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面对宫女的疑惑目光,太监的好奇打量,她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她后悔吗?对,她后悔了!
但她并不是后悔今日的举动,而是后悔当初在未央宫的时候,没有连花月满都一并除掉。
花月满那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就是刘默的**之痒,只要她活在这个世上一天,其他的女人便都别想靠近刘默那颗孤傲的心半分。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时光逆流,哪怕是让她和花月满玉石俱焚,她也心甘情愿!
一个雪球顺风落下,直接砸在了常悦颜缠绕着纱布的面颊上,丝丝带着凉意的潮湿浸透过了纱布,刺激的伤口再次疼了起来。
常悦颜皱了皱眉,不悦的睁开了眼睛,只见她竟被侍卫抬着路过了未央宫的门口。
而此时未央宫的院子里,以花月满为首,沈晟婻为辅,外加七巧,青竹以及所有未央宫的宫人们,均是在跑着,跳着。
这,这是在打雪仗?!
常悦颜惊愣的同时,满心的怨恨再次奋勇而起,她落魄到了这种地步,而那个女人竟然还有心情打雪仗?!
“哎呦!我的太子妃啊!”跟随在常悦颜身边的福禄,一改刚刚的笑里藏刀,心急火燎的跑进了院子,冲到了花月满的身边。
上下这么一打量,只觉得自己的头更大了:“太子妃,您现在怎么能凉着呢?”
花月满眨了眨眼睛,猛地将自己手中的雪球扣在了福禄的脸上,随后指着福禄,跟后面的众人道:“看,他是蒙面男侠。”
身后的一众人等想笑不敢笑。
福禄头大的抹掉自己脸上的雪:“什么男侠?依照奴才之见,太子妃还是速速回寝宫才是,外面风寒。”
花月满指了指门口被侍卫们抬着的常悦颜:“她是蒙面女侠,你是男侠。”
福禄彻底无奈。
院子门口,被侍卫们抬着的常悦颜,一双眼睛几欲喷火,她并不知道花月满失忆的事情,她只当花月满是故意拿着自己和一个太监相提并论,从而讥讽她,嘲笑她。
福禄知道,眼下他算是和花月满无道理可讲,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沈晟婻:“沈侧妃,您看……”
沈晟婻自然也知道现在的花月满不适合出门,更不适合见风,但为了能够让花月满尽快的适应这个地方,接受她们这些人,她只能将花月满裹成了个包子,带着她出来打雪仗。
如今算起来,她们也出来有一会了:“福公公放心,我这就让人搀扶着太子妃回去。”
福禄松了口气:“有劳沈侧妃。”
如今这太子妃就是太子爷的宝贝疙瘩,若是她再出个什么意外,他们这一群人都是要跟着吃不了兜着走的。
第三百三十七章 无孔不入的阴谋
沈晟婻扫了一眼院子口的常悦颜,眉眼一转,先是吩咐着青竹:“你先搀扶着太子妃回去。”
青竹点了点头:“是。”随后拉着花月满朝着寝宫的方向走了去。
七巧见此,主动招呼着其他人,去御膳房取午膳的取午膳,烧热水的烧热水,才刚还热闹无比的院子里,随着众人的相续离开,慢慢安静了下来。
沈晟婻上前一步,小声问着福禄:“你们这是要带着她去哪?”
福禄知道沈晟婻和刘默之间的关系比较近,而且沈晟婻和花月满也是真心实意的在相处,所以他并不打算隐瞒沈晟婻什么。
“沈侧妃,实不相瞒,才刚太子爷……”
花月满在青竹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当然,她看的并非是沈晟婻和福禄,而是那个被侍卫们抗在肩膀上的常悦颜。
那个女人……
很脸生,她想不起来那个现在被人架起来,像是烤鸡一样的女人是谁,但那个女人的目光,她却很熟悉。
明明怨的欲罢不能,却又恨的无从下手。
花月满忽然觉得,似乎有很多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只是究竟是哪些人这么看过她,除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还真想不起来其他的。
青竹见此,故意抬高了几分音量:“娘娘,那个人是常美人,您想起什么了么?”
对于常悦颜,她是怨恨的,因为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竟然想要除掉整个未央宫的人,所以今天眼看着常悦颜落得如此下场,她不但没有半分的愧疚,反倒是恨不得再刺激常悦颜几分。
什么叫想?
常悦颜一愣,难道说……
花月满再次朝着常悦颜看了去,四目相对,她淡淡道:“想?想!想去踩她几脚。”这种想法是发自内心的,原谅她实话实说。
青竹心满意足,拉着花月满继续往寝宫走了去,留下常悦颜目瞪口呆且消化不良。
她刚刚看得清楚,花月满从始至终在看着她的时候,目光里充满了平静,那种平静深沉到了眼睛的最深处,根本就不是能够假装出来的。
再加上才刚青竹的话……
常悦颜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犯堵,那种想喊却不能,想发泄又发泄不来的感觉,几乎将他逼迫至疯!
