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满在七巧的捯饬下,美美的踏上了遛弯的道路。
其实她就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阴人默这厮让她去做什么,秀恩爱,秀占有,幼稚而又阴损。
这一刻,其实她还挺庆幸自己是个冒牌货,因为她不想再往司慕冉的伤口上撒盐。
进了永德殿的大门,刘默与司慕冉已经举杯碰饮了起来,一人一个小桌子,刘默坐在正中央,司慕冉坐在左侧偏下。
没有舞姬,没有宫廷乐师,更没有成群伺候在两侧的宫女,少了宴席本有的繁琐和喧闹,倒是多了一份家常和舒适。
司慕冉察觉到了她的进来,微微抬眸,勾唇笑的温浅。
花月满心中暖暖,却不敢回应,在太监的带领下坐在了刘默的身侧。
清冽的冷香将扑了满脸,她却屏住呼吸全神贯注,不停的告诉自己,只要刘默敢秀恩爱,敢刺激司慕冉,她一定搅黄了这无聊幼稚的闹剧。
“我以为在祈天的皇宫里,应该不会看见秋刀鱼。”凭空的,司慕冉冒出了话。
刘默并没有看向花月满而是看向了桌子上的鱼,笑了笑:“我对秋刀鱼倒是情有独钟。”
司慕冉声音淡淡:“哦?试问哪个国家的秋刀鱼最美味?”
刘默浅漠一笑,嘴角上扬起了一个别有深意的弧度:“自然是瑶蓝国的秋刀鱼最让我想念。”
最后两个字说的极其缓慢,耐人寻味而又……阴冷异常。
花月满品着这两个字,忽然想起了一个词儿,酸咸苦辣,对,是咸不是甜。
不过话说,阴人默以前去过瑶蓝?
“鱼的美味确实能让人回味无穷。”司慕冉扬了扬唇角,在目光扫过一旁坐着的花月满时,露出了一个温热的笑容。
花月满面颊一烫,明知道他是做样子给刘默看,却还是止不住的心脏加速。
“应该是记忆犹新才对。”刘默说着,动了动筷子,夹起了一块鱼肉。
这厮终于是按耐不住了吗?
花月满死死盯着那筷子上夹着的鱼肉,全神贯注的几乎快要成了斗鸡眼。
这王八蛋一定想要将这鱼肉放进她的嘴巴里,然后假装温柔的擦拭掉她唇边的油渍,最后再对着司慕冉挑衅一笑。
真是完美的计划,但她却不能让他达成。
慢慢将腿伸直,轻轻翘起脚背,猛地一闭眼一蹬腿!
“稀里哗啦——叮当——”桌子翻倒,美食掉落,盘碗碎裂,汤汁迸溅。
身边阴风四起,花月满冷的一个抖,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却在心惊肉跳之中平静了下来。
“阿满……”司慕冉站起了身子,满眼的担忧。
花月满对着他笑了笑,如果他表现出来的关心,只想做戏给刘默看,那么已经足够了。
抬眼,对视上刘默阴晴不定的眸,是她冷静的对视。
其实她知道,她又该挨揍了。
上次她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就换来了他的一巴掌。
但那又怎么样呢?就算她打不过他,也不要成为他拴在身边的一条狗。
刘默狭长的眸闪着诡异的深沉,在她的注视下,他竟然慢慢举起手臂,将刚刚筷子尖上的鱼肉,放进了唇里。
竟然还能吃进去?花月满目瞪口呆,这厮果然是个变态。
忽,下巴一紧,刘默放大的俊脸贴了过来,唇畔上一热,他竟就这么吻了下来。
震惊之中,她余光瞧见了一旁面色发白,紧握双拳的司慕冉。
刘默根本不给她任何反抗和挣扎的余地,强制的用舌头挑开了她的唇,将自己嘴里的鱼肉塞进了她的口中。
花月满喉咙一阵干呕,后背却忽然被人一拍,本要吐出去的鱼肉,咽进去了……
脑袋一阵轰鸣,耳边响起了刘默欠揍的笑声:“本来只是想用筷子,但既然你掀了桌子强烈要求,我也只好如你所愿的用嘴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才是那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人是吗?
