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默微微扬起面颊,看着不远处的天色又道:“真不知道你究竟喜欢他什么,不过是一个只懂得躲在女人身后的窝囊废罢了。”
你比人家好到哪里去了?还不是只知道抱着人家的女人臭显摆。
懒得和他拌嘴,直接关门脱裤子。
终于得到解脱的花月满在茅房中不能自拔,一边暗自庆幸,一边内牛满面……
救美男,恩……果然,恩……是要付出代价的。
“主子。”擅玉无声的落站在了刘默的身后。
刘默转身,负手朝着院子口走去:“事情查的如何了?”
“属下查到,司马太傅确实已经寻工人想要重置太傅府。”
“果然呐,我这个师傅还是喜欢一有银子便重造府邸。”刘默脚步一顿,“传我口谕,告知其刘左徒和宗政尚书,以后有事直接向我汇报,无需再和司马太傅商议。”
擅玉一愣:“主子的意思是司马太傅已不可靠了?”
“擅玉,太傅一年的俸禄是多少?”
“俸银二百一十两,禄米二百一十斛。”
刘默冷冷一笑:“据我所知,司马太傅妻一妾三姨娘七,三子一女均已成人,而整个太傅府里除了司马太傅在宫中为官,其他均是米虫,二百一十两够开销已经是难上加难,又哪里有闲钱装修府邸?”
“主子以为太傅是借靠了谁?难道是五王?”
“刘熙善妒多疑,就算司马太傅敢投靠,他也不敢用。”刘默再次迈步,漆黑的眸沉不见光:“这其中唯一的可能只会是我母后。”
擅玉沉默,他很清楚皇后的控制欲。
只是这事虽不是什么秘密,但如今从刘默的口中说出来,难免让他心生几分难过,毕竟皇后是刘默的亲生母亲。
瞄了一眼刘默,忽然想起了以前一个女孩对他的评价。
那个女孩说:刘默,你还真是一个骄傲到连伤心都不懂是何物的怪物。
“擅玉。”刘默声音仍旧平平,似乎刚刚所有的对话根本不曾说过一般。
“在。”擅玉一惊忙抬头。
“晚上你出宫一趟,我要知道刘熙究竟是何时回祈天的。”
“是。”
未央宫门口,终将刘默和擅玉目送走的七巧,匆匆也跟着出了院子,朝着御膳房的方向跑了去。
一个时辰后,七巧端着一碗面条回到了未央宫,站在了茅房门口,满脸担忧的伸手敲门。
“娘娘,奴婢给您弄了碗面条,咱先吃点再拉吧。”
花月满:“……”
子时,残月当空,繁星闪烁。
拉的浑身是汗的花月满走出了茅房。
“奴婢给太子妃请安。”门外,是一个脸生的小宫女正对着她笑。
花月满扶着门板,双腿发麻的打晃:“七巧呢?”
“回太子妃,七巧已经睡下了。”
“哦。”花月满点了点头,原来是接班的。
她这未央宫里虽然服侍在她身边的只有七巧一个,但扫院子端茶递水的宫人也是不少。
小宫女上前一步,搀扶住了花月满:“太子妃怎么满身的汗?这样睡下也是不舒服,不如奴婢带您去净身?”
能洗澡自然是好事,花月满没有意义:“好。”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被禁足的事情。
在宫女的带路下,她出了未央宫拐进了一处幽静的别院。
薄烟枭枭,假山嶙峋,泉水沸清,微波细浪。
美是美,不过……
“没有木桶怎么洗?”别欺负她失意,洗澡用木桶这事,她还是知道的。
第二十章 碧波池惊魂记
宫女笑了笑:“太子妃有所不知,这个时辰厨房的宫人已经都睡下了。”
她说着,指了指像盛着米白色似的池子,“这碧波池四季恒温,太子妃大可放心净身。”
还有这种池子?
花月满忙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池子里的水,果然温热适度,入手也不如平常水发涩,而是有种牛奶一般的绸滑。
她虽不会游泳,但这温泉的水却也不深,站起身的同时,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太子妃您慢慢洗,奴婢先去帮您准备换洗的衣物,一会再来接您。”
迈进池子的花月满点了点头,听着丫鬟离去的脚步声,慢慢靠在池子中间的假山景上闭上了眼睛。
可能是因为肚中无食的缘故,花月满再次来了困意,正迷糊的瞌睡着,忽然听见了由远及近“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她蜷缩着身子躲藏在假山后面,借着假山缝隙望去,只见月色下一双身影走了过来,站定在了碧波池的边上。
“这碧波池四季恒温,泉水柔滑,是皇上特意送瑶蓝太子的离行礼。”
“本以为祈帝不过是玩笑,却没想竟是实意,替我谢谢祈帝。”
“是。”
司慕冉?
