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
周围那些个官员正好奇着这曲子怎么如此的耳熟?猛然想起不久前的太子妃大婚,均是怔楞的定格住了表情。
我的娘!这不是那首俗不可耐的十八摸么……
堂堂的太子妃,竟然在百官宴席使节时弹十八摸,而且还弹的如此光明磊落,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荣云鹤听着这曲子,先是一愣,随后轻轻地笑了,无语摇头端起酒杯,心里已有了输赢。
侧妃不甘心又窝火的瞪着花月满,恨不得将一双眉眼幻化成锋利的飞刀,插花月满个体无完肤。
花月满扫过侧妃那像是开了染坊一样的脸蛋,不急不缓,有条不紊的继续弹着面前的古琴。
一曲终了,大殿一片鸦雀无声的寂静。
花月满将手移开古琴,微微抬起双眸:“哎?抚仙三王侧妃为何不跳?”
侧妃咬牙切齿:“这么低俗的曲子,哪里是我能跳的?”
这一曲十八摸,她虽然是听过,也能跳出来,但她却不能跳。
她可是抚仙三王爷的侧妃,若是跳了,岂不是让人看低了自己的身份?况且就算她真的豁出去不在乎自己的脸面,却不能不顾忌三王爷的脸面。
所以这曲子,她不能跳!
“低俗和雅致不过是每个人的眼光不同罢了。”花月满慢慢站起身子“况且,无论是什么样的曲子,只要能赢,就是好曲子。”
她说着,伸出食指划过古琴,随着一阵流转舒缓的声音缓缓响起在大殿,她已提着裙子朝着高台上走了去。
在路过侧妃的时候,她微微停下了脚步,轻声一笑:“缺货,忘了告诉你了,我只会这一首曲子。”
所以说,她不是输了实力而是输了脑力么?
眼看着花月满一步一稳的上了高台,侧妃气得差点没哭出来,她不甘心!
不知道是为了给抚仙三王台阶下,还是为了缓和气氛,大殿里那些宫廷乐师再次缓缓奏响了雅致的宫廷乐曲。
花月满坐下了身子,却怎么也松不出堵在胸口的这口气。
刚刚那个闪现过耳边的声音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好像就有一个男人,站在她的身边,对着她宠溺细语。
可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究竟是谁教了她刚刚的那首曲子?
想着刚刚官员的讶然和那侧妃讥讽的不甘心,她也能猜得出来这首曲子不是啥正经的曲子。
难道?
花月满心中一惊,她以前不但出身贫困,中途还被人卖去了青楼不成?
还真是越想越惊悚……
“花月满。”刘默的声音响起在耳侧,“你觉得,眼见一定就是为实的么?”
花月满一愣,朝着身旁的他看了去:“恩?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默却举着手中的筷子,细嚼慢咽着嘴里的食物,像是不曾说过刚刚的那段话一般。
花月满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回应,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一个时辰后,宴席结束。
刘默带着花月满在福禄与七巧的陪伴上走出了长亭殿。
荣云鹤搂着他的侧妃,带着荣王妃跟着走了出来,与刘默客套了一会,才在太监的带路下,缓缓朝着临时落脚的寝宫走了去。
花月满瞧着那一步三回头,不停对自己翻着白眼的侧妃,拧眉呢喃:“明明已经输了,却摆出那不甘心的样子是在给谁看?输不起就不要比嘛。”
身边的刘默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神色淡淡:“任是谁输给了一曲十八摸,想来都是会不甘心的。”
花月满一边下着台阶,一边挑眉问:“那么要是太子爷也输给了十八摸呢?”
刘默忽嘴角勾出一丝冷笑,轻轻瞥了一眼身边的她:“先撕了你,然后再承认自己输了。”
花月满:“……”
变态的想法果然不是尔等平民可以顿悟的。
第四十九章 流言四起
早上天刚微亮,七巧便匆匆撞开了话语满屋子的门:“娘娘,不好了娘娘!”
花月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瞧着面色急切的七巧,先是一愣,随后猛地坐了起来:“地震了?”
七巧摇了摇头:“没啊。”
花月满想了想又道:“那是闹鬼了?”
七巧还是摇头:“也没。”
花月满:“那是刘默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在她的心里,刘默早已潜移默化的成为了她的提神三部曲其中之一。
七巧:“……”
花月满皱了皱眉,忽而慵懒的又倒回到了床榻上:“又没地震,又没闹鬼,又没有刘默,你慌什么?让我再睡一会……”说着,将被子蒙在了脸上。
七巧回神,赶紧掀开了被子:“不是的娘娘,是外,外面……”
还没等七巧回答,院子里忽然传来了太监和宫女的窃窃私语声。
“你们听说了吗?就是那个信的事情。”
“当然听说了,一夜之间咱们祈天所有官员的府里抖收到了那封信,如今这事已经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想来再没有不知道的人了吧?”
