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擅玉亲手*出来的探子也不敢贸然进入,可见那些乱党在祈天城内防备至极,但如果明知道那些乱党的老巢在哪,却不加以理会的话,等登基那天一定会乱成一团且血流成河。
可要是说想办法找人混进乱党的老巢,眼下除了擅玉之外,她不相信任何人,但眼下皇宫的局势,却不容许擅玉离开一步。
哎!
头疼。
怎么办啊怎么办?
花月满越想心越是累,忽然一阵冷冽的香气就将她围绕了起来。
刘默不知道何时从里屋走了出来,坐在了她的身边,伸出双臂自然而然的把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睡醒了?”靠在刘默的怀里,花月满飘摇的心踏实了不少。
傻人有傻福,这话说的就应该是刘默了,明明是即将登基的储君,却可以大白天的说睡就睡,不管朝野的动荡,城内的隐患。
刘默没有回答,花月满诧异的扬起面颊,却见刘默正好垂下了脸庞,四目相对,他的唇就轻轻触碰在了她的唇上。
软软的,痒痒的。
花月满忽然就笑了,不是因为刘默的举动,而是因为他不加以掩饰的眼神。
如果说刘默不曾痴傻,像是他那样的城府和心机,是绝对不会露出这般依赖和信任的目光,因为他已经习惯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用强大的承受力,精密的算计力,去遮掩住他原本也会疼痛,也会流血的弱点。
可是现在……
看着他那亮如星辰的双眸,她觉得,在此刻他的世界里,她就是他的天下。
手,不受控制的抚摸上了他的眉眼,她笑的满足。
刘默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不过却好像看懂了她的疲惫,拦腰将她抱了起来,起身朝着里屋走了去。
花月满窝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着,不想动弹,也懒得动弹。
她能陪着他的时间不多了,能多看一眼就是一眼,这样也许在离别的时候,想念就会跟着减少一些,因为回忆已经足够多了。
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何时陷入了沉睡之中。
花月满这一觉睡得很熟,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彻底的黑了下去,屋子里点燃着烛火,颜色淡淡的,却足够温暖。
抻了个懒腰,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入手冰凉,空空荡荡,花月满一愣,随后赶紧做起了身子,正要下地穿鞋,却见就在她正对面的台案后面,刘默正垂眸提笔写着什么,看着什么。
烛影绰绰,映照的他光洁的脸庞白皙无暇,乌黑深邃的眼眸被下垂的根根长睫遮住,看不清楚那眸里闪烁的光。
可饶是看不清,花月满还是愣怔住了,因为这样透着棱角分明冷俊的刘默,是她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可又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的。
是的,不知道……
虽然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刘默能够清醒过来,可真当他清醒过来,可能第一个就会掐死她吧?
先杀了他的女人不说,现在又在算计着如何杀他妈,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恐怕是个人都忍受不了。
似乎察觉到了她这边的动静,正在低头写着什么的刘默缓缓扬起面颊,长睫扇而般的扬起,露出了里面漆黑的眸。
太熟悉了,太熟悉了……
花月满僵在床榻边上,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此时此刻的刘默扬唇浅笑,露出那她再熟悉不过的表情。
“过来。”刘默像是没看见她绷紧的面颊,对着她勾了勾手。
花月满皱了皱眉,慢慢站起了身子,试探的一步步朝着他靠了去,当她终站定在他身边的时候,才看清那摊开在桌面上的书籍,不过都是一些简单的诗词集。
其中一本还写着:鹅,鹅,鹅……
很好,很强大。
“刘然说,我似乎忘记了很多的东西,让我多看一些书。”刘默说着话的同时,很是自然的揽着她的腰身,将她固定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花月满点了点头,却说不出话。
这种感觉很闹心啊,明明想让他醒,又不想面对清醒的他,可在真的知道他还在迷糊的时候,她又忍住的失望。
什么时候,她也活的这么不洒脱了?
爱情果然是魔鬼。
刘默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一手仍旧在翻看着那些诗词集,看的很专注。
那浅浅被他呼吸出的气息,吹拂在花月满的勃颈上,痒的她再次昏昏欲睡。
花月满没空和他研究鹅鹅鹅,索性靠在他的怀里又闭上了眼睛,刚要继续睡觉,却听闻福禄的声音响起在了门外。
“太子妃……”
“说。”
“瑶蓝太子冉求见太子爷。”
司慕冉要见刘默?
