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羽林军听了这话,均是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乌云密布,整个天空黑沉的都要赶上他们黄羽林的脸色了,哪里来的月亮?又哪里来的星星?
黄木舟使劲儿捏着自己的双拳,因为刺激太大,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着。
七巧吓得拉了拉花月满的袖子,不说话只眨眼:娘娘,咱们还是走吧,您没瞧见黄羽林看不上咱俩吗?
花月满安慰的摇了摇头:天也不是他家造的,地也不是他家建的,看不上我的人多了,他一个连个前十都排不上的人,有什么好畏惧的?
七巧满脸黑线,无奈的叹了口气,缩身靠去了一边。
黄木舟死命咬着自己的后牙槽,直勾勾的盯着花月满,眼中燃烧起的熊熊烈火,恨不得直将花月满烧的只剩下骨灰渣。
花月满装作看不懂的样子,本着一副有招想去,没招死去的‘无辜’表情,坐在马车里就是不离开。
其他的羽林军见此,无不是又惊讶又好奇。
黄木舟虽然是个羽林将军,但因为备受皇上的亲睐和太子爷的重用,可以说在后宫之中的地位那是相当可以,就连皇后见了都是要礼让三分的,就更别说其他的妃嫔大臣了。
可现如今……
这太子妃竟敢公然的关公面前耍大刀,不怕死的在老虎爪子底下晃悠,不说别的,就单说她这勇气,就值得让他们刮目相看。
七巧躲在一边不敢看,总觉得这场面有些太过吓人。
花月满在黄木舟的虎视眈眈下,佯装愉悦的哼哼起了小曲,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着。
其实,她并不如眼下看着这么轻松,在她那一副吊儿郎当的皮囊下,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此刻的心脏跳的是要有多么的快。
擅玉去了也有一会了,可到了现在连个动静都没有,不知道还没处理完,还是又节外生枝了,毕竟现在这宫里的耳目太多了。
她其实也想走,也知道被人嫌弃的滋味不好受,但她却不能走,因为她要用尽全力的帮助擅玉拖延时间。
黄木舟被花月满那完全没有音调的曲子,哼哼的脑袋疼,忍着手臂上泛起的青筋,咬牙开口:“天色不早,还请太子妃回未央宫。”
花月满眨了眨眼睛:“黄羽林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清楚?”
黄木舟耐着性子又道:“请太子妃回未央宫。”
花月满拢起自己的耳朵,似很是费劲的拧眉:“啊?什么?”
黄木舟已经颇临暴走的边缘:“太子妃……请回未央宫。”
熟悉的气息蓦地顺着车窗铺面而来,花月满先是一愣,随后笑着对荒木舟点了点头:“好的,这就离开。”
黄木舟哪里想到花月满这次会答应的如此痛快?估摸着是一高一低反差有点大,竟愣在了原地。
花月满心里惦记着其他的事情,自然是不想浪费任何一丁点的时间,顺着窗外招呼了一声:“走吧。”
一直无赖的停在原地的马车,终于缓缓的朝着远处的黑暗夜色驶走了,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此刻坐在马车上赶车的车夫,一身的风尘仆仆。
一路狂奔的马车一直到了未央宫的院子口,才骤然停下,花月满拉着七巧跳下马车,正见赶车的擅玉扛着昏迷不醒的刘然也下了马车。
“太子妃,您回来了?”蓦地,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擅玉下意识的戒备了起来,花月满却上前一步将擅玉挡在了自己的身后,随着那来人的靠近,青竹的面颊渐渐清晰了起来。
青竹诧异的看着花月满身后的擅玉,以及此刻被擅玉抗在肩膀上的刘然。
花月满正想打发青竹离开,院子口却忽然亮起了一排排的灯笼,紧接着,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响起。
擅玉皱了皱眉,心想不好,这是在皇宫里巡逻的侍卫,若是被他们看见,想必此事肯定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花月满的想法自然和擅玉一样,可就在她刚想带着擅玉悄无声息的溜进寝宫的同时,青竹的叫喊声却忽然响起。
“哎呀——!”
霎那,那些原本只是路过未央宫门口的侍卫们,纷纷朝着未央宫的方向举起了灯笼。
“什么人!”
第三百零九章 青竹的目的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等花月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侍卫已经举着灯笼走进了未央宫的院子。
来不及多想,花月满先对着擅玉打了个手势。
擅玉点了点头,揽进肩膀上昏迷的刘然,不过是脚尖点地,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院子里。
那些走进院子的侍卫,虽是没有看见擅玉,但却见花月满站在院子里,先是一愣,随后在副统领的带领下,齐齐的跪下了身子。
“属下给太子妃请安。”
花月满一边整理的自己的衣衫,一边淡淡的开了口:“起吧。”
侍卫门自然是不会多说多想什么,倒是副统领,在站起了身子之后,狐疑的扫了花月满一眼。
“深更半夜,太子妃怎么会在院子里吹凉风?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副统领姓阮名清风,其实也是才刚上任。
想当初擅玉不过是才刚被皇上提点成了统领,皇后便趁热打铁的跟皇上吹耳边风,推荐阮清风当副统领。
当然,推荐的理由无不是说什么阮清风心思缜密,又武功高强。
但实则,花月满却心知肚明,皇后老妖弄这么一出,无疑不是想要在擅玉的身边安插一个理直气壮的眼线罢了。
“做了个噩梦,本是想来院子里透透气,不想竟惹来了这么多人。”花月满假装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气。
她看似很是漫不经心,实则恨不得往这些侍卫每个人的屁股上插上一个二踢脚,一个一个的赶紧把他们都崩出院子。
阮清风既是皇后的人,自然对花月满就格外留心:“太子妃当真没有什么事情么?”
