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尉与其有功夫生气,不如想一想对策才是主要的。”
沈太尉怔了怔。
花月满又道:“别以为人人都稀罕皇权,那东西太烫手,一个不小心就是引火烧身,我当然也想在后宫里吃喝不愁,度日等死,但我却不想让某个居心叵测的人得到这份本该不属于她的权利,沈太尉是个聪明人,应该比我更清楚,若是那个人得到了皇权,您将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吧?”
沈太尉微微眯起眼睛,终是正视起了她的眼睛,斟酌思想了再三,才打着马虎眼的道:“那太子妃以为如何?”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临时管家婆的揽权
呵……
老奸巨猾。
成,你不说我说就是了。
花月满懒得和他浪费心思,单刀直入:“我虽不懂国事,但我却熟读过兵法,我有心想要暂时帮着太子爷分担,帮着沈太尉减轻负担,就是不知道沈太尉是何意思了。”
别以为她想,她不过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那个。
沈太尉并没有马上回答花月满,而是静静的看着她,似想要将她看透,读懂,想要知道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真的想要为太子爷分忧,还是打算中饱私囊。
花月满原本就没那么多小心思,如今也不怕被看,在沈太尉的目光中,她喝着茶水,吃着点心,怎么看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其实说不紧张是假的,无论是什么事,第一次都是会慌得很。
只是她现在就算手和脚都在哆嗦着,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要想让别人相信自己,最起码就要表现的自己相信自己,不然别人又怎么会放心的对你掏心掏肺?
擅玉并不曾言语过什么,一来是他对花月满也抱着深深地担忧,虽然他很清楚这个女人有着许多的小心思,也懂得在夹缝之中生存,但一个人的存活和一个国家所有人的存活是不同的。
对弈,一字下错,满盘输,朝政,一步走错,轮为寇。
就算到时候花月满想要已死负罪都为之已晚,因为就连他现在也估算不出来,若是祈天沦陷成其他几国的囊中之物,要有多少人需陪着花月满一起受死。
正厅里的气氛有些紧张,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心事各怀所思。
福禄不知道何时从里屋走了出来,端着手中空荡荡的汤碗,掠过擅玉和沈太尉,悄无声息的往门外走着。
“主子用膳了?”擅玉先行看见了那只剩下了一些清汤的汤碗,绷紧的面颊难得出现了诧异。
福禄躬身应着:“回擅侍卫统领的话,整一碗的元宝馄饨,太子爷全吃了。”
擅玉沉默着,眼中似乎有什么在不停闪动变化着。
沈太尉思量了再三,终是缓缓开了口:“如果微臣愿意暂且相信太子妃,太子妃又能拿出什么来和微臣保证,您对脚下这片江山没有一丝一毫的窥视?”
“呵……”花月满笑了,特别干燥的笑了。
她抬眼朝着一个肚皮恨不得装下千万个心眼的沈太尉看了去,声音了然而坦荡:“想要霸权一片江山,没有背景就要有实力,没有实力也要有野心,我是一个生长在瑶蓝的人,要说背景比纸薄,要论实力比棉软,野心就更不可能了,因为我比较懒,对于操心的事情不太感冒,况且……沈太尉难道不觉得,若是我有以上三点其中的一点,也不会浪费时间在这里和您磨嘴皮子了吧?我虽然不懂朝政,但我却不缺心眼,我完全没有必要在给自己找一个眼线,天天跟在自己的身边给自己添堵。”
长篇大论的一席话,虽然句句砸在了沈太尉的脑袋上,但却让沈太尉无以反驳,因为花月满说的是对的,对到让人无法对她产生一丝的质疑。
“既然太子妃如此保证,微臣就暂且选择相信太子妃,不过微臣还需把丑话说在前面,微臣并不会因此对太子妃掉以轻心。”
沈太尉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奏折:“这些奏折还请太子妃专心过目,微臣明日再来叨扰,告辞。”
语落,转身离去,特别潇洒。
擅玉跟随在沈太尉的身后相送,屋子里的暂时安静让花月满终于能够喘口气了。
“太子妃好本事。”福禄端着汤碗,站在一旁笑着。
花月满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也是笑了:“再本事也没有福公公本事,不过是一个汤碗,就打消了沈太尉对我的暂时质疑。”
福禄一愣,随后赶紧跪在了地上:“太子妃果然蕙质兰心,奴才刚刚确实自作主张了。”
“起来吧。”花月满无力的摆了摆手,“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我虽然拉拢了沈太尉,却不知道往后的路要如何走下去,皇权皇权,简短的两个字,却隐藏着太多的隐患在其中。”