花月满闭着眼睛在心里算计,却始终觉得司慕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说太子爷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门外没了福禄的声音,应该是出去传话了。
花月满靠在刘默的怀里等了半晌,见福禄并没有去而复返,才再次放松了自己的神经,小憩了起来。
三个人的爱情,有取就有舍,她不想狠心,但却必须要狠心。
……
十天之后。
刘默登基的消息已经彻底的昭告天下。
周边那些曾经和祈天联盟的小国,并没有派出使者前来,而是象征性的送来了书信,已表示同喜同乐。
祈天城内的百姓顾忌着乱党,自然也不敢大肆庆祝。
可以说,刘默的登基,应该是史上最过于荒凉的了。
可饶是荒凉,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毕竟登基大典不同于其他,就算是现在局势再过动荡,也是马虎不得。
前几天,是祭祀啊,祭祖什么的,刘默虽然必须要到场,但全程都有福禄的陪伴,而且其他的官员也只能站在远处高高望着刘默,所以倒是没出什么纰漏。
祭祖之后,就是礼部的官员奉刘默金册,接受登基前的册封,随着史部尚书将刘默的名字写入皇室宗籍的那一刹那,虽然登基大典还没有正式的举行,但从那一刻开始,刘默已经是祈天新一任的帝王了。
他终于告别了储君,成为了新帝。
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看似风平浪静,可是越是平静,花月满就越是不安稳,登基大典才刚忙活了十多天,她就操劳的跟老了十岁似的。
祈天内外的隐患太多,越是平静掀起的波澜就越大。
皇后那边倒是可以暂且不谈,毕竟有桂白在那顶着,但祈天城内的乱党就……
花月满正想着,福禄却搀扶着刘默缓缓从里屋走了出来,只见刘默一身几近于明黄的长袍穿着于身,长发高束,头戴金冠,腰系镶嵌着南海珍珠的腰带,脚踏一双云纹软底黑色长靴。
“这是……”来不及欣赏刘默的英姿飒爽,花月满疑问出口。
“回太子妃的话,今日酉时,五国使者要与皇上见面。”
五国使者……
五国使者?!
花月满一拍身边的扶手:“就是那些在皇宫里混吃混喝半个月有余,撵也撵不走,哄也哄不出去的寄生虫?”
“正是。”福禄汗:“新帝册封,五国使者肯定是要出于礼貌,肯定是要觐见的。”
花月满不屑:“觐见?恐怕出于礼貌是假,想要一探刘默的底细是真吧?”
那些使者在皇宫里的日子也不算短了,肯定是也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刘默的风言风语,况且他们几个国家早就有心想要联合瑶蓝推到祈天,如果能借着今天的觐见,探出刘默的虚实,岂不是快哉?
而等到刘默登基的时候,恐怕冲进皇宫的就不单单只是有城内的乱党了。
别说贪心不足蛇吞象,蛇要是真多了,大象也疼得慌。
“太子妃,那……这……”福禄急的在原地说不出来话,“奴才该死,没有事先把此事告知太子妃,奴才只是以为不过是一场简单的觐见。”
花月满摆了摆手:“淡定,淡定,我需要好好想想……”
第四百零三章 五国使者的鱼肉分割
日落时分,议和殿。
五国使者在福禄等人的带领下,迈步进了大殿,冷意瞧见位于大典内侧挂起的纱帘,还有此时那在纱帘后面,正在下棋的两个人,均是一愣。
只见在纱帘的后面,刘默正盘膝作于蒲团上,而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棋桌,至于在棋桌的另一面,花月满正咬着一粒棋子,愁眉不展的看着棋盘,对于外面进来的人视而不见。
“这是何意?”
“是啊,这未免太过草率了一些吧?”
福禄心里早有应酬,淡笑着道:“回各位使者,皇上今日答应了太子妃要下棋,可这棋还没下完,就到了接见各位使者的时间,可君无戏言,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所以皇上才决定在殿里拉起纱帘,一边和太子妃继续下棋,一边接连几位远道而来的使者。”
几个使者愣在了大殿里,虽然这样的事情他们难以接受,但不得不说,接触过刘默的他们都清楚刘默是个怎样的人,所以对于眼下的安排,他们倒是觉得这很符合刘默那淡漠疏远又高傲的性子。
花月满顺着纱帘偷偷往外看,瞧着那些个呵五炸六的使者们没了动静,提起来的心稍稍落进肚子里了一些。
这可是她想了一个时辰,才想出来的主意,当然,她之所以敢这么不按常理的出牌,也是真是要多亏了刘默曾经那装逼的性格。
“既然来了祈天,我们就是客,客随主便,是惯理。”最后走进来的司慕冉,一席白袍干净的一尘不染,朝着纱帘内望了一眼,复而淡淡一笑,“劳烦公公领路。”
其他的使者们见司慕冉开了口,虽然心里还是很别扭,但都沉默了下去。
福禄趁此,对着司慕冉弯腰伸手:“瑶蓝太子殿下请。”
按照几国的地位,司慕冉肯定是坐在最前面的,然后依次下去是其他几个国家的使者。
待所有人都坐在了椅子上,花月满赶紧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诗词集,藏在棋桌的另一侧,将提前用毛笔勾勒出来的字,对着刘默顺次指着。
刘默按照花月满所指的顺序,一一念出了上面的字:“登基之繁琐,事宜之琐碎,甚是欣慰,五国使者有这个耐心。”
纱帘外,除了司慕冉和一个老头,其他的使者自是齐齐的附和着:“不敢,祈天帝严重。”
花月满不敢耽搁,继续指着诗词集上的字,让刘默照着往下说。
虽然不过都是一些场面上的话,但纱帘外原本不舒服的五国使者,渐渐露出了笑容,气氛算是缓和了一些。
花月满见此,暗自擦了擦汗,捏了捏翻书翻到酸痛的手指。
话说,要不是上次刘默看什么诗词集,她还真不知道刘默虽智商负数,但却还认识字。
再者,其实她原本是想把想让刘默说的话自己写下来的,可是被她临时找来的文丞相看了半天,竟是一个字都没认出来,她不禁就萎缩了。
她知道她写字难看,但从没想到能难看到一般人看不懂的境界。
所以……
纠结来纠结去,最终她决定直接在诗词集上把那些话都画出来,然后再指给刘默看,让他照字读出来,虽然累了一些,但总归是比较保险。
“我们几国虽一直都是祈天的联盟国,但这几年进贡的贡品却屡屡增多,如今新帝登基,不知可是打算继续加贡?”蓦地,原本还算是有说有笑的大殿,被一道又冷又尖的声音给打破了。
花月满侧眼看了去,只见说话的人正坐在司慕冉的身边,就是刚刚那个不笑的老头。
这人……
是哪只?