躲在假山后面的花月满心惊肉跳,眼看着司慕冉慢慢解开了长袍,老脸一红,转过了身子。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哗啦哗啦……”
淡淡的水流声响起,待花月满再次转回身子的时候,司慕冉已经脱下衣衫,靠在了另一侧的石壁上。
“皇上早已下令给各宫宫人,今晚不得再有第二人闯入碧波池,瑶蓝太子大可放心净身。”
“知道了,你去外面候着吧。”
“是。”
花月满的心脏“砰砰!”狂跳着,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死死捏着面前的假山石,掌心已渗出了冷汗。
听了司慕冉和太监的对话,她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皇上早已下令给宫人们,那宫女却还带着自己来这里,这其中的种种不用想已明了。
这后宫还真是人心险恶,她再次被人给算计了。
稳了稳急速跳动的心脏,平稳住自己的呼吸,虽被人算计是真,但眼下却不是生气窝火的时候,赶紧想个办法脱身才是主要的。
一双漆黑的眼珠叽里咕噜的转动了起来,是她的心思念转。
她的衣服刚刚都被那该死的宫女给抱走了,而送司慕冉进来的那个小太监此时还在门口看着,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全身而退?
司慕冉似乎很是疲惫,微微仰着面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软巾顺手盖在了额头上遮住了闭着双眼,双臂出水面轻轻搭在身后的石壁上。
灵光乍现,花月满转动着的眼珠猛地落在了司慕冉的身上,忽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潜进了水底,四肢支撑在温泉的底部,以一种动物的姿势,小心翼翼朝着他爬了去。
温泉的水本就不是透明的,再加上燥人的温度,花月满爬了没多久便有些憋不住气了,她咬紧牙关加快了速度,在马上就要窒息的时候,终于摸着了水下的石壁。
忍着快要憋炸了的肺,她一点点往水面上浮着,随着身子一点点的直起来,她浸泡在温泉里的眼睛终是露出了水面。
司慕冉早已察觉到了水里有些许的动静,不过这附近树影丛丛,想到可能是意外落水的小动物也没在意。
可察觉到那动静似慢慢朝着自己靠近,不禁掀开软巾微微垂眸,却没想到竟瞧见了一张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不敢置信的讶然,让他一向沉稳的大脑短路,竟一时有些呆滞。
花月满瞧着他那双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眼,来不及解释,为了防止他叫出来,先行用手捂住了他的唇。
“嘘……”她的声音很小很小。
司慕冉回神,漆黑的眸虽还残余着震惊,但温文尔雅的面颊却挂起了一丝笑,轻轻点头,示意她安心。
“我如果说我被人算计了,你会相信么?”明明已经火烧眉毛了,她却还是想解释一下。
如果他以为自己是专程来勾引他的,也许一气之下会摒她千里,弃她于这皇宫不顾,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她不想永远住在这金丝笼里,更不想再也看不见他。
司慕冉静静的看着她,轻轻一笑,淡淡的眉宇之间却覆上了一层让人看不透的哀愁,但他说出口的话还是异常温柔:“信。”
呼……
花月满松口气的同时,忽然有一阵的恍惚,这人真的是淡如水一般,好像什么他都看在眼里,却什么都不能被他放在心上。
她忽然很好奇曾经的那个花月满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竟能如此幸运得到他的眷顾。
“瑶蓝太子可是在和谁说话?”站在不远处的小太监走了回来。
花月满心一惊,还没等她来得及沉进水下,眼前忽压下了一个黑漆漆的身影。
司慕冉单手揽过她的肩膀,微微侧过身子,看似亲密的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分寸掌握刚好的并没有触碰到她的身体。
“没事,不过是小憩时的梦话罢了。”他的欣长的身体刚刚好将她全部遮住。
小太监狐疑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有些不太相信。
不过司慕冉却不打算给他更多的考虑时间:“一觉起来倒是觉得口渴了,劳烦公公帮我沏杯热茶来。”
小太监仍旧没动。
“怎么?难道是我指使不动你么?”一瞬间,他狭长的眸闪过一道霸气的寒冷,就连委身在他怀里的花月满都是被冻得一抖。
“奴才这就去。”小太监被呵住,从来不曾见过司慕冉柔软深处刚硬的他哪里还敢耽搁?匆匆转身出了碧波池。
待附近再是听闻不见了脚步声,司慕冉才微微垂眸,后倾身子与花月满拉开了距离:“你这是被谁给算计了?”
他平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徐徐,似乎刚刚的冰冷不过是一个错觉。
花月满有事揣在心里,倒是没仔细观察他的变化,压低了声音,将来龙去脉道了出来:“刚刚是这样的……”
第二十一章 与君子冉的一次联手
碧波池的雾气不断升高,将初夏夜晚最后的一丝凉意也给蒸发掉了,待花月满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讲完时,已经是面红耳赤口干舌燥了。
司慕冉仍旧气定神闲:“所以究竟是谁算计的你,你也不知道?”