“你们都小点声,我刚刚见七巧进了太子妃的屋子,估摸着这会太子妃都醒了!”
听闻着院子里渐渐消失的私语声,花月满微微皱眉:“七巧,什么信?”
七巧急得快要哭了,一把拉起花月满。
“娘娘,昨儿个晚上,咱们祈天所有官员的府邸,均是收到了一封关于娘娘曾经的秘信,听说满朝的文武百官昨儿个接连进宫面圣,皇上龙颜大怒,太子爷从昨儿一更便被传召去了皇上的寝宫。”
曾经的秘密?
花月满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从床榻上弹起了身子。
难道说是有人发现了她和刘熙之间的交易,所以将这事捅了出来?
“太子妃,太子有令传您速速去沐华宫。”门外响起的声音不是福禄的,而是擅玉的。
七巧一个哆嗦:“娘娘,怎么办啊?”
花月满看着虚掩着的房门,压住自己心里的恐慌,紧紧攥紧了拳头:“七巧,服侍我洗漱。”
七巧愣了愣,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转身倒水去了。
花月满其实并不是不害怕了,也并不是不想跑,只是相对于这些未知的恐惧,她更加明白眼前自己的处境。
如果说自己和刘熙之间的关系当真被人公之于众的话,她就是跑,又能跑多远?恐怕还没出这未央宫的大门,便被擅玉给活捉了。
也许她现在还并没有被逼迫到绝境上,毕竟传她去见面的不是皇上是刘默,没准还有转机。
在七巧的简单梳洗过后,花月满打开了房门,随着擅玉出了院子,朝着沐华宫的方向走了去。
一路上,碰见她的宫人无不是好奇的看着她,碰见的官员无不是满眼的憎恶。
花月满却来不及顾虑这些人心中的所想,只是在心里一味的盘算着要如何面对刘默。
进了沐华宫,擅玉停步站在了门口,伸手推开了房门。
闻着里面飘出的淡淡香气,花月满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死死攥紧袖子下的一双手,猛地扬起面颊,迈过了门槛。
里屋,刘默正坐在台案后面,修长的手指捏着几张写满了字的宣纸,似正在看着。
听闻见了脚步声,他微微抬眸,在看见花月满时,露出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放眼整个皇宫,能从昨儿个睡到现在的,恐怕也就只有你了。”
花月满缄默,眼下关系到她的小命,她哪里还有心情和他拌嘴?
“你过来。”刘默对着她招了招手。
难道是要直接将自己给“咔嚓”了?花月满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压住转身就跑的冲动,一步步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啥,她从迈进了这沐华宫开始,就觉得自己已经进了鬼门关了,而刘默现在的德行和活阎王也有的一拼。
“你自己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刘默将所中的宣纸朝着她扔了过来。
满是字迹的宣纸纷纷扬扬的落在了花月满的面前,她指尖颤抖的随意拿起了一张,本以为会看见自己和刘熙的名字,却没想到她将整张都看完了之后,只看见了花月满和司慕冉的名字。
这,这是?
她垂眼再朝着其他的宣纸看了去,当确定了上面的内容之后,不由得松了口气。
原来这上面秘密检举的根本就不是她和刘熙的事情,而是真正的花月满和司慕冉的过往,从相识相知到最后情定终身,仔仔细细,清清楚楚。
“没想到你和司慕冉竟然有着如此感动天地的过往。”刘默微微扬起长眉,忽而单手拄在了桌面上,支撑起了自己的面颊,“花月满,真是没看出来,你不但目无章法到和司慕冉偷尝禁果,更是胆大妄为的私自堕胎。”
他说着,讥讽一笑:“花月满,我一直都知道你不顾礼仪,还从来不知道你竟如此的不知廉耻。”
呃?花月满一愣,再次朝着那些宣纸看了去,她刚刚看的太着急了一些,倒是没看见刘默口中说的那些事情。
刘默见此,微微眯起眼睛:“第三张第七行,第四张第十二行。”
花月满照着他所说,当真准确的找到了什么禁果堕胎的事情,虽然她惊讶这上面所说,但她更加震惊的是刘默这变态的记忆力。
“真是没想到,太子爷您还有这样过目不忘的本事。”
“现在似乎不是你该夸奖我的时候。”刘默伸手敲了敲面前的桌面,“花月满,我不管这上面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你必须要在抚仙三王离开祈天之前,找到这传出秘信的人。”
花月满愣:“为何?”
刘默忽然觉得很是头疼:“抚仙三王最喜欢的便是四处说各国是非,若是这事不能在他离开之前解决,其他几国将在不久都听闻此事。”
他说着,忽然目色沉了沉:“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了。”
“堂堂大司马家的千金,没大婚便破了身子打了孩子,别说这事传出去祈天容不下你,就是你的本家,亦或是这个天下也容不下你,光是一人吐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你。”
花月满更是愣,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这厮刚才的意思是说想要保她却无能为力么?
