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几天刘默就登基了,而谁也没有把握可以保证,可以在登基之前,杀的那些乱党片甲不留,一旦留下残党,早晚还是隐患,所以还不如在这之前探清楚那乱党的首脑,然后做足完全的准备等着他们来攻打皇宫,最后在将他们的首脑抓获的时候,以新帝的名义将罪名宽免到最低,这样一来是稳定了百姓的民心,二来就算外面还有残党也不怕,因为人之初,性本善,除了禽兽,每个人都是有良心这个东西的。”
擅玉沉默着,表情却不再僵硬。
“如今刘默的身边离不开你,你自然是不能去,但除了你之外,这事儿交给别人我又不放心,所以衡量了再三之下,我决定亲自去会会那些乱党,当然,你放心,我只要摸清楚了乱党的底细之后,便全身而退,我不傻,我不会拿我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花月满这一番话说的是惊天地,泣鬼神,情动之处还不忘流下几滴苦涩的眼泪,擅玉看在眼里,为难在心里,思量之思量,考虑再考虑,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既然太子妃如此说,我可以送太子妃出宫,但我要在外面守着,什么太子妃全身而退,什么时候我随着太子妃一同回宫。”
花月满看着擅玉那再不肯退让的样子,气得是直磨牙啊!
还真是个耿直的宝爱。
她搁这贪时贪晌的叨逼叨,口干舌燥嗓子冒烟,为了表现的情真意切,大腿都掐紫了好几块,最后也没能让擅玉退让几步。
不过……
花月满叹了口气:“好吧。”
有馅儿就是包子,不管肉多肉少,总是肉,她也不敢把擅玉逼的太紧了,不然人家大爷一个反悔,她找谁哭去?
说干就干。
花月满正想招呼宫人准备马车,擅玉却阻止了。
“太子妃既然不想惹人耳目,就免了马车,毕竟现在的皇宫人多口杂。”
花月满点了点头,觉得这话说的没错:“那你说怎么出宫?”
“属下和其他的暗卫都有自己的办法出宫,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
花月满并没有往多了想,从怀里把刘默给她的令牌交给擅玉,就起身站在了门口,等着擅玉带着她悄悄离开皇宫。
她以为,擅玉所谓的有其他办法出宫,应该是暗卫们都有他们自己出宫的暗门,就好比那个门只有他们暗卫知道,其他人听都没听说过。
可是当擅玉将令牌揣进了怀里,然后气定神闲的站在了她的身边,轻声道了一声:“属下逾越。”的时候,花月满忽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果然,连给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擅玉已经揽着她的腰身,带着她跃上了树梢,然后一路攀岩走壁,瓦上乱飞,顺着沐华宫直奔宫门口。
忍着一阵阵的头晕目眩,花月满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好在擅玉的轻功不错,飞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彻底将高高耸立的皇宫抛在了身后。
许多时日没出宫,祈天城内更加的凌乱不堪,以前还有几处门子应的买卖照常营业,可是现在,整条街道想要看见一个人影都难。
到处的乌烟瘴气,均是烧杀抢夺之后的余烟。
擅玉派暗卫探出来的乱党老巢距离皇宫并不远,或者说就在皇宫最近的一条街上,当擅玉终于平稳落地,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宅院时,花月满才恍然大悟,这些乱党的脑袋也都是西瓜瓤啊,还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
擅玉将怀里的一个哨子,递了过去:“一旦有危险就吹哨子。”
花月满正搁那搜肠刮肚的研究要找个什么理由混进去,脑袋刚闪过了一道灵光,就看见了擅玉递来的勺子。
为了不把自己刚刚想到的计划忘了,她连话都没说,揣着哨子就朝着那乱党所居住的荒宅走了去。
路过门口的时候,抓了两把土抹在了自己的脸上,又挠乱了自己的头发,扯了自己的裙子,总体观赏下来,觉得自己真比要饭的还要寒酸几分的时候,花月满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迈步进了宅子。
她原本以为,乱党和土匪的概念是一样的,里面肯定是乌烟瘴气,然后一群一群的莽汉搁那玩骰子,还有一群的大汉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跟着呵五呵六的吹着牛逼,或者再来几个良家妇女,在一旁哭的我见犹怜之类的……
但是……
哎?不对,不对啊。
这院子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花月满有些懵逼的在院子里找来找去,旮旯缝隙,水缸底下,凡事能找的她都找了,可费了半天的劲儿,她竟是连一个活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难道是擅玉的消息有误?
“你是谁?”身后忽然炸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花月满一惊,猛地回身,只见二进的门口处站着几个中年男人,满脸泥泞,衣衫褴褛,全部赤足,还真是要多寒酸就有多寒酸。
她这是进了丐帮了?
第四百零六章 我的代号是九五二七
幻想和现实的差距还真是大,大到花月满有些不会了。
那几个男人上下打量着花月满,见她不说话,上前几步的又问:“问你话呢,你是什么人?”
