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摆手道:“你可莫乱说话,你也想像李林甫一般公开反对太子即位么?我看你是昏了头。目前陛下的皇子之中,除了太子便只有寿王有资格。而且也得到了李林甫的支持。但你认为寿王比李亨更有资格么?我看未必。贵妃……贵妃娘娘……”
“堂兄!你莫再说了。”秦国夫人冷声打算。
其实不说出来,王源也明白杨国忠的意思。贵妃娘娘原来是寿王妃,被陛下看上后逼着寿王与之离婚,千辛万苦又是让贵妃出家为尼,又是最后还俗入宫,就是为了将贵妃据为己有罢了。要占有自己的儿媳妇,却又要掩人耳目,把天下人当傻子耍,但其实天下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无论如何折腾,明皇身上的这个污点总是难以洗干净。公公强占儿媳妇这桩丑事还是在天下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
这种情形下,如果寿王李瑁成为大唐未来的皇帝,将来会变得更加的肮脏。一旦玄宗身故,寿王即位。和杨贵妃同住宫中,既是上下的辈分,却又是曾经的夫妻。而寿王又是公认的对父皇多妻之恨多有不满的,寿王必会重新将杨贵妃纳入内宠之中。那样的话,整个大唐宫闱之中便将为世人所耻笑。别的不说,站在玄宗的角度上,寿王为太子的几率几乎为零。
“谁有资格当太子我们不必猜测。但起码目前看来,陛下既无夺太子之位的打算,也没有支持太子有所作为的打算。陛下的真实想法我可也弄不明白。只是太子这一次恐受到极大的打击,估计又要惶惶如惊弓之鸟了。”王源低声道。
杨国忠道:“你说,太子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嫉恨上我?”
王源呵呵笑道:“左相啊左相,王忠嗣之事后,你便上了太子的黑名单了。居然现在还问这样的话。你和李林甫把太子逼得不轻,你还以为置身事外么?”
杨国忠咂嘴道:“我只是为了自己,我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可没跟李林甫这老东西站在一起。这事儿我恐要找机会和太子聊一聊,免得太子嫉恨。”
王源微笑道:“聊什么?效忠太子么?陛下得知,你这左相也不用做了。你只能效忠陛下,其余的什么都不用想了。”
杨国忠怔怔半晌,点头叹息道:“你说的很对,我差点走错一步。”
第六七零章 生意
王源当然不能让杨国忠和太子李亨走到一起。自己脚踩两只船的事情若是被这两人的亲密接触而被公开,岂非立刻便被两方抛弃。虽然如今的自己也许凭着战功尚有一席之地,不至于非要依附于别人生存。但只要想一下,一下子竖立杨国忠和太子李亨这两个劲敌,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况且还有个对自己不待见的李林甫。朝中三大势力都成为自己的敌人,自己的日子还能长久么?这是决不能发生的事情。
至于此次来京,不免要面对一个头疼的问题,便是如何向太子李亨解释拿了钱不办事这个问题,王源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到时候见机行事,能推诿便推诿,能欺骗便欺骗,总之一个原则便是和稀泥过去。
杨国忠倒也知趣,其实他还有不少话要和王源说,譬如下午在宫中提及的,希望王源能拉拢高仙芝为他所用的事情。譬如眼看李林甫越来越经常的告假,显然身子不佳,如何谋划着在李林甫病退之后顺利的夺得右相之位的事情。
但这些事一旦说起来便没完没了。也色已深,秦国夫人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已经毫不掩饰的在王源的身上绕着,而王源也挨挨擦擦的和秦国夫人眉来眼去了,杨国忠再不知趣,怕是就要遭到秦国夫人下的逐客令了。
“今日且说到这里,反正你们在京城要待上几日,过几日是贵妃娘娘生辰,近来贵妃娘娘有些闷闷不乐,陛下决定为她隆重的举办生辰宴席,到时候你也将受邀在席。”杨国忠道。
王源愣了愣道:“最多是你们杨家兄妹进宫,我这个外人便不必去了吧。”
秦国夫人笑道:“要去的,娘娘拟定的名单中有你呢,还特意问了陛下你是否能回京城呢。当日若无你这个名士的诗句助兴,没有你这通晓音律的大乐师在场献曲,又怎能让小妹开心呢。”
王源头皮发麻,却也无可奈何。恨只恨自己杀了李龟年,现在却不得不干李龟年干的事情。也许是李龟年阴魂不散,给自己的报应吧。
杨国忠告辞离去,王源和秦国夫人送出后宅垂门。王源转过身来,很自然的往屋里走。秦国夫人却站着不动,眼神烁烁,轻声道:“你不走么?这么晚了。听说你的夫人跟着来京城了,这么晚不回去,尊夫人不会不高兴么?”
