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恶心他到不行,虽然厌恶他到要死,但眼下最关键的是拖延时间,不然她前面所作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下颚猛地被钳住,手腕被反剪在身后,刘熙狠狠扯着她靠向自己一步:“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原谅你?叛徒。”
花月满疼的皱眉,声音抬高了几分:“你这人是有病么?当初要不是你劫持送亲的队伍,将我强掳了去,给我下毒威胁我,我会任由你摆布?要不是你用解药胁迫我,我根本就不会同意帮着你造孽,你这种连亲爹都算计的人,是怎么好意思说我是叛徒的?”
刘熙神色一滞,似乎震惊于她忽然转变的反应。
花月满趁势又道:“就因为我良心发现的没有帮着你弑君,所以你不甘心的陷害我,想要除掉我,以此不惜污蔑太子,五王爷,灭绝人性也要有个限度,您如此的丧尽天良外加丧心病狂,就真的不怕被雷劈么?”
刘熙慢慢回神,眼中的轻蔑已全然变成了愤恨,他是真的被激怒了:“你是已经知道你活不过今晚了,所以在尽情的向我撒泼么?”
他钳在她下巴的手,猛地移到了她的脖颈上:“我灭绝人性?刘默就比我高尚到哪里去了?”
花月满挣扎着抠着他的手背:“他确实也不是什么好鸟,但和你比起来他还是有上升空间的。”
“就因为他是太子?所以他就比我高贵了?哈哈哈!”刘熙的脸扭曲起来,垂眸靠近她的面颊,笑的阴险无情,“曾几何时,他可是卑贱的连个奴才都不如。”
花月满脖颈一阵阵的发紧,抠在他手背上的手愈发没了力气:“你什么意思?”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啊。”刘熙笑的讥讽,“也对,那件事情可是现在祈天的禁忌。”
他腾出另一只手,使劲拍打在她的面颊上,像是一只极力忍住暴躁的野兽,欣赏着马上就要成为珍馐美味的猎物。
“你所找到的那个新靠山,曾经在瑶蓝当了三年的质子,身份卑微,寄人篱下,受所有人嘲笑!”刘熙猛地脸色一变,满眼的咒怨,“你以为他何德何能当上太子?还不是父皇觉得亏欠于他?”
脖颈的钳制,和那一阵阵接踵而来的晕眩,在这一刻被震的消失不见,心中那汹涌翻腾而起的惊诧,迫使花月满蓦地睁大了双眼。
“你说什么?”
她不惜深陷险境的在这里和刘熙周旋,为的不过是她自己的算计,她为了保命而拖延出来的时间,竟让她听到了如此意想不到的事情。
刘默竟然在瑶蓝当过三年的质子?!这个消息还真是让她震惊到不要不要的。
院子里,树梢上,早已隐藏在此处一个时辰的暗卫,想着自己离开时,刘默说的那句“如果她今晚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记得提着你自己的脑袋来见我。”忍不住一抖。
听着屋子里花月满和刘熙的水深火热,又看了看早已站定在紧闭房门外的皇上和富兰贵人,暗卫思量再三,摘下了一片树叶,夹杂着内力打在了门框上。
“嗖——当!”
屋子里的刘默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朝着门口望了去:“谁!”
早已隐忍不住的老皇帝猛地推开了面前的房门,带着富兰贵人和一群侍卫走进屋子,看着刘熙怒极反笑:“要不是富兰贵人半路闹了头疼,朕亲自送她回来,朕还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刘熙浑身骤然僵硬:“父,父皇……”
他钳制在花月满脖颈上的手登时失去了力道,花月满趁机打掉了他的手,摔倒在地上的同时,拼命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别喊朕父皇!朕没有你这种白眼狼的儿子!”老皇帝怒气灌涌。
刘熙吓得当即软了双腿,跪在地上拼命的解释:“父皇,您听儿臣解释。”
老皇帝上前几步,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上:“劫持太子妃,污蔑太子,还意图想要谋害朕,这些都是你亲口承认,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花月满在一边瞧的暗爽连连,这一脚怎么就没踢在那臭蛇的嘴巴子上,直接让他满地找牙那才叫好!
刘熙被踢的翻倒在了地上,手臂因为愤怒而暴起了青筋,却不能做任何过激的举动,只能咬牙隐忍着。
余光撞见一个舒爽的笑容,他蓦地侧脸朝着花月满看去,当看见她那毫不加遮掩的幸灾乐祸时,他终于幡然醒悟,这个局是她布下的,这个贱人从始至终都在引着自己入局!
