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蹙眉,刘默松开了那原本拉住刘虞脖领上的手,侧身后退,避开了那朝着自己扑来的影子。
苏缨络没想到刘默会闪躲,脚下一个不稳,竟是摔在了地上,可她顾不得疼痛,跪起身子就抱住了刘默的双腿。
“太子爷……不,是,是皇上……”不过是才刚几个字出口,苏缨络便是早已泪流满面,我见犹怜。
还没等刘默说话,刘虞则是先用力握住了苏缨络的手:“你怎么会来?你走,趁乱赶紧离开皇宫,我不需要你给我求情,更不想看着你为了我求他!”
苏缨络一把甩开了刘虞的手,转身对着刘默哭诉:“皇上明察,是三王爷将缨络从摇篮撸了过来,强取豪夺了缨络的身子,缨络虽委身在三王爷的身边,但也是被迫无奈啊!”
话说,这个剧情转变的还真是有些大,就连刚刚从台阶上落到刘默身后的擅玉,都有些接受不了。
原本打算宁死护着苏缨络离开的刘虞,愣住了。
看着眼前这个背对着自己,跪在刘默的面前哭诉自己禽兽不如的女人,想着那个昨日还和自己在床榻上耳鬓厮磨身影,怎么想,都无法将这些联系在一起。
“这么说,你可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刘默微微一笑,儒雅的像是一个指尖染不得半分鲜血的书生。
擅玉轻轻地皱眉,苏缨络这样的女人到底揣着的是怎样的心思,他想瞒不过刘默的眼睛,只是他倒是没想到,刘默竟现在如此有兴致,打算陪着这个女人唱戏。
苏缨络含泪点头:“缨络从被三王爷撸走的那一刻开始,虽然身子被占为了己有,但缨络的心,却从始至终惦念着都是皇上。”
刘虞从震惊之中回神,看着如此模样的苏缨络,竟然笑了。
刘默淡淡的瞥了一眼刘虞,很快便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伸手,主动搀扶起了跪在自己面前的苏缨络,漆黑的眸柔光乍现,温柔的像是一种错觉。
第四百一十七章 刘默的登基
对于刘默这样的举动,苏缨络是震惊的,因为从她喜欢上刘默以来,刘默从来都不曾对她有过这般的温柔体贴。
她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刘默,声音早已羞涩的颤抖了起来:“皇,皇上……”
她想,哪怕是跟在刘默的身边,不做什么皇后什么宠妃,只是一个身居在后宫之中的众多女人之一,她也觉得认了。
“缨络,你可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一句话么?”刘默笑着垂眸看着她,面颊明明带着笑意,但唇角却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冰冷。
苏缨络眼神一晃:“缨络愚钝。”
刘默就笑了:“我说过,杀了你,我怕脏了我自己的手。”
苏缨络眼中的万千柔情瞬间变得惊恐了起来,可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便是身子一晃,被刘默推到在了地上。
刘默转眼朝着刘虞看了去:“到底你是我的三哥……”
这,这是什么意思?
刘虞揣着着刘默此时的心理想法,慢慢地,他原本疑惑的目光,就被一层深深的杀戮所覆盖。
蓦地,他伸手死死掐住了苏缨络的脖子,面颊狰狞,咬牙切齿:“苏缨络,你是我的女人,就算是死,你也只能和我同葬在一处,谁也别想从我的身边再把你夺走,谁也别想!”
苏缨络惊恐的眼中迸溅出泪光,她想要挣扎,但是她的力气又哪里敌得过刘虞?
刘虞用尽力气的手,没有半分想要松开的意思,他眼中的狰狞不变,可却早已泪流满面:“缨络,我这一生只争下了你,你不能再对我有二心,你放心,你先去,我马上就会去下面找你的……”
苏缨络原本挣扎的手,渐渐没了力气,那一张总是口是心非的嘴巴,微微半睁着,不干的双目,哪怕是咽气了,却还不愿意闭上。
也许,她连死都没想到,她最后竟落得了这么一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刘虞见苏缨络彻底没了气息,终是松开了手,根本无需刘默再动手,他一手揽住苏缨络渐渐冰冷下去的身子,一手拿起了自己的长剑,不过是手起刀落,他便是笑着扑倒在了苏缨络的身上。
刘默从始至终都是淡然的,目色平静的不起半分波澜。
擅玉微微拧眉的看着这一切,谈不上多惊讶,更谈不上有多震惊,他觉得,这才是刘默,一个习惯了借别人之手,帮着自己除掉异己的可怕男人。
刘虞的死,让那些早已溃不成军的乱党,彻底慌乱了步伐,没过多大一会,黄木舟便是匆匆的走了过来,双手一抱,跪在了地上。
“启禀皇上,乱党除去歼灭的,已经全部俘虏。”
刘默点了点头,声音淡的迎风即散:“挑一个好日子,全部拖出午门斩首。”
黄木舟一怔,不过很快便是垂下了目光:“是,属下遵命。”
然,就在黄木舟起身刚要离开的时候,刘默的声音却又淡淡的响了起来:“一会就把叛乱者的首脑尸身挂在城门口,待到斩首之前,把宫门打开。”
这个意思是让天下的百姓都见证叛乱者的下场?