王源一愣,旋即笑道:“夫人这是要赶我走么?”
秦国夫人微笑道:“我是为你着想罢了,怕你回去不好交差。”
王源踏步上前,猛地伸手抄住秦国夫人的腿弯,将她轻盈娇柔的身子横抱起来,大踏步往屋里走。秦国夫人惊叫一声,伸手无力的捶打着王源的胳膊,身子却往王源的身上缠得像条八爪鱼。
“夫人怕我回去不好交代,我却怕夫人这里我不好交代。不如先交代好了夫人,回去再向我家夫人交代便是。”王源一边走一边低声在秦国夫人的耳边说道。
跟着出来打灯笼的几名婢女像鸟雀一般的躲闪开来,惊吓的躲在黑暗之中。身为奴婢,她们知道规矩,这个时候不应该站在一旁瞪着眼瞧着,而应该躲得越远越好。
进了屋子里,王源反脚踢上花木门发出哐当之声。秦国夫人腻声道:“莫要这般粗鲁。”
王源笑道:“粗鲁的还在后面呢。”
说罢抱着秦国夫人进房,将她丢在铺着锦缎的软榻上。秦国夫人惊叫一声,王源已经如猛虎扑食一般扑上了床榻。秦国夫人这只小绵羊不但不害怕被吃掉,反而勇敢的要和打老虎抗争,反客为主抱住王源,嘟起红唇来迎接虎狼之吻。唇舌交缠气喘吁吁之中,一件件衣服抛落于地,酝酿了整晚的暧昧终于在这一刻爆发。王源强硬的进入久旷的妇人的身体,妇人发出蚀骨**的颤抖之声,下一刻便是抵死的逢迎和疯狂的律动。
屋子里异响连连,屋外的婢女们紧张的绞着裙裾,咬着衣角并拢着双腿站在黑暗里。她们睁大眼睛张大耳朵,捕捉着让那种既不愿听到,却又想听到的声音。倾听着屋内秦国夫人那如哭泣,又像是在歌唱的声音,聆听着床榻的摇摆,帐幕上的银勾晃动的丁丁声。
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夫人一声嘶喊,像是要断了气一般,终于一切归于平静。耳中唯有秋虫的唧唧声和呼呼的夜风之中。众婢女也像是经历了屋内人经历的一切一般,长长的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和紧张的感官也放松了下来,各自不好意思的对看一眼,生恐刚才落下了什么话柄。
屋内,云收雨住之后一片平静。秦国夫人湿漉漉的秀发贴在额头上,雪白饱满的身子在汗水的润泽下发出淡淡的光晕。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趟生死一般,瘫软在王源的怀里。
王源靠在床头,伸手轻抚她光滑的脊背,感叹这已经年过三十的夫人的身体却如此的保养的像个少女一般。不过很明显,和公孙兰的身体比起来,秦国夫人略逊一筹。或许是生过孩子的缘故,身体的肌肤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公孙兰的身体是完美的,王源把玩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公孙兰的身体和少女一般无异,可能是修习武功练习舞技的原因,根本看不出任何衰老的褶皱和臃肿。
“二郎……!想什么呢?”秦国夫人不知何时喘息了过来,抬着娇颜看着王源。
王源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跟秦国夫人正在床上,却想到了公孙兰。自己已经完全成为了腐朽骄奢的封建阶级了。
“没想什么,只是在回味罢了。夫人的身体越来越让人着迷了。还有……床上的功夫也越发的好了。”王源轻笑道。
“坏东西,都是你这个人使坏,让奴堕入万劫不复之地。”秦国夫人嗔骂着,却又伸嘴在王源的胸膛上印上火辣一吻。
“这就叫又爱又恨。何为冤家,这便是冤家。”王源笑道。
秦国夫人一叹,支起身子,毫不在意的将丰满温润的胸口袒露在王源的目光下。轻声道:“确实是冤家,命中的劫数。”
王源揽过她身子抱在胸前笑道:“话说你到现在一句问柳钧的话都没提呢,这可真是奇怪了。你不想柳钧么?”
