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蝴蝶蛊,便是为了能操控王源心神,这比那些毒性猛烈的蛊毒可以杀了王源要有意义的多。
没想到,离成功只差一步,居然因为王源不喝煮茶的缘故而导致失败。以阿萝公主的涵养,心里都忍不住怒骂王源身边准备茶水的仆役来。你家主子爱喝什么茶水都弄错,这样的仆役还要着做什么?
王源一边骂,一边开了房门朝外边大叫,要送清茶进来。青云儿和紫云儿连声道歉,紫云儿进来清扫了地面的狼藉,青云儿重新泡了一壶清茶送了进来。两女出去后,带上了房门。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这帮人简直太不让人省心,沏壶茶都能沏错了,哎!我身边就没个贴心之人。”王源重新坐在椅子上慨叹道。
阿萝压抑住心中的烦闷,轻声安慰道:“夫君莫恼,今后阿萝伺候你必伺候的服服帖帖的。清茶送来啦,夫君还要不要喝呢?”
王源点头道:“有劳再斟一杯。”
阿萝点头应了,走过去骨碌碌再斟了一杯碧绿的清茶捧着过来。这一回阿萝再没用指尖在茶水中动手脚,倒不是阿萝不想,而是蝴蝶蛊极为珍贵,仅有的一小份刚才已经被浪费了,现在阿萝的指甲里再没有任何蛊毒可用了。
指甲藏蛊毒也是有讲究的。蛊毒大多有颜色和气味,而且气味比较浓烈。越是珍贵的蛊毒便越是无气味甚至无颜色。阿萝不可能十指藏毒的跑来动手,因为考虑到唐人也会对此加以防范。在行礼拜堂的时候,阿萝便注意到有数名唐人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半天,还有刚才进来扫地的那女子特意的牵起自己的手瞧了一会儿,若是指甲中藏有多种蛊毒,怕是当时便被揭穿了。蝴蝶蛊只是无味,其实也是有色彩的,而且是七彩的颜色。但阿萝巧妙的将指甲染上了七彩的甲妆加以掩饰,细看也不会穿帮。
阿萝抖擞精神,将刚才下蛊失败的沮丧中恢复过来,告诉自己不能放弃。毕竟这一次前来抱着必成之心,大巫师将压箱底的宝贝蛊毒都给了自己,蝴蝶蛊不成自有其他的办法。
端着茶水袅袅婷婷的走到王源身边,再次像只温顺的小猫咪一般蹲在王源的身边,阿萝却没像刚才那样将茶水举案齐眉,而是将茶水凑到了自己小小的红唇边。
“夫君,新沏的茶,好像有些烫。妾帮你吹一吹,凉了再喝。”阿萝道。
王源伸手轻抚她头上的三根孔雀翎,微笑道:“你很细心,我更满意了。”
阿萝一笑,撅起红唇来对着茶盅吹气,呼呼的吹了十几下之后,阿萝忽然伸嘴喝了一小口茶,点头道:“不凉不热,正是能喝的程度,夫君请用茶。”
王源皱眉看着茶水道:“你喝了?”