“是。”黄木舟颔首,转身离去。
黄木舟退下了之后,那些才刚在一旁,快要缩成一团的大臣们,这个时候倒是来了精神。
“皇上,万万不可啊,怎么说三王爷也是皇族子嗣,就这么公然挂在城门前,岂不是让天下人取笑?”
“是啊,皇上,家丑不可外扬啊!”
“皇上,您才刚刚登基,如此这般,岂不是让天下人觉得皇上是个……”
“是个什么?”刘默长剑垂于地面,淡笑的看着那些跪在自己面前的大臣,“说朕是个昏君?还是骂朕禽兽不如?”
“微臣不敢……”
“皇上严重,臣等惶恐。”
大臣们一看刘默那笑里藏刀的样子,再一瞅那在刘默手上垂着,一下一下划着地面的软剑,都是诚惶诚恐的,有啥话也不敢再往下说,生怕刀剑无眼,一个寒光四溅,他们这人头就算是落地了。
“既然惶恐,就无需再多说。”刘默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变冷,已没有耐心和这些大臣纠缠下去。
“如果三王爷刘虞只是勾结乱党意图造反,那么朕也许还会看在先皇的面子上,赏他平安入土,但他却搅乱城中太平,枉杀城中百姓,如今城中民不聊生,若是朕不能给天下苍生一个交代,岂不是愧对这承乾殿里的那把龙椅?”
大殿前骤然安静,仅剩下了刘默不吭不卑的话,带着余音缭绕在大殿的上方,迟迟不肯散去。
“皇家丑闻确实该遮,但祈天那些无辜的百姓,也一定要有一个交代,你们这些个当官的,别总是把百姓看得如何微不足道,若是这江山上没了百姓,你以为你们还有何用?朕这个皇帝还有何用?”
文丞相和沈太尉,站在两侧,静默的听着刘默的一言一语,以前,他们两个虽然有辅佐刘默的心思,但总是觉得刘默的疏离和孤傲,会蒙蔽住他的眼睛,让他治国和报仇之间失去了平衡。
但是眼下……
文丞相和沈太尉相视点头,当先双手伸起于头顶,缓缓对着刘默跪下了身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的文武百官见此,也是不敢再有任何的非议,也是跟着缓缓地跪下了身子,齐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前,密密麻麻的人头,排山倒海一般的接连跪了下去,仅剩下了刘默一人,毅然耸立。
跪在人群之中的福禄,看着眼前的一幕,难免热泪盈眶,也许在场的人只会羡慕这样的场景,但却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想要有今天的无限荣耀,这背后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承受怎样的煎熬。
也更没有会明白,有那么一个女人,为了今天的刘默,是如何用自己的心血在铺这条路。
刘默转身,在所有人的跪拜之中,迈步朝着身后台阶上的大殿走了去。
擅玉带着自己的属下,静默的跪在一旁,直到那双云靴路过自己的眼前时,才小声道:“主子,属下有事启禀。”
刘默脚下的步伐微微一顿,淡淡垂眸:“何事?”
擅玉长眉微蹙,声音更低:“太子妃……”
……
祈天城门。
花月满靠坐在马车里,闭着一双眼睛,看似是在小憩,实则心里七上八下个不停。
对于刘默的登基,她说不担心是假的,可饶是她现在再是担心,她也不可能冲回到皇宫里。
她现在要做的只有等……
“既睡不着,又何苦为难了自己的眼睛?”司慕冉的声音悄然响起,带着一丝好像了抓到偷腥的猫儿一般的莞尔。
花月满心里一凛,讪讪地睁开了眼睛,果然见司慕冉单手举着一杯茶,正含笑看着她。
叹了口气,虚力的往身后软塌上一靠:“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的眼睛。”
司慕冉含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又亲自给她斟了一杯,修长的手指将茶杯推到她面前的同时,含笑道:“要怪只能怪你和我认识的时间太长了。”
是啊。
花月满在心里算着,她和司慕冉认识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一些,从陌生到相熟再到相知,这么多年的彼此打磨,想来她现在揣着怎么样的心思,他都是心知肚明的。
可既然司慕冉什么都知道,就肯定知道现在的她,不想跟着他再去瑶蓝搅合浑水,然他却偏偏逆着她的性子想要带着她回去。
对于这样的司慕冉,她看不透,也猜不透。
“啪——啪——!”