花月满竟然失忆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明明是一场戏的落幕,她落魄到了今天这副田地,而另一个当事人竟然不痛不痒的失忆了,这……
确实,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呕血想吐的事情。
青竹搀扶着花月满进了寝宫,见所有人都没跟进来,故意趁着花月满坐下的时候,脚下一绊,掉出了袖子里的一张宣纸。
花月满倒是不瞎,指着地上的宣纸:“那是什么?”
青竹颤颤巍巍的将它捡起,佯装着不敢打开:“太子妃,没什么……没什么……”
人都是好奇的动物,花月满一直都当自己是个人,所以她有好奇心也在所难免。
在青竹的闪躲下,她直接抢过了那张纸,慢慢打开。
随着那折叠成四方的宣纸,最终毫无保留的摊开在自己的眼前时,花月满平静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狠狠一凛。
这,这是……
这张宣纸上画着一个男人,眉目俊朗,面容温润,而最主要的是,这画上的男人就是出现在花月满梦里的那个男人。
花月满一直以为,她梦里的男人是她幻想出来的,就好比梦中情人一样的存在,但是现在……
“太子妃……”青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花月满的神色。
花月满特别想要装作不动声色的试探一下,可不知道是太激动了,还是太好奇了,以至于她一个没控制住,张口就来:“他是谁?他叫什么?他和你什么关系?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青竹对于花月满紧张的样子很是满意,不过却不曾直接告诉她,察觉到身后沈晟婻慢慢走过来的脚步声,她伸手将花月满手中的画像抢了回来。
一边揣进怀里,一边神秘的道:“太子妃想知道,奴婢一定会如实回答,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而且……太子妃一定要保密,这是您和奴婢之间的秘密。”
秘密……
这个词儿的意义就比较广泛了,它因为隐藏着太多晦涩的东西,从而就变成了每个人压在心里最深处的孽障。
花月满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么她隐藏在最深处的孽障又是什么呢?
“发什么呆呢?可是冻着了?”沈晟婻笑着走了过来,坐在了花月满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拉住了她的手。
她是高兴的,因为刚刚听福禄说了常悦颜的下场,虽然她觉得被软禁一生还是有些便宜了常悦颜,但刘默既然已经决定,便不可能再准许别人更改。
花月满摇了摇头,整个人斜躺在了软塌上,脑袋枕在了沈晟婻的腿上,闻着沈晟婻身上那股子淡淡的幽香,她狂躁的内心终是稍稍安逸了不少。
沈晟婻没想到花月满愿意主动亲近自己,欣喜之余,又不忘关心的询问:“累了?”
花月满继续摇头,其实她是心虚了。
她一直以为,那个徘徊在她梦里的漂亮男人是虚拟的,所以她并不会因为那个男人而对刘默存在任何的愧疚。
但是现在……
在得知了那个男人是活生生存在的人时,她忽然就凌乱了,然后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了。
这种感觉和偷情很像,明明心虚的要命却又好奇的要死,与此同时她又忍不住心惊胆战,若是给刘默知道了……会不会直接掐死她?
答案是很定的。
她不单会死,而且还会死的很难看。
想着想着,她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了沉睡之中。
“阿满……阿满……”
还是那个声音,还是那个男人,在她的梦里交错的出现着,拉着她奔跑,抱着她旋转。
唇角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花月满看着那个男人和自己在一起的交织,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算不算是彻底的把不守妇道给着实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黑沉了下来。
“什么时辰了?”
她以为抱着自己坐在软塌上的还是沈晟婻,不想听到的却是另外一个声音:“酉时刚过。”
花月满一愣,抬眼的同时,刚巧刘默垂着目光看了下来,刀削的侧脸,挺直的鼻梁,漆黑的眸闪着柔柔的光亮。
蓦地,花月满就心虚了。
“不舒服?”刘默伸手抚摸上了她的额头,“用不用传个太医来给你瞧瞧?”
大概是花月满觉得自己在梦里有出轨的嫌疑,所以眼下特别乖顺,窝在刘默的怀抱里,声音懒懒的:“不用,可能就是睡多了。”
“是么……”刘默从她面颊落下的手,有意无意的轻拍着她的后背,“难道你确定不是今儿下午玩雪玩的凉到了身体?”
明明是轻拍,花月满却觉得那一下下落在自己后背的巴掌,几欲将她给拍出内伤,挣扎着坐起身,正打算好好的找个借口狡辩一下,却不料在起身的同时,豁然看见一片黑漆漆的脑袋。
这……
花月满侧目而望,只见以七巧为首的所有未央宫宫人和太监,此时一排排的跪在寝宫的门口,一个个胆战心惊的。
“你是有什么想解释的么?嗯?”刘默仍旧笑着,一双眼却写满了心知肚明。
花月满当即改强词夺理为低头认错,她伸手拉了拉刘默的袖子:“我是主谋,我有罪,我承认。”
刘默微微扬眉:“你确定?”
