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满笑着点了点头,起身迈下了床榻。
因为文丞相和沈太尉也不算是什么外人了,所以花月满简单的梳洗一番就出了房门。
正厅里,文丞相和沈太尉明显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见花月满终于姗姗来迟,一个比一个老脸拉得长。
“怎么?两位大臣一大清早的敲我房门,就是为了来比脸长的?”花月满笑着坐在了软塌上,伸手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
文丞相和沈太尉听着这话,险些没气得背过气去,不过他们也清楚和面前的女人讲理那根本就讲不明白,所以饶是心里有一万个受不了,那也得受着。
“皇后突然暴毙,皇后身后的家族不依不饶,今儿个一大清早已经闹进了皇宫。”
“是啊,虽然说皇后娘娘已经毙了,但皇后娘娘身后的家族势力不容小窥,总是要先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花月满轻轻吹着茶杯里的茶水:“闹?真当皇宫是他们家开的了么?”
沈太尉叹了口气:“毕竟皇后暴毙的突然,他们接受不了也是应该,但我怕只怕他们会借着这个借口,大肆在皇宫里做文章。”
“想做文章也要看有没有人给他们这个机会。”花月满端着手里的茶杯轻轻晃动着,“戏班子如何了?”
文丞相赶忙道:“还在落英宫住着,不过那个一直陪着皇后的戏子,却不知去向。”
花月满点了点头:“既然抓不到主要的那个人,就拿其他的人来堵那些人的口,传话下去,就说是新帝的旨意,将戏班子里的所有人全部抓起来扔进天牢。”
沈太尉赞同的附和:“这未免不是一个缓解之计,只要将那些人全部问斩,就算抓不到那个已经逃走的戏子,也总算是能给皇后的家族一个交代。”
“交代?如今新帝还在,他们算老几?”花月满就笑了。
“那太子妃的意思是……”
“先将人抓起来扔进天牢,等新帝登进那日,定是要大赦天下的,到时候将那些关押在天牢里的人集体流放去边关即可。”
“可皇后那边的人……”
“皇后已经暴毙,他们只要脑袋里面还剩下一根筋,就应该明白现在哪头轻,哪头重,若是还有哪个没长心的想要继续闹下去,直接抓起来。”
文丞相考虑的多:“这样一来,定是会引起臣心涣散的啊!”
“涣不涣散我不清楚,但杀鸡儆猴的效果一定会有。”花月满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就按照我说的去办。”
沈太尉和文丞相俩个人对视了一眼,思量了再三,也不说同意,更不说不同意,只是斟酌着试探:“那如若当真出事,这事情的后果……”
花月满知道他们两个老狐狸在打什么算盘:“我担着就是了。”
文丞相和沈太尉如此一听,也是不再考虑,点了点头,算是赞同,又扯了几句屁,才双双离开。
擅玉进门的时候,刚巧和沈太尉和文丞相撞了个面对面,看着这俩老狐狸如释重负的表情,他知道,肯定是他们两个又算计了花月满。
“沈太尉和文丞相又来算计太子妃了?”擅玉走进了正厅,眉头紧蹙。
花月满放下茶杯摆了摆手:“谈不上算计,不过就是谁负责的问题,他们两个老奸巨猾的东西,精明的很,想要帮刘默办事,又不想让别人抓到话柄得罪了人,做官不就是如此?”
“不过好在我不是个做官的,而且我得罪的人已经摞成了山,不在乎再多得罪几个恨我的。”
擅玉面上沉默着,但心里却并不是不心疼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肩膀上扛着多少不应该属于她去承担的东西。
花月满顿了顿,忽然就压低了声音:“桂白已经出宫了?”
擅玉回神颔首:“太子妃放心,属下已经将他安置在了一处隐秘安全的地方,属下身边的两个暗卫正保护着他。”
花月满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松口气,反倒是提起了一口气:“擅玉啊,你再帮我一个忙吧……”
第四百一十四章 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阴雨的天气,寝宫里也潮湿阴冷的让人难受。
花月满回到屋子的时候,福禄早就已经派人燃起了暖炉,温暖驱散了潮湿,空气里洋溢着暖暖的味道。
早已醒来的刘默乌发披散,正靠在床榻边上看书,长长的睫毛轻轻地垂着,在白皙的面颊映出了两道半月的剪影。
看着他的闲散的模样,花月满也跟着犯了懒,脱了鞋子解了外袍,一个翻身就滚到了床榻上,伸手搂住了他的劲腰。
“累了?”刘默放下手中的书卷,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
花月满面颊枕在他的胸口,不想睁眼:“嗯……”
刘默就笑了:“那就睡吧。”
花月满闭着眼睛点头,可墨迹了半天也没有丝毫的困意,悄悄睁开眼睛,正见刘默专心致志的看书。
这一瞬,她有一种错觉,刘默好了。
可是这话她不敢问,她怕到头来还是空欢喜一场,更怕他真的好了,因为现在双手沾满鲜血的她,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大梦初醒的他。
伸手,轻轻摩挲着他上扬的美貌,高挺的鼻梁,淡如水的唇畔……
蓦地,手尖一疼,她皱眉,只见自己的手指正被刘默咬住。
“你馋肉了?”花月满想要收手,他却咬得紧。
刘默再次放下手中的书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呢,他已经倾身压在了她的身上。
“花月满……”他埋头在她的耳边,轻轻舔舐着她的耳廓。
花月满一愣,似想到了什么,可根本不容许她多想,便是被他带进了一轮的水深火热之中。
从某一点来说,花月满是被动的,因为她发现,很多事情也许是男人原本就该拥有的本,,能。
不过,她却并不反感现在的刘默,在承受着他无尽爱恋的同时,她能够清楚的看见他那消退了所有伪装的俊秀容颜,全心全意爱着她的模样。
在情感爆发的尽头,他紧紧把她揽在怀里,一遍一遍不知疲惫,沙哑且性,,感
的喊着她的名字。
花月满想,刘默是真的爱她,这种爱早就已经融入进了骨血里,哪怕是抹去了他所有的记忆,仍旧阻挡不了他对她的渴望。
其实,这就够了不是吗?