花月满迎着刘熙那兴师问罪的目光,不避不躲,用眼神承认的坦荡荡。
没错,我就是故意布局等着你往里跳,臭蛇精,有种你咬我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谁是谁的谁
刘熙双眼阴沉的可怕,事已至此,他并不是担心自己的以后,既然他能做到这一步,就早已考虑过最坏的打算。
他现在接受不了的是花月满,这个一路对他示弱,最终却笑看着他惨败的女人。
她接近福兰贵人,根本就是找了个接近皇上的理由,她不停的在宫里招摇过市,就是想他以为皇上圈禁了刘默之后,并没有打算对她痛下杀手。
在他坐立不安的时候,她又激怒他的暗卫,让他暴怒的他进宫杀她灭口。
她从始至终都在挖坑,牵着他的鼻子让他一步步往里跳。
花月满瞧着刘熙那明明狼狈的要死,却很是不甘心的模样,好笑又无奈。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前面怎么得意都是枉然,唯独谁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这场仗她赢得又何其简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激怒刘熙,惹来杀机,不惜以身赴险,要是老皇帝再晚进来一会,她这条小命也就算是交代了。
“将这个逆子送回五王爷府,没有朕的准许,谁也不准去探望!更不许五王爷府的任何人擅自出府!”
老皇帝似乎是真的被气的不轻,满身的威严不改,一双眼却挂满了沧创,自己的儿子要杀他,这种事情到底是伤着了他的心。
侍卫听命上前,刘熙却狠狠瞪了花月满一眼,蹭着膝盖爬到了老皇帝的面前:“父皇,儿臣确实有错,但您断不能被奸人蒙蔽了双眼啊!”
他说着,伸手指在了花月满的身上:“早在儿臣劫持送亲队伍的时候,太平郡主便已经被儿臣的手下灭口,如今这个女人,不过是儿臣找的一个假货。”
老皇帝愣了愣,转眼朝着花月满看了去,眉头紧皱。
他并不是没怀疑过这个女人的身份,可现在有祈天太子为她作证,他又怎好追究?
刘熙察觉到了老皇帝的疑虑,死死抓着老皇帝的袍摆又道:“父皇若是不信,大可以找曾经出使过瑶蓝的使者前来,儿臣保证这个女人对瑶蓝的一切毫不知情!”
老皇帝再次看了看花月满,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对着张全吩咐了一声:“传濮阳御史过来。”
刘熙听闻,唇角偷偷勾起了一个弧度,他就是死,也要拉着这个贱人一起上黄泉路!
花月满此刻就算看不见刘熙的表情,也能想象到他肯定又是将嘴唇扬上了耳根子。
她悲愤,她无语,她闹心的想打人。
这都是什么人啊!明明输了却不低头,非要拉着她一起死,这种人阴暗的心里,简直扭曲的让人发指。
“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
濮阳御史匆匆而来,似乎张全已经提前和他打过了招呼,以至于他给老皇帝请了安之后,便起身走到了花月满的面前。
他踌躇了一会,好像是在组织语言,沉默了半晌,才笑着道:“不知太子妃可还记得瑶蓝皇宫里的夜梁池?曾经微臣就是在那里第一次见着了太平郡主。”
花月满仰头看着他,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在面对濮阳御史连哄带骗的目光中,她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个:“恩?”紧接着,陷入了深思之中。
所有人都以为她真的是在想曾经的过往,岂不知花月满真正想的是:夜梁池是什么鬼?她完全没听说过好吗?
濮阳御史被这个不明不白的‘恩?’砸的愣了神,难道是他说的太婉转了?毕竟他第一次见太平君主的时候,她才不过十岁。
“那不知道太子妃可记得瑶蓝宫门前的金狮?微臣当时可是被那对金狮震撼的至今难忘。”
“啊?”
“太子妃难道忘了微臣?当年微臣可还给太平郡主带过祈天的特产。”
“哈。”
“……”
如果说刚刚濮阳御史还是耐着性子满脸笑意,那么他现在就是彻底纠结的满脸抽筋了,这一通的恩啊哈,好人都被弄的抑郁了。
花月满其实也很无奈,她不是太平郡主,自然不知道瑶蓝的皇宫到底多高多低占地面积有多宽,可现在被这么多双的眼睛盯着,她一不能跑,二不能逃,不装傻充愣还能怎样?
老皇帝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难道这个郡主当真是个冒牌货?
刘熙察觉到老皇帝的心思,转眼对着花月满火上浇油:“承认吧,你根本就不是太平郡主。”他笑容发冷,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她一起下地狱,“假的就是假的,你以为你还能装多久?”
花月满根本不搭理他,她没心思在一个扑街货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她的忽视,彻底激没了刘熙最后的理智,他猛地站起了身子,一把拉过了花月满。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等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刘熙已经抽出了袖子里的匕首,逼在了花月满的脖颈上。
濮阳御史吓得一愣:“五王爷,您别冲动,先放开太子妃啊!”
老皇帝也是一愣:“逆子!你真的打算一错再错?”
刘熙讥讽的扬起唇角,猩红的眼慢慢扫过屋子里所有的人:“太子妃?她算什么太子妃?只要她死了,瑶蓝的人来出丧,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你们不过是被一个假货骗得团团转!”
他太过于激动,以至于说话的时候,手中握着的匕首已经割破了花月满脖颈上的肌肤。
鲜血,顺着刀刃流淌而下,花月满疼的皱眉。
“刘默算什么!你就算投靠了他,最终不还是要给我陪葬?”刘熙垂眼狰狞的笑看着她,“他到底是我的手下败将,我才是祈天的最强男人!”
