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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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马大唐-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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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兰道:“那这‘走为上’是什么意思?”

第三一零章 破局(续)

    (谢:大污天兄弟的月票。)

    “表姐,目前的形势看来,我现在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王源道。

    李欣儿捂着嘴笑了一声,觉得这个比喻甚是形象。王源瞪了她一眼,李欣儿忙扭头他顾。

    “我虽和杨国忠闹得有些不愉快,但要我真的当奸细向太子殿下透露消息,让杨李之争火上浇油,却还是我不愿做的。倒不是一定要维护杨家,而是站在我自己的角度上来考虑的。”

    公孙兰点头道:“确实如此,此刻给你最大庇佑的是杨家,杨国忠倒了对你没什么好处,反倒会让你成为别人攻击的靶子,毕竟谁都知道你和杨国忠的关系非同一般。”

    王源道:“正是这个道理,目前为止,我跟着杨家也得了不少好处,杨国忠虽然无能,但还不至于让我帮着他人来扳倒他。但太子让李辅国下达了命令,不许我有违抗,我若不听的话,他们岂会放过我。我也并不想让太子和李辅国对我恼火,事实上我依旧不想破坏同太子的关系。”

    公孙兰蹙眉道:“你还是要脚踏两条船?我实在不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做,这么做其实非常的危险。”

    王源不能明言,他无法告诉公孙兰历史的走向,将来杨国忠倒台,自己必须要有脱身的借口。而现在他又必须借助杨国忠的力量上位,所以这便在外人看来是脚踩两条船的举动,是不智之举。但其实王源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是的,事到如今,我已经无法脱身,无论我和哪一方划清界限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我都知道他们的隐秘之事,一旦身份曝光,我只有一条死路。”

    “这倒是个道理。”公孙兰点头道:“那这走为上计是怎么个走法?”

    王源道:“杨国忠不听我的劝告去打南诏国,此事我不知结果如何,但我觉得没有杨国忠想的那么简单。更麻烦的是,他现在听不得我的意见,对我有些成见,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现在很糟糕。在这个时候,我留在京城又不能避而不见他,但若见他,以他现在的心境,不免再起争执将矛盾扩大。所以,我觉得远离京城来个冷处理。所谓眼不见为净,趁着关系没破裂之前,远离对方冷静下来,未必不是一种好办法。”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公孙兰若有所思道:“然则离开京城又可避免李辅国天天逼迫你刺探杨家情报,你也有理由搪塞此事,这么看来,倒确实是个两全其美之策。”

    王源点头微笑道:“表姐聪明,我正是这么想的,我称之为惹不起躲得起。攻伐南诏国的事情,数月之内便有结果。到时候若是攻下南诏,杨国忠便是首功,陛下也必极为高兴,无人在那时会不识趣的去和他作对。若是不成功的话,杨国忠自己便给自己挖了个坑,李林甫以及各方势力会合力将杨国忠轰下台。这两种情形下,太子李辅国他们都不需要继续逼着我去刺探消息。前者是不智,后者是没必要。我那时回京,便再不受困扰了。”

    公孙兰想了想道:“你是要去京外任职,但一旦出了京城,再想回来便难了。而且,外调之事会被杨国忠误以为你要敬而远之,怕是他会对你误解更深。”

    王源道:“这一点我想过,远离朝堂不是我的本意,除非我不想更进一步,否则我是绝不会外放为官的。身在京城,便在权力的中心,也更有机会。所以,我要离开京城,需要的是暂时性的官职,就像去北海郡那次一样,事情了了,便可回京,而非长期赴任。”

    “哪有这么合适的官职?杨国忠又怎会答应?他不点头,你那里也去不了。”

    “他会答应的,有一个官职空缺了半年多了,至今无人继任,那便是河北道黜陟使之职。当初李适之查出安禄山和李林甫有财物往来之时,任此职的席建侯突然被杀,安禄山说是被契丹骑兵伏击杀害,但其实谁都知道那是安禄山的杀人灭口。这个黜陟使的职位至今也无人愿意担任,无非是河北道黜陟使要和安禄山打交道,而安禄山又是个没人愿意去惹的人,所以至今空缺。”

    公孙兰惊愕道:“你要请求担任这个黜陟使的职位?你曾说安禄山狼子野心,黜陟使是朝廷派去监察其行为的钦差,席建侯的事情在前,你难道不考虑其中的危险?”