花月满疑问的朝着已经绕进纱帘的福禄看了去。
福禄领会,小声的在她耳边道:“回太子妃,此人是乾国雍亲王。”
乾国么?
花月满暗自点了点头,她虽然没去过,但倒是听说过,因为当初学习兵法的时候,她在地图上看过,乾国地形甚是扭曲,不易攻更不易守,国内水路占据了三分之二,所有的粮食基本上都是从他国跋涉而来,粮食的物价非常之昂贵。
不过乾国虽地少,但却因为临海而产盐,所以物资还算是均衡,再加上近几年乾国的新人帝王很是有经商的头脑,所以原本排在几国之后的乾国,竟一招变成了小国之中的佼佼者。
花月满以前还真就想不明白,谁那么有病,愿意住在那么一个九曲十八弯的国家里,可是现在看了这雍亲王的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她就恍然了,果然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啊,这话说的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可是小王提出的问题太过深奥?以至于祈天新帝迟迟不肯作答?”该死的老头又开始催命了。
花月满咬了咬牙,开始在诗词集上找字,然后只给刘默看。
刘默按照她的意思,一一念了出来:“如此微乎其微的问题,朕不予作答。”
司慕冉从始至终都在自顾自的品着手里的茶,似乎大殿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和他没有半点的关系。
那老头却不忿:“是祈天新帝不想作答?还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这一句话,将大殿里所有的目光都引到了刘默的身上,原本那些个使者就都心里揣测着刘默神志的问题,如今更是狐疑的放亮眼睛使劲儿瞧着。
花月满杀了他的心都有,伸手又在诗词集上点了点。
福禄站在一边心惊胆战的瞧着,生怕她一个使劲,就把那诗词集给戳漏了。
刘默长睫轻垂,声音淡淡的念出:“太子妃觉得,这问题应该处理更为妥当?”
“胡闹!”还没等花月满开口,那雍亲王便直勾勾的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国家大事,岂有女人插嘴的道理?”那竖起的眼睛吹起的胡子跟要上天似的。
花月满勾了勾唇,不急不慢的从棋盒里抓出了一颗棋子,放在之间翻动着:“不如我把这棋子抛上天,若是双数落地就加贡,若是单数落地就减贡,如何?”
雍亲王要爆炸,整个人都着了:“祈天太子妃如此儿戏,可是瞧不起我乾国?”
“怎么会?”花月满就笑了,“雍亲王一句话,把所有的女人都贬到了地底下,我又怎么敢迎风做浪的和雍亲王过不去?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啊。”
雍亲王瞪眼:“好奇什么?”
花月满笑的合不拢嘴:“好奇雍亲王的娘亲是男还是女啊。”
雍亲王一愣:“你,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第二个字来。
花月满故意轻笑一声,把手里把玩的棋子扔进了棋盒里。
看不起女人?
那我还真是为你妈感觉到悲哀。
周围其他国家的使者听着这话,均是偷偷地抿唇笑着。
雍亲王是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三句话的功夫,自己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套了进去。
此刻顶着自己那一张红也不是,白也不是的老脸扫了周围的一圈人,哼了一声又道:“国家大事,本就不该女子插嘴,这是每个国家的规矩。”
“我原本也没打算插嘴。”花月满皱了皱眉,忽然声音就冷了下来,“皇上在问我话,我也是在回答皇上,而雍亲王作为来祈天的使者,却不停的插嘴,到底是何意?”
司慕冉笑了,抿唇上扬,淡若如水。
雍亲王就噎住了,瞪着眼睛再是说不来话,怎么看都是被气得不轻。
花月满看着他那几欲吐血的德行,想了想还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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