刘默似看出了她的心里所想:“我自然是舍不得你,难得碰上一个能和皇后对峙又不会死死纠缠我的女人,我还没用够,又哪里舍得你死。”
靠!花月满翻白眼,这厮果然说不出人话。
第五十章 三日时间
花月满皱眉看着面前的这些满是曾经那个死主和司慕冉的过往,慢慢也是觉得头疼了起来。
她不是真正的花月满,所以根本不清楚这上面写着的东西究竟是不是真的。
如果真的找到了那个写秘信的人,但那信上面的东西是属实的,那岂不是她自己挖坑往里跳?
刘默神色也是凝重了起来:“你这段时间暂且都居住在我的寝宫里,早上给皇后的奉茶也先免了。”
花月满下意识的捂住胸口:“为什么?”
“我怕皇后会带人给你验身。”刘默叹气之中又有几分无奈,“皇后手下的几位嬷嬷验身的手法无人能敌,经过她们验过的身子,就是什么时候破的身,她们都会准确的算出。”
他顿了顿,狭长的眸直直的看着她,似要看穿她的内心:“当然也包括,打没打过孩子,打过几个孩子。”
花月满一个激灵,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
刘默是担心这上面写的东西是真的,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否认过。
其实花月满也是担心这上面写的是真的,但她更害怕是她根本就不是那个死主。
她虽然敢肯定她不曾和司慕冉发生过什么,更不可能给司慕冉打孩子,但她却不知道她是谁,她也不清楚她曾经嫁没嫁过人,生没生过孩子。
种种未知的可能摆在那里,她不能也不敢让别人验身。
因为她害怕被别人验出她根本就不是花月满的事实。
她想也不想的回答,让刘默确信了这信上面所说的东西是事实:“花月满,这个篓子是你闯下的,我不会帮你,但我会给你三天的时间找出那个发出秘信的人。”
“就算找到了那发信的人又如何?”花月满不明白。
如果曾经的那个死主当真和司慕冉发生了这信上的事情,就算是找到了,也改变不了这已成定局的事实。
“虽然这个太子妃并不是非你不可,但我却懒得费时费力的再去寻找另一个合适的人选,所以出于我自身的考虑,只要你找得到,我愿意帮你逃这一次。”
刘默缓缓站起了身子,绕过台案:“当然,若是三日你找不出,就算皇后派人将你拉出去强行验身我也不会再管,因为我没有给其他男人擦屁股的习惯。”
他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下脚步:“花月满,我现在真的很庆幸,我没有碰过你那肮脏的身子。”
眼看着刘默朝着里侧的床榻走了去,花月满抓起桌子上的宣纸塞进了怀里,转身迈出了沐华宫的门槛。
刘默刚刚重重的恶言,对她来说是根本不痛不痒的,吃禁果的那个不是她,打胎的那个也不是她,她有什么好生气懊恼的?
只是,有一点刘默没有说错,她必须要在三日之内找到那个幕后黑手,因为刘默只答应了保她三日太平。
而她,也必须要找到那个人,因为若是皇后一旦验身,她不是花月满的这个秘密也就不攻自破了。
上了拱桥,见远处走来了一名小太监,花月满见着眼熟,便停下了脚步,果然,在那小太监与她擦身而过的同时,她的手心里多了一张字条。
待那小太监走远了,花月满又瞧了瞧四下无人,赶紧打开了字条,放眼一看,差点没气得吐血。
三日时间,若是你查不到真凶,我会赶在你被皇后验身之前除掉你。
这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花月满死死捏紧手里的字条,刚刚她和刘默之间的对话,肯定是让刘熙那臭蛇的奸细给听了去,所以他才会也给她同样的三日时间。
迈步走下拱桥,她蹲下身子将手里的字条撕碎,抠了几个小土坑把那零散的字条分散的埋进了土里。
做完这一切,她正纠结的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去查,却忽然听见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对话声。
“让你送出去的东西你可是送出去了?”
“已经送出去了,但这事情好像是被祈天的太子给压下来了,到了现在皇宫也没有任何的异常。”
“明天晚上继续去发,这次我可是写了更多有意思的事情。”
“好。”
花月满听着这对话声,心脏猛地一顿,她才刚还愁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呢,这会子凶手却主动送上门来了。
老天爷您终于是开眼了么?
这对话声她还是很熟悉的,她敢肯定是那个抚仙三王的侧妃,只是另外一个说话的男子是谁?听着声音似乎不是抚仙三王。
“窸窸窣窣……”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似乎是谈话结束了。
花月满赶紧闪身躲在了一处树后,眼看着一个黑色欣长的身影匆匆出了树丛,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慢慢从树后走出来,她拧紧了眉头,眼下虽然知道是谁在算计她了,但她空口无凭也不可贸然指正,不然若是被那侧妃反咬一口,也是够她受的。
“你将我约来这里究竟是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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