日你个仙人板板。
在花月满万箭穿心的注视下,刘默已经直起了身子,对着门口的太监道:“再备一桌酒菜。”
瞧着还站着的司慕冉,满脸春风的笑意:“瑶蓝太子坐吧。”说着,又瞥了一眼花月满“我这个太子妃就是太过顽皮了些。”
司慕冉微微垂眸笑了笑:“是我大惊小怪了。”待再起抬起面颊坐下身子时,脸色已恢复如常,但唇却比刚刚那时更要白了。
花月满看着他那寄人篱下又无法言语的样子,心疼的一颤悠。
也许就算明知道她是假的,他还是会触景伤情想到那个真正的花月满吧,这份用情之深还真是让她浑身发酸。
猛地站起身,在刘默和司慕冉的同时注视下,扔下了一句:“我要上茅房。”不管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反应,一鼓作气的匆匆走出了正殿。
残月当空,群星寂寥,院子里静的让人心烦。
冲出屋子的花月满来回度着步,实在是不愿意再回去和刘默勾心斗角,看司慕冉黯然伤神。
可究竟找什么样的借口,才能从这场无谓的是非之中解脱出来呢?
装病?
花月满摇了摇头,不行,若是不真枪实弹,哪里又能躲过阴人默的火眼金睛?
“窸窸窣窣……”一阵细细的脚步声,是两个小宫女由远及近的走来。
“哎呀!永德殿院子里种的巴豆都熟了,这下可够解换季时各宫娘娘们的便秘了。”
“可不是,明儿个要让李公公通知太医院的太医们来摘了。”
随着两个路过的小宫女缓缓离去,花月满侧眼看着那一排排的巴豆树俩眼放光。
既然能解便秘,就说明是拉肚的吧?
嘿嘿……
此时月黑风高,此时风平浪静,此时一名花季少女正在拿着巴豆当糖吃。
花月满担心一颗巴豆的效果完全不够用,所以眼下抱着巴豆树好一通猛啃。
岂不知这巴豆树是太监们每日用粪催起来的参天大树,全绿色,纯天然,只要一颗,万年的便秘都能拉穿了肠子。
一刻钟后……
永德殿里,司慕冉和刘默还在明枪暗箭的闲聊着,忽见一小太监匆匆的跑了进来。
“启禀太子爷,太妃子在院子里倒地不起了!”
第十八章 阴人默的幽深难测
花月满抱着肚子躺在院子里,疼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司慕冉走在前面,紧张的长眉紧蹙,担忧的表情毫无破绽。
花月满忽然觉得,司慕冉其实才是那个撒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人,明明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假货,却还能在阴人默的面前假装真情流露。
刘默微微偏后,在一群太监和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而来,长眸黑而沉,看不出喜怒。
“阿满……”司慕冉蹲下身子,瞧着她满脸的虚汗,伸出手朝着她的额头擦拭而去。
花月满哪怕是疼的肠子都打结了,却还是扯出了一丝笑容:“我没事。”
她宁肯自己肉疼,也不愿瞧见他情殇。
肉疼不过是疼,但看见他那黯然的神色她却是痛的,那种淡淡的悲凉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痛的她莫名勒紧呼吸。
她想,她是真的喜欢上了他。
所以宁肯像是现在这般满地打滚,也不愿帮着刘默助纣为虐。
一只大手,快过司慕冉的拉住了她的手臂,不过是眼前一晃,她便是被拉进了一个冷冽的怀抱。
“当真没事?”刘默将她圈在怀里,垂眼扫着她,长眸忽一蹙,却又快速舒展。
这人是瞎么?她都这样了还叫没事?