    王源道:“我当然知道跟安禄山打交道不容易,但目前这个职位正是我所需要的。杨国忠不止一次提及要刺探安禄山的底细,他对安禄山暗中和李林甫勾结紧密怀有戒心,我若主动请缨去帮他刺探安禄山的虚实,他不但会同意,还会改善他对我的看法。至于危险么,我倒也不是特别的担心,我不可能傻到跟安禄山作对,那里可是他的地盘,我才不想找死。差事的事情便只是敷衍了事,绝不会认真的。”

    公孙兰默默想了片刻道:“虽然你如此说,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是否能有别的官职可以替代这个黜陟使的职务。安禄山这个人你也说过,此人乃是异族之人,心狠手辣狼子野心,去他的地盘恐怕不是好主意。”

    王源愕然道:“我说过安禄山狼子野心么?”

    公孙兰皱眉道:“你当然说过,说过不止一次,我还问你,你和安禄山只见过数面是如何知道他狼子野心的,你神神秘秘说天机不可泄露,难道你只是说说而已?”

    王源挠头道:“好吧,就算我说过吧。但没有比这个职位跟能让杨国忠会主动让我出京,且心中不留芥蒂了。而且,杨国忠推荐我任此职,这也正好给了我回复李辅国的理由。我若自己主动要求出京任职,李辅国可能会怀疑我故意逃避。危险是有些危险,但安禄山也不是吃人的魔鬼,他还是朝廷的节度使,我是钦差特使,只要不得罪他,他也不敢对我如何。再说了,表姐陪我前往,若有危险,表姐难道不救我么?”

    公孙兰愕然道:“我何时答应随你前往了?”

    王源笑道:“我还没请求,表姐自然没有答应。待我讨得这个差事后回来再正式请求表姐,表姐不会拒绝我的。”

    公孙兰啐道:“你倒是自说自话,替别人做主,我可未必答应。寒冬将至,范阳之地又是边陲不毛之地,风大雪大,严冬难熬,我可不想去受罪。你这身子也未必熬得过去。”

    李欣儿终于插话道:“师傅不去我去便是,我保护二郎,我也不怕冷。”

    王源哈哈一笑起身道:“回头再说这些吧,晚上我要去左相府一趟,这件事必须尽快落实,我尽快离京为好。”

    ……

    杨国忠对于王源要求担任河北道黜陟使的请求很是惊讶,虽然对王源有些不满,但他也并不想让王源去范阳那个鬼地方。朝中谁也不愿和安禄山打交道,都知道这个异族胖子看似憨厚可爱,其实满肚子花花肠子。席建侯之事后,更无人愿意担任黜陟使之职,虽然这是个钦差官,也没人愿意去出这个风头。

    对杨国忠而言,安禄山的敌意是很明显的。一直以来安禄山和李林甫之间便是缠杂不清的关系,现在自己和李林甫已是政敌,安禄山自然也被归于对手之列。

    更有一层关系是,玄宗对安禄山很好,好的有些过分纵容。同为宠臣,杨国忠心里便很不是滋味。更别说他看得出安禄山其实并非玄宗眼中的安禄山,于是便很想找机会去揭露他的嘴脸。,最好是能将安禄山弄倒。