秦国夫人嗔道:“还说呢,你回京居然不带他回来。幸而前几日钧儿写了封长信给我。告诉了我你们的近况。当初听到你们要出征吐蕃的消息,我日夜祷祝,担心的夜不能寐呢。好在菩萨保佑,你们爷俩都安然无恙,还立了大功。”
王源笑道:“那可多谢你了,感动了菩萨。”
秦国夫人嗔道:“你可莫冒犯菩萨说话,很灵的,过几日我要去还愿的。”
王源无语,抚摸着她的身体道:“我并非不想带他回京让你们母子团聚,但现在我剑南军正在关键时候。缴获了两万匹战马,正在选拔士兵组建大骑兵兵团。你知道我一直让柳钧领骑兵作战,这件事只能他去做。想想他年纪这么小,便能独当一面,已经是异数了。我十二三岁的时候,都会不知道在干什么呢。你这个当娘亲的该感到欣慰才是。”
秦国夫人点头道:“我当然欣慰,都是二郎你调教的好。没有你之前,钧儿也是个顽童。我也不明白怎么他就一下子变成这样了。”
王源笑道:“投其所好,兴趣所在罢了。柳钧的兴趣就在带兵打仗上,其他的他一概不感兴趣,那么就让他做他喜欢的事情,他自然便用心了。他崇拜的是楚霸王,要当楚霸王一眼的英雄,我便事事用楚霸王来鞭策他,这便是对症下药了。”
秦国夫人叹道:“哎呀,若非是你,我们这些人那里知道这些?这孩儿成才了,我也心安了。不知如何报答二郎才好。”
王源笑道:“你这不是在报答了么?以身相报,我还要什么?”
秦国夫人啐道:“你把这当皮肉交易么?你怎不去平康坊找乐子去。那里的女子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手段……手段也比我好。”
王源哈哈大笑起来。忽然皱眉收起笑容道:“说到交易,我这次还正想和夫人谈一笔交易呢。”
秦国夫人皱眉道:“你要跟我谈交易?”
王源微笑道:“准确的说,是生意。”
第六七一章 巨款
“生意么?是不是因为欠了那一百多万贯的钱款,一时周转不开,便想着弄些别的来钱的门路了?”秦国夫人果然精明,虽在意乱情迷之时,依旧一语道破天机。
王源呵呵笑道:“夫人真是聪明,确实是因为我的亏空太大,所以我才想着弄些门路。然而我一个人的本钱却又不够,故而想和夫人谈谈是否有合作赚钱的可能。”
秦国夫人噗嗤一笑道:“你呀你,直接开口便是。不就是那一百多万的亏空么?要本夫人借你多少补上?多了没有,几十万贯我还是能拿的出来的。”
王源微笑道:“我可不是向夫人来借钱的,我是在谈生意。我知道,以我和夫人的交情,只要张口,夫人必是鼎力相助的。但咱们床上的事是一码,床下的事是另一码,一码归一码,分的清楚才好。我可不愿今后让人背后嚼舌头。”
秦国夫人慵懒的道:“好吧,那你说说看,既是当生意谈,我便要好好的考量一番了。”
王源伸手在她**的翘臀上打了一巴掌,笑道:“天下间赤身**在床上谈生意的,怕是就我们二人了。这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秦国夫人面色微红啐了一口道:“你说不说,不说的话,人家可要睡了。”
王源点点头,沉声道:“夫人,我正在成都建了多座库房,正在囤积稻米布匹等物,如今已经投入了二十余万贯进去了。”
秦国夫人一惊,本来贴在王源的胸口的她猛地坐起身来,胸前**摇摇摆摆晃得王源眼晕,但秦国夫人毫不在意,皱眉道:“你说的生意便是做稻米布匹的生意么?”