花月满疼的没力气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只能用眼神瞪着他。
刘默挑了挑唇:“刚刚不是太子妃自己说没事的么?难道是我听错了?”
他一般在算计人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挑起唇角,薄薄的唇跟着上扬起一个弧度,迷人是有的,但欠揍也是真的。
“我没事。”这三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刘默欣然点头:“既然没事回未央宫养着既可,太医也不用宣了。”抱着她站起了身子。
听听,这是人话?
“阿满。”眼看着刘默抱着花月满朝着院子口走去,司慕冉再次上前了几步,凝视着疼到嘴唇发白的她,“很疼吗?”
他说着,再次朝着花月满伸出了手。
刘默却侧过了身子,让怀里的花月满避开了他的莹润的指尖:“我祈天的太子妃,还论不到瑶蓝太子关心。”
司慕冉并没有看向刘默,而是又掏出了一方纯白色的手帕,放在了花月满的身上:“阿满,谁也不会一辈子都活在逆境里。”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忽而眉眼弯弯,露出了一个可以直达人心的笑容。
已经疼的半条命都要没了的花月满,竟有些看的呆了……
这样的如玉美男扔在这个水深火热的国度里真是白瞎了,他其实什么都不要做,更不要被世俗所渲染,只要微笑的站在一处,静静的装逼就可以了。
“就那么喜欢他?”蓦地,刘默的声音响了起来。
花月满回神,见自己已经被刘默抱着出了院子,没了心领上的解药,她的**又开始疼了……
垂眼,瞧见自己胸口上放着的白色手帕,她倒是好奇了:“你怎么没把它扔了?”
按照他一直以来的尿性,扔是必须的,不扔才稀奇。
刘默注视着前方,声音平平:“嫌脏。”
这厮舌头绝对有毒。
“哎呀?小姐您没事吧?”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惊呼。
苏缨络摇了摇头,在琉璃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站定到刘默的面前,盈盈一拜:“缨络给太子请安。”
“何须行此大礼?”刘默示意她起身,扫了一眼她发白的脸,“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脸色如此白?”
苏缨络睨了花月满一眼,带着媚丝的眸闪过了一抹嫉妒,脚下跟着一晃,朝着刘默的肩膀靠了过来:“不过是偶感头晕,让太子担心倒是缨络的不是了。”
花月满饶是疼的撕心裂肺,却也没忽视苏缨络脸上的表情,虽这妖精还是当她是情敌,不过她却不得不佩服她这装模作样的手段。
炉火纯青的演技外加我见犹怜的柔美模样,就算她是男人的话恐怕也要心动了。
身子忽然一旋,花月满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她已经被刘默放在了地上。
肚子的疼早就让她虚脱了,如今冷不丁这么一站,差点没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哎呦!太子妃您当心啊!”还好一个小太监及时出手搀扶。
腾出双手的刘默,自然而然的伸手捋了捋苏缨络散落在面颊上的碎发:“一会我让李太医去给你瞧瞧,到底你是个女人,身子上的事可耽误不得。”
苏缨络沉着的面颊算是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柔柔点头:“有劳太子费心了。”
俊男美女,郎才女貌,怎么看都觉得花月满是多余的那个了。
宫女和太监纷纷朝着苏缨络投去了羡慕的目光,可在余光瞧见一旁杵着的花月满时,难免觉得有些可怜和讥讽。
才刚大婚,便是被太子晾在了一边,这确实是有些刺激人,不过谁叫苏姑娘和太子是青梅竹马呢?况且苏姑娘又漂亮又温柔。
苏缨络微微抬头,眼睑处噙着一抹胜利的光彩,挑唇朝着花月满看去,只等着花月满被此情此景刺激的吐血身亡。
但花月满却不知何时转过了身子,口中喃喃自语:“应该是左拐左拐再左拐吧?”