    自任左相之后,兵部户部都是自己的人,杨国忠也掌握了范阳军政的开支状况。当大笔大笔的物资和款项被以建雄武城的名义划拨给安禄山之后,杨国忠便很想知道这个玄宗打了招呼钱粮无限拨付建造的雄武城到底已经成了什么样。这些财物物资是否真的用来建造此城。没准通过查这件事可以掌握些什么证据,为弹劾安禄山做好准备。然而,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和机会去实施。

    现在王源主动请缨,虽然杨国忠有些担心王源的安危,但若王源前往,以他的本事,一旦全身而退,没准真的能带回来自己想要的情报来。

    这对杨国忠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第三一一章 离前

    “王源,其实我对你还是非常信任的,只是最近有些心气不顺,那日在八妹府中对你发了脾气,你也不用太在意。咱们之间吵吵争争也是常事,但你也不必负气要求去担任这个河北道黜陟使。虽然我知道你是胜任此职的,但将你至于安禄山虎狼之口中,我还是不愿意的。此事从长计议吧。”

    即便心里非常希望王源能担任黜陟使之职,为自己刺探收集安禄山的情报,但杨国忠不想表现的那么急切,内心里也确实有那么一丝内疚。

    “左相,下官不是负气,也不是一时冲动。下官留在京城也帮不了左相什么大忙。在下也不通军事,否则在讨伐南诏国的大事上也许可以出一份力。左相即将全力于讨伐南诏国的事务上,下官岂能独享空闲,便只能去替左相看着安禄山,以防他和李林甫背后捣鬼。这样下官心里也好受一些,免得见左相操劳,自己却无所事事。”

    杨国忠黑瘦的国字脸上满是愁云,咂嘴道:“你说的我全能理解,但总觉得对你不公。本来我打算让你主持此次伐南诏的后勤粮草兵器押运之事,但章仇兼琼表示要亲自督办,我也不好多言。但你去范阳,万一有个闪失,我岂非要自责一辈子。此事怕是要再考虑考虑。”

    “左相厚爱,王源感激不尽,但此事不用考虑了,我已经决定了。我什么都不怕,如果安禄山敢动我,我相信左相会为我报仇的,请左相成全下官。”王源斩钉截铁的道。

    杨国忠抚须叹息道:“哎,既然你如此坚决,我也只能遂你之意。此行你有什么要求便提出来吧。我一定满足你。”

    王源笑道:“我确实有些请求,此行有些凶险,在安全上我需要做好准备。”

    杨国忠的道:“那好办,张五郎等人还可让你带着,上次北海之行他们的表现应该不错吧,这样,张五郎和那十几个护卫就送给你为仆了。另外,黜陟使是朝廷钦差身份,我替你在南衙中精选一百兵马作为你的亲兵便是。”

    王源摇头道:“左相会错意了,我说的凶险不是人身上的凶险。带再多的护卫踏入安禄山的地盘也没有任何的安全保障。若安禄山真的要对我不利,这些人还不是羊入虎口么?我所说的安全是指身边不能有他人的细作。张五郎他们我自然是能带着的,但南衙的兵马就算了吧,保不准有李林甫的眼线在其中,我可不想被李林甫盯着一举一动。”

    杨国忠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怎样?不在京城调亲兵护送,难不成到了范阳让安禄山的人当你的亲随不成?那岂非更是糟糕?”

    王源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想请左相让北海郡团练兵马作为我的随行亲兵。”

    杨国忠愕然道:“北海郡的团练兵马?那是为何?”