如果福禄不是有心,他不会单单挑那个时候端着一个空汤碗走出来,刘默拒绝用膳的事情,既然擅玉清楚,那么想来沈太尉也是知道的。
不得不说那个汤碗出现的还真是刚刚好,让沈太尉和擅玉觉得她不光对刘默用心,更是有办法让刘默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把那些奏折搬去里屋吧,我今晚熬夜看。”花月满叹了口气,起身朝着里屋走了去,“哦,对了,你去未央宫把七巧那个丫头唤过来,这么大的一个沐华宫哪里是你一个人能忙活的过来的?有七巧在还能帮着你分担一些,还有……那些你屏退的宫人们,明儿个也让他们照常当值,只是记得别给他们分里屋的差事就好了。”
不管怎么惆怅,总是要先掌握当前的局势的。
“是。”福禄点了点头,对于花月满的话不敢不从。
眼看着花月满迈步进了里屋,他赶紧收拾着桌子上的奏折,随后跟着进了里屋,将奏折一叠一叠的放在了书桌上。
“太子妃有什么吩咐可直接唤奴才,奴才一直都在门外候着。”
“嗯。”
花月满点了点头,随着福禄迈出了门槛,带上了房门,她止不住的叹气,翻开了桌子上的奏折。
蜡烛静燃,悄无声息。
那些一张张摊开在眼前的奏折,不是说城内一片混乱,就是报城外焦灼不堪,外有五国联手的虎视眈眈,内有乱党作祟民不聊生。
光是看着这些只忧不无喜的奏折,花月满都想自杀个一千回。
刘默还在床榻静静地睡着,花月满却看得那些仿佛永远看不完的奏折头疼欲裂,说实话,眼前这个局势四面楚歌,刀光剑影,而她不过是一个有些小心思的女流氓,混吃等死她拿手,处理朝政她当真要命。
她真的很想拉起熟睡的刘默,摇到他吐血的说:“这是你的天下与我无关。”
可她又怕他哪怕是被他摇晃的肝肠寸断,也听不懂她的意思,体会不到她的心酸。
叹了口气,扔掉了手中最后一本的折子,花月满起身缓缓走到了床榻边上,蹲下身子靠着床榻而坐,将脑袋枕在了床榻的边缘。
伸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刘默那双永远能带给她安全感的大手,上下眼皮沉重的不断打架。
刘默……
我能帮你的真的不多,对与错只是我的一意孤行,我不在乎你醒来之后的褒奖,只愿你复苏之后不会对我加以埋怨。
“八王爷,太子爷还在休息……”
“八王爷,您现在不能进去啊……”
早上的时候,花月满是被门外的惊扰声给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疲惫的神经还没反应过来今夕是何夕,便是对上了刘默一双黑沉的眼睛。
不知道刘默是何时醒来的,黑漆漆的眼睛里早已没有了半点睡意,清醒到透彻的瞳仁反射出了她的影子,夹杂着一丝一丝晃动着的阳光煞是好看。
花月满瞬间清醒了过来,不敢动弹,不敢声张,甚至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她以为,他醒了。
“我饿了。”刘默的声音直直,平平,没有一丝的起伏。
花月满先是一愣,随后苦涩的笑了:“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早膳。”
他确实是醒了,只是醒了……
揉着酸疼的四肢,她不过是刚刚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紧闭的房门便是被人由外向内的推开了。
“砰!”的一声,可见来人之急切。
刘然大步流星的冲进了屋子,对视上刘默的眼睛时,激动的肩膀颤抖:“皇兄……”
躺在床榻上的刘默,不出意料的,完全不给面子的没有任何的反应。
刘然愣了愣,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转眼朝着花月满看了过来:“皇兄真的是……”
花月满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气:“如你所见。”
刘然趔趄的后腿了一步:“果然,前几日传我密信的沈太尉没有谎报……”
前几日?
花月满就笑了,笑的恨不能一口咬死刘然这小嘎巴豆子。
其实她特别想说:“八王爷您既然早就知道了,现在又何必露出一副既惊讶又吃惊的表情?”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她现在身心俱疲,能省一个字就省一个字,说多无益还浪费吐沫。
那晚她坐在床榻上的时候,是知道刘然来的,也知道刘然拉着沈晟婻在门口窃窃私语,只是当时她一心想着怎么用大水冲了皇后老妖精的龙王庙,所以没有加以理会。
现在想想,既然刘然一早就知道了,那么沈晟婻肯定也是知道的,毕竟刘然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性子。
怪不得自从刘默回宫了之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原来是担心她的秋后算账,那个死女人……
“福禄,传早膳进来。”整理了下思绪,花月满看着刘然又道,“八王爷可要留下来用早膳?”
