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悦颜倒是也不客气,直接就想要起身。
沈晟婻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当即又道:“跪着!”
常悦颜虽恨不得掐死多事的沈晟婻,可迫不得已,才刚站起了一半的身子,又再次跪了下去。
花月满难得善良,主要是失忆……又道:“起来吧。”她以前没发现沈晟婻如此的厉害啊?
沈晟婻面色不改:“跪着!”
“起来。”
“跪着!”
“跪着!”
“起来。”
几番的折腾下来,常悦颜差点没被花月满和沈晟婻给折腾的拉稀了,她气喘吁吁的跪在地上,整个人几近虚脱。
沈晟婻心情愉悦,转眼朝着花月满示意了一个胜利的小眼神:“看不出来,你这女人故意起来,还真是让人恨的牙痒痒。”
花月满冒汗,大姐,我是真的想让人家起来,故意的那个人是你自己好吧?
第三百四十章 活久见的报应
微暖的下午。
沈晟婻陪着花月满在永乐苑的花月满里散着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特别像是自家的姐妹。
话说,沈晟婻与花月满之间的友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后宫之中被人津津乐道的事情,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没有一个不羡慕的。
但羡慕只能是羡慕,宫里的人很清楚,很多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常悦颜大汗淋漓的跪在地上,垂着面颊,咬着嘴唇,死死攥着袖子里的一双拳头,不得不说,此时的花月满和今时的她,已经成为了最好的对比。
永乐苑的小宫女,明明站在常悦颜的身边,一双眼睛却始终落在常悦颜和沈晟婻的身上。
她虽然是侍奉在常悦颜的身边,但并不是忠心对待常悦颜,也算是她倒霉,当初遣散永乐苑宫人的时候,那个一直看着她不顺眼的老嬷嬷,单独将她给留了下来。
一个年轻的太监站在了门口,并没有看见花月满和沈晟婻的他,扯着嗓门,不耐烦的喊着:“饭菜送来了,扔在门口了!”
紧接着,一个破烂的食篮就被丢在了门口,因为力道大了,里面的饭菜撒出来了些许。
小宫女似乎已经是习惯了送饭太监的态度,也不多说什么,从寝宫的门口走到了院子口,提起了食篮。
先不说那撒出来的饭菜如何,就单说这个时间……
花月满要是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早就过了午膳的时间了吧?而晚膳的话,目测又早了不少。
“怎么这个时辰送饭?”
沈晟婻心知肚明,却并不打算说:“也许是常美人现在才觉得饿了也说不定。”
花月满难得纯良的点了点头:“哦,没想到御膳房还挺善解人意的。”
御膳房送出来的饭菜,都是分三六九等的,一般都是先从皇上的送起,然后是太子皇太后,皇后,随后是那些比较受宠的妃子,接下来才是那些一直在宫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妃嫔贵人。
而至于那些打入冷宫的美人什么的,能有一口饭菜就不错了,至于送来的时间和饭菜的质量,基本上就不用挑了。
因为根本就没得挑。
也就是说,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妃嫔,不管是什么理由,只要一经受到了皇上或者是太子的冷落,基本上就成为了整个皇宫欺凌的对象。
皇宫里的种族区分太大,难得有一个从高处摔下来的,哪个不是擎等着踩上一脚?笑上一笑?
这就是皇宫,每个人朝思暮想,脑袋削成个尖想要挤进来的皇宫。
当然,这里面的世态炎凉,花月满是不知道的,虽然她开始进宫也不怎么受待见,但怎么也是太子妃,那些奴才们不敢怠慢的太过明显。
而现在,基本不用多说,皇宫里只要是个眼睛能冒光的,都清楚如今的太子妃那可是太子爷的掌中宝,哪个不是想尽办法的好生伺候?
其实花月满从刚进宫到现在,这其中是很有差距的,只不过她心大的没体会出来而已。
至于现在……
她看着小宫女提着食篮从自己的面前走过,才刚吃了没多久的肚子,再次“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沈晟婻耳朵尖:“既然饿了就回去吧,我派人吩咐御膳房给你做些点心。”
花月满瞄着那被提进屋子的食篮走迈步动步:“既然有现成的,何必又要走呢……”
混吃混喝,吃别人的东西永远觉得比吃自己的东西香,这是花月满扎根在心底的市井流氓本质。
哪怕是她失忆了,习惯却仍旧是存在的。
沈晟婻其实想说:咱俩还是回去吧,我保证这永乐苑的饭菜,你只要看一眼便会吐上一天了,就别提吃了。
可是花月满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时间,还没等沈晟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花月满已经直勾勾的奔着那食篮追进了寝宫。
沈晟婻再次头疼了起来,却无可奈何的只能跟着追了去,在路过常悦颜的时候,顿了顿脚步:“太子妃要留下来用膳,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伺候着?”