花月满虽然不敢经举妄动,但嘴却仍旧不打算饶了他:“你是最强的精神病人!”
刘熙杀气登时喷涌而出,再是不迟疑的将手中匕首推进了花月满的脖颈。
屋子里侍卫的反应让人心寒,他们第一意识并不是救花月满,而是全神戒备的将老皇帝保护了起来。
明明是生死一线间,花月满却特别无语,大锅们,现在要死是她好不好?老皇帝距离刘熙足足有两米远的距离,你们确定有必要将他保护的连个蚊子都飞不进去?
“砰——”虚掩着的房门忽然被人大力撞开,司慕冉疾步而入直奔刘熙而来。
他目不斜视,伸手拉住刘熙的手臂,一推一送抢下了匕首,继而伸腿踹在了刘熙的膝盖上。
刚刚还喊打喊杀的刘熙,如今却吃疼的单膝跪在地上,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狼狈而可笑。
花月满呆滞的看着这一幕,忘记了脖颈上伤口的疼痛,可那流淌而下的鲜血,却刺疼了司慕冉的眼睛。
他掀起自己的袍子撕下一处最为柔软的布料,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将里面的粉末尽数倒在了布料上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系在了她的脖颈上。
他从单枪匹马的冲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不曾说,但处理伤口的动作轻如呵护,只要是个眼睛冒光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在乎。
花月满回神,睨着他极其温柔的动作,心虽暖却不敢表露出来,毕竟她的皇帝公公还在她的对面杵着。
司慕冉一直等到她的伤口不再流血,才转身对视上了老皇帝的眼睛:“不需要任何的试探,她就是瑶蓝的太平郡主。”
祈天,沐华宫。
刘默紧紧捏着手中的一个小瓷瓶,俊朗的面颊在烛光下,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的声音苦涩而低沉,带着难以相信的音调:“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她不但是当年救我的那个女孩,更是祈天真正的太平郡主是么?”
擅玉冷冷清清的跪在地上,不算太大的声音,在这一刻是那样的清晰:“回太子爷的话,瑶蓝太平郡主腰身上有胎记的事情,并不算是一个秘密,如果说,当年太子爷真的在那个女孩的身上看见了那块胎记,那么她就是瑶蓝的太平郡主。”
刘默侧目朝着窗外看去,深沉的眸带着几分追忆过往的寂寥。
当年他亲眼看着她在大火之中无处可逃,他在惊心的同时,捡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小瓷瓶,他记得这个小瓷瓶是太平郡主随身带着的东西,所以他一直相信那场火是太平郡主放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怀恨在心,他恨着瑶蓝,更恨着太平郡主,他以为是她杀死了那个带给他唯一温暖的人。
所以在司慕冉遭受软禁,瑶蓝帝提出让花月满联婚祈天时,他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可是他没想到,最终老天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他亲手伤害她如斯,让他把给予他温暖的人当成了仇人。
胸口有些堵,心脏有些疼,他自嘲的低低一笑,呢喃的叹了口气:“既然她是真正的瑶蓝郡主,为何她自己却不知道?”
擅玉清冷的眼中闪过一抹担忧,起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色的小盒子,放在了刘默面前的桌子上。
刘默拿起金色的小盒子思索了片刻,长指一动,小盒子“啪!”的一声被打开,他看着里面的那个东西,慢慢举起放在鼻子前轻轻一闻,脸色忽然大变。
这是……
第一百一十四章 比真话还真的假话
刘默愕然抬起面颊,绷紧的五指几乎要将金色的小盒子捏碎。
他起身想要将那已经崩出裂痕的小盒子扔出窗外,却在转身时余光扫见平整的床榻时,身子猛地一滞。
几天前的早晨,有一个女人,趴在他的床榻边上,柔软的五指摩挲过他的面颊,扫过他的睫毛,最终停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她明明是那样的防备着他,记恨着他,却仍旧无法对他见死不救。
就好像很多年前,也曾经有过那么一个女孩,给他送饭,帮他涂药,带着他冲出大火。
她明明知道他当时的身份有多卑微,多尴尬,可她仍旧整天舌燥的围在他的身边。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早就应该算到的,可他却一直被仇恨蒙蔽着双眼,是他自己一直不相信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这么多年,每个深夜时分,他总是在想着当初那个她未曾说出口的理由,他总是揣摩着她的内心,想要知道她为何对自己好。
但是现在,这些所谓的理由都无所谓了,因为她就在他的身边,他的眼前。
他垂眸看了看金色的小盒子:“司慕冉,你确实是下了一步好棋。”伸手将盒子扔进了一堆笔墨之中,是他玩味却不可动摇的一笑,“但是很可惜,既然这步棋子你下到我这里,你便再没有悔棋的余地。”
语落,刘默拢了拢自己的宽大袖袍,朝着门外走了去。
“主子您要去哪?”擅玉看着他渐渐离去的高大的背影,怔了下,“皇上的圈禁似乎并没有解除。”
刘默脚步顿了顿,白皙似雪的面颊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她精打细算了这么多天,如今肯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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