的眼线,我们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盗取军印简直痴心妄想,为今之计只能交给苏义,毕竟能在府内出入各个重要之地的只有他,苏义虽然不靠谱,却胜在聪明,我们静静等候佳音吧!”

    夜幕薄星,白云映满星辰,遮住了银辉,暗暗的黑影晒在窗纸上,像长长的翅膀。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打碎了一丝平静。

    甄月刚刚用完膳,正在书案前整理即将运出去的数万件军器,淡淡的墨香在指尖绽开,烛火发出噼啪的脆响,即将燃尽,似乎燃了许久。

    “进来吧。”

    雕花漆门被推开,带进院外的一丝水汽,小离提着暗红的食盒,眉开眼笑。

    “姑娘,歇歇吧。”

    小离手脚麻利的将食盒内精致的糕点端出来,清淡的桂花香霎时飘散开来,卷走一丝疲惫。

    “范先生对姑娘真是上心,每天都派人送桂花糕来给姑娘品尝。”

    甄月嘴角勾起,抬眉望去,金黄的色泽透在清澈的瞳孔上,像是温暖的阳光,淡化了眼梢的锐利。

    叔父确实很有心,起初不知道她的口味,便送些不同口味的糕点,每次送还的食盒中,唯独桂花糕少的最多,自然就清楚她的口味了,自此每日傍晚都会派小厮前来。

    亲情真的能暖人心,像她如此凉薄的心境,也在日日暖流中,像逐渐化开的冰川,她虽然不喜欢与人交情太深,但进入她生命中的亲人,朋友,终是教会她慢慢敞开心扉。

    “放下吧,我稍后便吃。”

    “瞧我这记性,我现在去沏壶竹叶青。”小离一拍脑袋,扭着头便跑了出去。

    甄月摇头一笑。

    骤然间,有尖锐的东西不停的拍打着窗棂,像小鸡啄米一般。

    甄月蓦地起身,不急不缓的走向窗棂,顺手抓了一把食屑,眼眸带着喜悦,显然对这个节奏拍打声及为熟悉。

    刚刚推开窗棂,一股大力袭来,黑黑的翅膀嗖的一声展开,劲厉的爪子攀上甄月的手腕,尖尖的喙几下就将女子手中的食屑吃完,高兴的啪嗒着翅膀,顺势落下轻轻的黑羽,拂过女子的指尖,带起心间的一阵酥痒。

    此黑鹰便是甄月与仇晟一起饲养的小黑,从西北一直跟随到雍都。

    甄月熟练的取下劲爪上的书信,纤细的指尖缓缓打开丝帛,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前,无非是叮嘱她好好吃饭,不要过于劳累,让她放心西边的战事。

    虽然字句寥寥,但甄月心里很清楚正阳关局势紧张,一触即发,西郯二十万大军镇守正阳关,与身经百战的东郯大军僵持数月,各方小县流匪四起,远塞蛮族趁机烧杀掳掠,又逢过冬,更是猖獗。

    甄月望着西北方,眉心缓缓皱起,甚至有一丝杀气,一想起这远塞的西奴就头疼。

    自从解慕高王一死,西奴格局一片混乱,半年内更是崛起多方势力,仇晟为了长线准备,这半年来多次遣大使前去游说,修两国之好,可西奴局势天天变化,像无尽头的黑洞,让人难以分辨方向。

    解慕高王的两个胞兄一年前趁势占据广阔草原,自立为王,解慕高王的长子,性格好胜贪婪,占据天山以北,与两位叔叔对衡,解慕高王的幼子性格懦弱,王庭分列,便跟随了三叔郅支解慕。

    郅支解慕最早叛变,手中集权,更是占领了王庭,势力最为雄厚,仇晟为了打通西奴线路,多次供给军器粮草,帮其巩固权利。

    可万万没想到西奴格局变幻莫测,郅支解慕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便被赶出了王庭,被解慕高王长子夺了过去。

    然而让甄月头疼的并不是这些人,而是解慕高王的二儿子,呼韩清!