随着那几个男人的靠近,花月满能够清楚的看见,他们眼睛里的猩红,和闻见他们身上的血腥味。
如此血气冲天的模样,她以前在屠夫的身上瞧见过,可是眼下,祈天城内乱成一团,百姓民不聊生,就算他们几个真的是屠夫,又哪里来的家畜被他们宰杀?
当然……
如果他们屠的是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花月满心里想着,不由得迅速回神,还没等那几个男人走到身边,她则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扯着嗓子就嚎了一句:“哎呦我滴个苍天老爷啊——!”
这一嗓子,突然不说,还很声嘶力竭,就连隐藏在院子外的擅玉都是不由得一皱眉,就更别提院子里的这几个男人了。
“这女的咋的了?”
“管她咋的了?直接杀了,万一惹来人就不好了。”
“你俩懂啥?她可能就是个傻子,不过……还是杀了吧,一了百了。”
花月满坐在地上听着这三个男人的窃窃私语,就有些闹心了。
土匪抢个劫还要先问:“你银子藏哪了?”,可这仨人,竟然连话都不让她说,直接要给她咔嚓了?
这是一种什么举动?
禽兽的举动……
隐藏在院子外的擅玉,能够清楚的看见院子里的一举一动,他浓眉紧蹙,漆黑的眼瞄着那几个一步步朝着花月满靠过去的男人,一只藏有暗器的手早已蓄势待发。
花月满压住转身就跑的冲动,坐在地上继续嚎:“苍天老爷啊!你说俺这命咋就这么苦呢?本以为从乡下来城里投奔亲戚,可谁想亲戚竟早就没了影儿,俺这几天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好不容易看见了一只耗子,本以为能开荤了,却不想竟迷迷糊糊的就惹来了杀身之祸啊!”
那几个已经站定在花月满面前的男人,自然是听得出她在说些什么,虽然他们几个有些犹豫,不过却还是慢慢伸手摸向了腰间别着的大刀。
花月满扬起面颊,擦了擦鼻涕,哽咽着又道:“几位大哥蓬头厉齿,虎背熊腰,就算是一脸的锅底灰,也挡不住几位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英姿飒爽,这一看就是性情中人啊,虽然俺不知道咋就惹了几位大哥的眼,不过俺求求几位大哥,就算让俺死,也让俺做个饱死鬼,那耗子真就跑进了这院子,几位大哥让俺吃一口耗子肉,再要了俺的命中不?”
几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纷纷朝着花月满看了去,似乎是在犹豫些什么。
“这就是个村姑,不然留着她给咱做饭?那李老二做的东西实在是太他妈难吃了。”
“到底是个外人,若是被当家的知道了,咱们都活不了。”
花月满完全没想到,原来一个土匪窝门规也这么严实,正研究着再继续说点什么,让他们放松警惕,却忽然见那三个男人里的其中一个,朝着她瞥了来了一个万分妩媚的飞眼儿。
呕……
花月满就反胃了,大哥你抛飞眼之前,敢不敢先撒泼尿照照自己那锅底灰一样的脸?
那男人显然是没察觉花月满要吐的心情,拽着其他的两个男人出谋划策:“现在是外人,等晚上进了一个被窝,那就是自己人了,你们说对不对?”
这话一说,其他两个男人当即露出了一脸的茅塞顿开:“这主意好,好啊!”
好你妹!
花月满垂下脸,将自己的目光从这几个男人的身上抽了回来。
不行,她不能再看了,不然她真怕控制不住自己体内流窜的洪荒之力。
“行了,你起来吧。”
“我们看你也不容易,先跟我们进去,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几个男人说着,伸手就将花月满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花月满原本是想要挣扎的,不过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
她忍了。
忍着一阵阵的反胃,由着那几个男人拉着她朝着院子的里面走了去。
刚迈步一进到里面的院子,花月满才发现原来这破院子竟然另有乾坤,只见这最里侧的院子里全是人,闹哄哄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那几个男人拉着花月满从门口朝着厨房走去,不过就短短的十来步路,花月满的脚就被踩到已经肿起。
一边揉着自己红肿的脚面,花月满一边忍不住的嘀咕:“外面那么大的地儿,咋都在这里挤着?”
“你一个老娘们懂什么?我们当家的说了,外面的院子是掩人耳目的,里面的院子才是给我们呆的地方,前侧的院子有陷阱,里侧的院子有后门,就算有人冲进来也不怕……”
一个乱党的当家,竟然还懂得打伏击战?
骚,果然是骚。
“李老二,今天做饭不用你了,我们找来个婆娘!”那几个男人一脚就踹开了厨房的门。
厨房里面,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正一脚高,一脚低的切着菜,听着声音扬起脸,扫了花月满一眼,不乐意的皱眉:“这女人是哪里来的?”