王源微笑道:“怎么了?”
秦国夫人叹息摇头道:“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我大唐三教九流什么生意都好做,便是这稻米布匹的生意做不得。这几年稻米年年丰收,米价年年下跌。大唐的粮仓里,稻米堆积成山,发霉腐烂硕鼠横行都没人搭理,因为粮食现在最不值钱了。布匹也是一样,麻棉年年下跌。你知道么?长安十几家大粮商和布商早在几年前就转行做其他生意了,还在做粮布生意的也是苦苦的支撑着,不过是不想祖业荒废罢了。你这个外行人,居然还在做稻米布匹的生意?”
王源哈哈大笑,搂过秦国夫人在胸前道:“是不是以为我简直就是个白痴?”
秦国夫人娇嗔道:“跟白痴没什么两样。你找到那盐湖,要做盐务生意时,我还认为你在生意上是有眼光的,现在看来,你只是个商业白痴罢了。”
王源叹道:“夫人,我不知如何跟你解释。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粮食和布匹不久之后将会比金子还珍贵,趁着现在的低价大量吃进,将来这些粮食会翻十倍二十倍甚至百倍。”
秦国夫人一愣,张口欲说话,王源伸手指压住她的红唇道:“你莫问我怎么会这么肯定。我只能说,你有本钱,我有信息,我要用你杨家雄厚的本钱做这个生意,而你则会因为我所知道的信息而赚的盆满钵满。我知道这么说话没有说服力,但我只能说到这里。”
秦国夫人皱眉道:“你说的这么肯定,却丝毫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理由,这叫我如何答应你?听你这口气你是想做个大生意,你就说你需要多少本钱?”
王源伸出两个手指头晃了晃。
秦国夫人惊道:“三百万贯?”
王源点头道:“最少三百万贯,而且这些钱由我支配,少则三年,多则五年,这两百万将会以五百万甚至更多的数目归还给你。”
秦国夫人可不是三岁小孩,即便和王源是情人关系,但她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可不会被王源的几句话便绕昏了头。更何况王源没有任何让人信服的理由支撑他的观点,而且这两百万贯的数目也大大的超出了秦国夫人的承受范围。虽说杨家富可敌国,但所谓的富可敌国无非是在田产房产以及生意上的总资产。秦国夫人坐拥三座庄园,田亩千倾,长安城中两处房产八家店铺,总资产数百万贯,但其实他的手头也仅仅有五六十万贯的现钱而已。
看着秦国夫人紧皱的眉头,王源知道秦国夫人正在为难之中。想拒绝却又不好开口。于是开口道:“夫人,这样吧,我以盐湖的另一半收益作为抵押,如果逾期无法达到我说的双倍以上的收益,那么盐湖便抵押给你。盐湖的收益当可有所保证了吧,虽然每年进账在三五十万贯左右,数量并不多,但绝对四平八稳铁杆庄稼。”
“二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绝对不会要你盐湖的收益的,你这么说话便太让我伤心了。”秦国夫人叫道。
王源淡淡道:“夫人,我说了,咱们是在谈生意,不涉及私人情义的问题。我能想到的便是这个办法让夫人安心,并没有揶揄讽刺之意。若说天下谁最不想打我这盐矿主意的,夫人定是头一个。但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盐矿是我唯一能够保证诚信的东西,光凭我说的那些话,我知道夫人一定是不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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