阿萝睁大眼睛点头道:“妾身尝了一下冷热,夫君该不会嫌弃妾身吧。我只抿了一小口而已。”
王源呵呵笑道:“我怎会嫌弃你,男人最爱的便是美人口中的香津玉液呢。况且你我夫妻一体,你喝过的茶我怎会嫌弃。”
阿萝露出迷人的笑容道:“夫君能这么说,阿萝很开心。那么,夫君快喝茶解渴吧,喝完了茶,阿萝还有很多话要跟夫君说呢。”
王源笑道:“公主对我好的有些过分,这辈子还没人对我这般贴心过。”
阿萝轻笑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然是要对你好。”
王源哈哈一笑,端起茶盅送到嘴边。阿萝不敢直视,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王源是否喝下了茶水。虽然蝴蝶蛊没有成功,但阿萝的口中藏有大巫师种下的第二种蛊毒‘蛇涎蛊’。此蛊毒制作难度比之蝴蝶蛊还要更难。需收集苍山中三十种剧毒之蛇放置瓮中相互吞食,最后的那一条便是蛇蛊之母。将其倒挂树上,其口中流出之白色口涎聚于瓦盆中,烘干焙制之后得到的少量白色粉末便为蛊毒。
耗时数月方得数份蛊毒。而使用时必须要以口水融开,若被下蛊之人吞入此蛊,一旦发作,便至神志昏迷,魂魄迷离,一切言行听从于下蛊之人的命令。这更是比蝴蝶蛊更为厉害的控制人的心神的一种蛊毒。阿萝将蛇涎蛊粉末藏于口中,如果蝴蝶蛊能奏效的话,固然无需使用蛇涎蛊。但蝴蝶蛊没有成功,阿萝被迫咬碎小丸将蛇涎蛊融于口中,借着试茶水的机会成功将蛊毒下入茶水之中,就等着王源喝下蛊毒了。
王源端起茶水送到口边,正要一饮而尽,猛听得房门咚咚作响,有人正在敲击房门。王源放下茶盅怒气冲冲的冲到门口,‘呼啦’一把拉开房门。但见门缝里出现了柳钧的一张小脸,正对着王源嬉皮笑脸。
“义父,大喜的日子,孩儿来讨喜钱了。义父给喜钱,不然闹洞房。”柳钧伸出一只手掌来摊开。
王源扬手劈头一巴掌,怒道:“你还来闹义父的洞房,找打。”
柳钧头一缩,从门缝缩了回去,嘻嘻哈哈的跑了。
王源‘哐当’关上门,口中兀自骂道:“这小家伙越发的不懂规矩了,义父的洞房也敢闹,反了他了。”
见阿萝呆呆站在那里发愣,王源忙笑着解释道:“这是柳钧,我的义子,他是我大唐秦国夫人的独生子,家世尊贵,性子也顽劣,你莫见怪。咦?我的茶呢?怎么倒了?”
“夫君刚才放下茶盅的时候没放稳,茶盅倒了,茶洒了。”阿萝无语道。心里像是被万猫抓挠般的不自在,恨不得要大声尖叫才能解心中的郁闷之情。
“又失败了,又失败了!难道真的要自己用最后的办法了么?天哪,鬼神啊,该怎么办?”阿萝要抓狂了。
第四七六章 同心
王源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无福消受公主的侍奉,还是自己动手的好。”
王源迈步走到桌边,取茶盅给自己满满斟了一杯清茶,咕咚咚几口喝下,点头道:“很好,武夷山云雾茶,今年的新茶。在军中能喝到这样的新茶可真是造化了。”
阿萝默默无语,尚自懊悔。她不知道接下来是否能有决心继续下去。悔不该刚才从茶水中入手,阴差阳错居然两次都失败。在蝴蝶蛊失败之后,自己就不该用蛇涎蛊在茶中继续下蛊。那蛇涎蛊的标准用法是放在口中,与男子亲吻时唇舌之间津。液互度自然而然完成下蛊的行为。
按照事前的计划,蝴蝶蛊是下蛊的第一步,若蝴蝶蛊下蛊成功,后续的手段便无需再用。若不成功的话,茶饭下蛊的行动便失败。在阿萝的想象中,王源必是个贪花好色之辈,也许会强行轻薄自己,那么自己便可通过亲吻之时完成蛇涎蛊的下蛊行动。
而现在,在蝴蝶蛊下蛊失败之后,阿萝并不想牺牲自己的清白下蛊,于是急中生智想出了个尝茶的办法将蛊毒继续下在茶中,没想到还是失败了。阿萝很是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要进行第二步,待亲热的时候将蛇涎蛊种下,成功的几率比继续下在茶水中要高不知多少倍。