常悦颜觉得她仅剩的自尊,都被人踩在了脚底下,她支撑着已经跪麻了的双腿,颤颤悠悠的站起了身子,抬眼朝着沈晟婻看去,明摆着的不甘心。
“她之所以这般的命好,只因为她是太子妃,而你就像是一条狗一般的跟在她的身边乱叫。”常悦颜豁出去的咬了咬唇,“她能给你的,我也一样能够给你,沈侧妃别忘记了,你和我才是祈天人,而她……永远都是瑶蓝的人……”
没等常悦颜把话说完,沈晟婻直接抡起巴掌抽在了她的脸上,看着她体力不支的倒在地上,沈晟婻真是恨不得一脚踩死这个执迷不悟的女人。
“这个世上任何人都可以说自己命好,但这两个字却唯独不会出现在花月满的身上,你根本就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她指手画脚?花月满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而你……常悦颜,你永远都是一个只懂得嫉妒的可怜人。”
沈晟婻伸手点在常悦颜的鼻尖上:“常悦颜,今日的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遍,不然我会一颗一颗扒光你嘴巴里所有的牙齿。”
常悦颜再次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狼狈的失笑:“她就是比我命好,不然老天爷为何让她偏偏失忆?”
说到此,沈晟婻一愣,随后也是笑了:“常悦颜,花月满失忆是因为你命好,不然你现在的头七都过了,还哪里有命在这里装疯卖傻?”
常悦颜一愣,忽然就想起了那日花月满血流满地,却还能骑在她身上的厉人模样。
沈晟婻拍了拍她的肩膀:“相信我,你最好庆幸花月满一直失忆下去,不然等她记忆恢复的那天,就是你痛不欲生的开始。”
常悦颜想要辩驳,想要不去相信沈晟婻的话,但那日的花月满,已经成为了她心里的一个抹不掉的梦魇,她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沈侧妃,你在外面睡着了吗?”屋子里,响起了花月满急迫的声音,明显某人已经等不及填肚子了。
沈晟婻收起了眼中的凌厉目光,拉着常悦颜一同迈过了门槛。
此时的正厅里,花月满一个人坐在桌子边上,一双手拎着筷子,眼巴巴的舔着自己的嘴唇。
随着沈晟婻和常悦颜的走了过来,拿着饭菜去后面加热的小宫女也从后面走了过来。
沈晟婻进了屋,便松开了拉扯着常悦颜的手,自顾自的坐在了花月满的身边,而还想着才刚沈晟婻话语的常悦颜,下意识的坐在了花月满的对面。
小宫女意见这主子们都坐下了,也是不敢耽搁,赶紧将食篮里的食物端了出来,一一摆放在了桌子上。
花月满原本满心期盼的看着,可当那一盘盘光是看着就惹不起人任何食欲的饭菜,展露在她的眼前时,她忽然就觉得不开心了。
盘盘都是青菜不说,那些青菜还都打着蔫,更甚的是……这些饭菜竟然一丁点的油水都没有。
目测猪吃的都要比这个好。
下意识的,花月满看着常悦颜的目光,不免就变得很怜悯,明明是个如花似玉的……女鬼,却吃的跟猪一样,可悲可泣。
花月满是完全无心的,但看在常悦颜的眼里就变成了故意。
对视上那可怜又怜悯的眼神,常悦颜真真是几欲呕血,她确实是活的不像个人,但还轮不到花月满跑到她的面前装好人。
敌意?
花月满忽然发现,自从她走进这个寝宫开始,常悦颜就没给过她一个好眼神。
好吧,既然人家用不着咱可怜,咱就省省吧……
花月满如此想着,垂下了目光,正好目光就落在了面前的汤碗上。
虽然这汤看着也不怎么地,但和桌子上其他的饭菜比起来,倒还算是稍微能看得过去。
既然坐下了,哪里有不吃的道理?
花月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拿起汤匙伸进了汤碗里,小心翼翼的搅动了几下,稍稍用力这么一捞,一个肉呼呼,毛绒绒的东西就出现在了汤匙里。
总的来说还不说,毕竟汤里还有肉。
可就在她将汤匙朝着自己的方向举过来的时候,手腕忽然一紧,只见沈晟婻对着她拧眉摇头,用一种你疯了的眼神看着她。
花月满很不解,我就是喝个汤而已,怎么就疯了?
沈晟婻很是无语,用眼神又扫了扫她举着的汤匙。
花月满顺着沈晟婻的目光这么一看,当即大惊失色,只见一只死老鼠,竟躺在她的汤匙之中翻着白。
估摸着是因为这老鼠还未成年,所以占地面积比较小,不容易让人发现。
“啊——!”可能是太惊讶了,花月满这手一抖,汤匙就掉进了汤碗里,死老鼠在汤里忽隐忽现。
沈晟婻没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花月满,见只老鼠反应这么大,愣住了,而让她更没想到的是,这还不算完……
花月满为了眼不见心不烦,接下来更是做出了一个完全没经过大脑的举动,只见她猛地起身端起汤碗,直接朝着对面砸了去。
原本正坐在对面看着花月满酝气的常悦颜,根本就来不及闪躲,眼睁睁看着那汤碗朝着自己扣了过来。
“稀里哗啦——!”