在他愈发愈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一滴泪顺着她的面颊缓缓流下,在他微微喘息着终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时,她伸手搂住了他修长的勃颈,而那滴眼泪,早已悄无声息的滴在了枕头上。
刘默,如果征服我也是属于你的一种野心,那么你赢了,赢得彻底而干脆。
接下来的几天,花月满一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沐华宫里呆着,天天跟在刘默的身边,和他一起用膳,看书,睡觉。
这样的日子安逸而又美好,但让人眷恋的同时,也终究会逝去。
三天后。
阴沉了几天的天空,终于绽放出了一丝耀眼的阳光。
花月满站在窗口,仰首眯眼,看着那渐渐穿透乌云的一缕缕阳光照耀在大地上,她淡淡的笑了,今日是个好天气,今日是刘默登基的日子。
一双手,从身后揽在了她的腰身上,清冽的冷香将她团团包裹,她不需要回头,也知道那个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谁。
刘默似乎刚刚醒来,声音里还夹杂着没有完全苏醒的沙哑:“怎么起的这么早?”
花月满仍旧看着窗外的阳光,声音淡淡:“睡不着就起来了,不过气来的刚好,正见着了阳光最美的一面。”
刘默轻笑着吻了吻她的面颊:“再去睡一会吧。”
“皇上,时辰不早了……”站在两人身后的福禄,等得那叫一个汗颜,“奴才先服侍您洗漱吧?不然吉时就赶不上了……”
这俩人秀恩爱都不挑时候的么?今儿可是登基的日子,一会要先去祭祖,然后是百官参见,出宫巡游,这一堆的事情加起来,挤得他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这可真是皇上不急急太监啊!
刘默皱了皱眉:“急什么?等着。”
这……
福禄就想哭,转眼朝着花月满看了去,心里止不住的嘀咕:太子妃,皇上是个孩子,可您不是啊……
花月满看着福禄那要哭出来的样子,笑了,转身催促着刘默:“去吧,早去早回。”
然后也不等刘默的反应,当先朝着内厅走了去。
刘默见花月满离开了,这才对福禄淡淡的开了口:“洗漱吧。”
“是,皇上。”福禄如获大赦,赶紧招呼着早已在门口等候的宫女进门,“小心着伺候皇上,若有差池人头落地。”
花月满虽然站在内厅,但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过刘默,无论是从洗漱到梳发,再到更衣穿鞋,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当刘默终于一身明黄龙袍,头顶金丝龙冠的从里屋走出来时,整个沐华宫的宫人齐刷刷的贵了一地。
“奴才给皇上请安。”
“奴婢给皇上请安。”
刘默却不顾及任何人,缓缓站定在了花月满的面前。
花月满站起身子,原本是不打算弯曲膝盖的,可瞧着屋子里那些缩成乌龟的人,良心发现的觉得自己有必要应个景。
到底他是皇上了。
哪只,她这膝盖不过是才刚要弯下去,刘默便伸手将她提了起来,顺势把她揽在了怀里,那唇不由分说的就吻上了她的唇。
如果要是平时,花月满想她是会挣扎的,流氓也是人,女流氓也是会害臊的。
但是眼下……
她不想,也不愿,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松开自己的手,刘默就彻底的从她的生活当中消失了。
可再过缠绵的吻,终究有分开的那一刻。
刘默直起身子,轻轻擦拭着她红肿的唇,没有说话,但漆黑的眸却显得分外怜惜。
花月满笑着道:“又不是生离死别,去吧,时辰不早了。”
刘默还是不曾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花月满不知道今儿的刘默是怎么了,他漆黑的眸虽然温柔,但看得她时间久了,她同样是害怕的。
心里有鬼,能不害怕么……
就在她眼看着就要溃不成军的时候,他却伸手摸了摸她的发窝,随即浅浅一笑,转身迈步出了沐华宫。
没有说等我,也没有说我去去就回,似乎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似的。
花月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虽然觉得诧异,但却也没有心思多想其他,因为她今日要做的事情也不少。
转身进了里屋,她觉得自己这也算是离家出走了,既然是走,总是要带点什么东西的,可是收拾来收拾去,眼看着一天的功夫就这么耽搁了,最终她却什么都没拿。
她不敢,也不想,因为她怕在遥远的另一边,当她再次看见那些属于刘默的东西时,会忍不住流泪。
自己给自己添堵的事情,她从来都不会做,所以她最终孜然一身的从里屋走了出来。
“在这儿发哪门子的呆呢?”沈晟婻不期然的走了进来,看着她发呆的样子就好笑了,“怎么了这是?触景伤情呢?”