花月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现在不知道,但马上就知道了。”
虽然她很想透透气,却还是将身子往水里沉了沉。
她是不拘小节,但并不是连脸都不要了。
司慕冉瞧出了她的不安,微微扬起面颊,伸手拿起软怕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整个人后仰着枕在了石壁上。
待他的眼前彻底漆黑一片时,才又道:“此话怎讲?”
花月满一边感动他的贴心,一边实话实说:“那宫女明明知道你会来,却还将我骗来,你说是为了什么?”
司慕冉想都没想:“一石二鸟,如果当真将你我‘捉奸’当场,不但你的名节不保,想必我也是回不去瑶蓝了。”
花月满赞赏一笑:“算计我不足为奇,但若是能将你也算进来,那么那个人就绝非泛泛之辈。”
“你的意思……”
“就算不是个一人之下无人之上的,也总要是个被万人敬仰的。”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没有经过任何的思索,就好像喝水和吃饭一样很是自然而然。
司慕冉不知道何时已经掀去了遮盖在眼睛上的软巾,漆黑的眸紧紧的锁着她,目光却愈发的空洞。
花月满瞧着他那透过自己找寻她人的目光,轻咳了一声:“咳咳。”
别说她矫情,这事放谁身上谁也不舒服。
除非有人是脑瓜子被驴踢了,才会不介意你自己心悸的那个人,把你当成另一个人的替身。
司慕冉回神,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抱歉,施施然道:“所以……”
“是守株待兔?”
“是守株待兔。”
同一句话出自两个人的口,上一个是司慕冉,下一个是花月满。
她说这话是有目的的,既然被人算计了,自是要给自己讨个说法,这次的事要是就这么算了,若以后传了出去,她岂是成了人人都想捏一下的软柿子?
只是她没想到司慕冉竟和她想到了一起,并异口同声。
司慕冉笑:“你去假山后面躲着,待兔这事我一个人就好。”
花月满不确定:“你自己可以?”
司慕冉瞧着她那有些对自己吃不准的样子,笑的更是轻松:“不过是小事。”说着,再次拿起软帕遮在了自己的眼上。
花月满见此,只得转身朝着假山后面浮游而去,为了能彻底隐藏自己,她索性咬住自己的长发,蹲在了假山的里侧。
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忽然有些惊讶于刚刚自己对一切事态的掌握,冷静,自持,有条不紊,司慕冉能想到的时候,她也能够想到。
如此想着,她忽然肯定了一个事实,就算她曾经是个农民,也一定是一本万利的那种。
“滴答,嗖——”一声似水声又是风声的声音响了起来。
紧接着,是司慕冉的声音:“出来吧。”
咦?花月满眨了眨眼睛,探出了头:“怎么了?”
司慕冉并没有摘下遮眼的软帕,只是淡淡的道:“你穿着我的外袍上岸,往西走百步,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眼看着他沉默了下去,花月满倒是听话,窸窸窣窣的上了岸,套上了他的外袍,朝着西侧的方向走了去。
她一切的动作很是理所应当,但其实在内心深处,早已止不住的哀嚎。
因为刚刚司慕冉说的那些话……
她完全没听懂!
都怪她刚刚表现的太过聪明了,现在根本不好抹杀自己在司慕冉心中的大好形象。
“哎呦!”
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花月满一个趔趄差点没趴在地上,垂眼一看,不禁又是一跳。
只见那地上躺着的,正是刚刚骗着她来碧波池的那个宫女!
那宫女像是睡着了一般,躺在地上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一滴奶白色的水珠黏在她的脖颈正中间,在月色下一闪一闪的。
转眼眺瞧了瞧仍旧靠在几米开外温泉石壁上的司慕冉,花月满佩服又崇拜。
有武功就是牛叉。
弯腰将昏迷着的小宫女翻趴在了地上,花月满拎起她的一条腿开始往碧波池的方向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待她终是站回到司慕冉的身后时,那宫女的脸早已蹭没了皮。
听见了身后的响动,司慕冉掀开了软巾,侧过身子瞧着那宫女满是刮痕的脸:“都说得罪谁也别得罪了女人。”
花月满吹了吹额前得刘海:“是得罪谁也别得罪小人。”
她确实是女人,但也是个小人。
“这话以前倒是有个人和我也说过。”司慕冉笑的很是好看:“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花月满伸脚提了提还在昏迷着的宫女,笑的一脸奸诈:“司慕冉,你曾经可是玩过老鹰抓小鸡?”
司慕冉有那么一瞬的愣神,待再次回神时,漆黑的眸盯着她看:“确实陪一个人玩过,但我却把她弄丢了。”
花月满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尴尬的笑笑:“我不是故意提起她的。”
司慕冉似乎并不介意,只是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在说这话的时候,他明明是平静无痕的眼,却闪着毫无疑问的躇定。
花月满不知道他的这份自信来源于哪里,但她却不好也不敢打击他,只得轻咳了一声回归了主题。
“我有一个能让你在祈天扳回一局的办法,你要听听吗?”
司慕冉笑着:“难道不是要先考虑谁是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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