    呼韩清生性倨傲,目中无人,解慕高王未归天前,就被其父抓到与自己妃子私通,大怒之下收回所有兵权,王庭分列后,更是被兄长与叔叔们驱逐。

    也就是在三个月前,这个最不起眼,在草原上没有一兵一卒的呼韩清!横扫天山以南的广阔草原,将其二叔斩于刀下,占据了西奴的一半领土!

    没有人清楚他手上的精兵从何而来,雄厚的经济资源从何而来,更不清楚他是如何在短短几个月内成为西奴最具势力的草原之王。

    局势变化太快,让东郯内部始料未及,仇晟多次送牛羊马前去示好,却都被这个狂妄的呼韩清所拒绝,更是将东郯大使斩杀,丝毫不给东郯面子,致使东郯的计划举步难行。

    东郯要走西凉关,就必须过西奴,否者所有付出都将白费!

    甄月揉了揉酸涩的眼角,想起前线的战况,阿仇的难处,就心烦不已,呼韩清的部族多次半路拦截军器所的货物,东郯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束手束脚,更是让呼韩清行为猖狂!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成为西奴最具实力的部落,绝对不简单,必定是背后有强大的实力在推波助澜,会是谁呢?不惜提供经济军事来协助垂死挣扎的远塞蛮族?到底有什么目的?

    夜越来越深了,沙沙的风声拉回了繁杂的思绪,小黑展翅朝天空飞去,带着女子的回信融入夜色中,像一道闪电般消失在漆黑的苍穹。

    ………

    花园锦簇,雕甍绣槛。

    不大不小的庭院,有着长长的池馆水廊,远远的望去像是盘踞的水蟒,深院中到处弥漫着严谨的脚步声。

    越到深夜,淮南王府的守卫越是森严,半个时辰就会换一次班。

    苏义一身轻便的长袍,沐浴后的淡淡清香从微敞的颈口散出,张扬的几缕碎发带着一丝惬意,他斜靠在亭台边,一手提着白玉酒壶,一手无聊的打着哈欠。(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二章 苏义盗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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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脚步声慢慢靠近,苏义也不回头,眼睛骤然亮了起来,显然是一直在等来人。

    一身侍从打扮的小厮担心主子等的不耐烦,小跑着过来,看了看寂静的四周,伏在苏义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只见苏义大腿一拍,醒了醒神,兴奋的说道:“老头子终于走了!”随即收起笑意,低声道:“接下来给本世子演好些,别坏了本世子的事。”灵活的手指不停敲打小厮的脑袋。

    小厮点头如捣蒜:“放心吧,世子,交给奴才了。”

    苏义交代好后,潇洒的挥了挥袖袍,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大摇大摆的朝长廊尽头行去。

    “见过世子。”

    幽静的雅致书房前两个侍卫尽责尽职的立在檐下,腰间是王府官配的兵器,二人见到来者,恭敬行礼。

    青缎短靴在地面轻轻一划,一个旋转,便身手利落的坐在长廊椅上。

    苏义屈起膝盖,摇着酒壶,痞味中带着一丝不羁,仰着头问道:“喂,老爷子在里面吗?”

    两个侍卫对世子豪放不羁的举止见怪不怪,更何况今日称呼的是老爷子,往日都是大张旗鼓的叫嚷王爷为老头子,已然是不错了。

    “回世子,王爷刚刚离去,大概是去前院歇息了,世子可是有急事?”

    苏义闻言一脸苦闷,酸溜溜的说道:“良辰美景,本想与老爷子喝上几杯,却不想他跑回去钻被窝去了,枉费了我一片孝心。”

    一群寒鸦飞过,二群寒鸦飞过,侍卫的嘴角不停的抽搐,这话怎么听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见面就掐的父子何时亲密无间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正在此时,远处响起一声呼叫,路过的巡军豁然停步,握着腰间的剑柄急速朝声源处奔去。

    “我去,夜黑风高的,不会有刺客吧!”苏义溜的一声站起身来,贼贼的眼睛斜睨着书房前的两个侍卫,见二人听到刺客,一脸严谨,却并没打算离开岗位。

    苏义暗骂一声,伸出脚狠狠踹上二人的屁股,皱眉道:“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去看看!小心我抽你!”