几许飞升的烟火,忽然冲上了云霄,那烟火在空中缓缓绽放。
花月满一个激灵,急忙探头朝着窗外看去,哪怕是打翻的茶杯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也无从察觉。
当姹紫嫣红的烟花映入眼帘,花月满说不上是激动还是松了口气,只是凝望着那烟花升起的来源,喃喃道:“登基了……”
马车里的司慕冉,伸手将那打翻的茶杯捡了起来,又掏出了自己怀里的手帕,轻轻擦拭着花月满那被浸湿的裙角,余光,将她那满眼的期盼和喜悦尽收眼底,待再次垂眸之际,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里的落寞和愁绪。
一辆飞奔的马车,由远及近的奔驰而来,花月满回神,朝着声音的来源望了去,当看见那赶着马车的黑衣人时,再是没有停留的冲下了马车。
“阿满……”司慕冉拧眉。
“我去去就回。”
花月满头也不回的跳下了马车,双脚不过刚刚落在地面上,那马车便是停在了自己的眼前。
看着那从车上跳下来的黑衣人,她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勾起了一抹笑容:“擅玉。”
擅玉轻轻颔首,转身打开了身后的马车门,花月满不过是踮脚一望,便是瞧见了此刻那坐在马车里的梅姑娘等人。
“被关押在天牢里的人都在这里了,太子妃清点一下,看看可有少了的?”擅玉背对着她,声音冷清的和往常无异。
花月满并没有仔细去数马车里的人,不过是扫了一眼之后,便是又笑:“你办事,我放心,既然求了你了,就没有多疑的必要。”
擅玉背对着她,并不曾转身,听着这话的时候,身子微微僵了一下,花月满看在眼里,蓦地就笑了,正要说擅玉你和我办事难得紧张啊?却听擅玉几不可闻的开了口。
“帮你办事的不是我,是主子。”
第四百一十八章 放你离开
刘默?
花月满一愣,不过随即又笑了:“擅玉你别闹了,刘默现在什么样,我比你……”
擅玉回头,盯着她的眼睛,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主子痊愈,三王大败,三王爷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百密一疏。”
花月满听着擅玉那一下一下蹦出嘴边的话,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兜头兜脸的浇了下来,凉凉的,冷冷的。
擅玉说的并不是主子已痊愈,而是说主子痊愈,刘虞死之前说自己百密一疏,可他明明准备的那么充分,又会疏在了哪里?
除非,刘默早就已经痊愈了。
“擅玉,这个玩笑不好笑。”花月满想笑,勾了勾唇,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擅玉不曾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花月满是那么想让擅玉说一句那确实是玩笑话,可是看着擅玉那清冷的眉眼,那言语形容不了的严肃,她知道,饶是她现在找一个万个理由,都无法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其实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玩笑。
捏紧自己袖子里的手,花月满下意识的大口呼吸了起来。
她其实还想问问,刘默是在什么时候痊愈的?是在她杀常悦颜之前?还是在她杀皇后之后?
可是想了想,便是觉得这话问不问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刘默的女人她杀了,刘默的亲妈她也杀了,无论刘默是何时痊愈的,她做了就是做了。
“擅玉啊,既然这事儿都是刘默帮着我办的,那也就是说,是他准许你带着人出宫与我汇合的了?”
擅玉点了点头:“是。”
简单的一个回答,花月满的心就疼了:“也就是说,他知道我要离开是吗?”
擅玉再次点头:“是。”
哦,那么也就是说,他打算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了是么。
当然,这话花月满不会再问出口,因为她就算再傻,也知道了其中的答案,想来,刘默还是怪了她,不然为何明知道她要离开,却……
她其实不求他的阻拦,却没想到他竟是连送都不曾送一下。
“哒哒哒……哒哒哒……”
又是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擅玉扫了那马车一眼,声音淡淡:“属下的人,已经将桂白接来了。”
花月满转眼朝着那靠近自己的马车看了去,待那马车彻底平稳,深呼吸了一口气,直起自己的身子,转身朝着那马车走了去。
赶车的暗卫跳下马车,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旁:“太子妃。”
太子妃……
太你妹的子妃啊。
花月满懒得开口,推开了马车门,只见几日不见的桂白,正好端端的坐在马车里,听见了开门声,诧异且防备的朝着门外看来,可等目光触及在花月满身上的一刹那,便是冷下了脸。
“真是越不想看见谁,谁就偏偏要出现。”桂白说着,将手中握着的茶杯,重重摔在了桌子上。
花月满知道桂白这气还没消呢,可她却也不想解释了,只是看着马车里,已经撇过面颊的跪拜,轻轻的道:“梅姑娘和戏班子里的人,在另一辆马车里,我现在就让人护送你们出城。”
桂白一怔,不敢置信的转过了头,看着神色不定的花月满,眉眼一转,忽然就讥讽的笑了:“还真是过河就拆桥啊,现在也不怕我记恨你了么?不过也是,就算我记恨了你又如何?你该除掉的也都已经除掉了。”
花月满对于这样的桂白是无奈的,或者说更多的是力不从心,余光见擅玉已经把另一辆马车牵了过来,叹了口气:“桂白,你不想原谅我,我不求,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桂白唇角的讥讽不曾改变,可他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见花月满已经转身离开了,瞧着她那落寞的背影,他唇角的讥讽瞬间消失,担忧的拧紧了长眉,很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这话到了嘴边,却又问不出口。
说实话,这几日他一个人想了很多,要说这事儿怪花月满,他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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