现在,蝴蝶蛊和蛇涎蛊的计划都已失败,那么唯一剩下的便是最后的手段了。而这个手段是阿萝更不愿使用的,因为那要付出清白的身躯才能完成下蛊。大巫师给自己准备这三种蛊毒时,阿萝所想的是最多到第二步便可成功。绝对没想到要到这最后一步,用身体换取下蛊的成功。
这最后一步用到的蛊毒叫做‘同心蛊’,此蛊非毒物所制,而是用了十种蛊母制作而成。蛊母已经是吞噬蛊虫形成的,制作同心蛊居然还要蛊母之间相互吞食,最后得到的蛊母之母,方成此‘同心蛊’毒。
在南诏之国,毒虫毒草不难获得,毒蛊也多达上百种。制作毒蛊可以说相对容易,但若要制作这十种无毒之蛊母,并最终让它们相互吞食制作成‘同心蛊’,那可比什么都难。‘同心蛊’作为南诏国巫师们最难制作的一种蛊毒,数百年间据说只制作出了两份。其中一份被蛮族祖上的一名蛮族公主使用,用在她心爱的一名男子身上。另一份便是南诏国如今已经年过九十的大巫师制作的一份。
大巫师经历了近百年时间,才收集齐了所需要的十种无毒蛊母,制作成了第二份‘同心蛊’。当尊贵的洱海公主要为了南诏国舍身去嫁给唐军的恶魔的时候,大巫师毫不犹豫的奉献出了‘同心蛊’,作为阿萝公主最后的手段。
‘同心蛊’的下蛊办法只有一种,那便是男女交。合。交。合之后,蛊毒自秘。处侵入男体,对男子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损害,但却会产生一种不可思议的后果。被下蛊的男子从此之后边对下蛊的女子死心塌地言听计从。哪怕下蛊的女子貌若夜叉般丑陋,在中蛊男子看来也是天下最美之人。其余的任何女子,哪怕倾国倾城,哪怕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在男子看来都丑陋不堪,没有半点的兴趣。
这种蛊毒的厉害之处在于‘同心’二字。下蛊的女子甚至不用言语,只要心里想着要做什么,男子便会主动去做,丝毫不会违抗。但男子外表举止包括神智都如常人,他人看不出丝毫的异样。这是一种最高明的心灵控制之法。正因如此,方显同心蛊的珍贵之处。
而现在阿萝正在考虑是否要用这最后的同心蛊完成使命,但事实上,阿萝也很明白,其实她已经无从选择。前面两次下蛊失败之后,给王源种下‘同心蛊’已经势在必行。因为就算自己不想用也不成了,进了羊且咩城,拜了天地,进了洞房,那件可怕的事情迟早要来。王源虽然看上去并不像是猴急的淫徒,但这是大白天,到了晚上新婚之夜,这一关无论如何过不去。
既然迟早要失去清白,要么自寻短见结束这一切,要么便拼着这清白之躯为自己的南诏国做出最后的牺牲,这二者之间的选择显而易见。而且,阿萝也不想再拖延时间,要做便早做,省的在这里跟这个恶人磨嘴皮,陪笑脸。一旦种蛊成功,自己哪怕叫王源趴在面前当狗,随意的斥责打骂他,他也不会有怨言。自己也无需装出献媚之态了。
想到这里,阿萝吁了口气,走向正坐在桌边笑盈盈看着自己的王源,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王源微笑看着阿萝道:“不是说要有体己的话要和我说么?怎地站在那里发呆?”
“夫君。”阿萝勉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夫君再不要说什么无福消受之类的话了。阿萝嫁给了你,便是伺候你奴婢,阿萝全身上下都是你的。”
王源咽了口唾沫,双目扫过阿萝七彩喜袍下高耸的胸脯,有些尴尬的笑着。
阿萝心中叹息一声,双手举起将头上沉重的银翎冠取下,一头秀发顿时如瀑布般的泼洒而下,阿萝甩甩头,绸缎般的秀发前后飘洒,性感诱人。
王源眼睛发直的看着阿萝,喉咙不自觉的咽着吐沫。这种眼神阿萝很熟悉,在很多人的眼中她都看到过,那是一种恨不能吞了自己的眼神。
“夫君,我美么?”阿萝道。
“美,很美。”王源点头道。
阿萝一笑,手指搭上了宽大喜袍上的云纹纽扣,纤长的手指花瓣般的动作着,一颗颗将纽扣解开。
王源呆滞道:“你这是做什么?”