花月满点头:“除了我自己,谁还有这个本事,能够扇乎所有未央宫的人一起出去玩雪?”
“失忆之后,你倒是变得老实多了。”刘默莞尔,低低的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发窝。
花月满不同意,她这不是老实,而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虽然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直都在表明着是她男人的身份,但从本质上来讲,她并不了解他,或者说曾经可能很了解,但是现在她忘记了。
既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索性就把什么都摊开了说,索性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试探。
错误她担着,若是他不爱她,大可以往死里揪着话题不妨,但若是他爱她,就应该会原谅她。
结果……
显而易见。
可花月满不但没有半分的欣喜,反倒是觉得自己很无耻,面对一个如此包容着她的男人,她的心里却还藏着一个男人,不是无耻又是什么?!
要不?直接告诉他?
虽然她不知道后果如何,但总是好过她天天这么抓心挠肝不是?
花月满扬起面颊,正要开口,却听刘默的声音先行响起:“传晚膳吧。”
又吃……
花月满明明记得她睡着之前才吃过没多久的。
刘默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微微一笑:“就算不饿也要吃,就当是陪我吃了。”
花月满犹豫:“可我有话和你说。”
刘默抱着她朝内厅走了去:“用完了膳再说也不迟。”
好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花月满窝在刘默的怀抱里没了动静。
第三百三十八章 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
花月满发誓,她真的不是不想和刘默说,而是在她想要表露心声的时候,刘默没有给过他机会,再加上她这本来就很操蛋的身体……
以至于她连饭桌子还没来得及下,便是又睡死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寝宫里一片安静,没有了烛火的内屋,只剩下了月光清冷的余晖。
身边的刘默,呼吸沉稳,一条手臂揽在她的腰身上,下垂着的睫毛随着他均匀的呼吸而轻轻起伏着。
花月满开始还没有多想,在刘默的怀里蹭了蹭,本来是想要寻一处舒服的地方继续睡,可翻来覆去怎么也安生不起来了。
估摸着真的是白天睡了太多了,以至于她现在比黄鼠狼还要精神三分,简直可以用神采奕奕来形容。
此时,她躺在床榻上,瞪着一双泡眼,无聊的发着呆。
人在发呆的时候,就喜欢胡思乱想,而她想着想着,就想起了今日青竹和她说过的那个秘密。
要不然,她就趁着这个时候去问问?反正她也睡不着了……
心动不如行动。
她小心翼翼的从刘默的怀里钻出来,然后蹑手蹑脚的爬下了床榻,做贼似的出了自己的屋子。
失忆的人,往往都是如此,对陌生的一切,都怀揣着极具强烈的好奇心,和毫无防备的认知,因为她忘记了什么是危险的,什么是安全的。
就好像现在的花月满,早就已经忘记了,刘默那哪怕是在睡梦中都要警惕三分的习惯。
随着房门一开一阖,床榻上的刘默睁开了眼睛,清明幽深的好似从不曾沉睡过一般。
“擅玉。”
擅玉顺着窗棂跃入屋子,笔直的站在床榻的不远处:“主子。”
“跟着她。”
“是。”
擅玉转身又出了屋子,不费吹灰之力的便跟上了才刚走到院子中间的花月满。
如果要是原先的花月满,也许她可能会躲过擅玉的跟随,或者说她根本就不会在刘默的眼皮子底下溜出来,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清楚擅玉,了解刘默。
但是眼下……
她光顾着找寻青竹的住处了,以为自己将偷鸡摸狗做到天衣无缝的她,不但没有半分的警惕性,反倒是大摇大摆的在院子里溜达着,摸索着。
青竹和七巧都住在未央宫西侧的一个小院子里,虽然谈不上有多隐秘,但谁叫花月满现在是个路痴?
好在,一直都在等待着花月满找来的青竹,始终不曾睡下,透过窗子瞧见了花月满的身影,赶紧推门走了出来。
“太子妃。”她笑着走了过来。
花月满松了口气,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是被青竹拉着朝着某一处的小木屋走了去。
一般人谈较为私密事情的时候,都会选择一处清雅的静地……
青竹推开小木屋的房门,拉着花月满走了进去,在一阵的灰尘四起中,青竹点燃了一根蜡烛,照亮了小木屋。
花月满一看,好嘛,这里不但是够静,更是够脏,和着这传说当中的清净之地,就是柴房啊?
“说吧,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花月满捂住自己的口鼻,不是她失忆之后变得矫情了,而是这处处堆积着二尺灰的地方,实在是不能让人不矫情。
青竹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将怀里的那张画像再次塞在花月满手里的同时,不急不慢的娓娓道来。
“太子妃您并不是祈天的人,您是瑶蓝人,而这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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