没错,此时的她在研究回未央宫的路线。
对于刘默,她还真巴不得他赶紧和苏缨络跑了,也省的他没事就找她开练。
没有看见花月满受刺激的苏缨络僵了眼睑处的笑容,瞧着她那不断在自己眼前晃动着的后脑勺,慢慢咬紧了下唇。
自己和刘默如此的如胶似漆,花月满怎能没看见?还是说她是故意轻松,假装看不见?
花月满当然知道身后那快要将她戳出个窟窿的目光,但她就是铁了心的要无事这妖精。
对于苏缨络这种总喜欢耍尖的人,你越是和她针锋相对,她便越是来劲,就算吃瘪那也是越挫越勇的主儿。
所以对付这种没皮没脸,死缠烂打的,唯有忽视,冷漠,让其自尊心受到创伤才是王道。
第十九章 救美男是要付出代价的
假装看不见?
苏缨络斜着身子再次朝着刘默的肩膀靠了去:“头又开始晕了。”
刘默顺势轻揽住了她的腰身,不远不近,不生疏也不暧昧:“赶紧回永固宫去吧,若是你病了,母后又是要心疼了。”
苏缨络可怜的抬眼,面颊微微染着红霞:“太子可是也要去永固宫?”
刘默点了点头:“你身子不适,我自然是要去的。”
苏缨络颔首,心中甜美正要挂在唇边,却忽然感觉身旁一空,侧眼而望,刘默已松开了她的腰身。
刘默对着刚刚搀扶花月满的小太监吩咐了一声:“福禄,苏姑娘身子不适,你亲自搀扶她回去,直接让李太医过去瞧瞧。”
“是。”
“太子……”苏缨络看着刘默再次迈出步子的方向,难免惊讶。
刚刚敲定好路线的花月满,正研究着如何开溜,身后忽的被一个黑影所覆盖,她一愣神,身子却被再次旋了起来。
熟悉的冷冽香气再次将花月满环绕,感觉着身后那平缓起伏的胸膛,她诧异抬眼,果然再次看见了刘默精致的下巴。
“你……”花月满刚要说你有病?抱来抱去的?腰身却猛地一疼,她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厮竟掐她……
而且还是背地里使阴招的那种掐。
周围的宫女和太监目瞪口呆,大大张开的下巴快要砸在了脚面上,这个转折未免有些太过让人心惊了。
“太子不是要和缨络一起回永固宫么?”苏缨络看着再次被刘默抱在怀里的花月满,眼中是疼痛的不甘。
刘默轻轻一笑:“你先回去,一会我再过去。”说着,抱着花月满继续朝着未央宫的方向走了去。
瞧着身后苏缨络那不甘心的小眼神,花月满啧啧道:“既然你顾忌皇后,为何不直接娶了她?”
他若是娶了那妖精,她也能太平一些。
倒不是她怕了那妖精,而是她一不喜欢刘默,二不爱刘默,三看不上刘默,所以她完全没必要为一个三无男争风吃醋。
刘默目视前方,阴测测的一笑:“看来你的肚子是不疼了。”
他说话的时候,忽将手臂举起,将她腾空掂起了几分,随着她身子落下时,又将她抱回在了臂弯中。
花月满刚见好的肚子,哪里经得住他这么掂?捂着再次叫嚣而起的肚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得,算她嘴贱。
一路无话,待进了未央宫的大门,刘默直接嫌弃巴拉的将花月满扔进了茅房。
是真的扔。
好在花月满眼疾手快的用四肢固定住了自己的位置,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抬眼,瞪着门口拍打着长袍的刘默,心中暗骂,贱人!
刘默却不曾看她,理了理自己的阔袖,一派的娴雅:“既然敢吃巴豆就要想到后果。”
花月满愣,这货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么?
刘默微微扬起面颊,看着不远处的天色又道:“真不知道你究竟喜欢他什么,不过是一个只懂得躲在女人身后的窝囊废罢了。”
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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