阿萝不答,手腕抖动之间,整个喜袍被挥舞的飞起来落在一旁,然后,一具只剩下淡青抹胸和亵裤的完美酮体出现在王源面前。阿萝的身体纤长合度,胸大腰细臀大腿长,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完美到无可挑剔。
阿萝双手交叠掩着胸口,露出胸前一道深深的沟壑,俏立王源面前,羞涩的垂头不语。
王源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这位南诏公主确实美到了极致,就算拿在王源心目中的女神公孙兰来比,就算拿被誉为大唐国色的杨贵妃来比,似乎都并不逊色。若说公孙兰是空谷幽兰绝代佳人,杨贵妃是天香国色倾城牡丹的话,那阿萝便是雪峰悬崖上的山茶花。带着野性,热力四射。
“你……你……这是作甚?”王源都有些结巴了。
“还能作甚?你不想要了我么?”阿萝低声说话,心里骂着自己**,谁能知道,高贵的南诏国公主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王源讶异道:“现在么?现在是大白天呢。还没到洞房的时候呢。”
“那是你们唐人的规矩,我们南诏国的风俗便是拜堂之后便要同房,越早便越是幸福美满。”阿萝咬碎银牙编造着莫须有的谎言。
王源哈哈笑道:“还有这样的风俗,这倒是有趣。既然你们的风俗如此,我当然不会拒绝。只是有些突然,显得没有情趣。要不这样吧,公主给我跳支舞,咱们培养一下感觉,增加一些情趣。”
阿萝恨不得扑上去咬开王源的喉管喝他的血,但事已至此,只能忍耐下去。
“好的夫君,跳什么舞呢?”
“听说你们南诏人会跳孔雀舞。我在大唐宫中见过你们南诏进贡的舞姬,有个叫杨丽萍的舞姬跳的孔雀舞很是迷人。莫如公主也跳一段给我瞧瞧。”王源色眯眯的笑道。
阿萝艰难的喘息一口,咬牙道:“好,便为夫君跳一段孔雀舞。只是舞技拙劣,夫君莫要见笑才是。”
王源微笑摇头道:“怎么会?跳吧,我给你打拍子。”
第四七七章 挑明
阿萝虽感屈辱万分,但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忍耐,怀着稍后只要得手必千倍奉还的心理,缓缓跳起舞来。
孔雀舞是南诏国女子都喜欢跳的一种舞蹈,阿萝作为南诏国的公主,被誉为南诏国的彩孔雀,自然也深谙此道。但见她摆臂甩头,柳腰如风般摆动,抬腿昂首,舞姿如孔雀般的优雅和美妙。
只不过,这种孔雀舞适合着长裙翩然起舞,可模仿孔雀开屏之态。像阿萝这种只着亵衣的跳法,虽竭力保持优雅舞姿,但却满满的是暧昧和诱惑,甚至有些滑稽可笑,和优雅半点关系也没有了。
王源眯着眼抖腿笑眯眯的看着阿萝跳舞,终于看不下去了。倒不是因为阿萝不美,而是因为觉得今天戏弄的这位南诏公主已经够了,再闹腾下去便太过分了,于是缓缓站起身来。
阿萝公主还以为王源受不住诱惑终于要做些什么,心头噗噗乱跳,心中既有即将得手的兴奋,又满是悲哀,心情很是复杂。正手忙脚乱之际,却听到王源口中说出了一句让她僵立原地的话语。
“公主,请穿上衣服吧,咱们的戏都该收场了。”
“什么?”阿萝公主兀自双手举在空中,胸口起伏气喘微微,不解的问道:“夫君说什么?”
“莫叫我夫君,你不情,我不愿,咱们是哪门子夫妻?今日戏弄的你也够了,你该穿上衣服,咱们好好的谈一谈关于和议的事情吧。”王源淡淡道。
阿萝公主呆呆道:“你这是何意?”
王源笑道:“咱们都别做戏了成么?到此为止。”
阿萝公主双手护在胸前皱眉道:“作戏?作什么戏?”
王源走到一旁,将地上的大红喜袍拾起,走到阿萝公主身旁披在她身上道:“阿萝公主,你今日前来的目的我很清楚,咱们就别打哑谜了。“
阿萝公主蹙眉沉吟不语,她不想接话,因为她尚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王源是故意这么说话,故意的诈出自己的真正目的,所以保持沉默。
“昨日对周德安的一番戏言之后,今日你便主动前来要嫁给我,这是否叫做将计就计呢?当然,我宁愿相信这是你们南诏国为了议和而表达的最大诚意,但其实,你的一言一行却又告诉我,这和诚意没什么关系。”王源重新坐下,看着阿萝公主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