    二人挨了两脚,也不敢有一丝不满,这个混吃混喝的世子满脑子都是整人的把戏,要是不听话,保不准第二天被扒光了绑在主街衙前的就是他们。

    “可是世子……。”

    “可是可是什么!还不快给本世子去看看,要是真有刺客,我就跟老爷子参你们一本!扒了你们的皮!”

    “世子,我们要看守书房……”话未说完,又被黑脸的世子踹了好几脚,褐色的劲服上都是大大的脚印,别提有多难看,两个敬业的侍卫,一时感慨,今日是撞邪了,被这难搞的二世祖给拧上了。

    “有本世子在这里看守,能出什么幺蛾子,还不滚去!”

    二人一听,再不去真就得罪这个小魔头了,随即拔腿朝嚷嚷的后院行去。

    待二人走远,苏义露出得逞的窃喜,将胸前的墨发拂到身后,推开紧闭的书房,像个小贼般溜了进去。

    书房内一片漆黑,淮南王刚刚离开不久,熄灭的烛芯有淡淡的余香飘来,甚至能嗅到一丝威严,苏义打了个冷噤,老头子又不在,怕什么。

    他熟门熟路的摸到书案前,翻箱倒柜的查找军印,清冷的月色透过薄薄的窗纸洒在寂静的室内,落在少年紧绷的肩膀上。

    微寒的夜晚,有细微的汗珠渗在额头,远路的脚步声像后面追赶的野兽,苏义越发着急起来,看着时间,守军们很快就会折回。

    这该死的老头子藏哪里去了!这是防谁呢!(作者君有话:^_^防坑爹的儿子呢)

    苏义顺着雕花的桌格又摸了一遍,正在不爽之时,他眸色一亮,嘴角大大咧了起来。

    往日闯祸闹事经常被淮南王拖到书房来训斥,平日他又粗心大意,很少会记得一些细节,如今心急如焚,倒是让他想起,有一日他因为跟赵氏之子在柳烟阁因为一个花魁打架,被督府的官差提回来。

    那日刚刚进书房,就见老爷子手上拿着一个灰色锦袋,根据身子的倾斜度,应该是放在最下面一格,甚至还有片刻停留。

    苏义得意一笑,虽然平日里无所事事,却也有些小聪明,这停留的片刻必定是有暗格!

    他顺着平滑的内格一点点查找,果不其然,在内格角落有个凸起的按钮,手指激动的一按,只听啪的一声,平滑的内格分成两半,露出里面的灰色锦袋。

    月光像个调皮的孩子,跳跃在他扬起的眉梢间,他急不可待的解开锦袋,金铜的尾虎在四寸印玉上张牙舞爪,好似要扑腾而来。

    苏义眉色喜悦,迅速的拿出甄月给的文书,将印玉重重盖在上面。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迅速的物归原处,健步如飞的离开书房,一片寂静,好似从未发生过什么。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在长廊,伴随着叽叽哇哇的咒骂,水池的金鱼噗通一声,像是在嘲笑一般,淮南王府的后院好生热闹。

    巡夜的守军个个黑着脸,两个被踢的侍卫脸色也不甚好看,一人手上还提着可怜兮兮的小猫。

    “该死的畜生!叫你不听话!等会就活埋了你!”守军后面的小厮端着黑色托盘,托盘上几碟小菜洒的只剩下几个菜叶,精致的白玉碟横七竖八都是裂痕,想来这只灰溜溜的小猫就是罪魁祸首。

    “世子……。”小厮哭丧着脸奔来,气呼呼的说道:“就是这个小畜生,将世子精心准备的佳肴给打翻了!枉费了世子的一片孝心……。”

    苏义依旧是之前的姿势,弯着膝盖,漫不经心的模样,见小厮似乎还有长篇感慨,急忙伸手打断,伸手掏了掏耳朵。

    “鬼嚎些什么,吵的本世子心烦。”

    小厮一瘪嘴,哭着脸退至一边。

    “世子请放心,并没有什么刺客,我等就退下了。”

    守军的队长黑着一张脸,本以为是有刺客潜入,没想到一番鸡飞狗跳,既然只是一只猫打翻了几碟菜肴,更是被这小厮糊弄的穿林走巷的抓一只猫。(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三章 吃瘪的少年郎

    苏义站起身,一副威严模样,对着一边垂首的小厮呵斥道:“阿福,本世子平时怎么教你的!这种小事怎么能劳烦身兼重职的巡查军呢!该罚!本世子可是很严明的!”