这人是有病?就算有事还能和他说是怎地?!
花月满皱了皱眉:“怎么?难道阮副将特别希望我出事?还是说阮副将巴不得我有个什么意外?”
阮清风见花月满的脸色沉了,不敢再多问:“太子妃严重了,属下也是担忧太子妃的安危。”
花月满皮笑肉不笑:“阮副统领有心了。”她说着,对着身边的七巧使了个眼色。
七巧了然,上前一步,从怀里的荷包里,掏出了几粒碎银子:“这些银子是我们娘娘赏阮副统领的。”
阮清风不过就是小小的五品官员,每个月的俸禄还不够他自己吃喝嫖赌,如今见了银子,自然是两眼放光。
不过他哪怕是心里再痒痒,也没有马上接过,而是笑着又道:“这……不好吧?”
皇后一直交代他,说这个太子妃滑头的很,他可不想被反咬了一口,所以凡事还是问清楚的好。
花月满看着他那副贱兮兮的样子,就有一种想要打死他的冲动,忍着抡巴掌的冲动,摆了摆手:“没什么不好的,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阮清风如此一听,不再推辞,接过了银子:“属下谢太子妃赏赐,属下还要带着侍卫去其他地方巡视,就不打搅太子妃的清净了。”
他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将银子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带着其他的侍卫们,浩浩荡荡的走出了院子。
七巧看着阮清风那小人得志的嘴脸,嫌恶的不得了:“娘娘干嘛要给他银子?像他这种人,就应该直接赏赐一顿巴掌。”
花月满笑着摇了摇头:“七巧你不懂,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像阮清风这种人,能不撕破脸的时候,还是相敬如宾的好,不然若是被他记了仇,他就会不动声色地等待报复的时机,在你完全忘记这些微小的细节之后,突然出手,打你措手不及。”
她说着,轻拍了一下七巧的脑门:“如果是你的话,死都不会想到是他在捣鬼,而他却在暗处看你倒霉偷着笑。”
七巧虽然听得不是很懂,但却知道,花月满所说的话都是很有道理的。
此时的青竹还在地上坐着,眼看着阮清风就这么好打发的离开了,心里忍不住阵阵讥讽:还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根本就没看见擅玉扛着八王爷进屋,真是难为她刚刚特意引他过来的苦心。
八王爷刘然是在太子爷身边长大的,说白了,八王爷是太子爷的人,这在后宫里并不是个秘密。
而她之所以想要阻挠,就是不想让花月满频频为刘默着想办事。
司慕冉那么喜欢花月满,为了花月满不惜动用任何的手段,花月满应该领情,更应该和司慕冉在一起才对。
虽然司慕冉说过,把他送到花月满的身边,只是为了有个信得过的人照顾花月满,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帮着传递一些书信。
但她却认为,她既然受到了司慕冉的信赖,就有权利和义务看着花月满,然后用尽一切的手段,防止任何人对花月满趁人之危。
这个祈天的太子妃是司慕冉的,只能是司慕冉的!
蓦地,青竹感觉到一道犀利的视线朝着自己直直的投掷而来,下意识的,她缓缓扬起面颊,在对视花月满那带着穿透性的目光时,浑身的汗毛止不住的根根倒竖了起来。
“太,太子妃……”
这样的花月满,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冰冷而又犀利。
花月满静静的看着她半晌,才淡淡的开了口:“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摔倒?”
青竹咽了咽口水,很是委屈的指了指自己因为畏惧而红起来的眼睛:“回,回太子妃的话,奴,奴婢迷了眼睛,脚下便没了分寸。”
她是真的害怕了花月满的目光,顿了顿又道:“奴婢该死,奴婢并不知道太子妃不想让人知道擅统领和八王爷在未央宫的事情,太子妃您责罚奴婢吧,是奴婢的错,奴婢知错……”
她说着,猛地抱住了花月满的小腿,泪如雨下。
在一边的七巧有些心软了,小声道:“娘娘……”
花月满垂眼看着一味讨罚却不求饶的青竹,眸色交织不定。
现在青竹所有的举动,确实是符合在她那种大大咧咧的性子,如此的想着,心头的疑惑渐渐减少了许多。
也许,青竹刚刚那一下摔得确实是太巧了,不过现在看来,可能真是只是个巧合。
“擅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点本王的穴道!”