滚烫的汤汁扣了满脸,随着汤碗翻滚着摔碎在了地面上,那只原本在汤碗里翻白的死老鼠,不偏不正,刚刚好就挂在了常悦颜的脸上。
“啊——!救,救命……”连着疼,带着吓,原本大声惊呼的常悦颜,甚至是连话还没说完,便是双眼一翻白的昏死了过去。
第三百四十一章 我发誓我只是失忆了
常悦颜其实本来是不想管常悦颜死活的,或者说,在她的心里,像是常悦颜这样带毒心肠的女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是她知道不行,如今的花月满还在失忆,而眼前的一切又是花月满亲手造成的,若是就把常悦颜不死不活的扔在这里,怕是要让花月满受刺激。
忍着心里的无奈,沈晟婻对着一旁早就看傻了眼的小宫女吩咐:“去太医院找个太医过来。”
小宫女回神:“是。”
眼看着小宫女往门外走去,沈晟婻想了想又道:“告诉太医,是我让你去的。”
若不说她的名字,就冲着常悦颜现在这在皇宫里不受人待见的死样子,估摸着那群太医墨迹到晚上才能来。
转身,走到了花月满的身边,沈晟婻笑的别有用心:“死女人,今儿这事你办的漂亮。”
花月满很无辜,看着倒地不起的常悦颜,干巴巴的咽了咽口水:“我发誓我真的只是失忆了。”
估摸着是因为太医们听见了沈晟婻的名字,所以来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几乎是一盏茶的功夫,便是随着小宫女进了永乐苑。
“微臣给太子妃请安,给沈侧妃请安。”
沈晟婻摆了摆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常悦颜:“起吧,刚刚热汤不小心迸溅在了常美人的脸上,你给她瞧瞧。”
“是。”
太医不敢怠慢了沈晟婻,一边点头起身,一边走到了常悦颜的身边,慢慢伸手掀起了那黏在面颊上的发丝。
原本就没怎么好的面颊上,登时起了一个个烫伤的水泡,随着红肿的肌肤绷紧,那才刚长合没多久的伤口再次崩裂而开,活脱脱像是在嘴巴和耳朵中间的面颊上,又长出了一个血盆大口。
太医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常悦颜的伤势,才转身走回到了沈晟婻的面前:“常美人脸上的伤口定是要落下疤了,至于其他的水泡,微臣已用银针挑破,至于会不会落下疤,还要看常美人自己的恢复情况了。”
也就是说……
常悦颜破相了。
这个消息对于沈晟婻来说是好的,但是对于花月满来说就……
“死女人……”她担忧的朝着花月满的方向看了去,生怕毫不知情的花月满会因为此事而自责。
花月满在沈晟婻担忧的目光中,无辜的摊开了自己的双手:“汤碗虽然是我掀的,但我的目光是一直纠结在那汤里的老鼠上的,而坐在我对面的常美人,一双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的,当汤碗飞起来的那一刹那,我没看见她,但她看得见我,可汤碗却还是扣在了她的脸上,这能说明什么?”
沈晟婻原本担忧的脸一僵,下意识的道:“是她瞎了。”
花月满难得一本正经:“虽然说,从字面上看确实是这么回事,但这话说出来未免太伤人,还是……有眼无珠好一些。”
她从来就不是个良人,一直都是个流氓。
站在一旁的小宫女听得瞪大眼睛,在心里一遍一遍不停的提醒着自己,以后见了太子妃一定要绕道走……
因为着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
沈晟婻又叮嘱了太医几句,这才带着花月满迈出了门槛。
话说她以前倒是听闻刘默说过,花月满长了一张能够把死人说活的嘴巴,她一直没见识到,只当是刘默也走上了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老套路上。
但是今时今日,就在刚刚,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强词夺理,油腔滑调。
“你们听说了么?前面的枯井里发现东西了!”
“不是已经派人在打捞了么?”
“是啊,我过来的时候刚捞到一半,据听说是个长毛的东西。”
沈晟婻和花月满不过是才刚走出了永乐苑,便听闻前面几个宫人正成群结队的往一个方向小跑着,似乎是要去看什么热闹。
花月满在刚刚经历了常悦颜的事情之后,难免精疲力尽,对于那些宫人的窃窃私语,倒是没表现出任何的性质。
沈晟婻原本也不是个好信儿的主儿,如今见花月满没看热闹的意思,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陪着她继续往未央宫走去。
可不知道当真是天意如此,还是有人故意的,那发现了东西的枯井,就在距离未央宫不远的一条小路上。
就在花月满和沈晟婻路过那枯井边上的时候,打捞枯井的侍卫们正巧将枯井里的东西给拎了出来。
“砰——!”的一声重响,那个东西被扔在了地上。
宫人们纷纷好奇的朝着那东西看着,可只是一眼,她们便纷纷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这不是……
“奴才给太子妃请安,给沈侧妃请安。”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奴才,先行看见了花月满和沈晟婻,赶忙跪下了身子。
而其他的宫人和侍卫们见此,也是跟着跪了下去。
随着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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