其中一个男人把花月满推进了厨房:“哪里来的和你没关系,反正我明白的告诉你,这娘们是我们兄弟几个解闷的,我们看你在厨房里忙得也不容易,这才带来让你松快松快。”
李老二似乎有些惹不起那三个男人,虽然不太乐意多了一个女人,却只是脸色不好看,并没有说拒绝的话。
那三个男人指着厨房里的菜和肉:“臭娘们,好好的做,要是难吃了,小心我们哥几个还要你的命!”
花月满陪着笑脸:“几位壮汉放心,俺这就做,保证好吃……”好吃到让你们吃的有今天没明天。
几个男人装完逼了,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喧哗的厨房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花月满和李老二两个人。
花月满原本是真的不想做饭,因为她来的目的就算再不明显,但也绝对不是为了给那三个长得像熊一样的男人做饭的啊!
可是现在……
抬眼扫了一下李老二那贼兮兮一直盯着她的老鼠眼,花月满认命的叹了口气,转身捧起了一颗大白菜,拎着菜刀就剁了起来。
想要得到,总是要先付出点啥的……
“你和张瘪三兄弟是什么关系?”李老二往墙边依靠,装起了大哥。
张瘪三……
还真是震响天际的名字。
“俺来院子里抓耗子填肚子,没想到就遇见了刚才那三位壮汉,三位壮汉好人好心,就把俺给留了下来。”花月满敷衍。
“在我们这儿,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代号,你想要留下来,也给你自己起一个,这样我们也好和当家的交代。”
还,还代号?
花月满汗:“那啥,大哥,你看九五二七中不?”
不过是敷衍的一句话,可谁想那原本栽楞楞靠在墙边的李老二,瞬间就竖起了眼睛。
“来人啊!抓奸细!”李老二扯着嗓子就叫了起来,瞬间屋子里就拥进来了一群人。
花月满一手拿着白菜,一手拿着菜刀,僵硬的贴在墙面上,看着那些冲进来的人目瞪口呆,冷汗直流。
啥,啥情况?
她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一个代号,咋就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响?
瘪三兄弟自然也是进来了,看了看花月满,又看了看李老二:“咋的了这是?”
李老二指着花月满:“你们仨和她说过咱们的代号么?”
瘪三兄弟齐齐摇头:“没啊。”
“那她就是奸细!”李老二指着花月满,“我刚刚不过是随口试探了一下,谁知道这娘们竟然一下就说到了九五二七,你们谁都没告诉她,她是怎么知道咱们的编号正好到九五二六?到她这就是九五二七?”
花月满听着这响当当的义正言辞,当时就惊呆了。
她拍着自己的良心发誓,这代号真的是她胡编乱造,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两个乱党不由分说,一左一右的架住了花月满的胳膊,拉着她就往门外走,身后无数的乱党跟着吆喝。
“杀了她!杀了她——!”
花月满就凌乱了,情急之下大叫:“我认识你们当家,你们杀了我,小心你们当家杀了你们全家!”
郁闷,闹心,要死不活……
花月满想不明白,怎么倒霉就倒成了这样?
这时,院子里的一处屋子亮起了烛光,一个悠悠的男人声音传了出来:“认识我?带进来给我瞧瞧。”
这,这声音……
挺熟啊?
花月满拧眉沉思的同时,被那些乱党架着胳膊拖上了台阶,带进了屋子。
屋子里,有一个男人正坐在软塌上,低头的花月满刚刚好能看见他那翘起的二郎腿。
“听说你认识我?抬起头来给我看看。”
花月满是越听这声音越耳熟,慢慢扬起面颊,当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轮廓映进眼底的时候,她说不出是惊讶,是震惊还是什么……
感情一时间喷发的太快,有点乱。
可就是再乱,她也不敢相信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会是他!
第四百零七章 人不可貌相人心不可斗量
那男人似乎也没想到花月满会站在自己的面前,还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被自己的一群小弟架着。
不过惊讶归惊讶,男人倒是先露出了一丝惯常的笑容:“还真是巧。”
花月满点了点头:“看样子你是认出我了。”
男人笑,细长的眼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虽然不甚好认,但却不妨碍我认出你。”
花月满也是笑,分不清是心酸还是生气:“没想到你的狗眼还挺灵光。”
那些原本乱哄哄的乱党们,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他们不敢置信的看着花月满,不停地抠着自己的耳朵。
此时屋子里坐着的可是他们的大当家啊!就是大当家的女人和大当家说话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的,可如今这个女人怎么……
这女人到底和大当家啥关系啊?
男人对着那些瞪大眼睛的乱党们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
乱党们似乎真的是很听这个当家的话,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去,他们已经松开了花月满,三三两两的迈出了门槛,最后走出去的那个还不忘有素质的把房门给关上了。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男人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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