    某人嘿嘿一笑,挥着手臂,一副体恤的模样:“真是辛苦各位了,夜深了,各位接着巡查去吧。”

    一众守卫回身退下,只能将不满咽下。

    两个守书房的侍卫,提着猫,一脸无奈:“世子,这个该如何处理?”

    “阿福。”苏义打了个哈欠。

    “是,世子。”阿福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提过哀怨重重的小猫,哈着腰跟在主子身后。

    苏义停下脚步,将手中的白玉酒壶嗖的一下朝两个侍卫扔了过去。

    侍卫眼疾手快,都有一身好功夫,不费力的接在怀中,一脸呆愣,就听世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菜也被小畜生洒了,老爷子也不在,这壶碧光雨露就赏给你们了,本世子没兴致品了,就便宜你们了!”

    只见两个侍卫喉结咕噜,眼露亮光,碧光雨露可是宫里上好的佳酿,只有冬季盛宴才会在皇宫内被各大权贵品尝,像他们这种地位不高的小侍卫,是一辈子也喝不到,顿时有些迫不及待。

    夜晚的风徐徐吹来,带着南方初冬的水汽,几缕碎发扬下,苏义原本睡意浓浓的眼眸慢慢眯起,眼睑一道电光疾驰,嘴角一抹算计的笑痕。

    这日云清气爽,碧空如洗,天际刚刚透过几丝亮光,清澈的泉水在绿竹中盈盈而出,泄在睡莲池中,一圈一圈荡漾着。

    甄月一整晚都在整理器所,到了寅时才入寝,刚刚睡沉便被一阵闹哄哄的声音吵醒,她头疼的睁开眼睛,仅仅只是片刻,原本惺忪的眸色兀地锐利起来,利落的穿戴整洁便出了房间。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末,东郯虽然四季如春,却也有一丝寒气,这个时辰,两街之外的太华街早已稀稀疏疏有商铺开门,军器所的工匠们大多会在晌午前开工,这个时辰理应四处祥和寂静。

    今日却有些不一样,闹哄哄的,只见幽静庭院,侍女下人们忙前忙后,一会端着糖蒸酥酪、桂花粉糕,一会端茶送水的,门厅的守卫也一脸像吃了苦瓜的模样。

    此情景一点也不奇怪,真的一点也不奇怪。

    甄月跨进庭院,与季简玄不期而遇,想来也是听到了动静,二人默契十足,嘴角不约而同勾了起来。

    只见苏义今日一身墨绿长袍,蹬着青缎小朝靴,坐在庭院中间,翘着二郎腿,身旁伺候的小厮拨着昨日刚刚采摘的金橘,身侧两旁都是候着的侍女。

    少年一边吃着金黄多汁的橘肉,一边嫌弃着侍女端来的糕点多么多么难吃。

    他眸眼一抬,瞧见进院的甄月,斜倚的身子微微调正,眼神露出一丝惧意,可也仅仅的是片刻,懊恼的又瞪着眼,继续晃着长腿,活生生一副高高在上,拿侧眼看人的模样。

    甄月无奈的摇摇头,早就见怪不怪,要是苏义哪次来军器所不弄个鸡飞狗跳,她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其实苏义就比甄月小两岁,因是淮南王独子,从小锦衣玉食,又位居高位,自然养成了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性格,你与他对抗时,他能无所不用其极的让你服输,若他处于劣势,他会反转成趴,要多厚脸皮就多厚脸皮,所以甄月心里面早就给他定位为油滑的犬狼。

    “吵醒你们了,不过你们这里的东西真难吃。”随手将糕点嫌弃的扔在一边,伸出手在小厮亮锃锃的衣服上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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