    王源笑道:“数月前我去北海郡办案的经过左相还记得吧,若不是北海团练兵马协助,我恐难以完成使命,甚至难以全身而退。当时我曾许诺北海团练的领军刘德海刘参军,协助我成事之后会答应他们的请求,将他们调离北海郡。刘德海志在边镇杀敌,希望能去边镇为将。回京之后,此事我一直没有去办,便是因为当时兵部尚书是李适之兼任,我怕他一口回绝。现在左相你兼任兵部尚书,这件事我只能求着左相办了。答应了刘德海的事情我希望要办到,否则他们岂非要骂我违背许诺了。”

    杨国忠恍然道:“原来如此,这事儿该办,他们在北海帮了咱们的忙,自然是要给他们兑现承诺。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早就办了。”

    王源道:“我也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跟左相说,在北海的时候,我瞧那刘德海办事还牢靠,现在我正好也需要人手护卫。那五百团练虽不是什么精兵强将,但起码他们既不是安禄山的人,也不是李林甫的人,在身边才能让我安心。而且又能兑现对他们的承诺,岂非一举两得?”

    杨国忠抚掌道:“好,两件事一起办了,倒也省事。还有什么请求么?”

    王源道:“其他倒也没什么了,要是能给这五百团练换装配马多装备些精良的弓箭刀枪什么的,那便更好了。”

    杨国忠道:“这个不难,不过五百套战马武器盔甲罢了。我明日一早即刻下命,授那北海参军刘德海为五品游击将军,专司保护你此去范阳郡公务,着他们即刻来京。明日早朝后,我去见陛下,举荐你任黜陟使钦差,陛下数日前还问我此职人选之事,定会应允此事。王源,你可想好了,一旦我举荐了你,事情便无法更改了。”

    王源微笑拱手道:“多谢杨左相举荐,下官必不辱使命。”

    杨国忠点点头道:“罢了,那就这样决定了吧。讨伐南诏国的战事将起,我也无暇去多管此事了,具体的准备事宜你自己去办吧。对了,八妹那里你要解释清楚,否则她会以为是我要把你派往范阳郡的,八妹的脾气,呵呵,你是知道的。总之,不要弄得大家心里不快,那就好了。”

    王源点头道:“左相放心,我会处理的。”

    次日上午,杨国忠进宫见驾,推荐王源任河北道黜陟使之职,玄宗虽有些惊讶,但也并未多言。玄宗并不知道为何这黜陟使之职一直空缺,还以为责任重大左右相和群臣慎重的缘故,人选一直悬而未决。虽然觉得让王源去任此职有些不妥,但因最近杨国忠受了自己的训斥,将举荐的那些官员统统罢免之事受了些打击,也不想太不给杨国忠面子,所以便应允了杨国忠的举荐。

    晌午时分,圣旨颁布下来,文武百官都知道了王源被任命为黜陟使的消息,惊讶的有之,疑惑的有之,窃喜的有之。总体而言,舆论倾向于一点:杨国忠这是送王源去虎口之中,杨国忠和王源之间的关系怕是真的破裂了。

    ……

    午后的秦国夫人府中后宅中,秦国夫人满脸不悦的坐在富丽堂皇的暖阁里,清丽的面庞上带着气愤和忧郁。门帘轻挑,紫云儿从外进来低声禀报:“夫人,王公子来了。”

    秦国夫人忙站起身来道:“快请他进来。”

    王源面带微笑进门来,秦国夫人紧走两步抓住王源的胳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堂兄怎么能这么做?我正等你问明情形便去找他,实在不行我亲自进宫找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

    王源揽住秦国夫人的纤细腰肢,带着她来到软榻旁,按着她的肩头笑道:“夫人息怒,坐下说话。这事儿不怪左相,是我主动要求的。”

    秦国夫人惊愕欲起,王源按住她的双肩道:“你定奇怪我为何讨这份苦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有一点夫人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的,我知道夫人担心我的安危,但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危险。”

    秦国夫人秀眉挑起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黜陟使的职责是监督查勘军政事务,安禄山岂会容你?你做什么不好,非要讨这个差事。我知道你和堂兄关系有些僵,但也不至于如此。”

    王源伸手托起秦国夫人的下巴,微笑凝视她的眼睛道:“夫人,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何要这么做,但我请求你尊重我的选择。我不会有事的,数月时间我便会安然归来,你关心我我很感激,但大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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