花月满回神,笑着迎了过去:“在想什么时候娶你过门呢。”
沈晟婻摆了摆手:“你可别,就算你有这个心,我也是无福消受。”
“什么叫无福消受?怎么着?我缺啥了?还是少啥了?”
“你先把你下面研究出来个把儿,再和我谈论这个问题也不迟。”
“沈晟婻,你这女人怎么变得这么轻浮了呢?”
“没办法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你在一起事件太长了,我现在都不敢照镜子,生怕黑的看不清楚我自己的五官。”
“你丫放屁,姐天生白的发亮,和黑沾不上边儿。”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从寝宫里走了出来,院子里春暖花开,那被暴雨浇打的花朵虽然枯萎了,但从根上发出的嫩芽,却又预示着又一波的姹紫嫣红。
沈晟婻和花月满像是两个没心没肺的人,站在花月满里嘣坑扯屁的放声大笑着,可是笑着笑着,沈晟婻的眼睛蓦地就红了起来。
花月满一愣:“怎么好端端的还哭了?你间歇性精神抽搐?”
沈晟婻无奈的白了她一眼,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死女人,以前我总希望你长点心,但现在我却希望我没长心。”
“这话怎么说的?”花月满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沈晟婻,你这是拐弯骂我呢?欺负我读书少?”
沈晟婻一拳怼在了她的肩膀上,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扔给了她:“好好的拿着,若是丢了我和你玩命!”
花月满诧异的打开那东西一看,这才发现,这东西不就是那前段时间,沈晟婻天天搁她眼皮子底下绣的那对儿鸳鸯么。
“这……”她一直以为这是要送情郎的。
“吱嘎……”院子外,忽然停下了一辆马车,青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站在门口小声道,“太子妃。”
后面的话不用说,花月满也知道,这是催命的来了。
沈晟婻扫了一眼那马车,眼泪就落了下来,吸了吸鼻子,对着花月满摆了摆手:“滚吧,赶紧滚,别搁这碍着我的眼了。”
花月满一愣,原来她竟是一早就知道了?
“是擅玉告诉你的?”花月满就是不想面对分别,所以她离开的事情,她才没有和沈晟婻说。
沈晟婻白了她一眼:“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当我这脑袋里装的都是屎?这事儿还用得着别人告诉我?”
第四百一十五章 凤凰磐涅浴火重生
沈晟婻从始至终说话都是嘎巴溜脆的,但那眼泪却止不住的成双成对的往下落,滚圆滚圆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
她和自己过不去的一个劲儿的伸手擦着眼泪,力道重的连面颊都擦红了。
花月满看在眼里,并不是不难受的,几次的张嘴,却又闭上了,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是注定的,既然改变不了,那么她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滚吧,别在这里杵着了。”沈晟婻不耐烦的摆手,“赶紧滚蛋,滚的越远越好。”
花月满难得没有和她顶嘴,将手帕细心的揣在了怀里,转身朝着大门口走了去,可就在她刚要迈出门槛的一刹那,只觉得身后袭来了一股香风。
蓦地回头,沈晟婻已经伸手将她死死的搂在了怀里:“死女人,你良心让狗给吃了吧?让你滚你还真滚?你都没话和我说的吗?”
花月满的心也是疼的发慌,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泛起在眼角的湿润:“晟婻啊,咱能不能别把离别弄得这么伤感?”
“你以为我想?”沈晟婻眼泪扑扑的往下落,声都跟着变调了,“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
花月满拍了拍她的后背:“我这是走了,又不是死了,别哭了,等改明儿姐我在瑶蓝混好了,你来投奔我,我还是会收留你的。”
“死女人,你就没一句正经的……”沈晟婻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慢松开了她,“走吧,大步的往前走,只是花月满你记着,无论你走了多远,无论你走了多久,只要你还想回来,我永远会在祈天等着你。”
花月满紧紧搂着她,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就推开了她,转身大步流星的往马车上走,不给自己回头的机会。
身后,沈晟婻已经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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