刘然愣了愣,又看了看已经缓缓坐起了身子的刘默,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好。”
第三百六十五章 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吃个早饭,刘然就跟埋伏潜藏在人群里的作细似的,一双眼睛从头到尾的都黏在刘默的脸上,盯着刘默的一举一动,观察着刘默的一言一行。
刘默却好像全然不曾察觉一般,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细嚼慢咽,举止斯文。
花月满在一旁看在眼里惊叹在心里,浑然天成这句话还真不是简单的说说而已,刘默的雍容尊贵已经完全的融入进了骨头里,哪怕他现在傻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但骨子里的东西仍旧能够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样的刘默,就连在一边瞧着的福禄都叹为观止,激动的眼圈通红,总以为刘默是不是已经恢复如初了。
当然,梦是美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吃饱了,我要睡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七个字,打破了除了花月满之外,所有人期待的幻想。
刘默不以为然,放下手中的汤匙,起身就要往里屋走。
花月满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要睡回来再睡,我现在要带着你去一个地方。”
刘默蹙眉,似乎不开心:“什么地方?有床么?”
花月满觉得,饶是他傻了,自己也不应该骗他,索性拐弯的道:“没有床,但是有马车,你只要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里就好了。”
刘默沉默着,虽然不说不去,但脚下的步伐却并没有再移开。
不过花月满的话,刘默听不懂,不代表其他人就听不懂,福禄愁眉不展的站在一旁不好开口,刘然却不管不顾的爆炸了。
“你打算带着我皇兄出宫?”
花月满放下手中的筷子,不否认:“八王爷你聪明多了。”
“你别和我扯那个。”刘然继续爆炸,“我皇兄现在这样,你却要带着他出宫?你疯了?你不知道现在城内有多乱?若是当真出什么乱子,你怎么办?”
花月满扫了一眼刚刚走进正厅的擅玉:“能出什么乱子?明着有黄木舟黄羽林带着御林军开路,暗着有擅玉左右照顾,乱党虽然一心造反,却也不是傻子,谁吃饱了撑的会跑到羽林军的面前当箭靶子?”
刘然不懂:“你当黄羽林是你们家看大门的?你说让人家来,人家就来?”
花月满笑了,转眼朝着擅玉看了去:“擅玉,你去通知黄羽林,就说太子爷要出宫,看他跟不跟随。”
擅玉其实也是疑惑的,不过他却没有质疑与反驳,点了点头,转身又出了正厅。
既然他已经选择同沈太尉一起辅佐了花月满,那他就不能再去质疑她的任何,这是起码的相信。
刘然当然没想到脸擅玉都帮着花月满,俨然成了一个人唱独角戏的他,站在原地尴尬的闹心:“你真是疯了,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带着我皇兄出宫。”
花月满懒得和他解释:“你向不明白就说明你还有好多的东西需要学习,今儿这宫我带刘默出定了。”
“这,这这……”刘然气结,转身朝着福禄泻火,“你也看见了?你说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她今儿早上是不是没吃药?”
福禄能说什么?敢说什么?只是不停的在一边安慰:“八王爷稍安勿躁,太子妃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她有道理?她有个六的道理!”
“八王爷您消消气……”
在刘然的吵吵把火下,花月满起身拉着刘默的袖子走到了正厅口,一边小心翼翼整理着刘默的衣衫,一边耐心的等待着擅玉的回来。
“刘默,我们玩个游戏吧?”她小声的诱惑着。
对待孩子就要有对待孩子的办法,讲大道理他肯定是听不懂的,但要是说玩游戏的话,铁定是一说就通。
刘默皱了皱眉:“不玩,无聊。”
“……”一句话,噎得花月满要死不活。
她倒是忘记了,刘默虽然智商减退,但对于一个没有童年的他来说,游戏是由其无聊且陌生的存在。
不过她却不死心,也不能死心:“很好玩的一个游戏,若是你不玩的话,以后我都不给你元宝馄饨吃。”
她一直认为,威胁是最有效的办法……
果然,刘默颇有些为难的道:“说来听听。”
花月满顺风推进,耐着性子的解释:“一会要来很多人,但无论别人和你说什么,你只能说“嗯”其他的什么都不能说,如果你能从白天坚持到晚上,就算你赢了,以后你天天都能吃上元宝馄饨。”
刘默扬眉:“你傻么?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得着赌?”
花月满忍:“对,我就是傻,我就是想赌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呢?你敢赌么?”
刘默静默了半晌,最后像是被打败了一般,很是痛苦的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你要记得你输了之后的赌约。”
花月满松了口气:“好。”
奶奶的,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却要拐个山路十八弯的说出来,她容易么她……
正厅里,福禄和刘然看得双双目瞪口呆,不得不说,他们两个还真是有些无法理解,花月满和刘默眼下这独特的相处方式。
很快,擅玉便是带着黄木舟走进了院子,两个人一前一后,一个安静的跟被冰冻住了似的,一个火急火燎的跟被火烧了屁股似的。
“微臣黄木舟给太子爷请安。”黄木舟撩起朝服跪在了刘默的面前。
别看黄木舟平时耀武扬威的,但是在心里,他最服的人还就属刘默,虽然他不善于表达,但每次对于刘默的交代总是兢兢业业的。
刘默心里揣着和花月满的赌约,面上淡淡的:“嗯”了一声,之后便没了动静。
黄木舟没有半分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