正厅里,忽然响起了刘然炸毛的声音,声音大的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此刻被擅玉抗进了未央宫。
想着屋子里还有一个让人头疼的刘然,花月满便懒得再去追究地上跪着的青竹。
“起来吧,你和七巧也下去休息吧,今儿晚上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语落,她直接转身进了正厅,然后关上了寝宫的大门。
七巧见花月满离开了,赶紧伸手将青竹搀扶了起来,感觉到她还有些颤抖,不禁安慰道:“你别害怕,娘娘其实人很好的。”
青竹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我只是太子妃刚刚的表情太吓人了,我从来都没见过。”
七巧拉着青竹往偏院走去,小嘴忍不住的巴巴:“你没见过的还有好多,不过你放心,娘娘平常都不是这样的,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以后做事小心一些……”
七巧的话,不停的在耳边絮絮叨叨,青竹却根本什么都没听进去。
她一边缓着自己刚刚的紧张,一边忍不住叮嘱自己,看样子以后办事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花月满这个女人并不似表面看着的那般纯良。
花月满刚一走进正厅,便看见刘然抓着擅玉的脖领子使劲儿的摇晃着,那抽风的程度完全不亚于癫痫性精神病发作。
擅玉倒是好脾气,任由刘然疯了似的摇晃着,平静的面颊愣是没有一丝的起伏。
不过刘然见花月满进来了,果断松开了擅玉,朝着花月满走了过来:“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将本王弄回来的?”
花月满倒是也不打算隐瞒,看着冲到自己面前,怎么看都是一副兴师问罪模样的刘然,点了点头:“为了防止后宫之中多出一具枉死的尸体,确实是我把你弄回来的。”
“你一个女人家家的懂什么?”刘然怒,上前一步想要拉住花月满的脖领子,却猛地想起她是个女人,高举在半空中的手臂慢慢握成了拳头,“这事怎么看都是皇兄被人陷害了,你这个女人不但不帮忙想办法,竟然还跟着添乱,你到底是何居心?”
花月满在救刘然的路上,就不停的告诉自己,面对刘然一定要淡定,一定要蛋定……
他还是个孩子,虽然看似早熟,但思想什么的还不是那么的健全。
但是……
眼下看着这个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刘然,她发现她所有的好脾气真的要消失殆尽了。
忍着一巴掌把他给乎墙里的冲动,她咬牙道:“如果我这么做是跟着添乱的话,那你夜闯沐华宫的行为又是什么?”
刘然拧眉,满眼的信誓旦旦:“我要先见到皇兄,然后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再去求父皇,让父皇放了皇兄,父皇要是不同意,我就在龙吟殿门前长跪不起,若是父皇还不容易,我不惜以死相逼。”
这一通完全完的自我肯定式,彻底让花月满暴走了,她终是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了刘然的脑门上。
“啪!”的一声,刘然被打的脚下一个趔趄,不敢置信的捂着额头:“你,你好大的胆子,敢打本王?”
“打的就是你!”花月满忍着心里‘嗖嗖’窜起的小火苗,狠狠咬着自己的后牙槽。
第三百一十章 女流氓VS熊孩子
在花月满的认知里,和孩子的相处应该是最轻松的,因为孩子的思想单纯,但是,但可是!
今天刘然的胡搅蛮缠,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她还从来没见过有如此执拗的熊孩子,简直是欠揍的让人分分钟恨不能抽死他。
“若是跪皇上有用的话,龙吟殿门口早就跪满了人了,你以为只有你一个希望刘默平安无事?你还真是出息了,竟然打算以死相逼?你这熊孩子脑袋里装的都是屎么?你不知道你爹最不缺的就是儿子?死了你一个,自有后来人?!”
“我知道了!”蓦地,刘然大喊一声,满眼憎恨的看着花月满,“宫里的人都说你和我皇兄貌合神离,你的心思一直拴在宫外的一个野男人身上,眼下皇兄被软禁,你是不是特别高兴?你现在就只等着皇兄倒台,然后出宫和那野男人双宿双栖了吧?”
这孩子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么?
花月满在面对刘然这一顿吐沫星子横飞的想当然之下,也是气血不通,音量自然而然的在抬高。
“你丫小小年纪脑袋里面都在想些什么?我要是真想祸害你皇兄,我就守在未央宫里看戏多好?我闲的没事做,还是吃饱了撑的?大半夜灌了一肚子的凉风,把你这个小白眼狼给救回来?”
刘然根本不屑,很是鄙夷的看着花月满:“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我怎么能想得出来?也许你是怕我见了皇兄之后说你坏话,你做贼心虚才将我掳了回来。”
这孩子绝对有被迫害妄想症。
花月满哼哼一笑,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刘然的脑门上,不过她却并没有松手,而是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一个劲儿的拍着刘然的脑门。
刘然被打的嗷嗷叫:“你……你放肆!本王的脑袋也是你打的?”
花月满咬牙切齿的笑:“我就放肆了,就打了,你奈我何?”
刘然气不过:“你现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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